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記者一看就是經驗老到、八卦十足的男人,聽到關於那場失火案子,瞬間就嗅到了巨大的新聞。


    各種道具迅速布置到位,全神貫注的傾聽著會議室傳出來的對話。


    葉謹聞也來不及多說什麽,也跟著靜靜的聽著。


    事關零零和父母之間的事,他真的很想知道。


    會議室內。


    夜零勾著紅唇,平靜的清秀五官下,壓著複雜波濤的情緒。


    “請問我父母,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們二位作為旁觀者,又做了什麽?”


    “夜零,你什麽意思?!”


    唐文慧聞言,拍了下桌子,似有怒氣:“你好歹也是我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你問這話是在懷疑我們?就算葉家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你難道忘了?”


    她如此激動的樣子,恰恰說明了她的反常。


    陸眠的冷眸落在唐文慧身上,手指間漫不經心的轉著一支筆,風輕雲淡中夾著讓人無法抵抗的威壓。


    “葉夫人,問你什麽就迴答什麽。”


    唐文慧猛地一僵,在這威壓下,後背浮起一層冷汗。


    “……那件事,我沒什麽好說的。淩澤安寧和我們夫妻二人是感情特別好的同學,他們遭遇意外火災,沒撐過來,我們也很難過。”


    唐文慧說完,冷冷一笑。


    “夜零,你與其在這裏質問我,不如問問你身邊的好朋友陸眠。當初生命科學院發生災難,可全都是因為她!她才是災難的原罪!”


    “……”


    陸眠承認,因為她的特殊性,確實造成了很多悲劇。


    那些同她一期的受-精-卵,他們本來都應該迴到母親的身體裏,孕育、存活、成長……


    那些為了保護她,被陸謙派出去的殺手殘害的研究員們……


    很多無辜的人犧牲。


    隻換迴了她存活。


    所以,她才會不惜攪動錦京格局,跟那麽多大家族正麵對抗。


    為了雲家,也為了那些長眠於地下的人。


    夜零側頭,像是自證立場般,抓了抓陸眠的手。


    再迴頭時,她淡淡開口:“葉夫人,你的挑撥離間對我沒用。天底下我眠哥最好,誰也無法撼動我的想法。”


    “你……”


    “既然你自己不肯說,那我就找人替你說。”話落,夜零發了條短信出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唐文慧,她低低的問:“什麽人?”


    會議室外。


    華博士理了理領帶,收到夜零的短信後,便走到了會議室門口。


    在看到葉謹聞等人時,知識淵博的華博士露出了一抹迷惑茫然的表情。


    鬼鬼祟祟的,這是在幹什麽?


    幾個記者顯然有點心虛,心裏快速醞釀著各種借口和說辭。


    不過,葉謹聞卻主動薅著那幾個記者讓開一條路。


    “您請,您請,別管我們。”


    華博士認識他,沒理會,徑直推門進了會議室。


    而旁邊那三個記者見狀,瞬間對葉謹聞佩服得五體投地。


    “行啊兄弟,你這人脈關係挺強!”


    為首的記者叫馬清,在圈子內是個挺有名氣的記者,挖掘過不少驚世駭俗的大新聞。


    之前他采訪唐文慧,對方中途匆匆離開時,他就有所懷疑了。


    跟著唐文慧去了病房,果然拍到了大新聞。


    當時情況緊急,後續情況不明朗,他才沒輕舉妄動。


    盯了這幾天之後,他越發懷疑唐文慧這裏有大新聞,涉及到那麽多患者的生死存亡,他也顧不上用一些途徑來打探消息了。


    剛才差點被人抓出去,還挺懸的。


    葉謹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深藏功與名。


    ——


    會議室內。


    華博士的突然到來,讓唐文慧和葉清隨都跟著站了起來。


    兩個人雖然沒表現出慌亂,可忽明忽暗的雙眸,卻出賣了他們此時不安的情緒。


    陸眠把這一些納入眼底,唇角勾起嘲諷的笑。


    夜零請華博士坐了過來。


    華博士華近逸衝著唐文慧夫妻倆微微一笑,“二位,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從1999年離開生命科學院之後,他們就沒再見過,僅在圈子裏互相知道對方的消息。


    華近逸坐下來之後,對麵的夫妻二人才尷尬的打了招唿,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華近逸也不囉嗦,視線灼灼的逼視那對夫妻,冷峻開口。


    “那晚,是你們倆值班,你們為什麽沒有拉響警報係統?”


    不等對麵二人迴答,華近逸繼續開口。


    “當年,淩澤院長和安寧博士衝入火海,一切都還來得及,你們為什麽無動於衷,甚至連個消防電話、急救電話都不肯打?”


    華近逸罄竹難書,悲痛的搖著頭,“當時,我受院長重托急於把各種文獻資料帶出去,我看到你們夫妻在現場,我還挺慶幸的。以你們四個人的友誼,院長兩口子肯定沒事。”


    “可我萬萬沒想到,也正是因為你們,讓院長夫妻錯過了最佳急救時間!”


    華近逸越說越憤慨。


    葉仲景滿臉震驚的看向身側的兒子和兒媳,拳頭攥得死死的。


    “他說的,是真的?”


    葉清隨蠕動了下唇瓣。


    說實話,這樁事在他心底壓了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來,他有多愧疚,隻有他自己知道。


    淩澤死之前那張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的臉,還時常出現在他的夢裏。


    “爸,我確實什麽都沒做……我當時被嚇到了,我沒反應力了……”


    他的說辭,似乎還在為自己辯解。


    夜零扯了扯唇,笑得涼薄。


    葉家世代從醫,一個從小就學解刨、對生離死別耳濡目染的人,會被嚇到?


    唐文慧當然也不肯承認自己的行為,身體往後一靠,似乎了然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今天是來算賬的。”唐文慧有點後悔剛才給夜零道歉,覺得很沒麵子。


    知道了對方真實的目的,這會兒也沒那麽好的脾氣了。


    “你們就算把華博士請來了,又怎麽樣?我們當時被嚇到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殺人放火的不是我們,引起災難的原罪也不是我們,難道這樣也犯法嗎?”


    什麽都沒做,一句嚇傻了輕飄飄蓋過。


    夜零攥緊了拳頭,唿吸道仿佛堵了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那種堵塞的窒息感傳遍全身。


    陸眠頓了頓,反手握住夜零冰冷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再狡猾的人,也有治她的辦法。


    葉家夫妻,今天逃不掉的。


    ------題外話------


    下一章要稍等,超過一點就不要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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