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太子殿下,太子妃求見。”蒼瀾淵還沒看完第一本折子,門外的太監已經來報。


    蒼瀾淵皺了皺眉,他剛剛迴宮,還沒有想好怎麽跟冷玉解釋弘軒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慌。


    “小順子,你去告訴太子妃,本宮身體不適,等迴頭親自去見她。”蒼瀾淵著急地想要將人擋迴去。


    小順子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冷玉已經徑自入內。


    “太,太子……”小順子一時慌亂。


    蒼瀾淵不耐煩地抬頭,道:“不是跟你說了,去告訴太子妃,本宮一會……”


    話音在對上那張笑靨如花的臉戛然而止。


    蒼瀾淵麵露尷尬,不免斜睨地瞪了小順子一眼,這個奴才,關鍵的時候一點也靠不住。


    小順子耷拉著腦袋,一臉的無辜。


    他本來是想喊太子妃,誰知道……


    “你先下去。”蒼瀾淵已經不耐煩地吩咐。


    小順子頓時如釋重負,一陣急促的碎步退了出去。


    冷玉欠了欠身子,行禮:“臣妾參加太子殿下……”


    蒼瀾淵幹咳一聲,起身走到冷玉的麵前,牽強地解釋道:“玉兒,其實我……”


    冷玉已經伸出手指輕輕地堵在他的薄唇間,搖頭道:“太子不用說,玉兒明白。隻是玉兒聽聞太子悄然出宮一直擔心的很,這會聽說太子迴來了,心裏著急也就顧不上規矩,還望太子不要生氣。”


    “傻瓜,你擔心我我高興還來不及了,又怎麽會生氣。”蒼瀾淵一把將冷玉摟在懷中,腦海裏浮現的卻是朱靜忙碌的身影,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太子,太子……”冷玉突然直起身子。


    蒼瀾淵迴過神來,一臉的茫然。


    冷玉搖了搖頭,歎道:“太子是不是有什麽心思?剛才玉兒跟你說話,你都沒有迴應!”


    蒼瀾淵連忙搖頭道:“我哪裏是有什麽心思,不過是這幾日來來迴迴趕路,太累了,所以才會一時走神。”


    “那不如你先迴寢宮休息一會吧?身體要緊……”冷玉連忙催促。


    蒼瀾淵一把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我沒事,對了,剛才你跟我說什麽了?”


    冷玉略有遲疑。


    “嗯?”蒼瀾淵揚了揚眉。


    冷玉深吸一口氣,幽幽說道:“我隻是說前幾日跟太子提及的,關於弘軒的事……”


    蒼瀾淵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怎麽了?”冷玉察覺到異樣,連忙問道。


    蒼瀾淵搖了搖頭,佯裝若無其事地鬆開手,目光閃爍地支吾道:“其實,那件事……”


    他與朱靜的賭約,顯然是他輸了。原本他應該失望的,不知為何,他的心裏實際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像假如真的讓弘軒認了冷玉,他就是千古罪人一般。所以,他慶幸的是,朱靜用拯救蒼生來與他打這個賭,讓他沒有理由拒絕。


    可是,這樣一來,他就勢必是要讓冷玉失望。


    “怎麽了?”冷玉微微皺眉,眼底掠過一絲恐慌。


    “我隻是在想,雖說太醫說你以後可能會不易受孕,可並不能說是絕對的。其實離了皇宮,這世間有不少的奇人異士,或許會有人能夠治你這病。我想派人去尋一尋……”蒼瀾淵言辭閃爍。


    冷玉的臉色微變,一個勁地搖頭道:“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隻怕就算尋遍天下的名醫,也是無濟於事。”


    “你不要這麽悲觀嘛!”蒼瀾淵還想再說。


    冷玉卻抬起煞白的臉看著他,悲戚道:“淵,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懇求你,不要讓我覺得自己那麽可憐好不好?這件事,我不想讓旁的人知道……”


    “玉兒……”蒼瀾淵眉頭緊皺。


    冷玉緩緩地閉上眼,呢喃道:“在這皇宮之中,子嗣本就重要。現在你是太子,你偏疼我!可是假如他日,你當了皇上,後宮妃嬪萬千,如果都知道,其實我根本就不能生育,這讓我情何以堪?”


    “不會的……”蒼瀾淵著急地想要辯解。


    冷玉卻是睜開眼,落寞地搖頭道:“不,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我不能懷孕的這件事,隻有你我知道。我不想別人同情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讓靜妃心中存有愧疚……”


    “你真是太傻了!”蒼瀾淵一聲輕歎,算是默認了她的請求,隻是卻還是不得不麵對道:“有件事,其實我早就應該跟你說的,隻是我擔心你一時接受不了,所以……”


    “你與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冷玉神情地看著他。


    蒼瀾淵卻更是覺得心虛,好不容易準備好的話有堵在了嘴邊,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也隻有長歎道:“都怪我不好,你隻求我這點小事,我都不能滿足你。玉兒,你打我吧!”


