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藥你親自熬,不要讓第二個人碰到。方子記下就毀了。”朱靜謹慎地吩咐。


    如果說林方一開始隻是想要借機學習學習,在看完方子以後立即早已經認定了朱靜就是那傳世的高人。


    自是對她的話惟命是從。


    隻是臨走時,他到底忍不住問道:“娘娘剛才為何獨獨留了我?”


    朱靜一愣,隨即如實說道:“因為你看起來比較傻!”


    林方隻覺得嘴角抽搐。


    好在,朱靜及時又補了一句:“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其實那姓盧的和姓鍾的醫術根本沒什麽,我不屑用他們……”


    “我這就去抓藥。”林方頓時心花怒放。


    朱靜看著那連蹦帶跳出去的背影不由得嘴角上揚。


    她沒有撒謊,她之所以留下林方確實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傻氣,不過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他的靈性。


    這是太醫院那些老古董身上所欠缺的。


    縱使她醫術了得,到底分身乏術,或許帶一個徒弟也是不錯的選擇。


    當然,前提是等她出了天牢再說。


    朱靜深吸一口氣,不敢耽擱,對著薛皇後身上的幾個穴位一陣揉捏。沒多大一會的功夫,薛皇後果然幽幽地醒了過來。


    當薛皇後睜開眼看到朱靜時的第一句話就是:“太好了。”


    朱靜沒由得眼眶一紅,哽咽道:“娘娘這又是何苦?”


    想當初她幫助薛皇後,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如今薛皇後不但替她照顧弘軒,如今更不顧自己的生死,隻為了救她。


    這叫朱靜如何不感動。


    薛皇後卻隻是不以為然地搖頭道:“你可千萬不要這麽說,如果沒有你,本宮隻怕早就死了。如今就算是真的要了本宮這條命,本宮也是舍得的。何況有你在,本宮一定會安然無恙的不是嗎?”


    那十足的信任讓朱靜心頭一暖,可她卻還是不免心有餘悸地說道:“娘娘倒是寬心,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可是告訴過你,這毒藥就算是解了也會留下後遺症,所以讓你切忌謹慎,能不用就不用。可你,不但吞了,還全部吞了,你就不怕以後擺脫不了這後遺症?”


    薛皇後全無悔意,看著朱靜,一臉認真地說道:“本宮真的不怕。”


    “娘娘……”朱靜不由得輕喚。


    薛皇後卻揮了揮手,製止道:“什麽都不要說,隻要能把你救出來,不管有什麽後果,本宮都不怕。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朱靜心中的感激之意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


    見薛皇後這般,隻好悄悄擦拭掉眼角的淚水,故意說道:“其實我隻是想說,這毒藥要是在三年前用了,隻怕這後遺症我是治不好了。可偏巧我前些日子配製解藥的時候,卻無意間調配出了此毒的解藥,不但不會留下後遺症,隻怕……”


    說著,更是擠眉弄眼地看著薛皇後。


    薛皇後被看一頭霧水,不免狐疑地問道:“隻怕什麽?”


    四下無人,朱靜倒也沒什麽顧忌,壞壞笑道:“隻怕借著這顧藥勁,娘娘努努力,說不定還能再誕下皇子呢!”


    薛皇後頓時麵色潮紅,“你這丫頭……”


    東宮。


    冷玉左顧右盼,卻遲遲未見若月迴來,不免有些焦躁地嘀咕:“這個死丫頭,讓她去請太醫,這麽半天還不迴來,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你在嘀咕什麽?”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


    冷玉不由得一慌,迴過頭卻看到白子烈從內室走了出來,一臉戒備地盯著她。


    冷玉連忙解釋道:“我隻是想著主公你受了傷,所以讓婢女去找個貼心的太醫來給主公看一看……”


    “荒謬。”白子烈卻是一聲不屑:“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身上的傷自己會處理,誰要你多事了?”


    他身上的傷確實很重,但那可是被龍神的內力所傷,這宮中的庸醫怎麽可能醫治的了?但他卻並未跟冷玉細說。


    否則,她們要是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一絲內力也使不出來,起了異心也是有可能的。


    冷玉眼神一黯,卻也隻能尷尬說道:“那一會太醫過來,我應付幾句便將他打發走吧!”


    正說著,若月已經匆匆闖了進來。


    顯然她並沒有料想到白子烈在此,不由得一愣。


    白子烈並不理會,徑自迴了內室。


    “公主,主公他……”若月反應頓時滿了半拍。


    冷玉皺了皺眉,卻是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李太醫了?”


