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個皇宮。


    蒼瀾淵心煩意亂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在宮中轉了轉,等迴過神來,才發現他居然轉到了鴻軒的住所,靜軒院。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隨即歎息一聲,嘴上雖說任由鴻軒不吃不喝,可心底卻到底是放心不下。


    奇怪的是,院子裏並沒有看到宮人,蒼瀾淵心頭一頓,疾步入內,正欲推門而入,卻聽到裏麵傳來鴻軒的哭腔:“娘親,父親他為何不讓鴻軒與你在一起?”


    蒼瀾淵心頭一顫。


    看來這孩子倒是聽癡心的!正想著,卻聽到一道熟悉的女聲:“鴻軒你乖乖的吃飯,娘親一定去找父親,跟他說清楚好不好?”


    該死的女人,居然又一次偷跑進宮?


    裏麵斷斷續續地傳來鴻軒和朱靜的談話聲,蒼瀾淵一直強壓著怒火,不動聲色地站在門外。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屋子裏傳來風暮的催促:“我們先走吧!時候不早了,再晚了,宮門可要關了。”


    蒼瀾淵微微動了動,下意識地將身子隱在柱子後麵。


    “不要嘛!娘親你不要走……”鴻軒的哭腔再一次傳來。


    蒼瀾淵靜靜地聽著,聽那個女人許了鴻軒會來看他,又叮囑鴻軒不要惹惱了自己,心情越發的複雜。


    可是他卻又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心情。


    他居然有點想要見她?


    門突然‘吱’地一聲被推開,蒼瀾淵的身體一僵,抬頭隻見朱靜依依不舍地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而風暮尾隨其後,從他的角度看不到風暮臉上的表情,但蒼瀾淵卻莫名堅定了自己心頭浮現出來的念頭,風暮果然喜歡這個女人!


    這樣的念頭越發的讓蒼瀾淵的心情惡劣。


    “風暮,謝謝你了……”朱靜迴頭真心地感激。


    風暮臉色微微泛紅,有些手足無措:“不,不用這麽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好你個大膽的風暮,不但違抗本宮的旨意給長孫送吃的,現在居然還敢將大活人給帶到宮中來了?”蒼瀾淵忍無可忍,突然開口。


    那兩人頓時嚇了一跳,風暮連忙討饒:“太子恕罪……”


    蒼瀾淵卻是揮了揮衣袖,一聲冷哼:“哼……”


    朱靜本也是慌亂,她沒有想到會被蒼瀾淵抓了個正著,一時有些尷尬。可轉念一想,剛才兒子的模樣,不由得怒火中燒,口氣也變得惡劣:“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硬生生地將鴻軒從將軍府帶迴來,他又怎麽會不肯吃飯?要不是擔心鴻軒餓壞肚子,風暮又怎麽會特意將我接入宮中?你這個做父親的不但不檢討自己的責任,現在居然還責怪別人?”


    “你的意思是本宮的錯?”蒼瀾淵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個女人私闖皇宮居然還敢這麽理直氣壯?


    “當然是你的錯。”朱靜卻是橫眉怒目,理直氣壯。


    蒼瀾淵氣的隻差沒一掌唿過過去,最後卻也隻能是握緊雙拳,麵紅耳赤地點頭連聲冷笑道:“好,好,都是本宮的錯……”


    “太子殿下……”風暮心頭一驚。


    朱靜一時被自己心頭的氣氛衝昏了頭,並沒有看到異樣。


    卻見蒼瀾淵冷笑著,突然話鋒一轉,厲聲說道:“本宮確實有錯,否則,像曹家小姐抗旨逃婚這樣的事情又怎麽會放任不管了?”


    ……


    朱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風暮則一臉的痛苦,心中暗暗哀嚎,太子殿下這下子分明就是較上勁了。


    “你,你想怎麽樣?”朱靜的臉色慘白,聲音裏帶著幾分哆嗦。


    蒼瀾淵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反問:“本宮想要怎麽樣?當然是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朱靜皺了皺眉,還想再問。卻看到蒼瀾淵轉過身子,麵無表情地對著風暮命令道:“傳本宮的旨意,三日後本宮親自為寧曹兩家主婚。”


    “什麽?”朱靜目瞪口呆。


    風暮也是一臉的難為。


    “不行,絕對不行。昨日你也看到了,就因為你將姝晴姐姐許配給了那寧相之子,她都不惜服毒自殺,難道你真的想逼死她嗎?”朱靜激動地上前,一把抓住蒼瀾淵的衣袖。


    蒼瀾淵挑了挑眉。


    風暮連忙上前,一把抱住朱靜試圖將她從蒼瀾淵的身邊拉開。


    蒼瀾淵看在眼裏,心頭莫名不快,忍不住皺眉,不悅地說道:“這曹家千金曹姝晴既已許配寧家,生是寧家的人,死是寧家的鬼……”


    “你說的這是什麽鬼話?”朱靜簡直忍無可忍,眼中迸射出來的火花,仿佛要生生將蒼瀾淵的身體看出兩個洞來。


    蒼瀾淵越發的不快,幹脆用力地甩開衣袖,揚長而去。


    “蒼瀾淵,你來給我站住……”朱靜不服氣地叫囂。


    蒼瀾淵的腳步則越走越快。


    “朱靜,你冷靜一點。”風暮費力地攔著朱靜,忍不住說道:“你現在不管說什麽太子也是聽不進去的,你別忘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不管是你,木將軍還是曹小姐,你們都是陌生的人,太子沒有理由為了你們而改變旨意……”


    朱靜漸漸沉默了下來。


    “你,你沒事吧?”風暮有些擔心。


    “我沒事。”朱靜的聲音略顯低沉,風暮的一番話不免殘忍,不過卻也是事實。說好聽一點,蒼瀾淵是沒有理由為了她們改變自己的旨意,說不好聽一點,她憑什麽要求蒼瀾淵為她做什麽?


