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蒼瀾淵一聲大喝,震得人耳膜發疼,“哪個敢上前一步,本宮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侍衛頓時麵麵相覷,誰都不敢上前。別說太子跟三殿下比起來,那絕對更有威懾力,更何況平時蒼瀾淵處事嚴明公正,最得人心,即使他現在被質疑,也毫不影響他的威懾力,誰敢在他麵前胡來!


    “還不動手!”蒼瀾淩都有些氣急敗壞,“父皇麵前,自有本王擔當,你們怕什麽!”


    蒼瀾淵冷目一掃,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哪還敢上前。


    木清洢抱著胳膊站在夫君身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就在這僵持的當兒,韓公公尖細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救星來了!所有侍衛都鬆了一口氣,跪倒見駕。


    蒼瀾淵他們也都一起跪下施禮,“參見父皇。”


    “怎麽,還沒打起來?”孝元帝冷冷看他們一眼,“這皇宮很久沒有上演手足相殘的戲碼了,朕還是很期待的,你們這就在朕的麵前自相殘殺一番,朕也好過過癮。”


    蒼瀾淵抿緊了唇角,蒼瀾淩更是恨得直咬牙:父皇這話說的雖然難聽,卻擺明是在維護太子哥哥!可惡,為什麽到了這個份上,父皇還是不肯放棄他,為什麽?


    “兒臣不敢,”蒼瀾淵先開了口,“是三弟要對清洢無禮,兒臣豈有坐視之禮。”


    “父皇明鑒!”蒼瀾淩趕緊搶著迴話,“是侍衛來報,說嫂嫂殺了盧公公,兒臣隻是想讓嫂嫂到父皇麵前說清楚,並無其他。”


    “就算如此,有我在,你又有什麽資格帶清洢去見父皇?”蒼瀾淵森然道,“清洢怎麽說都是你的嫂嫂,長嫂如母,你這是以下犯上!”


    “我……”


    “夠了!”孝元帝給他兩個吵得頭疼,喝道,“事情未查明之前,誰都不得胡來!盧公公是不是木清洢所殺,現在下斷言還為之過早,淩兒,你急什麽!”


    蒼瀾淩心中一驚,父皇這話裏有話,莫非是知道了什麽?“……是,兒臣僭越了。”


    孝元帝冷哼一聲,算是對他的認錯態度表示認可,轉向木清洢道,“木清洢,你怎麽說?”


    “兒臣讓人算計了,”木清洢低眉垂目,很恭敬的樣子,“不過既然事情牽扯到兒臣,兒臣也不能置身事外,請父皇給兒臣時間,讓兒臣查清楚這一切。”


    “兒臣自會查明,”蒼瀾淵接過話來,示意木清洢別再多說,“事情原本因兒臣而起,與清洢無關,兒臣願一力承擔。”說罷暗使眼色給木清洢:快點退下,別再多說,我自有主張!


    木清洢迴瞪過去:這次的事是我惹出來的,我若走了,讓你一個人麵對,算什麽事!


    你……


    “好,”孝元帝竟然鬆了口,微一頷首,“木清洢,既然你有心查明真相,那朕就給你這個機會!五天之內,把殺害盧公公的元兇找出來,朕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五天?想我死就直說,何況找借口!木清洢暗暗冷笑,“是,兒臣遵命。”


    “還有你,”孝元帝忽地轉身蒼瀾淵,“朕要你好好留在東宮,你偏是不聽,在木清洢查明真相之前,你別再生事,就陪朕留在昭陽殿,朕親自看著你。”


    蒼瀾淵急了,“可是父皇……”父皇這分明是看出自己想讓清洢避開這風頭,不想她一走了之,把這皇室醜聞傳出去,所以才拿自己當人質,以逼得清洢不得不留下來,真是……有這樣算計自己兒子的嗎?


    “瀾淵,別再說了,”木清洢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大大方方地道,“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離開,你隻管陪著父皇,我會查清楚一切,不會讓父皇失望。”


    孝元帝板著個臉,眼底卻掠過一抹讚賞之色,隻是速度太快,連蒼瀾淵都沒來得及發覺,更何況別人。“很好,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淵兒,跟朕走!”


    “去吧,”木清洢衝蒼瀾淵擺擺手,“我很快會去見你。”


    看她似乎胸有成竹,蒼瀾淵雖心有不安,也隻能先由她,點頭道,“你要小心,別逞強,知道嗎?”


    “放心,我心中有數。”


    蒼瀾淵即跟著孝元帝迴了昭陽殿,蒼瀾淩則得意莫名:父皇這就等於軟禁了太子哥哥,木清洢也絕對不可能在五天內查出真相,自己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小人得誌!”木清洢衝他的背影吐舌頭,“就先讓你得意著,等查出真相,看我怎麽收拾你!”


    霍雨彤暗暗好笑,“太子妃,接下來先做什麽?”


