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暮,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給我走開。”被擋住去路的墨玄氣得恨不得一掌掀了風暮。


    風暮一臉為難地搖頭:“不行,太子有令,誰也不見。”


    木老將軍在殿前以死謝罪的事早已經滿城皆知,風暮心知這木家人肯定對太子諸多微詞。隻是他倒沒想到首先進宮的人會是墨玄。


    而他身邊痛苦的女子,卻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以為你能攔的住我?”墨玄忍無可忍,厲聲問道。


    風暮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是墨玄的對手,可是既是太子的命令,就算是此刻墨玄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放他進去。


    何況在風暮看來,墨玄這般衝動地進去未必就有什麽結果,甚至有可能對木家來說,適得其反。


    “風暮,讓我們進去。”一直默不作聲的朱靜突然開口。


    風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這,這分明是……


    等他神來,朱靜已經越過他徑自闖進了禦花園。眼看涼亭中那個熟悉的身影近在眼前,朱靜卻又突然止步。


    “姐姐……”墨玄皺了皺眉。


    他順著朱靜的視線看去,隻見蒼瀾淵順手摘了一朵鮮花,溫柔地別在身邊女子的發際間,那臉上的寵溺分外的刺目,更諷刺的是,那個女人的臉果然和木清洢一模一樣。


    朱靜有一刻的恍惚,眼前的一切似乎並不真實。她甚至覺得,這情形分明就是自己當日與蒼瀾淵一起的場景。


    難道這一切隻是夢?


    朱靜暗暗咬舌,口中傳來的疼痛卻讓她瞬間清醒。


    “該死的家夥……”墨玄的手指捏的‘咯咯’作響。


    他深吸一口氣,想要用法術戲弄蒼瀾淵,卻被朱靜一把抓住。


    “不要……”朱靜搖了搖頭,她隻是想親眼看一看。不管如何,如果是他選擇的,她不會硬生生去改變什麽。


    蒼瀾淵遠遠看到有人進了禦花園,頓時麵露不悅,不禁放聲:“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禦花園?”


    風暮跌跌撞撞地追了上來,朱靜和墨玄已經到了蒼瀾淵的麵前。


    “太,太子……”風暮氣喘籲籲。


    蒼瀾淵掃過一眼朱靜和墨玄,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神讓他心中有些難受。


    “怎麽迴事?”蒼瀾淵壓住心中的不適,轉身看向風暮。


    可此時,風暮卻是欲言又止,遲遲沒有迴答。


    “是你逼死了我父親?”朱靜顧不得許多,厲聲質問。


    風暮臉色大變,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朱靜,連連搖頭。他沒有猜錯,這,這果然是太子妃?


    “你是誰?”蒼瀾淵微微蹙眉。


    一旁的冷玉也以探究的眼神一邊悄悄地打量著朱靜,一邊緊緊地握住蒼瀾淵的手。不知為何,這個女人的出現讓她有種莫名的危機。


    “朱靜……”朱靜咬牙說出自己的名字。


    風暮一震。


    蒼瀾淵卻是玩味地重複著這個名字:“朱靜?”


    墨玄變了變臉色,忍不住叫嚷道:“蒼瀾淵你不要裝傻,你為何要逼死木老將軍?難道你不知道木清漓根本就是被人誣陷的,他怎麽可能會通敵賣國?”


    “原來你們是為了這事而來。”蒼瀾淵一陣輕笑,不以為然地反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木清漓是被人誣陷的,可有什麽證據?”


    要知道,從他掌握的證據來看,足夠讓木清漓五馬分屍。他倒不是存心要了木正霖的性命,可那是他自己的能力,他管不了。


    如今,他放木清漓迴府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你,你強詞奪理,這還需要什麽證據?”墨玄氣不打一處出來。


    “我念你們心中悲戚,此事不與追究,木將軍之死,本宮也是深感痛心。可是,總不能因為這前太子妃出身木府,本宮就有所偏袒。你們給我聽好了,如果下次再貿然闖進來,休怪本宮翻臉。”蒼瀾淵厲聲警告。


    “好,好……”朱靜突然連連叫好。


    蒼瀾淵不由得皺眉。


    風暮則不掩憂色,墨玄更是擔心地嘀咕:“姐姐,這個時候你怎麽還說好?”


    朱靜苦笑並不解釋。


    她能說什麽?如果說在來見他之前,她還有絲毫的幻想的話,此刻也一定了無蹤跡。他竟連正眼都不看她一下,他應該她的名字。


    可現在卻是一臉的無動於衷。


    這樣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還有什麽好爭論的?


    朱靜突然扭頭離開,蒼瀾淵的臉色變了變,卻很快恢複正常。


    “她是誰?”一直默不作聲的冷玉突然開口。


    蒼瀾淵挑了挑眉,搖頭笑道:“她不是說了嗎?她叫朱靜。大概是木家的義女吧!”


