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麽!”蒼瀾淩沒好氣地拍開她的手,“芷安那賤人不見了,萬一落在太子哥哥手上……”


    “那又怎麽樣?”葉青竹媚笑兩聲,“那丫頭能說出什麽來?滴血認親的結果已經很明顯,皇上也相信了,三殿下還擔心什麽?”


    “擔心什麽,當然是木清洢那塊絆腳石!”蒼瀾淩氣不過,酒杯也摔了,幹脆抓起酒壺,很沒有形象地往嘴裏狂灌了一通,狠狠一抹嘴,道,“都是她壞本王的事!如果不是他,本王早就……”


    “所以我們下一步,當然就是除掉木清洢了,”葉青竹殘忍地冷笑,“她不是自認為聰明嗎,不是覺得有辦法證明師兄跟皇上是親生父子嗎,那她就一定會去找盧公公求證,隻要我們……”她靠近蒼瀾淩的耳朵,嘀咕幾句,“還愁除不掉她?”


    蒼瀾淩咬著牙冷笑,“葉青竹,果然還是你這樣的人,才能製服得了太子哥哥,你狠!”


    葉青竹得意地冷笑:誰叫師兄對她如此絕情,誰叫木清洢奪了她心中所愛,她早發過誓,不將這一切都討迴來,她就不是葉青竹!


    此時的木清洢,已經很容易地從韓公公那裏要到了染上孝元帝鮮血的手帕,隻要有了這個,再跟蒼瀾淵的血液樣本一對比,結果自見分曉。她心中高興萬分,是以往迴走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不遠處人影一閃,快若鬼魅,她吃了一驚,才想著皇宮內什麽時候有了如此高手,就聽那人低聲道,“清洢!”


    “瀾淵?”木清洢趕緊迎上去,“你不是不能出來嗎,怎麽……”


    “我不放心,還好你沒事,”蒼瀾淵機警地四下看看,拽了她就走,“先迴去再說!”


    這什麽情況?木清洢被拽了個趔趄,也沒掙紮,隨著她一起迴了東宮。


    迴到自己房間,房門一關,蒼瀾淵才扯下蒙麵巾,冷笑一聲道,“果然不錯,一切都是三弟搞的鬼!”他將方才偷聽到的一切說了,還有些後怕,“我是擔心你又去找盧公公,這才過去找你。”


    “這坨該死的廢物!”木清洢破口大罵,“有這樣對付自己親生兄長的嗎?他簡直就是禽獸……不,我不能汙辱了禽獸,他簡直禽獸不如!”


    蒼瀾淵啞然:他雖也恨極三弟的絕情,但一向涵養極好的他還真就罵不出太粗俗的話,結果自家王妃卻是“出口成章”,太解氣了!


    “就先讓他得意著,”木清洢舉了舉手上的手帕,“我很快就能證明你和父皇的親子關係了,瀾淵,給我一滴血。”


    蒼瀾淵不解地道,“你要怎麽證明?”


    “……說了你也不懂,”木清洢幹脆不解釋,“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蒼瀾淵自然不懷疑她,刺破手指,給了她一滴血。


    “好,你等著,我去找墨玄,我需要進他的空間。”木清洢拿著血液樣本,急匆匆出門。


    知道自己不能靠近墨玄的空間,蒼瀾淵也沒跟去,反正在這東宮,沒有人敢傷清洢一根頭發,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來到墨玄房間內,他正坐在桌邊想事情,少年人的眉目姣好如畫,淡淡的心事縈繞眉間,總讓人生出幾許疼惜之色來。


    木清洢在心裏歎息一聲,如此美少年,怎麽偏偏就是神仙呢,不然給他尋一房嬌妻,恩愛甜蜜的,那多好!“墨玄,想什麽這麽入神?”


    “隨便想想,”墨玄對她一笑,“姐姐怎麽過來了,事情都解決了?”他雖不出東宮,宮裏的事還是知道的,尤其是蒼瀾淵被質疑血脈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他怎可能不知道。


    “那幫畜牲有備而來,哪有那麽容易解決,”木清洢撇嘴,不屑地冷笑,“我需要進你空間,將父皇和瀾淵的血液樣本做對比。”


    墨玄點點頭,沒言語。


    木清洢忽然就有些不安,“墨玄,你不是還在生瀾淵的氣吧?”雖說蒼瀾淵並不是故意將他弄傷,但也確確實實傷到除了,害得他好幾天都身體虛弱,幾乎起不來身,實在是罪過。


    “當然不會,”墨玄淡然一笑,“太子殿下並不知道個中利害,你是他的妻子,被別的男人輕薄,他會生氣是理所應當,否則又有何資格做你的夫君。”


    木清洢又羞又好笑,“你倒是明事理,算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沒生氣就好,那進去吧。”這孩子,就算長大了很多,也沒有多麽大,還自稱自是“男人”了,真自戀。


    不過,她方才卻分明看到,墨玄周身似有一團淡淡的、聖潔的光暈籠罩,其中似乎蘊含著震懾人心的力量,果然不愧是龍神來的!