    “盧公公的屍體,可讓人看好了?”木清洢卷了卷袖子,鬥誌昂揚。


    “是,已經按照太子妃的吩咐,著人好生看管。”


    “很好,”木清洢滿意地點頭,“先迴去拿工具,驗屍。”


    “是。”


    “還有,石常有呢?”


    “屬下已將他帶迴東宮,沒有人看到。”


    “做的很好,走吧。”


    主仆二人匆匆返迴東宮,取上藥箱,帶上墨玄,再返迴盧公公的小院,把他的屍體帶進空間,為他進行解剖驗屍。至於石常有,等下再審問,也不遲。


    兩個時辰後,木清洢出了空間,臉上是了然的冷酷笑意:原來如此。


    “什麽?”蒼瀾淩又驚又怒,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石常有也不見了?”


    “是,”韓擎天頭都不敢抬,冷汗如雨,“屬下明明守在盧公公的小院外,隻等太子妃離開就、就把他處理掉,可、可太子妃離開後,屬下就怎麽也找不到石常有……”為防被木清洢發現行蹤,他當然不敢靠太近,所以那會兒霍雨彤將石常有帶走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晚去了一步,哪裏還能找到人。


    “他媽的,你是廢物嗎?”蒼瀾淩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上次是芷安,這次是石常有,你連他們都對付不了,本王留你何用!”


    殿下這是要殺我了?韓擎天嚇個半死,撲通跪倒,連連叩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王爺恕罪!”


    “你既該死,那就去死,還讓本王恕什麽罪!”蒼瀾淩飛起一腳,把他給踹了出去,氣得想殺人放火!這事情本身就透著詭異,讓他相當不安,如果芷安和石常有是落在木清洢手上,她為什麽不讓他們出來指證自己?如果不是,那他們兩個大活人,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失蹤?


    葉青竹走進來,示意韓擎天出去,勸道,“三殿下息怒,事情並沒有你想像得那麽壞,別忘了你手上還有人質,否則盧公公怎會聽你的話,在木清洢麵前自盡,以嫁禍於她?芷安的家人就在景淩宮,她不敢亂說話的。”


    “話雖如此,但木清洢不是尋常人,不得不防,”蒼瀾淩怒氣稍減,狠狠扯了扯衣領,“事到如今,為免夜長夢多,把那些人全都殺了,一了百了!”反正盧公公也死了,他的妻兒也沒了利用價值,還活著做什麽,至於芷安,不管她是否會出來指證他,都不能便宜了她,何況她一個小小宮女說的話,父皇未必會信,他怕什麽。


    葉青竹挑了挑眉,“三殿下決定了就好。”


    “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蒼瀾淩原本就不願意與她親近,更何況她為了掩人耳目,易容成相貌平平的小宮女,越加沒有看頭,他會瞧著她順眼才怪,“還有,現在正值緊要關頭,你別壞本王的事,否則本王不會給你留情麵。”


    葉青竹暗罵她一句“翻臉不認人”,聲音也有些冷,“三殿下放心,壞了你的事,我也沒了偏倚,我怎麽可能那麽笨。”


    “你知道就好,”蒼瀾淩輕蔑地冷笑,“下去吧。”


    “是,三殿下。”葉青竹退了出來,卻是咬牙把蒼瀾淩罵了個體無完膚,如果不是別無選擇,如果不是為了把師兄給搶迴來,她又怎會跟蒼瀾淩這種無賴合作!可是如今,局麵成了現在這樣,皇上還將師兄軟禁起來,還不知道會對他怎樣,卻非她所願!


    不行,她不能任由旁人傷害師兄,就算是皇上,也不行,不確定師兄安然,她怎可能放心!悄然出了景淩宮,左右看看無人注意,往昭陽殿而去。


    “通”一聲大響,石常有像當初的芷安一樣,被狠狠摔在木清洢麵前,疼得叫都叫不出,臉都開始發青。


    木清洢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也不看他,冷冷問道,“知道為什麽把你帶迴來嗎?”


    “不、不知道……”石常有根本不敢看她,戰戰兢兢地向後挪。媽呀,太子妃好駭人的氣勢,莫非、莫非她什麽都知道了?


    “石常有,你說這狼心狗肺的人,會是什麽下場呢?”木清洢放下茶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服侍盧公公雖然辛苦,但他跟在靖宛皇後身邊那麽多年,也得了不少好的賞賜,他在宮外的妻兒畢竟離的遠,他又無法時常出宮去。這兩年來他感念你服侍他之苦,那些賞賜也大半給了你,待你也算不薄吧?”


    石常有大吃一驚,嘴都歪了,“你、你怎麽知道……”平時盧公公確實會用嘴含著筆,把他藏著的一些賞賜都陸續給了他,可這都是在隻有他跟盧公公兩個人在的時候,太子妃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隻要我想,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木清洢冷笑一聲,也不覺得這話說的大,“還有,你給盧公公下藥之事,要不要我也詳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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