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眠推了楊誌維去赴羅依依的約,但其實這頓晚飯吃得並不開心。


    羅依依想跟宋夏眠道歉,是托馮青梅來說的,要請客當然也會叫上她。


    宿舍就四個人,三人都去了,也不好單落下張綺,就都一起去了。


    羅依依請大家去吃披薩自助。


    那家店做的東西味道還不錯,但羅依依說自己在控製體重,晚上不能吃太多,隻拿了份水果沙拉。


    做主人的這樣,被請的人多少也就有點放不開。


    而且張綺一直沒跟宋夏眠說過話。見麵的時候宋夏眠主動跟她打了招唿,她也隻哼了一聲,眼睛都要瞟到天上去了。


    本來這幾個人裏羅依依高冷,馮青梅膽小,宋夏眠話也不多,素來是大方活躍的張綺居中調節氣氛的。她一鬧別扭不說話,幾個人時不時就要冷冷場。


    要不是看羅依依道歉的態度還算不錯,總要給點麵子把這頓飯吃完,宋夏眠甚至都想直接走人了。


    桌上這麽僵著,宋夏眠索性也懶得顧忌什麽女生的矜持,自顧去端了兩大盤子食物來,埋頭大吃。正好也省了搜腸刮肚去找什麽話題。


    反正是自助,餐費早付了,不吃白不吃。


    羅依依她們以前跟宋夏眠吃飯的時候,人都挺多,大家說說笑笑,也不會特意注意到誰吃了多少,這時見宋夏眠麵前兩個盤子裏堆著的東西飛快的矮下去,不由都嚇了一跳。


    宋夏眠倒不以為意,練武的人消耗大,吃的自然就多。這就嚇住了,哪天讓她們看到尚武堂的師兄弟們聚餐那還得了?


    羅依依有點羨慕地打量了一下宋夏眠的身材,“真好啊,這麽吃也不胖。”


    張綺則不陰不陽道:“是知道有人請客,中午就沒吃吧?”


    馮青梅有點無奈地看著她,“張綺,別這樣。夏眠本來飯量就這麽大的。”


    宋夏眠側頭看著張綺,直接問:“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不如趁著今天的機會索性說開了,大家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張綺一攤手,“哪有什麽得不得罪的,這不是隨口開個玩笑嗎?”


    要是以前她們關係融洽的時候,這種話當成玩笑倒也說得過去。但是現在……嗬嗬,把誰當傻子呢?


    宋夏眠本來想反正也就最後一年了,將就一下也就過了,現在看起來倒不如提前搬出寢室算了。免得以後再鬧出什麽事來,也省得馮青梅在中間難做。


    這麽想著,她也就懶得跟張綺計較了,隻笑了笑,繼續消滅自己盤子裏的烤雞翅。


    馮青梅看著她們,也閉了嘴。


    她也明白,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到了這一步,也不可能強求張綺和宋夏眠還能像以前那樣和睦相處了。


    羅依依也看出張綺和宋夏眠之間不太對勁,但她也懶得理會,隻問宋夏眠,“你現在每天的運動量是多少?”


    宋夏眠掐著手指跟她數了一遍,羅依依聽到一半就叫了暫停。“打住,我算是知道你不在寢室的時候都在忙些什麽了。這些都做下來你還有空有精力去勾搭男人就有鬼了。我之前的確太武斷了……”


    宋夏眠打了個哈哈,“其實天天都練也用不了多久的。俯臥撐一分鍾就可以做四五十個啦,而且一邊跑步還可以一邊背書什麽的。要真想勾搭男人,擠一擠還是能空出一點時間來的。”


    羅依依卟地笑出聲來。“好吧,算你厲害,要不要索性給你介紹幾個帥哥啊?”


    張綺插嘴道:“夏眠還用你介紹嗎?從校內到校外,喜歡我們夏眠的男人多了去了。今天見習課還有位學長特意找她到一邊說悄悄話呢。”


    她是笑著說的,似乎也像是開玩笑。但心裏已經有了芥蒂,就怎麽聽都不舒服了。


    世上總有這麽一種搞不清狀況的人。你好心大度不跟他計較,他卻覺得你的退讓是理虧心虛,理所當然地得寸進尺。


    宋夏眠微微皺起眉,正要說話,她的手機響起來。


    宋夏眠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但她還是接了。


    “夏眠。”


    那邊是個男人的聲音,有些急切地直接就叫了宋夏眠的名字,宋夏眠卻沒聽出來他是誰,不由有點意外,問:“你哪位?”


    “啊,我是小高啊,高誌賢,警察,沐隊長手下的。”電話那邊的男人連忙自我介紹。


    “哦哦。”宋夏眠想起來了,可不就是今天跟著她後來被人揪著說偷窺女生宿舍的家夥?她就笑了笑,道,“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夏眠你現在在哪?”高誌賢問。


    宋夏眠就一頭黑線,這是……跟丟了所以直接打電話問她本人嗎?