    說著,拉著冷玉的手就朝著他的臉拍去,冷玉驚慌失措地瞪大了雙眼,大喊道:“淵,你這是在做什麽?”


    她用力地抽迴自己的手,眼淚沒忍住,潸然而下。


    蒼瀾淵痛苦地抱頭,不得不說道:“對不起,我本來答應你要讓弘軒由你來撫養的。可是那一日,在禦書房中我本是想求了父王此時,可到底卻拿了撫養弘軒的事情和靜妃打了賭……”


    “打賭?”冷玉止住哭意,不解地問道。


    蒼瀾淵點了點頭,解釋道:“是,靜妃與我約定,假如她能夠止了青鎮的瘟疫,我便不可提及撫養弘軒的事情……”


    冷玉的臉色變了變。


    “玉兒……”蒼瀾淵眉心緊蹙,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想到,冷玉很快搖了搖頭,歎道:“其實你也不用覺得為難,我今日來,本就是想跟你說,撫養弘軒一事,不如先擱下……”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嗎?”蒼瀾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迴過神來卻是眉頭皺得更緊:“你怎麽會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冷玉連忙說道:“沒有,隻是我靜下心來想來想去,總覺得我突然提出撫養弘軒有些不合適。旁的不說,就弘軒的心裏隻怕一時難以接受。所以,我想不如先跟弘軒好好相處,等有一日,如果他主動願意將我當作親娘,再將他交給我也不遲。”


    蒼瀾淵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難以啟口的事情,卻突然有了轉機。


    除了鬆了一口氣,心裏更多的還是感動。


    “玉兒,真是太難為你了。”蒼瀾淵動情地將冷玉攬入懷中。


    冷玉嘴角牽強的揚起,眼底卻全無笑意。隻要一想到鏡子中的那張臉,她就覺得不寒而栗。


    “不為難,隻要能夠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願意。”冷玉微微眯起雙眼,眼裏閃過一絲迷茫。


    她真的很想時光可以停留在這一刻,可是,殘酷的事實卻在她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地提醒著她。


    冷玉終於還是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不過,我倒是還有一事相求。”


    “嗯?”蒼瀾淵的下巴抵著她的頭發,閉眼呢喃道。


    冷玉遲疑了一下,才又試探地問道:“你還記得伊冰藍嗎?”


    蒼瀾淵驀然睜開雙眼,緩緩地推開冷玉的身子,不悅地問道:“玉兒,你怎麽突然說起她來?”


    自從與外族的一戰失憶後,蒼瀾淵自然記不起伊冰藍的模樣。可是為了不在眾人麵前露出馬腳,他曾將失憶之前的事情,大概都由風暮講述了一遍。


    而伊冰藍卻是其中一段並不是很愉快的經曆。


    她和冷玉一樣,也是羌族的公主,隻不過並非一母所生。而且跟伊冰藍起來,冷玉根本就不得寵,所以她才會年幼的時候就跟上戰場,為的就是能夠在父親麵前掙得一席之地。


    不過一切都隻是枉然。


    她雖付出那麽多,依然入不得伊俊奇的眼。再加上當初伊冰藍一心想要嫁給他卻沒有如願,所以冷玉當初隨他迴大容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親自迴去跟伊俊奇說明,隻是修書一封。


    可現在冷玉突然提及伊冰藍?


    蒼瀾淵心頭隱約冒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冷玉看出他的疑慮,連忙解釋道:“你不要緊張,我想說的事情其實跟她並沒有什麽關係。隻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同樣是羌族的公主,為何伊冰藍會比我更得父王寵愛吧?”


    蒼瀾淵點了點頭。


    說起來,這父親偏寵家中某一個子女這樣的事情,不要說是在皇室,就是尋常人家也是有的。可伊俊奇對伊冰藍的寵愛卻確實出人意表。


    不論是比出生,比能力,其實冷玉都遠比伊冰藍要出色的多。


    可是,伊俊奇的那麽多子女中,他唯一寵愛的依然是伊冰藍。蒼瀾淵也曾感到過疑惑,隻不過顧及著冷玉的感受,也不好多問。


    現在冷玉主動提及,倒是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其實說到底,隻不過是因為伊冰藍其實是羌族的族女。”冷玉緩緩說道。


    “族女?”蒼瀾淵一臉的茫然。


    冷玉解釋道:“所謂族女,其實就是羌族的聖女。在羌族中一直流傳了一個預言,說得族女者得天下,所以……”


    冷玉沒有繼續說下去,蒼瀾淵卻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伊俊奇寵愛的並非是女兒,隻不過是看重了那個得天下的預言罷了。這麽看來,當初伊家父女一心想要撮合他和伊冰藍,想來也是為了借助大容的兵力,實現這個預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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