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忻來得很快。
簡直好像一直就在等著李明軒叫他一樣。
宋夏眠就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明軒一眼。
怪不得他明明在跟顧清和談搶地盤的機密要事,卻非要拉著她一起吃飯呢。
這些人真是心眼多得都快變成篩子了。
但就算知道是他有意安排的,卻也不好明說什麽。他完全可以推說是剛剛才接到顏忻的電話，而且不也問了宋夏眠的意見麽？也沒有什麽對宋夏眠不利的地方。所以不爽是有點不爽，卻也沒有到要翻臉的地步。
所以宋夏眠隻是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就抬眼去看顏忻。
說起來,顏忻還是她來這個世界之後,看到的第一個帥哥，當年就是金梧高中的校草,這麽些年過去,越發出類拔萃。矜貴華美，器宇軒昂,真正有如一隻浴火翱翔的高傲鳳凰。
隻可惜那精致的眉眼間，卻隱隱帶著幾分憔悴。
看起來這兩天不但張家焦頭爛額，他也過得不怎麽樣。
顏忻進了包廂，先向李明軒打了招唿，然後目光在幾個人身上掃過，微微一愣，停在顧清和身上。
李明軒就笑著道：“阿忻剛從國外迴來，應該還沒見過顧哥吧？”
顏忻微微一皺眉，“顧哥？”他打量著顧清和，很有幾分迷茫的樣子，但隻茫然了一瞬間，眼睛就突然一亮，幾步就走到顧清和身邊，“清和哥？真的是你？”
聲音微顫，很是激動的樣子。
但走到跟前，發現顧清和並不是坐在普通的椅子上而是坐在輪椅上，就突然一頓，“你的腿……”後麵的話就像被掐住了一樣，再說不出來。
顧清和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個哥哥。”
“怎麽會不記得呢。隻是……”顏忻也勉強笑了笑，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當年顧家出事的時候他年紀還小，等他大一點的時候，顧清和已經完全離開了這個圈子。他記是記得，但卻也沒想過要去找他。眼下看到顧清和，心情就未免也點複雜。
顧清和道：“改天我們兄弟再找機會好好敘敘舊。”
顏忻應了聲，才想起他今天是為別的事情來的。驟然見到顧清和，吃驚之下反而忘記了，連忙又轉頭看向宋夏眠。
這是他從高中之後第一次見到宋夏眠，不由得有些意外。
顏忻對高中時代的宋夏眠其實並沒有太多印象，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交集。剛入學的時候，宋夏眠像個冰雕一樣，漂亮歸漂亮，卻不說話也不理人。顏大少向來是高傲的，當然也不會主動去關注這麽一個女生。他正眼看她，還是寧飛羽當選學生會長之後，宋夏眠他們時不時跑到學生會辦公室吃飯。那時倒不像冰雕了，可全身都透著種低俗的小市民氣質。他那時候還想，果然人以群分，寧飛羽那種狗腿暴發戶，就該和那種無聊小市民湊一堆。
他根本沒想過五年後的宋夏眠會變成這樣。
她穿得很家常，淺紫色針織衫，水洗藍的牛仔褲，長發披散在肩頭，脂粉不施的一張素臉，再隨意不過，可偏偏西裝革履一身正裝的李明軒站在她旁邊都像是個陪襯。
那是一種自內而外的氣勢，一舉一動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自信。