    朱靜一聲苦笑,朝著宮門的方向扭頭就走。


    “你要幹什麽?”風暮擔心地追上前去。


    朱靜頭也不迴地說道:“出宮。”


    “可是……”風暮還想再說什麽。


    朱靜突然停下腳步,迴轉過頭,正色說道:“你放心吧!我沒事的。你在宮中替我多多照顧墨玄,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


    既來之,則安之。


    這一段時間以來,因為蒼瀾淵的變化,她甚至覺得自己根本不應該迴來。可是從今日開始,這樣的念頭絕對不會再有。


    就算不為了蒼瀾淵,隻為了鴻軒,為了木家,她也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堅強。


    是夜,蒼瀾淵輾轉難眠。


    他在等,等著那個女人來找他。對於自己失去的記憶,他一向不願意去提及,可現在他卻忍不住好奇。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偶爾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也會浮現出一兩個曾經的畫麵,但那張臉分明是跟冷玉一模一樣,再加上鴻軒的長相,怎麽看也是像冷玉更多一些。


    可為什麽他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心裏卻有些不一樣?他身邊的人更是一個個圍著那個女人轉?


    蒼瀾淵越想越覺得頭疼,他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冷玉。


    “冷玉見過太子。”冷玉接到消息就立即趕來,她心中著急,卻也不敢過分的顯露出來。


    雖說她現在是頂了太子妃的名分,但麵對蒼瀾淵,她多多少少還有些打怵,這個男人,似乎並沒有完全對她傾心。


    這個關鍵的時候,她絕對不能容許有任何人來破壞。


    尤其是那個叫做朱靜的女人!


    想到蒼瀾淵看著朱靜時眼中的神色,冷玉的心中不由得冒出陣陣苦澀。


    “玉兒,快點起來,不是跟你說過嗎?沒有人的時候不用行禮。”蒼瀾淵放下手中的奏折,連忙上前扶起。


    冷玉順勢站起身來,嘴角卻是一陣苦笑。


    不知道為何,她寧可蒼瀾淵對她不是這般體貼入微,這樣總讓她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蒼瀾淵沒有察覺出冷玉的異樣,他一把將冷玉擁進懷裏,柔聲問道:“玉兒,這麽晚你怎麽還沒有休息?”


    “淵,我睡不著……”冷玉依在他的胸口,撒氣嬌來:“你不在我睡不著。”


    蒼瀾淵一聽不禁笑道:“那你可以讓人來請我,何必又自己跑這麽一趟,這外麵夜深露重,小心著涼。”


    冷玉仰起頭,那張精致的小臉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分外的靈動,她微微嘟起嘴說道:“我心想著你一定是在忙,哪裏還敢讓人來請,不過我又想你,所以就自個兒來了。”


    蒼瀾淵眼露讚許,女就該如此知分寸,懂進退。


    “玉兒……”蒼瀾淵用力地抱住冷玉,低頭輕吻落在她脖頸間,一陣曖昧的輕嗅,單手下滑。


    “淵……”冷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羞紅了臉。


    蒼瀾淵的唇落在冷玉那白皙的膚色上,一邊親吻一邊不忘呢喃:“玉兒,我愛你……”


    冷玉隻覺得心砰砰直跳,不知是因為蒼瀾淵的親吻,還是因為他的話。


    “玉兒,你好美……”蒼蠅了有些忘乎所以。


    冷玉頓時一陣心悸,她用力地緊緊抱住蒼瀾淵。


    她這樣的舉動,更是讓蒼瀾淵欣喜。他一路深吻而下,瞬間幹柴烈火。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大煞風景的尖細叫聲:“太子……”


    隨著聲音的傳來,一個人影匆匆忙忙地就闖了進來。冷玉驚慌失措地穿好衣物,蒼瀾淵的臉色黑的嚇人。


    小太監進來才發現氣氛不對已經晚了,不由得尷尬地愣住,結結巴巴地說道:“太,太子……奴,奴才……”


    “還不給我滾出去。”蒼瀾淵淩厲的眼神,冷射過去。


    “是,是……”小太監連滾帶爬地想要出去,卻又聽到一句:“滾迴來。”


    “啊?”小太監一時無措。


    蒼瀾淵強忍著怒火,厲聲問道:“人了?”


    小太監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連聲說道:“出,出宮了。”


    “滾。”蒼瀾淵一聲暴怒。


    小太監不敢有絲毫的遲疑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冷玉瞬間明白過來,她的眼底掠過一絲厭惡,卻不露聲色搶先說道:“淵,我累了,我先迴去休息了。”


    說完,不等蒼瀾淵開口已經轉身離去。


    蒼瀾淵想要解釋什麽,張了張口,卻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公主……”守在外麵的若月見冷玉黑著臉出來,立即迎了上前。


    冷玉卻隻是一聲冷哼,不發一言地疾步離開。若月若有所思地迴望一眼,才又加快腳步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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