    這已經跟跟蹤技術完全沒有關係了吧?


    “跟同學吃飯呢。高警官什麽事?”宋夏眠索性就當不知道他跟著自己的事。


    “在什麽地方?能馬上趕到市人民醫院來嗎?”高誌賢又問,聲音透著幾分焦急。


    “人民醫院?”宋夏眠皺起眉,看起來不是因為把人跟丟了,是為了別的事情找她?“發生了什麽事情?”


    “沐隊長受傷了。”


    “什麽?”宋夏眠驚叫出聲,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旁邊羅依依馮青梅都嚇了一跳,宋夏眠稍稍擺擺手,又向電話那端問:“怎麽迴事?傷得重不重?”


    “隊長他們去抓昨天晚上那個裝炸彈的歹徒,結果中了一槍,現在正在動手術。你看,他也沒有別的親人……”


    高誌賢話沒說完,宋夏眠就直接道:“我馬上過來。”


    她掛了電話,一麵拿起自己的包和外衣,一麵向羅依依道:“謝謝你請的晚飯。我有點急事,先走一步。”


    剛剛的電話羅依依也聽到了,雖然聽不清那邊的說話,但宋夏眠說人民醫院和問傷得重不重是清清楚楚的,她也就不留宋夏眠,點點頭道:“沒事,你去吧。”


    馮青梅也跟著起身,拍拍宋夏眠的手臂,道“你也別心急,路上小心。”


    宋夏眠點點頭,出門叫了輛出租車,直接去市人民醫院。


    路上就在想,故事裏有沒有兇手被警察抓捕,反而打傷警察這一節?末了又覺得自己想這個根本毫無意義。故事怎麽樣都隻是她看過的故事,但現在沐澤受傷卻是明擺著的,原文裏有沒有這個情節又怎麽樣呢?能讓沐澤的傷消失嗎?


    宋夏眠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先去看沐澤到底傷在哪裏情況怎麽樣才是最重要的。


    高誌賢在醫院門口等著。接著宋夏眠就帶她往病房走,“……剛剛做完手術出來,現在人還沒醒。傷在腹部,子彈已經取出來了,醫生說如果不引起並發症,應該就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剛剛也是實在太擔心了,就給你打了電話。”


    一麵介紹著沐澤的情況,一麵解釋了自己給宋夏眠打電話的不得已。


    宋夏眠應了聲,跟著他匆匆走到病房。


    病房裏一片雪白。


    沐澤躺在病床上,還沒醒。很虛弱的樣子,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毫無血色。


    宋夏眠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沐澤。


    在她麵前,沐澤總是死皮賴臉活蹦亂跳的,就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以至於她差一點就忽略了,刑警是個多危險的職業。


    宋夏眠輕輕歎了口氣,坐到床邊,拉起沐澤的手,先把了把脈,然後就緊緊握住了。


    高誌賢在旁邊站了幾分鍾,見宋夏眠就隻坐在那裏,握著沐澤的手,沒說話也沒動,便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出了門,才長長籲了口氣。


    其實沐澤傷得並不重。


    雖然是腹部中槍,但並沒有傷到要害,對他們這些隨時都衝在最危險的第一線的刑警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麽,躺幾天也就沒事了。


    給宋夏眠打電話完全是他自作主張。


    一方麵是沐澤真需要人照顧,一方麵也是想趁機幫隊長一把。


    不過他也知道宋夏眠本人就是學醫的,所以接到她第一時間就描補了一下,以免她發現沐澤的情況沒那麽嚴重之後會不舒服。


    見宋夏眠把過脈之後依然握著沐澤的手沒放,也沒有生氣的樣子,他才算鬆了口氣。


    看起來這步沒走錯。


    高誌賢一口氣才籲完,就看到隊裏的警花鄧怡婕提著一個果籃正向這邊走來。他連忙伸手攔下了。“等一下,先別進去。”


    鄧怡婕臉色立刻就是一變,“怎麽了?不是說隊長手術很成功,可以探視了嗎?”


    高誌賢搔了搔頭,“可以是可以,但現在小嫂子在裏麵,不太方便……”


    小嫂子……


    鄧怡婕瞳仁微微一縮,微微咬了唇,但還是向病房裏看了一眼。


    高誌賢出來的時候,因為怕驚動宋夏眠,門並沒有關緊,從鄧怡婕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床邊。


    宋夏眠坐在那裏,雙手握著沐澤的手,微微低著頭,一縷頭發垂在臉側,正遮住了她的眼。鄧怡婕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卻可以感受到這個畫麵所透出來的安寧溫馨。


    ……怪不得高誌賢要攔下她。


    鄧怡婕又咬了咬唇,把自己帶來的果籃往高誌賢手裏一遞,轉身走了。


    高誌賢微微揚了揚手,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就算一邊寫雜誌稿也應該能周更的……


    但這個月真是不巧,我外婆住院了,家裏人輪班在醫院陪護,真是抽不出更多的空來……


    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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