這一點，隻怕連宋夏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因為她平常接觸的師父師兄們都太強勢了，她在他們麵前隻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但所謂“居移氣、養移體”“近朱者赤，近墨著黑”，她跟著方侑昀五年，雖然還是會被師兄們訓斥腰杆不夠硬，可潛移默化，尚武堂一脈的那種氣勢還是一點點滲進了骨子裏。
別的不說，像她這樣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有幾個人敢當麵給關司長那樣的高官釘子碰？有幾個人能在陳老孫老那樣的老元勳麵前鎮定自若對答得體？
又比如嚴哲李明軒顧清和這些人，在外麵誰不是風光無限不可一世？但她什麽時候顧忌過？不高興的時候打起臉來照樣啪啪的響。
雖然說是借著師父的勢，但她在跟這些人打交道的時候，何嚐又不是在一點點地建立自己的勢？
看到這樣的宋夏眠，顏忻心裏突然有點動搖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準備的東西到底夠不夠看。
宋夏眠這時候也挺意外的。
顏忻看到顧清和那瞬間的激動、高興和愧疚都不像作偽。
她從不知道，顏大少竟然還是個念舊的人。
見兩人目光交會，卻都沒有說話，李明軒就怕顏忻驕傲慣了，這時要求人也拉不下臉。本來以他自己的立場，當然是恨不得張家翻不了身的。但他已經做了這個牽線的人，總不好讓他們就這麽冷著場，隻好一麵給顏忻使眼色，一麵先開口道：“你們當年雖然不同班，但也算是同學，不用介紹了吧？”
顏忻就點點頭，道：“好久不見。”
宋夏眠擺擺手，“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直接說你想怎麽樣吧？”
顏忻不由怔了一下。
像他們這種世家子弟，說話行事，都講究個“聞弦歌而知雅意”，哪有這麽一上來就硬綁綁的直指中心呢？
不管變成什麽樣，到底還是小市民出身。他心下有點不屑，麵上卻不顯，以一貫略顯清冷的語氣道：“我想知道宋小姐要怎麽才肯撤訴。”
“撤訴？”宋夏眠笑了笑，“顏少的消息不太靈通嘛。自打張大小姐買通四個流氓堵著我意圖不軌的時候，這案子就不是單純的民事案了。想撤訴也沒那麽容易呢。”
“但他們並沒有得逞不是嗎？既然並沒有造成不可挽迴的傷害，為什麽非要鬧上法庭呢？到時雙方的麵子都不好看，不如就庭外和解……”
宋夏眠還沒說話，顧清和先笑了起來，“好個沒有造成不可挽迴的傷害。要真的造成了不可挽迴的結果，你們補償得了嗎？”
顏忻頓時被噎了一下。
這裏真是再沒有比顧清和更有資格問這句話了。
顧家沒了，他變成了殘廢，你們補償得了嗎？
但顏忻靜了一會，還是道：“我想宋小姐也應該明白，這個案子，真的到法庭上，即使法官完全偏向你們，玉馨也判不了兩年。兩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你又能得到什麽呢？現在玉馨已經得到了教訓，我們也願意拿出更多的賠償，你考慮一下？”
他提到張玉馨得到的教訓，之前宋夏眠也聽寧飛羽說了。
主要是來自嚴哲。
誰讓張玉馨不長眼，謠言帖第一張照片就是宋夏眠上了嚴哲的車。
所以一拿到確切的證據，嚴哲直接就打上了張家。雖說那謠言帖黑的是宋夏眠，但整個晏城上層誰不知道嚴哲認了宋夏眠做義妹？何況他本人還被汙蔑成男主之一。
張家雖然在京城找上了靠山，但到底也不敢太過得罪地頭蛇嚴家。狠狠教訓了張玉馨一頓，又這樣那樣給嚴哲賠罪。
張家的態度之外，這事一暴出來，張玉馨也就完全被整個圈子給排斥了。一是因為她得罪了嚴哲，再來這種事也算是犯了眾怒。
他們這一圈公子小姐誰不愛玩？但卻總歸還是要顧及公眾形象的，平常躲狗仔隊還來不及，你這動不動就拍了照片往網上發的人，誰敢帶你一起玩？今天你是對付宋夏眠，萬一哪天跟其它人有個什麽矛盾呢？
