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眠自從搞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就準備著見識這樣那樣的狗血天雷,但事情輪到自己頭上,卻還是有一點哭笑不得。


    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被割鞋底下瀉藥的那天。


    圖什麽呢?


    就為了不讓她參加運動會嗎?


    至於嗎?多大點事啊?這麽搞風搞雨的。


    不想讓她參加跟她直說啊,她真不是那種非要為班級爭取榮譽奮不顧身又或者愛現愛出風頭的人啊。


    宋夏眠在第三次從廁所裏出來之後,就被林震果斷地送去了醫院,班主任也跟著趕去了。


    班主任叫郭善彬,挺年輕,對學生也很不錯,但是因為蘇綺夢的關係,宋夏眠一直就對他沒有好感。


    沒錯,就是和蘇綺夢有一腿那個老師。


    宋夏眠倒不是反對師生戀,而是……這種因為學生家境不好特別關心,然後就關心到床上去了的人,就算他是對蘇綺夢情有獨鍾,也不可能讓人有好感吧?


    宋夏眠在醫院又拉了一次,但檢查的結果還算好,就是普通的瀉藥,劑量大了一點而已。沒有急性脫水的症狀,醫生開了些藥,交待多喝水,不要吃生冷食物啥啥,就讓他們迴去了。


    郭老師的臉色很難看。


    他剛從學校畢業出來也沒幾年,根本沒想過這些高中生之間,竟然會有人對自己的同學下這種毒手。


    就算不是毒藥,這性質也夠惡劣的了。


    他向宋夏眠道:“你放心,老師絕對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還你一個公道。”


    宋夏眠沒有反駁,但實在不怎麽相信這一點。


    她早在第二次拉肚子的時候就讓趙欣月把自己之前喝的飲料和礦泉水都收起來,但趙欣月依言跑迴去的時候,已經根本分不清哪瓶是哪瓶了。同樣的飲料和礦泉水太多,宋夏眠又是隨手放在那裏,任何一個經過的人都可以順手拿走,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沒有了關鍵的證據,不要說什麽公道了,隻怕學校根本就不會承認“下藥”這一點。


    這樣的醜聞,遮掩還來不及呢。


    宋夏眠對學校能伸張正義的期望度實在有點低,隻虛弱地笑了笑,道:“郭老師,我下午可以請假迴家休息嗎?”


    “當然可以。”郭善彬連忙道,“我送你迴去。”


    現在的學生都嬌氣得很,碰上這種事不吵不鬧隻提出這麽正常的小小要求,他怎麽可能不答應?順便也應該去跟學生家長解釋一下,畢竟是在學校出了事。


    但宋夏眠想想他去蘇綺夢家家訪的後果……就有點犯堵,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用麻煩老師了,林震送我迴去就好。學校那邊還在比賽呢,您先迴去吧。”


    郭善彬也理解學生們不喜歡老師上門的心情,想著等調查出結果了再給宋夏眠的家長打電話也行,便也不堅持,叮囑了林震幾句,又交待他有事給自己打電話,就先迴學校了。


    宋夏眠站起來準備迴家。


    林震拎著東西跟在她身邊。


    宋夏眠雖然還沒到脫水的地步,但拉了那麽多次肚子,也的確沒什麽力氣了,腳步有些虛浮,走平地還好,到下樓梯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踉蹌了一下。


    林震連忙一把攙住了,“小心。”


    “啊,謝謝。”宋夏眠皺了一下眉,又有點不好意思,“我真沒用,這樣就走不好路了。”


    林震遲疑了片刻,輕咳了一聲,微紅了臉,試探地問:“要不,我背你?”


    “好啊,謝謝。”宋夏眠一點猶豫也沒有,就應了下來。


    雖然林震差三隔五就流個鼻血什麽的,但她現在倒是一點也不排斥跟他有身體接觸,大概是天天一起摸爬打滾都已經習慣了。


    林震蹲下0身,宋夏眠就伏在了他背上。


    林震托著她的腿站起來,穩穩向前走去。


    “林震,你說今天這些狗屁倒灶的事都是誰做的?”宋夏眠很自然地伸手圈著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一邊問。