    “好。”


    墨玄點頭,待她閉起眼睛,隨即將她帶進了空間。


    木清洢深吸一口氣,立刻取出兩份血液樣本,開始比對。一般而言,做親子鑒定需要七天左右的時間,不過情況危急,她當然是晝夜不休地做事,用不了三天,結果就會出來。


    而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孝元帝或許是還沒有消氣,也或許是有意無意地給蒼瀾淵時間,讓他考慮清楚一些事,所以並沒有急著再召見,景淩宮那邊也沒什麽動靜,形勢暫時陷入一個僵局之中。


    這樣的情形持續到第三天早上,木清洢紅腫著眼睛,但精神很好,拿著一張薄薄的信箋出了墨玄的空間,拍到蒼瀾淵麵前,“結果出來了,你跟父皇是百分之百的親生父子,不容置疑。”


    蒼瀾淵看一眼紙上那歪七八扭的符號,又狐疑地看向她,“這是……”似字非字,似畫非畫,是什麽東西?


    “……走,去見父皇,把話說清楚!”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木清洢拿著鑒定結果,一手拽著蒼瀾淵,直奔昭陽殿而去。


    孝元帝顯然還未從自己被心愛之人背叛的憤怒與痛心當中迴神,即使木清洢說有辦法證明蒼瀾淵的清白,他還是冷著一張臉,一副冷酷決絕的樣子,“木清洢,你想清楚了再說,欺君之罪,論罪當誅!”


    木清洢看一眼一旁得意莫名的蒼瀾淩,其實心裏也沒大有底,“父皇,兒臣的法子確實是最精準的,隻不過,大家都沒有見過,所以一時半會的,無法明白。”


    “那嫂嫂還說什麽?”蒼瀾淩揚了揚眉,“其實滴血認親足已說明一切,事實如此,嫂嫂還不肯接受現實嗎?”可惡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你將芷安給帶走了,所以你才如此理直氣壯,想要幫太子哥哥翻盤?


    “滴血認親之事到底為什麽是那般結果,三殿下比我更清楚,”木清洢冷笑一聲,“而且我認為,那天的結果不足為憑,如果父皇不肯相信我的結果,那就要再做一次滴血認親……”


    “同樣的汙辱,你是要朕再承受一次嗎?”孝元帝冷哼一聲,“你到底有何方法,說!”


    木清洢心一沉,看來想要孝元帝再接受一次滴血認親,果然沒太可能,她原先的擔憂是對的!“是,父皇,兒臣這法子,叫做親子鑒定。”


    “什麽鑒?”蒼瀾淩一時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你賤,你全家都賤。木清洢不屑地吐出一口氣,是連同孝元帝一起罵著了,靖凝皇後跟蒼瀾淩是非不分,為了一己之私,想要謀害瀾淵,這本無可厚非,可惜的是孝元帝既然那麽寵愛靖宛皇後,卻根本就不信任她,如此輕易就上了蒼瀾淩的當,不是賤是什麽!


    “父皇容稟,是這樣的。”木清洢將那張寫有鑒定結果的紙拿出來,簡單明了地解釋了一遍,“所以父皇跟瀾淵是親生父子,千真萬確。”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包括孝元帝在內,看木清洢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父皇……”


    “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孝元帝煩躁地一揮手,“你那些東西朕也不明白,更不相信什麽鑒定不鑒定,滴血認親的結果已經證實,你無須再多說!”


    “父皇……”


    “別說了!”孝元帝一聲大喝,“朕會將木易擎召來,問明一切!蒼瀾淵,迴你的東宮去,再隨意離開,朕絕不輕饒!”


    “是,父皇。”蒼瀾淵不動聲色地把要上前理論的木清洢給拽了迴來,“兒臣這就迴東宮去。”


    不能走啊,就這麽走了,豈不是讓蒼瀾淩得意!木清洢這個急,用力掙紮,“話還沒有說清楚……”


    “清洢,別鬧,走,”蒼瀾淵不由分說將她拽了出去,“別惹父皇生氣,走吧。”


    “可是……”


    “迴去再說。”


    蒼瀾淩得意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幾乎興奮得想要跳起來:父皇根本就不相信木清洢的話,他的計劃成功了!太子哥哥就快被廢,他的好日子終於到來了!


    迴到東宮,木清洢重重坐到凳子上,噘著嘴生悶氣。


    “我早料到是這樣的結果,你氣有什麽用,”相比之下,蒼瀾淵倒是相當淡定,坐到她旁邊,“清洢,你老實告訴我,你這個什麽鑒定,是跟誰學來的?”他聞所未聞不說,看著紙上的東西,他就有種詭異的感覺,仿佛跟它不屬於同一個時空一樣。


    “……跟誰學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結果才是最精準的!”木清洢喉嚨哽了哽,當然不會現在告訴她,自己是穿越過來這件事,而最讓她無奈的,是她這“親子鑒定”的方法太超前,恐怕這裏的人沒一個能夠接受,這簡直太扯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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