雖然從謠言貼發出來也沒幾天，但大家的態度卻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了。再加上跟著張家就出了事，張玉馨現在簡直就是人憎狗嫌。
所以別看張大小姐搞風搞雨地對付宋夏眠，這些天她未必就比宋夏眠舒服。
她不舒服，別人又不理她，她隻能朝未婚夫撒氣，所以搞得顏忻也不好過。索性兩家人一合計，就找宋夏眠來了。
宋夏眠一聽這話就笑了，“顏少是在威脅我？”
“不，隻是在跟你商量怎麽用更恰當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你有什麽要求也可以提出來。”就算顏忻五年沒在國內，就這幾天的動靜，也知道這個女生已經不是隨便可以威脅的人了。
宋夏眠道：“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誰做錯了事，就必須承擔做錯事的後果。而這個後果，當然也不能由做錯事的人自己說了算。她得到了教訓？她得了什麽教訓？她能再發個貼子說其實那些什麽朝三暮四水性揚花人盡可夫拜金狠毒的都是她張玉馨嗎？她能再雇四個人把她自己堵巷子裏非禮一番並錄下來嗎？她能再找個偵探二十四小時跟蹤她自己並隨時拍照公開嗎？她要能再這麽做一遍，我就當她得到了教訓。”
顏忻皺起眉，“你既然沒事，又何必這樣得理不饒人？”
“我沒事，那是因為我運氣好。不代表她就沒錯。要換成別的女生，說不定已經連命都沒有了。”宋夏眠冷冷道，“何況，她連自己過來當麵認個錯道個歉都做不到，我不覺得這事還有什麽好談的。”
聽她這麽說，顏忻也知道隻怕真的沒有什麽商量的餘地，不由得也冷下臉，“你說得那麽義正辭嚴，自己就真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嗎？當年逼得玉馨要出國的網絡風波，難道跟你沒關係？”
“哦，這是要算舊賬嗎？那就好好算一算。”宋夏眠斜眼看著他，道，“當年的事，你才是罪魁禍首吧？”
顏忻哼了一聲，“你就算沒辦法反駁，也不用這麽血口噴人吧？”
她血口噴人？宋夏眠氣笑了，“顏少是貴人多忘事呢，還是根本就腦容量不足？好在李學長也在，咱們可以好好敘敘舊。當年吧，如果不是你明明有未婚妻了，卻紅杏出牆跟蘇綺夢搞在一起，張玉馨又怎麽會找上我對付蘇綺夢？她不找我，我就不會因為拒絕幫忙反而得罪她，她也就不會在運動會時找人割壞我的鞋子整我，我也就不會報警，警察就不會傳喚她，她當然也就不會因為拒捕被人鬧到網上了。你說你是不是罪魁禍首？”
顏忻靜了幾秒鍾，臉上就顯出幾分赧色，但很快又隱去了，依然冷冷道：“那麽點小事，你就記恨到如今，氣量也未免太小。”
“這句話你應該迴去對張大小姐說才對。如果不是她搞出那個謠言帖來，我真沒那個功夫去記得她是誰。”宋夏眠嘖嘖嘴，“你們要害別人就沒問題，人家連記恨一下都是氣量小，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道理，我今天也算是見識了。真不愧是世家子弟，果然氣度不凡。”
“你……”顏忻有點惱羞成怒，說著就上前一步。
李明軒連忙跟著移了一步，攔在他前麵，“別衝動，有話慢慢說嘛。”
顏忻看了看李明軒，略平了平氣才道：“李四哥你是要站在她那邊嗎？”
宋夏眠噗地笑出聲來，“真是可惜了這張臉，怎麽就長在個豬腦子外麵。你以為李學長攔著你是怕你打我嗎？”
李明軒苦著臉，迴過頭道：“夏眠你也少說兩句。談不攏就算了，地圖炮就別放了吧？”
宋夏眠就點點頭，“看學長的麵子，今天就這樣吧。我先迴去了。”
說著又向顧清和點點頭，起身往外走。
