除了食材和燒烤架以後錢坤還帶了兩副釣具,“你拿吃的,不重,好好帶著樂天,重的東西留著我來拿。”


    “怎麽沒帶你那小女朋友出來,”暮晚把吃的全裝一個袋子裏提了一下,還好,三個人的份量並不重,“多個人也熱鬧些。”


    錢坤關後備箱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說,“什麽小女朋友,逢場作戲玩玩兒而已。”


    這跟暮晚之前所想的其實差不多,隻是聽到錢坤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她還是挺意外的,總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有些不為人知的另一麵,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


    暮晚一手提著吃的一手拉著樂天跟在錢坤後麵,“車不能開過去嗎?”暮晚問。


    “不能,這兒路看著寬,越到前麵就越窄了,”錢坤邊說邊走,“小心一點兒,前麵草有點兒高,別把樂天臉刮了。”


    “嘖,”暮晚無語的看了眼所謂的草,“樂天比你想象的要高。”


    大約走了十多分鍾,穿過一條小溪流拐個彎兒錢坤停了下來,暮晚探過腦袋看了看不驚發出感歎,“這麽多油菜花?”


    “哇,好漂亮。”樂天已經高興得撒開暮晚往前跑去。


    “別跑遠了,不許去田也,也不給摘花。”錢坤放下燒烤架衝跑遠的樂天喊。


    暮晚環顧一周,這裏是一塊很大的空地,像是誰家的農田長滿了草似的,不過那草又不雜亂,倒有些像人工種植的。


    “花期還沒到吧,這才一月中就開了?”暮晚上前兩步問錢坤。


    “種下得早些,再加上這片山向陽,比其它的花期要早了一個月的樣子,你沒看來這邊賞花的遊客很多嗎?”錢坤一邊搭著架子一邊解釋。


    經他這麽一說暮晚才發現不遠處也有跟他們一樣來燒烤的,不過大多是三五成群來賞花的,各各拿著相機對著花和人一通拍。


    “這地方情侶來比較合適吧。”暮晚看著遠處正擺了poss拍照的人忍不住感歎。


    “嘖,我能理解為這是在暗示我麽?”錢坤頭也沒抬的說。


    “哎,我要真暗示隻怕你也會裝作聽不懂這暗示吧坤哥。”暮晚笑了笑蹲下來跟他一塊搭架子。


    “這裏的確情侶來得最多,”良久後錢坤對著搭好的架子歎了口氣,“幾年前,我也跟寧樂一塊兒來過,也不算,那時還有我哥。”


    暮晚被他這話說得也有些莫名的感慨,“那你跟寧樂的關係應該也挺好的,你怎麽一次都沒去看過她呢?”


    錢坤笑了笑,那笑似自嘲又像諷刺,“最沒臉見她的就是我了。”


    暮晚還想問什麽,遠處的樂天一蹦一跳的跑了迴來,手裏拿著一豎有些焉了的油菜花,“我知道這是什麽花,這是油菜花兒,”樂天樂滋滋的圍著兩人轉,“課本上也有這種花,還有蜂蜜,要采花粉的。”


    錢坤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臉,“小不點兒懂得挺多呀,啊。”


    看著這麽溫馨的畫麵,暮晚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抽痛,如果沒有意外……她想到這裏搖了搖頭,這世間哪有那麽多如果呢,如果她一開始就沒有遇到過顧淮南就好了。


    “不知道的看到你倆還以為是父子呢。”暮晚忍不住感慨。


    錢坤逗樂天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即訕訕的收迴手,彎腰從地上撿了些炭火放到槽裏,“一會你們烤著,我去那邊兒釣魚。”


    暮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剛那個小溪,那兒能釣到魚嗎?”


    溪水很清,從上麵看下去有些淺,她來時也沒注意有沒有魚,不過溪水太清亮了,不是說水至清則無魚麽。


    “有的,”錢坤動作麻利的點好火開始把食材和調料拿出來擺好,“這裏的村民會放裏放小魚苗,你以為我們剛進來那門票是白給的?”


    “我們給門票了?”暮晚驚訝,她一直坐車上,可從沒見錢坤給過什麽門票,何況連票都沒見到。


    “停車費裏麵含了,”錢坤笑了笑,“你以為呢。”


    樂天圍著她轉了兩圈兒就跑去找釣魚的錢坤了,留下暮晚獨自一人孤獨的烤吃的。不過環境清幽景色怡人,暮晚倒不覺得多孤獨,隻覺得如果能一輩子在這裏生活,就算當個農民起早貪黑的種地她也願意。


    迴去的途中樂天幾乎是一上車就歪在暮晚身上睡著了,錢坤從後視鏡裏看過去忍不住笑了,“這小子今天沒少瘋。”


    “應該從來沒這麽開心過吧,”暮晚憐愛的摸摸他的脖勁,“海寧條件雖然不錯卻沒有什麽自由,邱老師再怎麽喜歡他,下麵孩子那麽多,分到的愛又有幾分。”


    錢坤抿緊了唇眼神凜了凜,半晌後幽幽歎出一口氣,“是我的錯。”


    暮晚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說,有些不解,“你的錯?”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沒去看過寧樂嗎,”錢坤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苦笑搖頭,“她就是被我親手給送進去的,我哪敢去看她。”


    到家樓下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錢坤看了看睡得很熟的樂天,“我幫你抱上去吧,你去後備箱把剩下的食材拿上,我一個人也很少在家弄,拿迴去也是扔了。”


    錢坤把樂天放到床上給他蓋了被子,“再睡半小時叫醒吧,不然晚上該睡不著了。”


    “嗯,”暮晚靠在門邊應了身往廚房走,“要不要吃點兒東西再走?”


