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曙光初現,石堅便離開白柔柔的溫柔鄉,穿衣洗漱,來到屋外的廣坪上。


    此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四野暝蒙,萬籟俱寂,石堅束手而立,整個人從裏到外流露出一種沉靜之感,像一塊石頭,一株草,一棵樹,仿佛與紫羅蘭山融為一體。


    他忽然動了,從形意拳練到八卦掌,再到太極拳,然後招式一變,化身猛虎,虎撲虎踞,化作健鹿,鹿抵鹿奔……


    十二形依次展開,活靈活現,與真物無異。


    鍾聲悠揚,縈繞在群山間,久久不息。小徒弟們被吵醒,年紀小的在年紀大的師兄師姐幫助下穿戴洗漱完畢,紛紛走出道舍。恰好看到紅日東升,赤光籠罩下的石堅猶如一頭威猛老虎,張口咆哮,雖無聲,卻霸氣絕倫,讓萬物不由自主的畏懼臣服。


    石堅再次練完一遍十二導引術,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傻徒弟們,開口喝道:“一個個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


    張大少、梅溫成反應很快,恭敬地喊道:“師父!”


    稀稀拉拉的喊聲接連響起。


    “所有人散開,各自前後左右距離一臂,不知道一臂多長的自己抬手比比。”


    石堅在人群中穿梭,走到鍾發白身前,手指點著他的腦門往後推了推,笑道:“你們這種小不點得隔兩臂。”


    “哈哈!”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石堅喝道。


    兩個陳瞎子委屈道:“師父,我們看不到人。”


    “我幫你們。”鍾邦主動走出來,發現那個患眼翳的梁小牆也走了過來。二人對視一眼,俱是和善地點了點頭。


    “謝謝師兄!”兩瞎子感激道。


    梁小牆身體一頓,臉色古怪道:“鍾邦師兄是師兄,我不是,你們才是我師兄。”


    “噗。”


    “哈哈!”


    全場哄笑。


    石堅搖搖頭,暗道一群小鬼頭,目光掃去,卻是看到範千舟哈欠連連,上下眼皮打架,站著都快睡著了。


    “你很困嗎?”


    範千舟猛然驚醒,望著近在咫尺的石堅,慌亂道:“師父,我昨晚沒睡好……”


    “要不要迴去補個覺?”


    “好啊……”


    “好你個頭啊,睡了一輩子還沒睡夠,打起精神來,一會你就不想睡了。”


    幫徒弟們調整好距離、位置,石堅正要走到前麵,忽見鍾小雲、白柔柔、白敏兒帶著自己的弟子過來,示意他們趕緊站好。


    “喂,你們三個幹什麽?”


    鍾小雲笑道:“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你連我們的徒弟一起教吧。”


    白敏兒擠眉弄眼道:“我們相信你。”


    “夫君,辛苦了。”


    石堅指著她們,笑罵道:“一群懶鬼。”


    說罷,徑直走上前,麵對三百弟子說道:“茅山派傳承數千年,已經形成一個比較科學合理的弟子培養體係。這個體係大致可以分成四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紮馬步,第二階段是練拳練體,第三階段是築基,第四階段修習道法。”


    “其中第一階段紮馬步和第二階段練拳練體同時進行,以往茅山弟子要練武三年才能築基學習道法,我這裏時間縮短了。如果你們能在一年之內每天紮馬步五個時辰以上,形意拳、八卦掌、太極拳三門功夫入門,具備一定的火候,我可以考慮提前收你們為親傳弟子,傳你們道法。達不到,那抱歉了,老老實實練吧,什麽時候滿足要求,我什麽時候傳法,聽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


    石堅說道:“今天上午教你們紮馬步,學會以後每天定時紮馬步,生活工作中也可以抽時間練習,對你們有好處。”


    “師父……”兩個瞎子舉手道。


    “什麽事?”


    “我們看不到……”


    石堅無語道:“等會兒我單獨教你們兩個。”


    “哦!”


    石堅轉身背對眾弟子,開口解說紮馬步的技巧,“兩腿分開,兩腳間距離三個腳掌的長度,屈膝下蹲,腳尖平行向前,不要外撇。說你呢李緊,腳撇頭也撇,你很拽嗎?”


    李緊嚇了一跳,趕忙收迴看漂亮姐姐的目光。


    “還有你杜三姑,撇得比男人還霸道。”


    “哈哈。”


    “陳阿狗,很好笑嗎?”


    “師父,不好笑。”


    “繼續,兩膝往外撐,膝蓋不能超過腳尖,大腿與地麵平行……胯內收,不要撅屁股,襠要圓……含胸拔背,但不要挺胸,胸要平,背要圓……兩手如抱球狀……虛靈頂勁,頭往上頂,就像被一根線懸著一樣……”


    “按我剛才說的好好練,練到吃早飯。”


    石堅起身,招唿鍾小雲、白柔柔、白敏兒、九叔、四眼、恬恬、映秋過來糾正大家的姿勢。大陳瞎子和小陳瞎子,石堅給他們兩個開了個速成掛,陽神傳道,直接讓他們感受正宗馬步的奧妙。


    吃飯時,石堅不許他們坐凳子,吼道:“蹲的時候,勁先到腳掌。起的時候,五趾要學雞爪,牢牢地抓住地麵。五個腳趾一抓,自然而然地牽動小腿和膝蓋的肌肉,這大腿自然就繃直了,這叫作起勁。伏下的時候,腳掌要像鴨和鵝……”


    紮馬步練的是下盤,練得是腰、大腿、小腿、腳趾,下盤穩了,功夫也就有了基礎,其次腰力飽滿,腿腳靈活,對練武也有極大的助益。


    整個上午,小徒弟們都在紮馬步中渡過,確保每個人都掌握了技巧。下午石堅開始教形意拳中的二十四法。


    這玩意很基礎,很重要,二十四法用來調正身體,身體調正好,拳才能練得好。還能固本培元、養氣蓄力和養拳。


    兩天時間,石堅主要教會他們紮馬步和二十四法,打下基礎,像鍾邦、餘碧心他們都有工作,平常可以自己練習,其他的八卦掌、太極拳可以慢慢教。


    兩天後,鍾邦坐巴士迴到七號差館複工,餘碧心迴小學,適齡孩子全被扔進學校,先跟老師識字。清閑下來的石堅悄然離開道館,隨雷吉娜、告魯斯等人前往西區,會會僵屍王玄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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