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向病人家屬了解了一些情況之後,王飛便和劉光隨著一位質樸的中年大漢離開了衛生院,此次出診對劉光而言可是一個學習的機會,他可不能錯過。


    簡單的對那位掛號室的小姑娘交代了一番,便坐在那大漢開來的三輪車上,朝東華鎮不遠處的王村而去。


    深秋的早晨,溫度還是很低的,十幾分鍾的路程,劉光已經被凍得鼻涕橫流,好在王飛曾吃過了那魔蛟的血肉,抗寒能力提升了幾倍,雖然在淩冽的寒風中,身上還是暖洋洋的。


    不多時,王飛等人就被帶到了一座小院前,院子圍牆低矮,還是用黃土夯成的土牆,大門還是年代久遠的木門,發黑的木門顯然年代久遠了。


    走進門來,不大的小花園裏,種著幾棵果樹,紅彤彤的果子,看上去極為可口誘人,花園前是三間平房,還是好幾十年前的木質結構。


    房梁和那顯然的房柱上,密密麻麻滿是針眼大小的孔洞,被蛀蟲侵蝕的很嚴重,看到小院的大概情況,就能肯定這大漢家裏的條件很是不好。


    然而,就在王飛駐足觀望之際,那位質樸的大漢搓了搓凍得發紅的雙手,趕忙將王飛二人請進了屋子。


    屋子裏是一股刺鼻的煤煙味,客廳與臥室是相通的,可以說臥室就是客廳,屋裏的陳設更顯簡陋,基本上沒有多餘的家具。


    王飛完全沒有想到,現在還有這樣的人家,這不禁讓他的內心一震,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絲憐憫。


    一進屋,這後背有些佝僂的大漢立即忙活開來,端著兩搪瓷杯子走了過來,一臉憨厚的對王飛二人道。


    “劉醫生,你們先喝點茶取取暖。”


    見大漢一臉樸素,王飛趕忙雙手接過茶杯,象征性的喝了兩口,道。


    “大叔,病人在哪裏?讓我去看看。”


    雖然看王飛一臉稚嫩,大漢並沒有多餘的心思,趕忙將他引到了五步遠的土炕前,指著那中年婦女懷中的小孩童,語氣略有些憂傷的道。


    “我家娃兒昨晚吃飯的時候,被魚刺卡住了喉嚨,喝過醋後便以為沒事了,但今天早上一起來,我家娃兒連話都說不出來,成了這副樣子。”


    看著孩童漲著通紅的小臉,一臉難受的模樣,王飛臉上不由一驚,眼前這孩童顯然不是被魚刺卡住喉嚨那麽簡單。


    那婦女緊摟著孩童,早已經泣不成聲,王飛稍作思量之後,對大漢道。


    “大叔,先將孩子平放在炕上,我需要仔細檢查之後,才能知道結果。”


    見自己的孩子成了這副模樣,婦女早已經傷心欲絕,完全六神無主,一個勁兒的摟著孩子哭泣,若不是大漢喝罵幾句,這婦女都不肯將手鬆開。


    就在這時,還沒等王飛進行檢查,一位青年小夥子帶著一位年近四十的男人,急匆匆的衝進了屋裏,直奔土炕而來。


    “二嬸兒,我把村東頭的王先生請來了。”


    那青年對婦女說了一聲後,趕忙將其身後那位兩腮無肉,麵相尖酸的男人請到了土炕前,讓他來看看這孩童。


    大漢看到這男人之後,表情不由一變,直接指責起坐在炕頭的婦女來。


    “哎……你這婆娘,娃兒是被魚刺卡了喉嚨,你請王先生來幹什麽?”


    話音還未落下,隻聞那男人怪叫一聲,失聲喊道。


    “哎呀,不好,你這娃兒招惹到不幹淨的東西了。”


    此言一出,這男人的身份儼然明了,原來隻是個神棍,與此同時,王飛不由對這婦女的愚昧而感到無奈,在這種落後的農村中,一些人寧願相信鬼神,也不願相信科學。


    眼前這婦女顯然就是此類人,這也不能怪她們愚昧,對於他們這種不識字的村婦來說,從骨子裏可能就相信有神明存在。


    聽到那男人的說著話,婦女率先麵色一變,頓時變得煞白,她慌張的爬到男人麵前,抽泣道。


    “王先生,你可救救我的娃兒啊!”


    雖然婦女對這男人的話深信不疑,但一旁的大漢對這種迷信的東西,顯然有些不相信,依舊是那副表情,不給那男人任何好臉。


    然而,這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大漢的態度,眼珠子丟溜溜一轉,挺直腰板,故作高深的問道。


    “你這娃兒昨晚是不是村外的河邊玩了?而且還不小心掉進了河裏?”


    此言一出,大漢的麵色不禁為之一變,完全被這男人的話所震驚到。


    與此同時,那位婦女連連點頭,麵露吃驚之色,有些語無倫次的迴答道。


    “是是是,我這娃兒昨晚因為掉進了河裏,被我家這掌櫃子狠狠抽了一頓,但昨晚我家娃兒還好好的呢,今天一早就不行了。”


    見大漢的神情不由一變,這男人暗自偷笑了一聲,繼續一本正經的道。


    “那就沒錯了,你家娃兒昨晚被水鬼上了身,而你家掌櫃的打了孩子一頓,驚嚇到了那水鬼,這才讓你家娃兒這個樣子。”


    話音剛落,這婦女就已經抱怨起了這大漢,哭哭啼啼的罵個不停,並泣不成聲的對這男人哀求道。


    “王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家娃兒,我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千萬不能出事啊!”