    “不用了,”錢坤擺手,“今天已經吃夠多了,現在肚子還撐著,倒是水可以來點兒。”


    “成。”暮晚從廚房裏拿了個玻璃杯給他倒了杯溫水。


    “沒裝暖氣麽?”錢坤皺了皺眉,“開始我還以為是沒燒起來,這麽久了還是冷的。”


    “應該是暖氣片兒壞了,之前一直忙也沒找人來修。”暮晚說。


    “明天我叫人過來修吧。”錢坤說。


    暮晚一聽忙擺手,“那怎麽行,我自己找人就行了。”


    “放心吧,我不是怕你凍著了,我是怕凍著我們錢家的小祖宗了,”錢坤笑了笑一口氣把一杯水給喝光了,“我先迴了,這兩天都得去店裏,有事兒電話聯係。”


    暮晚把錢坤送出門後迴到客廳才感覺無比的累,比上一天班……不,比開一個出租還累的,胳膊、手腕、腰和小腿,又酸又脹的。


    想了想她從衣櫃裏拿了套睡衣去了浴室,洗個熱水澡應該會舒服些。


    從浴室出來後她叫醒了樂天,現在才七點多,他要一直這麽睡下去估計淩晨四五點就嚷著要起床了。


    她陪著樂天在沙發上看了會兒動畫片,快到十點了才帶著他去睡覺。


    剛躺下,床頭櫃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暮晚掃了眼號碼,頓時蹙緊了眉,想也沒想就掛斷了。


    電話沒在響過,不過中途倒是有短信進來,暮晚困得不行,也懶得看內容,半睡半醒的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熟,天氣不錯,陽光透過窗簾印照進來,弄得整個房間特別的明亮。


    暮晚動了動翻了個身,樂天見她動了立馬從被子裏爬起來,“您可算醒了。”


    “哎,你什麽時候醒的呀?”暮晚挺驚訝的,樂天臉上一點剛醒的痕跡都沒有,顯然已經醒了有一陣子了。


    “我早醒啦,不像你,大懶豬。”


    “哎,餓了吧,我給你弄吃的去。”說著暮晚從就上坐了起來,隨手拿過一旁的手機看了下時間,眼角瞥到一條未讀短信。


    -不要把我的條件當成是耳旁風,如果再有下次,別說是租了,我說什麽時候讓你看不到這房子你就什麽時候看不到,不信的話咱們可以試試。


    沒有落款,暮晚幾乎是不用看號碼就能辨別出這是顧淮南的短信,她看了眼發信時間,昨晚十點。


    暮晚心下了凜,顧淮南派人監視她!


    這樣的想法讓暮晚很是窩火,想也沒想就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那頭才接起,暮晚也沒等那邊開口,冷著聲就質問道,“你憑什麽派人監視我?”


    那頭的人半晌沒說話,暮晚對著電話又‘喂’聲,那頭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而後是一個略顯柔和的女聲,“你是哪位呀?”


    暮晚愣了一下,想也沒想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掛斷電話後她久久都沒能平複心情,她沒想到這通電話打過去會是個女人接的,顧淮南呢?還在睡?那接電話的是誰?徐嘉穎?還是另有其人?


    “暮媽媽,您怎麽了?”樂天見她不對,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


    她這才迴過神,看到樂天稚嫩的臉後突然笑了笑,她這是在想什麽,不管是哪個女人接的電話,跟她又有什麽關係。


    暮晚洗漱完後給樂天做早餐,不一會兒樂天拿著暮晚的手機出來,“暮媽媽,電話。”


    “誰呀?”暮晚嚐了下蒸蛋,有些老了,她皺了皺接過電話。


    “變……”樂天一邊說著一邊掂著腳尖湊過去想往鍋裏看。


    “喂?”暮晚沒聽完樂天的話直接接了起來。


    “你給我打電話了?”


    暮晚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手裏的勺子差點掉進了鍋子,她緊了緊勺子冷靜的說,“嗯。”


    “有事兒?”顧淮南問,聲音還帶著剛醒後的沙啞。


    “我問你,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了?”


    “你打電話就問這個?”顧淮南問。


    “是。”


    “跟蹤?”顧淮南冷笑道,“你天仙啊,我派人跟蹤你。”說罷也不等暮晚反應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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