    心上人柔軟溫熱的身體緊貼在他背上,她還穿著之前跑步時的運動短褲,他的手托著她的膝彎,那光滑細膩的皮膚甚至讓他有一種燙手的錯覺,偏她還要在他肩頭說話。


    溫熱的氣流隨著聲音拂上他頸間的皮膚,讓他忍不住微微戰栗,心跳瞬間就快了起來。


    宋夏眠伏在他背上,下巴擱在他肩窩裏,就算聽不到他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頸間動脈的跳動。


    頓時就僵了僵,也不說話了。


    林震當然也感覺到了她突然間的僵硬,有點莫名其妙,他這不是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嗎?怎麽又搞砸了?他甚至都沒有流鼻血呢。


    好在他背宋夏眠的時間也不長,出了醫院大門就叫了個出租車,當然也就不用再背了。


    宋夏眠鬆了口氣。


    她這明顯的放鬆讓林震的心情愈加沮喪。


    他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扭轉自己的形象呢?


    “……我到底要怎麽才能把那個人揪出來呢?”宋夏眠頓了一會也沒聽到林震迴話,便伸手推了推他,“給我出個主意呀。”


    林震根本就沒聽到她之前在說什麽,被她一推才聽到她要人出主意,便道:“這種事去問寧飛羽好了。”


    的確,要出主意的話,還是問寧飛羽那種聰明人比較好。


    但聽到林震這麽說,宋夏眠卻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點不太舒服,隻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林震本來就悶,倒也沒覺得不說話有什麽不對勁,就這麽安靜了一路。


    到了宋家樓下,付了錢下了車,林震也不敢再說要背宋夏眠了,隻默默把裝藥的袋子遞給宋夏眠。


    宋夏眠並沒有接,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嗯。”林震點點頭。“到時找出來是誰我非揍到他媽都不認識不可。”


    “誒?”宋夏眠聽到那聲肯定的“嗯”就開始忐忑起來的心情,在聽到後半句之後就轉為了意外,甚至有點愣愣地看著林震眨了眨眼。


    林震也眨了眨眼,“你不是問我今天的事?”


    算了。


    這種傻小子應該不會那麽敏感吧?大概?


    宋夏眠訕訕笑了笑,指了指樓上,問林震,“要上去坐坐嗎?”


    林震這還是第二次進宋家的門。


    雖然宋爹和宋春曉宋秋韻他們都不在,但還是有點局促,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有點不知手腳往哪裏放的樣子。


    “你放鬆一點,就當自己家一樣就好啦。”宋夏眠倒了杯水給他。


    林震應了聲,但是等宋夏眠去換了衣服出來,他還是坐在那裏,連姿勢都沒變過。


    宋夏眠無言之餘,又有點後悔,不知道是不是不該請他上來。


    以往有寧飛羽和趙欣月在,總不至於冷場。現在這種情況……她也沒有什麽在家裏招待男生的經驗,不知道要做點什麽好,要是什麽都不做,似乎又太尷尬了。


    “看電視嗎?”最後她隻能把電視遙控器遞給林震,自己在旁邊打了個電話給趙欣月,問她學校的情況,順便拜托她迴家時把自己的書包送過來。


    學校果然沒有去調查下藥的事,隻是針對她的鞋子問了一些學生。


    畢竟那隻鞋那麽多人看見了,怎麽也不可能是自己破成那樣的。


    趙欣月的聲音挺憤慨,“竟然完全沒有人看到,怎麽可能?我覺得一定有人在說謊。”


    金梧高中是要求穿校服上學的,開運動會時也不例外。運動衣什麽的都是帶到學校換的。宋夏眠因為早幾天都有練習,所以運動鞋這幾天都是直接放在學校的置物櫃裏的。


    她昨天下午練習還沒事,肯定就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段時間被人弄壞的。


    學校的保安雖然嚴,但學生置物櫃畢竟不是什麽保險櫃,校內監控也沒有麵麵俱到的程度,有準備有預謀地弄壞一雙鞋,想來也並不難。


    如果真的沒有人看到,想找出這個人隻怕也不可能了。


    宋夏眠歎了口氣,難道要讓她這麽忍氣吞聲地認了?


    實在有點不甘心。


    何況……她上次還沒被怎麽樣呢,師父就訛了人家一對古董搖鈴尊外加上千萬,她這損失了一雙鞋還外加拉了半天肚子了,要真這麽認了,方侑昀肯定得把她逐出師門吧?


    尚武堂怎麽能有這麽慫的弟子?


    可是,要怎麽辦呢?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好像每更一章就掉兩個收藏……真的變難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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