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進屋,看到的便是太子與靜妃僵持不下心中暗喜,臉上卻毫無表情地行禮:“若月參見太子殿下,參見靜妃娘娘……”


    蒼瀾淵看清來人,不由得問道:“你這麽來了?是不是太子妃出什麽事了?”


    朱靜心中依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若月莞爾一笑,欠了欠身子迴道:“啟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很好。奴婢前來隻是因為這靜妃身邊的小丘姑娘,今日與太子妃一見如故,已決定留在太子妃身邊伺候。太子妃怕靜妃不見人迴來擔心,所以特意讓奴婢來稟告一聲。”


    “什麽?你說小丘在太子妃身邊伺候?”朱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月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太子和靜妃沒有其他吩咐,若月先退下了。”


    朱靜也不攔她,隻是麵色凝重。


    蒼瀾淵揮了揮手,若月低頭退下,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盡入朱靜的眼底。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沉靜的有些尷尬。


    蒼瀾淵幹咳一聲,主動放低身姿上前拉住朱靜的手,柔聲說道:“我都說了,這皇宮裏還能把一個活人生生丟了?”


    “你覺得皇宮裏生生丟了的人還少嗎?”朱靜卻是一聲冷哼。


    蒼瀾淵眸色一緊。


    “娘娘……”憐兒的一顆心隻差沒蹦出嗓子眼。


    縱是她這個不常在太子爺麵前走動的小丫頭,也能看的出來,太子已經夠給她家主子麵子了。這時候主子不就坡下驢也就算了,怎麽還跟太子殿下較起真來。


    蒼瀾淵心中自然不快,卻還是強忍著笑道:“你看你就喜歡瞎尋思,我看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早點就寢吧!”


    說著一把摟過她,試圖往裏屋走去。


    朱靜半推半就地走了幾步,卻又仿似突然迴過神來一般,猛然迴頭閃道一邊。


    蒼瀾淵的手臂尷尬地懸在半空,臉色的笑容瞬間凝固。


    憐兒好不容易才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跟上前去,卻看到這般變故,剛剛落下的心髒再一次提起。


    “你這是幹什麽?”蒼瀾淵有些不耐煩。


    朱靜看著他,堅定地說道:“這件事一定另有隱情,我相信小丘絕對不會主動要求留在太子妃的身邊……”


    “你就這麽肯定?”蒼瀾淵口氣裏多了幾分不悅,他收迴懸在半空中的手臂,暗暗握緊雙拳,咬牙說道:“我知道你對手下的人好,可是你真的確定你不是操錯心了嗎?你憑什麽就這麽肯定小丘不會主動留在冷玉身邊?”


    “你又憑什麽這麽肯定小丘是自願留在太子妃的身邊?”朱靜不服氣地抬頭。


    蒼瀾淵一時啞口。許久,才訕訕說道:“冷玉她沒有理由騙你,如果不是小丘自願的她又何必讓若月來稟告你?你自己不也說了,這宮中讓一個活人活生生地消失有的是辦法,要是真的像你說的另有隱情,冷玉完全沒有必要再來多此一舉。”


    “如果是小丘自願的,小丘她何不自己來告訴我一聲?又何須若月來轉告?”朱靜不依不饒。


    “也許小丘她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你……”蒼瀾淵試圖解釋。


    朱靜心中卻是一陣涼意。


    他就這麽信任冷玉?


    “你不要再說了,總之親眼見到小丘,聽她自己跟我說,我是不會相信的。”朱靜固執地扭頭。


    蒼瀾淵終於忍無可忍暴怒道:“小丘她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丫鬟……”


    憐兒嚇得癱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朱靜緩緩地迴轉過頭,眼中是不敢置信:“你說什麽?”


    蒼瀾淵微微一愣,卻還是厲聲說道:“本宮說小丘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丫鬟,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嗬嗬,我的身份?”朱靜卻是一陣冷笑,不屑一顧地說道:“在我眼裏這太子側妃的身份根本沒有我身邊的小小丫鬟重要。”


    說完,頭也不迴地朝蘭苑的方向走去。


    她說什麽?她居然認為做他的側妃甚至比不上一個小丫鬟重要?


    蒼瀾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綠很是難看。


    憐兒怯怯地抬頭,無所適從:“太子……”


    “還不快追上去。”蒼瀾淵鐵青著一張臉。


    蘭苑。


    若月前腳剛踏進院子,已經聽到後麵急匆匆的腳步,她會心一笑,轉過身卻變了一副麵容。


    “讓我進去……”朱靜不管不顧直衝了進去。


    守在門外的宮女一臉為難地看了看朱靜,又看向若月。


    若月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了下去,自己才笑盈盈地上前行禮:“靜妃娘娘要是有什麽事剛才直接吩咐若月便是,怎麽還勞您親自過來一趟……”


    “小丘在哪?”朱靜開門見山。


    若月微微蹙眉,佯裝無辜地迴道:“奴婢剛迴院子,不知道小丘現在何處,不過奴婢猜測,這小丘姑娘深的太子妃心意,想必是在伺候太子妃罷。”


    “我要見小丘……”朱靜咬了咬唇。


    “這……”若月一臉為難地抬頭,在瞥見隨即趕來的蒼瀾淵後,連忙行禮:“若月參加的太子殿下。”


    “起來吧!”蒼瀾淵點了點頭,上前一把拉住朱靜的右手,厲聲嗬斥:“鬧夠了沒有,這裏是蘭苑,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手腕傳來的疼痛讓朱靜忍不住蹙眉。


    蒼瀾淵心頭沒由得一軟,手上的力道也減了幾分。


    朱靜卻是趁機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不肯退讓地說道:“我要見小丘……”


    “有什麽事明日再說!”蒼瀾淵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


    可是朱靜卻不領情。


    她不知道冷玉到底有何居心,可是她既然能對蒼瀾淵下藥,想必小丘落在她的手中也是兇多吉少吧?