簡直好像一直就在等著李明軒叫他一樣。
宋夏眠就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明軒一眼。
怪不得他明明在跟顧清和談搶地盤的機密要事,卻非要拉著她一起吃飯呢。
這些人真是心眼多得都快變成篩子了。
但就算知道是他有意安排的,卻也不好明說什麽。他完全可以推說是剛剛才接到顏忻的電話，而且不也問了宋夏眠的意見麽？也沒有什麽對宋夏眠不利的地方。所以不爽是有點不爽，卻也沒有到要翻臉的地步。
所以宋夏眠隻是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就抬眼去看顏忻。
說起來,顏忻還是她來這個世界之後,看到的第一個帥哥，當年就是金梧高中的校草,這麽些年過去,越發出類拔萃。矜貴華美，器宇軒昂,真正有如一隻浴火翱翔的高傲鳳凰。
隻可惜那精致的眉眼間，卻隱隱帶著幾分憔悴。
看起來這兩天不但張家焦頭爛額，他也過得不怎麽樣。
顏忻進了包廂，先向李明軒打了招唿，然後目光在幾個人身上掃過，微微一愣，停在顧清和身上。
李明軒就笑著道：“阿忻剛從國外迴來，應該還沒見過顧哥吧？”
顏忻微微一皺眉，“顧哥？”他打量著顧清和，很有幾分迷茫的樣子，但隻茫然了一瞬間，眼睛就突然一亮，幾步就走到顧清和身邊，“清和哥？真的是你？”
聲音微顫，很是激動的樣子。
但走到跟前，發現顧清和並不是坐在普通的椅子上而是坐在輪椅上，就突然一頓，“你的腿……”後麵的話就像被掐住了一樣，再說不出來。
顧清和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個哥哥。”
“怎麽會不記得呢。隻是……”顏忻也勉強笑了笑，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當年顧家出事的時候他年紀還小，等他大一點的時候，顧清和已經完全離開了這個圈子。他記是記得，但卻也沒想過要去找他。眼下看到顧清和，心情就未免也點複雜。
顧清和道：“改天我們兄弟再找機會好好敘敘舊。”
顏忻應了聲，才想起他今天是為別的事情來的。驟然見到顧清和，吃驚之下反而忘記了，連忙又轉頭看向宋夏眠。
這是他從高中之後第一次見到宋夏眠，不由得有些意外。
顏忻對高中時代的宋夏眠其實並沒有太多印象，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交集。剛入學的時候，宋夏眠像個冰雕一樣，漂亮歸漂亮，卻不說話也不理人。顏大少向來是高傲的，當然也不會主動去關注這麽一個女生。他正眼看她，還是寧飛羽當選學生會長之後，宋夏眠他們時不時跑到學生會辦公室吃飯。那時倒不像冰雕了，可全身都透著種低俗的小市民氣質。他那時候還想，果然人以群分，寧飛羽那種狗腿暴發戶，就該和那種無聊小市民湊一堆。
他根本沒想過五年後的宋夏眠會變成這樣。
她穿得很家常，淺紫色針織衫，水洗藍的牛仔褲，長發披散在肩頭，脂粉不施的一張素臉，再隨意不過，可偏偏西裝革履一身正裝的李明軒站在她旁邊都像是個陪襯。
那是一種自內而外的氣勢，一舉一動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自信。
這一點，隻怕連宋夏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因為她平常接觸的師父師兄們都太強勢了，她在他們麵前隻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但所謂“居移氣、養移體”“近朱者赤，近墨著黑”，她跟著方侑昀五年，雖然還是會被師兄們訓斥腰杆不夠硬，可潛移默化，尚武堂一脈的那種氣勢還是一點點滲進了骨子裏。