    “這個是自然,不過,趕走這娃兒身上的水鬼,我還得請神君上我身,借助神君的神力才能趕走它,但請神君需要用一些香火供奉,這供奉的東西可要花些錢啊!”


    話還沒有說完,這男人已經麵泛難色,擺出了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這男人,一下子就說準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大漢不自覺的相信了他的話,趕忙開口問道。


    “需要多少錢?隻要能治好我的娃兒,多少錢我都願意。”


    這句話正中男人的下懷,男人閉目稍稍思量了片刻兒,並沒有開口迴答,而是氣定神閑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大漢見狀,不由問道。


    “三百塊錢?”


    大漢在詢問的同時,便從兜裏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五十麵值的錢,在手中數了一數後,發現還不夠三百,又從另一個口袋中掏出幾張零錢,湊了三百遞到了男人手裏。


    見此,王飛不禁有些同情起這大漢來,想要上前戳穿這男人的騙局,但被劉光一把拉住。


    “小哥,這王先生有些本事,說不定他有辦法治好這娃兒。”


    聽到劉光話,王飛不由因劉光的迷信而覺得有些可氣,作為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也如此迷信豈能讓王飛沒有生氣的道理。


    不過,這也不能怪劉光迷信,而是這男人確實有著一些本事,早在幾個月前,另村的一小女孩,上吐下瀉去鎮上的大醫院住院也不濟於是,在沒有辦法之下,那家人便請了這男人去看了看。


    這男人看過那女孩後,便做出了一場法事,喂了那小女孩一顆藥丸,沒過幾天,那小女孩就恢複了正常,活蹦亂跳起來。


    聽到劉光的解釋之後,即便這男人被說的如此神乎,但王飛對他這種事情還是一萬個不相信,這家人的條件並不是很好,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騙。


    這男人如果有辦法治好這孩童還好,如果治不好,隻會讓這孩童受更多的罪,喉嚨裏卡了魚刺,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嚴重的甚至會導致窒息,後果異常的嚴重。


    念及至此,王飛上前開口道。


    “大叔,你千萬不要相信這神棍的話,這世上哪裏有什麽鬼神啊!這全是他騙你們的話。”


    聽到王飛這話,這神棍麵色不禁為之一變,冷哼一聲道。


    “哼……你這毛頭小子知道什麽,如果惹到神尊不高興,想要請神君下凡就很難了,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我現在就走了,不過,這娃兒這模樣,顯然活不過三天。”


    聽到炕上的孩童會有生命危險,連同這大漢也不由一驚,對王飛這唐突的行為,有些氣惱。


    然而,就在這時,炕上那泣不成聲的婦女,一邊哭泣,一邊對王飛責怪道。


    “你這孩子不要亂說,要是我娃兒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誓不罷休。”


    聽到婦女這話,頓時讓王飛有些啞口無言,王飛行醫治病有他的準則,信則醫,不信絕對不會出手,此刻兒,這對夫婦顯然不相信自己。


    如果自己再多費口舌,那也是無濟於事,現在他們已經對這男人的話深信不疑,哪裏會聽得進去自己的話。


    有些氣憤的王飛,頓時不再多說什麽,退到了一旁,不過,見此一幕,這神棍看著王飛,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眼中甚至對王飛有些嘲笑之意。


    然而,就在大漢將這湊齊的三百塊錢,恭敬的用雙手遞給這神棍之時,神棍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搖了搖頭,道。


    “這點錢遠遠不夠啊!”


    聽到這話,這大漢不由慌了神,剛才這神棍伸了三根手指,難道不是三百?


    “王先生,這三百塊錢不夠的話,難道所需要的供品,需要三千塊錢?”


    這神棍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話,此刻兒,他全然對這孩童的安危沒有任何擔憂,反而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錢上。


    聞言,大漢眉頭不由一皺,和顏悅色的對神棍道。


    “王先生,能不能便宜一點,三千塊錢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給你湊齊三千塊錢啊!”


    聽到大漢這話,神棍勃然大怒,惡狠狠的道。


    “你以為這是做生意啊!還有講價錢的道理,如果使用的供品讓神君不滿意,我可不保證神君能夠大顯神通,將那水鬼趕走,如果這娃兒留下什麽後遺症,你們可不要怪我。”


    聽到這話,大漢咬了咬牙,歎了口氣,道。


    “王先生,您先等等,我現在就去給您湊錢,你可千萬要將我娃兒治好啊!”


    看到這一幕,王飛再也看不下去了,就算將這孩子送到縣城醫院,讓那些所謂的專家治療,也用不著花這麽錢啊!


    何況,王飛剛才粗略的看了幾眼,這孩童隻是單純的被魚刺卡住了喉嚨,現在這個模樣,完全是因為魚刺卡的太深的緣故,隻要將魚刺取出,應該就沒有什麽大礙。


    隻不過由於沒有詳細的檢查,王飛隻是不能斷定,取出魚刺的難以程度而已。


    如果魚刺卡的太深,還需要借助一些工具,做一個小手術即可,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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