    這麽一想,朱靜也便顧不得許多。


    “不行,我現在就要見小丘,否則我是不會走的。”朱靜固執地想要往裏麵衝。


    蒼瀾淵惱羞成怒,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來人……”


    侍衛們魚躍而入。


    蒼瀾淵揮了揮手,眼神淩厲厲聲道:“給本宮將靜妃送迴沁苑。”


    朱靜一臉防備。


    侍衛麵麵相覷,遲遲沒有動手。


    “愣著幹什麽?還不動手?”蒼瀾淵完全沒有了耐性。


    這靜妃進宮一個月以來可謂是相當的得寵,平日裏在眾人麵前倒是沒有一點架子,並不像是爭風吃醋之人。


    可看太子的架勢卻是真的動了火。


    侍衛們不敢再遲疑,蜂擁而上,那架勢讓朱靜不由得眯起雙眼。


    “你現在自己乖乖迴去還來得及,否則,隻怕丟人現眼。”蒼瀾淵麵色鐵青,話中卻留了幾分餘地。


    侍衛們聞言,手腳自然不敢太重,深怕傷了人到時候不好交代。


    朱靜哪裏肯依,順勢已經逼退兩個侍衛。


    “住手。”突然一道嬌嗬。


    侍衛們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蒼瀾淵迴頭看去,隻見冷玉隻著襯衣外麵披了件披風睡眼惺忪,不由得皺眉:“吵醒你了?”


    冷玉微微一笑道:“不礙事,是我今日睡的有些早了。”


    這軟語相向自是越發顯得朱靜的蠻橫。


    蒼瀾淵心中的天平已然偏頗,他冷眼掃過朱靜,轉過頭卻是柔聲說道:“快些進去吧!小心著涼。”


    說話間,又是一陣涼風吹過。


    冷玉打了個冷顫,卻隻是攏了攏披肩,搖頭說道:“不礙事,隻是不知這夜色已深,太子和靜妃妹妹怎麽跑到我宮中來了?”


    “沒什麽……”蒼瀾淵想要敷衍過去。


    朱靜卻已經冷聲說道:“我想見小丘。”


    “小丘?”冷玉微微蹙眉,隨即一臉的恍然大悟後迴過後,轉過臉對著若月便是一頓訓責:“不是讓你去通稟靜妃一聲,這小丘與本宮意趣相投,以後便留在蘭苑伺候的嗎?”


    若月一臉的委屈,想要辯解,冷玉已經轉過身,對著朱靜歉意地說道:“妹妹實在是對不住,我也沒有問過妹妹的意思,見小丘一心想要留在蘭苑,便自作主張留了她下來。不過太子倒是說過,這東宮的大小事務,我這個太子妃可以做主,所以我想妹妹定然是不會介意的……”


    “她自然不會介意。”蒼瀾淵聞言立即說道。


    朱靜卻瞪了瞪眼,毫不客氣地說道:“既然太子妃知道對不住,那麽還是問過我再來決定留不留我院子裏的人吧!”


    眾人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釁,冷玉臉上的表情可想而知。


    蒼瀾淵眼底掠過一絲寒意,想來是他對她太過於嬌縱了。


    “大膽靜妃,還不快給我滾迴沁苑去……”蒼瀾淵難忍暴怒。


    “讓我將小丘帶迴去,我自然會走。”朱靜不肯退讓。


    眼看兩人僵持不下,冷玉卻搖了搖頭歎道:“不是我不讓妹妹帶人走,其實這根本是小丘自己的意思……”


    “我不信。”朱靜咬牙切齒。


    冷玉挑了挑眉,不以為然地說道:“既如此,我就讓妹妹親自問問小丘好了。”


    說完,壓低了嗓子吩咐道:“若月,你這就去讓小丘過來,就說靜妃娘娘擔心她,讓她過來報個平安。”


    蒼瀾淵眼底露出一絲欣慰卻又有一些尷尬:“冷玉……”


    “太子不用擔心,冷玉絕對不會因此與靜妃妹妹生分了,畢竟是冷玉先做的不到位。”冷玉體貼地說道。


    朱靜眼中卻滿是不屑。


    沒多一會,若月就領了小丘匆匆而來。


    朱靜迫不及待地上前:“小丘……”


    小丘抬頭看了一眼她,很快卻又低頭下去。


    朱靜不由得皺眉。


    冷玉已經上前,一把牽過小丘的手,笑盈盈地說道:“你看看,倒是本宮考慮的不周全,貿然留了你下來,這不,靜妃妹妹不放心你,連夜過來了……”


    冷玉說的大義凜然,朱靜卻不管不顧地追問道:“小丘,是不是她們逼你的,你不要怕我現在就帶你迴去……”


    說著,上前就要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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