別的不說，像她這樣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有幾個人敢當麵給關司長那樣的高官釘子碰？有幾個人能在陳老孫老那樣的老元勳麵前鎮定自若對答得體？
又比如嚴哲李明軒顧清和這些人，在外麵誰不是風光無限不可一世？但她什麽時候顧忌過？不高興的時候打起臉來照樣啪啪的響。
雖然說是借著師父的勢，但她在跟這些人打交道的時候，何嚐又不是在一點點地建立自己的勢？
看到這樣的宋夏眠，顏忻心裏突然有點動搖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準備的東西到底夠不夠看。
宋夏眠這時候也挺意外的。
顏忻看到顧清和那瞬間的激動、高興和愧疚都不像作偽。
她從不知道，顏大少竟然還是個念舊的人。
見兩人目光交會，卻都沒有說話，李明軒就怕顏忻驕傲慣了，這時要求人也拉不下臉。本來以他自己的立場，當然是恨不得張家翻不了身的。但他已經做了這個牽線的人，總不好讓他們就這麽冷著場，隻好一麵給顏忻使眼色，一麵先開口道：“你們當年雖然不同班，但也算是同學，不用介紹了吧？”
顏忻就點點頭，道：“好久不見。”
宋夏眠擺擺手，“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直接說你想怎麽樣吧？”
顏忻不由怔了一下。
像他們這種世家子弟，說話行事，都講究個“聞弦歌而知雅意”，哪有這麽一上來就硬綁綁的直指中心呢？
不管變成什麽樣，到底還是小市民出身。他心下有點不屑，麵上卻不顯，以一貫略顯清冷的語氣道：“我想知道宋小姐要怎麽才肯撤訴。”
“撤訴？”宋夏眠笑了笑，“顏少的消息不太靈通嘛。自打張大小姐買通四個流氓堵著我意圖不軌的時候，這案子就不是單純的民事案了。想撤訴也沒那麽容易呢。”
“但他們並沒有得逞不是嗎？既然並沒有造成不可挽迴的傷害，為什麽非要鬧上法庭呢？到時雙方的麵子都不好看，不如就庭外和解……”
宋夏眠還沒說話，顧清和先笑了起來，“好個沒有造成不可挽迴的傷害。要真的造成了不可挽迴的結果，你們補償得了嗎？”
顏忻頓時被噎了一下。
這裏真是再沒有比顧清和更有資格問這句話了。
顧家沒了，他變成了殘廢，你們補償得了嗎？
但顏忻靜了一會，還是道：“我想宋小姐也應該明白，這個案子，真的到法庭上，即使法官完全偏向你們，玉馨也判不了兩年。兩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你又能得到什麽呢？現在玉馨已經得到了教訓，我們也願意拿出更多的賠償，你考慮一下？”
他提到張玉馨得到的教訓，之前宋夏眠也聽寧飛羽說了。
主要是來自嚴哲。
誰讓張玉馨不長眼，謠言帖第一張照片就是宋夏眠上了嚴哲的車。
所以一拿到確切的證據，嚴哲直接就打上了張家。雖說那謠言帖黑的是宋夏眠，但整個晏城上層誰不知道嚴哲認了宋夏眠做義妹？何況他本人還被汙蔑成男主之一。
張家雖然在京城找上了靠山，但到底也不敢太過得罪地頭蛇嚴家。狠狠教訓了張玉馨一頓，又這樣那樣給嚴哲賠罪。
張家的態度之外，這事一暴出來，張玉馨也就完全被整個圈子給排斥了。一是因為她得罪了嚴哲，再來這種事也算是犯了眾怒。
他們這一圈公子小姐誰不愛玩？但卻總歸還是要顧及公眾形象的，平常躲狗仔隊還來不及，你這動不動就拍了照片往網上發的人，誰敢帶你一起玩？今天你是對付宋夏眠，萬一哪天跟其它人有個什麽矛盾呢？