    若月這才迴過神來,急忙解釋道:“公主有所不知,奴婢原本是得了您的吩咐,到太醫院裏找李太醫。可奇怪的是,今日當奴婢去太醫院的時候,卻一個太醫也沒有看到。”


    “到底怎麽一迴事?”冷玉果然皺了皺眉。


    這太醫院除了一幹伺候主子們的太醫,還有不少專門給宮人看病的太醫,醫女等。偌大的太醫院,卻看不到一個太醫,這在冷玉聽來根本就不可能。


    可她看得出來,若月並沒有撒謊。


    難道是皇上抱恙?


    冷玉心中暗暗猜測。


    隻見若月吞了吞口水,如實說道:“奴婢見此隻好去打探,這才探聽到,原來皇後娘娘突然病倒了,所以皇上命令所有的太醫都去了皇後宮中。”


    “不過是皇後病了而已,怎麽還請了所有的太醫?莫不是很嚴重?”冷玉連忙問道。


    她根本一點也不關心薛皇後到底是生是死,反正在她看來,這天下遲早是她和蒼瀾淵的。


    隻要皇上一駕崩,將來這皇後的位置可是她的。


    可眼前她不過是太子妃,她難免要在皇上皇後麵前做做樣子。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隻有了解了薛皇後的狀況,才能遊刃有餘。


    “聽說皇後病的不輕,重要的是整個太醫院竟無一人能治……”若月連忙迴道。


    “哦?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那現在的情形如何?”冷玉不由得挑眉。


    若月卻略有遲疑。


    “怎麽了?”冷玉不禁問道。


    若月深吸一口氣,怯怯地說道:“奴婢聽說,皇後在昏迷不醒之前,說她的病唯有靜妃能治,所以,所以……”


    “所以什麽?”冷玉倒抽一口冷氣,臉色有些難看。


    就算若月不說,她也猜出幾分。


    這麽看來,這薛皇後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倒是兩說。但想要救靜妃出天牢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冷玉緊緊地握住右手,那鋒利的指甲被深深地嵌入手心,頓時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若月不由得縮了縮腦袋,心中膽顫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所以太子便下令讓人將靜妃從天牢裏帶了出來,現在靜妃正在皇後寢宮替皇後醫治呢!”


    “他果然還是把她放出來了。”冷玉恨得直咬牙。


    “你說什麽?”白子烈急促的聲音從內室傳來。


    冷玉和若月皆是一驚,迴過神來,白子烈已然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主,主公……”若月一時膽怯,竟不知該如何應答。


    冷玉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主公,可是有什麽問題?”


    白子烈並不迴答,隻是眼神冷冽,徑自問道:“你們剛才說朱靜已經出了天牢?”


    “是。”若月連忙迴道。


    白子烈卻是一陣沉默,似乎在計劃著什麽。


    冷玉看在眼裏,總覺得有幾分異樣,許久,才又緩緩問道:“主公可是有什麽想法?”


    白子烈收迴思緒,嘴角含笑,莫名說道:“很好,很好。”


    既然朱靜出了天牢,那麽他就可以趁機將她帶迴移花殿之中。隻是,他現在的傷……


    冷玉一頭的霧水。


    卻見白子烈挑了挑眉,吩咐道:“想辦法,讓我光明正大的留在這大容皇宮。”


    “什麽?”冷玉頓時呆若木雞。


    “怎麽?有什麽問題?”白子烈頓時麵露不悅。


    冷玉心頭一慌,卻還是壯著膽子道:“主公,並非冷玉不願意,隻是這皇宮不比其他地方。留下來並非容事……”


    如今將受了傷的白子烈留在宮中,她已經提心吊膽的,更何況要想辦法將他留下來?


    “住嘴。”白子烈卻是一聲冷斥。


    冷玉委屈地咬了咬唇。


    白子烈冷笑道:“不過讓你辦點事,你卻推三阻四,你該不會戀上這大容皇宮,舍不得蒼瀾淵那個家夥了吧?”


    “屬,屬下不敢。”冷玉連忙低下頭,試圖掩飾心虛。


    “哼……”白子烈毫不客氣地說道:“希望你是真的不敢。不過如果你真的動了這份心思,我勸你還是早點打消這樣的念頭。你可別忘了,蒼瀾淵愛的並不是你,不過是你這樣臉而已!”


    冷玉死死地咬緊咬牙,身體卻忍不住地顫抖。


    “怎麽?不相信我說的?”白子烈又是一陣冷笑。


    冷玉連忙壓下心中的痛楚,搖頭道:“屬下不敢。”


    “不敢……”白子烈玩味地看著她,挑眉道:“不敢並不代表不是,看來你還是對他動了心。”


    “我……”冷玉麵露遲疑。


    白子烈的眼底掠過一絲厭煩,卻隻是警告道:“我不管你到底是真動心還是假動心,但你千萬別壞了我的好事,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說完,扭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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