    “哦,是嗎?”冷玉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蒼瀾淵佯裝未見,徑自笑道:“你就別尋思這個了,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今日該如何討本宮歡心吧!”


    冷玉雙頰頓時飛上兩片紅霞,嬌斥一聲:“討厭……”


    作勢扭轉過頭,卻已經被蒼瀾淵一把摟在懷中。


    身後的嬌笑和大笑相映成趣,朱靜的步伐越走越快,風暮拚命追上前去,試圖解釋:“太子妃,其實太子他……”


    “不要說了。”朱靜突然停步,冷聲否道:“太子妃此時正在禦花園中與太子賞景,這裏又哪來的太子妃?”


    “可是……”風暮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再抬頭,哪裏還有朱靜和墨玄的影子。


    出了宮,墨玄才收起法力,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姐姐,其實你不用這麽委曲求全,隻要你開口,我立即替你收拾了蒼瀾淵那家夥。”


    朱靜卻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她這哪裏是委曲求全,她隻不過是在給自己留幾分顏麵罷了。


    難道非要鬧成怨婦一般?


    “墨玄……”朱靜想了想,突然開口。


    墨玄以為她想明白了,略有興奮地說道:“姐姐你是不是同意我去收拾那個家夥……”


    從始至終,他就不喜歡蒼瀾淵。現在想來,果然還是隻有他是明智的。


    朱靜卻再次搖了搖頭,解釋道:“我隻是想見一見鴻軒……”


    當日她費盡心思迴來,為的隻是蒼瀾淵和鴻軒。如今蒼瀾淵已然變心,她想要見見兒子的願望越發的強烈。


    何況,如今父親去世,鴻軒雖是皇孫,到底是木家的外孫,總是要去送一送的。她不想跟蒼瀾淵去討人,想來想去,也隻有求助墨玄了。


    “好,我這就去。”墨玄沒有絲毫的遲疑。


    這蒼瀾淵出征的時候,鴻軒是隨著他住在木府的。可自從蒼瀾淵迴來以後,鴻軒就被留在了宮中,他幾次想要去見,都被蒼瀾淵以不要耽誤鴻軒學習為由而擋了迴來。


    這會聽朱靜這麽一說,立即說道:“姐姐你且在此處等我,我去去便來。”


    朱靜這一等,卻是等到天黑也未曾見到墨玄的身影。


    “難道是鴻軒有什麽危險?”朱靜心中升起一股擔憂。


    突然,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欣喜地迴頭,再對上來人的雙眸時卻是再也笑不出來。


    “是你?”朱靜的聲音有幾分冷冽。


    來人卻是莞爾一笑,頗有得意地笑道:“看來主公說的沒錯,你果然是木清洢。”


    “主公?”朱靜皺了皺眉,一下秒已經沒有了意識。


    該死,果然是她太過大意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一處封閉的屋子中,而她渾身被捆綁的嚴實,就連嘴巴也被堵住。


    “清萍姐,你確定沒有弄錯?這個人是木清洢?”耳邊傳來一道女聲。


    朱靜一下子分辨出來是小雅的聲音。


    “沒錯。”木清綺毫不遲疑。


    小雅卻不太相信:“可你看看她哪裏有半分木清洢的樣子,分明大容皇宮裏的那個太子妃才長的跟木清洢一個模樣。”


    “小雅,難道你忘了,主公對她百般嗬護的樣子?”木清綺咬牙切齒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木清洢明明死了,卻又突然活了過來,而且是這副模樣。可是,主公看著她時的眼神騙不了我,她就是木清洢……”


    “哼,我就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哪裏好,竟讓哥哥對她那般好!”小雅心中同樣憤憤不平。


    當日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才害的她們損失慘重,而哥哥也失去了蹤跡。


    這好不容易她們才找迴了哥哥,卻沒想到,哥哥給的第一個任務竟然就是抓這個女人迴移花殿。


    小雅越想越是惱火。


    木清綺的臉色同樣難看,比起小雅,她對木清洢的恨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同樣是木正霖的女兒,這木家的全部寵愛卻都給了木清洢。


    當年她費盡心思,才讓父親把關心分給了自己一些,到頭來還是不免一場空。


    最可恨的是,她一心一意地愛著主公,可他的眼裏卻隻有木清洢。


    木清綺的眼中掠過一絲陰狠。


    小雅看在眼裏,不禁搖頭歎道:“我就不明白了,清綺姐姐你明明那麽喜歡哥哥,何必又費盡心思抓這個女人迴來?你不會以為你這麽做,哥哥會正眼看你吧?依我看,你這麽做,隻怕是得不償失啊!”


    木清綺不傻,她自然明白小雅的挑唆之意。


    不過,她也知道,小雅說的是實話。她們那麽辛苦才好不容易尋迴了主公,主公卻命她們劫了朱靜迴來,主公對這個女人的癡心可想而知。


    她又豈會那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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