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在震驚中,慢悠悠的收起了自己的鋼絲,鋼絲咻的一聲,通過機關,迴到了她手腕上那隻電子表的表盤下麵。


    蕭祁墨眼神越發晦暗。


    原來,那隻電子表,還真特麽就是ieg展覽牆上的那一塊!


    陸眠低頭看了看腰間的東西,清冷的掀了下眼皮,再看一眼對麵,似乎在示意著什麽。


    蕭祁墨後知後覺,連忙把那把該死的搶收了迴來,像是燙手山芋般,用力丟在了一邊。


    台下吃瓜觀眾:???


    男人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卻不知從哪一句說起。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眠看著他,再看看躲在一邊的雲知卷,低低的冷笑了一聲,扭頭就走。


    她生氣了!


    這是蕭祁墨的第一直覺,陸眠絕對生他氣了!


    此時,他也顧不上什麽儀式不儀式了,直接朝陸眠追去。


    ???


    台下的眾人都懵逼了,喂喂喂,怎麽走了,中場休息嗎?


    或者兩個人在台上打煩了,要換個地方打?


    到底誰勝誰負啊?!


    誰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茫然的互相看看,最終看向了台上的首領。


    雲知卷:……有事沒事別cue我,當我死了行嗎?


    他心累的看著那倆人消失的方向,朝台下吃瓜群眾擺擺手,“你們也看累了,就當是中場休息吧!”


    神特麽看累了。


    四隊瞧著這情況,心裏也有了幾分底氣,從座椅上站起來便問道:“首領,您打算怎麽處理這種情況?一隊和二隊雖說都很優秀,但大家畢竟都是一個組織裏的人,對同門下死手就有點過分了吧?!要是鬧出了人命,以後誰還敢擁護這樣的首領?我們的人身安全該怎麽保證?”


    四隊突然跳出來指責一隊和二隊,是大家所沒有料到的。


    在一起從事這麽多久了,誰不知道四隊是一隊的忠實擁護者,甚至四隊多次揚言,隻要能幫一隊上位,讓他做什麽都行!


    怎麽現在,他反倒指責起一隊來了?


    雲知卷眯了眯眼睛,示意他繼續[.biquga.info]說下去。


    四隊沉默了片刻,似有難言之隱,到最後卻還是說了出來:“首領,不瞞您說,一隊給我下了指令,讓我找人殺了二隊……”


    “什麽?”雲知卷不可思議。


    三隊、五隊、九隊他們都眼神各異。


    畢竟也看不到他們更多的表情了,隻能通過眼神判斷。


    四隊的話,像是另一顆炸彈,又在大家心裏激起了巨大漣漪。


    一隊平時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高傲冷酷,不屑一顧的霸總形象,可四隊這麽一說,一隊的霸總形象仿佛轟然倒塌。


    如果一隊真的做了這種事,對他的名聲、威望、甚至是他的準首領之位,都將產生巨大的衝擊。


    三隊瞪著四隊,斥道:“四隊,有些話不能亂說。別以趁著兩位指揮官不在,你就隨便造謠!”


    “造這種謠,對我有什麽好處?”四隊反問:“畢竟又輪不到我當首領,對不對?”


    他這話說的,又把三隊扯入了這場權力的漩渦。


    要是一隊二隊雙雙喪失了競選資格,那三隊,可就成獨苗苗了……


    三隊:……這特麽是要拉我下水啊!


    一隊二隊,你們在什麽地方?


    撒尿也撒得太久了吧!


    快迴來救我啊!


    ——


    總部建築大樓內。


    陸眠隨便找了個最近的洗手間,一頭衝進去,關上門將自己鎖在了裏麵。


    她一把扯掉可笑的麵具,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露出真容,她狠狠的往臉上潑了一把冷水。


    水珠順著她完美的臉部弧線一顆一顆滑落,陸眠雙手撐著洗手台,微微顫抖的指尖,顯示著她起伏不定的心情。


    她腦海裏不停的閃現著剛才決鬥的場景,一遍又一遍。


    她甚至還複盤著自己的每一次殺招,一招又一招。


    直到外麵響起敲門聲,把她從那場生死決鬥的迴憶中扯了迴來。


    “嘭嘭嘭。”


    敲門聲急促而慌亂,陸眠沒動,她知道外麵的人是誰,隻是身份的轉換,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隻能離開現場慢慢消化這件事。


    她真的需要時間消化,一時間並不想開門。


    一道門,仿佛隔了千山萬水。


    蕭祁墨沒打算給她這個消化的時間,男人擔心她一個人在裏麵生悶氣,等了半分鍾後就抬起腳,直接踹開門,衝了進去。


    他看到洗手間內,那名邪肆少女慵懶的靠在牆邊。


    摘下麵具的她露出了清冷絕美的小臉,臉上還掛著水珠,發絲微濕,有種別樣的淩亂美。


    蕭祁墨看得陶醉,是他的小混蛋,沒錯了。


    他視線下移,落在少女那身肅殺凜冽的黑袍上,與他身上的袍子無異,都是同樣的材質。


    男人清醒的明白,她也是二隊指揮官。


    那個被他打壓、嘲諷、排擠的死對手。


    這樣的搭配,蕭祁墨感覺自己的血都衝到頭頂了,暈眩不已。


    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堅強到可以承受她更多的身份。他本來覺得不會再有比夜橋、大當家更恐怖的身份了,事實上……


    有。


    而且非常大。


    大到讓他忍不住彎了膝蓋,很想給自己來上那麽幾巴掌。


    男人瞧著少女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那麽疏離冷漠的看著他,蕭祁墨的膝蓋軟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瞧瞧他自己都做了什麽,這一兩年間,他自己都記不起與二隊進行了多少次碰撞。


    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這兩天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全都曆曆在目。


    甚至剛才他還拿著搶頂著自己的老婆,更甚至在剛才的決鬥中,他有過數次想要殺掉對方的心思。


    蕭祁墨覺得自己可以先去死一死了。


    陸眠漫不經心的睨著她,抄起洗手台上的麵具隨意的把玩在指尖,她抿了抿唇,抬眸間幽幽冷冷的開了口。


    “我神經病?我關係戶?我‘真本事沒有,栽贓陷害一流’的跳梁小醜?”


    “……”


    蕭祁墨看著她唇瓣開開合合,涼薄語氣衝到他神經中樞,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陸眠每說一個字,他的膝蓋就往下彎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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