雖然從謠言貼發出來也沒幾天，但大家的態度卻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了。再加上跟著張家就出了事，張玉馨現在簡直就是人憎狗嫌。
所以別看張大小姐搞風搞雨地對付宋夏眠，這些天她未必就比宋夏眠舒服。
她不舒服，別人又不理她，她隻能朝未婚夫撒氣，所以搞得顏忻也不好過。索性兩家人一合計，就找宋夏眠來了。
宋夏眠一聽這話就笑了，“顏少是在威脅我？”
“不，隻是在跟你商量怎麽用更恰當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你有什麽要求也可以提出來。”就算顏忻五年沒在國內，就這幾天的動靜，也知道這個女生已經不是隨便可以威脅的人了。
宋夏眠道：“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誰做錯了事，就必須承擔做錯事的後果。而這個後果，當然也不能由做錯事的人自己說了算。她得到了教訓？她得了什麽教訓？她能再發個貼子說其實那些什麽朝三暮四水性揚花人盡可夫拜金狠毒的都是她張玉馨嗎？她能再雇四個人把她自己堵巷子裏非禮一番並錄下來嗎？她能再找個偵探二十四小時跟蹤她自己並隨時拍照公開嗎？她要能再這麽做一遍，我就當她得到了教訓。”
顏忻皺起眉，“你既然沒事，又何必這樣得理不饒人？”
“我沒事，那是因為我運氣好。不代表她就沒錯。要換成別的女生，說不定已經連命都沒有了。”宋夏眠冷冷道，“何況，她連自己過來當麵認個錯道個歉都做不到，我不覺得這事還有什麽好談的。”
聽她這麽說，顏忻也知道隻怕真的沒有什麽商量的餘地，不由得也冷下臉，“你說得那麽義正辭嚴，自己就真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嗎？當年逼得玉馨要出國的網絡風波，難道跟你沒關係？”
“哦，這是要算舊賬嗎？那就好好算一算。”宋夏眠斜眼看著他，道，“當年的事，你才是罪魁禍首吧？”
顏忻哼了一聲，“你就算沒辦法反駁，也不用這麽血口噴人吧？”
她血口噴人？宋夏眠氣笑了，“顏少是貴人多忘事呢，還是根本就腦容量不足？好在李學長也在，咱們可以好好敘敘舊。當年吧，如果不是你明明有未婚妻了，卻紅杏出牆跟蘇綺夢搞在一起，張玉馨又怎麽會找上我對付蘇綺夢？她不找我，我就不會因為拒絕幫忙反而得罪她，她也就不會在運動會時找人割壞我的鞋子整我，我也就不會報警，警察就不會傳喚她，她當然也就不會因為拒捕被人鬧到網上了。你說你是不是罪魁禍首？”
顏忻靜了幾秒鍾，臉上就顯出幾分赧色，但很快又隱去了，依然冷冷道：“那麽點小事，你就記恨到如今，氣量也未免太小。”
“這句話你應該迴去對張大小姐說才對。如果不是她搞出那個謠言帖來，我真沒那個功夫去記得她是誰。”宋夏眠嘖嘖嘴，“你們要害別人就沒問題，人家連記恨一下都是氣量小，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道理，我今天也算是見識了。真不愧是世家子弟，果然氣度不凡。”
“你……”顏忻有點惱羞成怒，說著就上前一步。
李明軒連忙跟著移了一步，攔在他前麵，“別衝動，有話慢慢說嘛。”
顏忻看了看李明軒，略平了平氣才道：“李四哥你是要站在她那邊嗎？”
宋夏眠噗地笑出聲來，“真是可惜了這張臉，怎麽就長在個豬腦子外麵。你以為李學長攔著你是怕你打我嗎？”
李明軒苦著臉，迴過頭道：“夏眠你也少說兩句。談不攏就算了，地圖炮就別放了吧？”
宋夏眠就點點頭，“看學長的麵子，今天就這樣吧。我先迴去了。”
說著又向顧清和點點頭，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