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裏一片冷色調,但卻看不到一絲塵埃,果然是天下第一寺!我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禪房然後迅速的把我的包裹裏的東西,也就是剛才買的那些,從家裏帶來的那些通通打開,借鑒了剛才那位女扮男裝的蹩腳樣,我要完全的抹殺掉從那小帥哥身上透出來的女氣。

    眉毛加粗加黑,呃,為了更逼真些,我給自己鼓搗出了一對劍眉,這樣一偽裝,無端的便透露出一股子正氣出來,很好。之後給眼眶的周圍塗上一些珍珠粉,改變一下眼睛的感覺,因為在某個節目上說過,眼睛這裏最重要,易容中改變兩眼距離便是最不可少的步驟。

    然後便是頭發,這個我是學了好久,試探了好久才學會的,自認為沒有破綻。

    最後一個重點環節就是我的衣服了,男裝自不必說,顏色選取才是重中之重,白色我是第一個pass掉了,但凡女扮男裝的小姐們,總想弄出個倜儻風流的韻味出來,這個太容易出破綻了,於是我選了男人們都不見得喜歡的玄青色。

    整裝完畢,我非常無奈的發現,我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終南山的小道士,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個衣服的顏色偏黑些,不過這裏沒有道士,這樣穿也不會出太多洋相。雖是如此,心裏還是不甘啊,說動便動,立馬把頭發豎的更飄逸些,這樣子也能稍遮掩下死板之氣。

    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效果了,抓起一把描了山水畫並自己親子題詞的折扇,打開,扇至胸前,我都忍不住想擺個poss了。

    卻說我那小丫頭出去如廁怎麽這麽久還不迴來,就在我百無聊賴的思慮著她是腹瀉還是便秘的時候房門突然“嘎——吱”一聲被推開了,我趕忙整裝坐在桌前,隨手端起桌上的杯子。

    “對不起,我走錯了。”小丫忙不迭的說了聲連看也不敢看我一眼就慌忙關門出去了。

    小丫簡直太可愛了,我不得不報以大笑來讚賞鼓勵她下,不知道她在外麵有沒有聽出我的聲音來,但顯然她是沒聽出來。

    過了好大一會,就在我等不及要出去拉她進來的時候小丫再次闖進來了,手裏還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根棍子,直視著我麵目兇狠的問:“說!我們家小姐在哪裏!”

    我不得不把剛灌進嘴裏的那口茶全噴出來了,眼看她就要惱羞成怒了我趕緊出聲:“死丫頭,是我,看你那傻樣。”說完實在忍不住扶著桌子大笑起來,腰都直不起來,差點就眼淚橫流了。

    “小姐!您怎麽能這樣子!”這估計是我聽到的小丫最氣憤的語調了,不用說,此時臉上肯定爬滿了黑線。

    我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承認我玩得有點過了,趕忙拉過小丫坐在凳子上,撫著她的背安慰道:“我再也不這樣了,消消氣,我的小姐。”

    小丫還是一臉不買賬的表情,我隻好繼續獨角唱戲:“原諒我吧,再不成,再不成,本公子就以身相許了行不行。”聽到這裏,小丫才給麵子的笑出聲來。

    在和小丫說笑了幾句,感覺已經要接近晌午了,我們晚上要一起出去賞燈,我最多可以推掉和他們一起吃飯,所以現在出去也隻能玩兩個半時辰,這兩個半時辰還包括來迴的路上的時間,換裝卸妝的時間,我要和小丫好好交代下。

    “小丫,咱們是一起長大的吧。”

    “是啊,怎麽了?”小丫一臉疑問的看著我。

    “咱們今年都十五歲了,我還比你大半個月呢,看吧,冬天裏我就及笄了,之後我肯定就要準備嫁人的事情了,你別打斷我啊,”看著小丫準備張嘴我立馬聲明:“在我記憶裏,每年隻有地藏節最快樂,因為這個時候才不會鎖在家裏,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和你出來一起玩了,以後都不能這麽自由自在了,我想再出去玩玩,你會幫我的吧。”

    “你可以和夫人說的嘛。”小丫果然不合作。

    “哼,算了,娘怎麽會讓我在街上呆那麽久,剛才還說我來著,你幫是不幫,反正你眼裏本也沒有我這個小姐的。”說罷佯裝生氣的樣子重重的坐下來,扭過頭不理會她。

    小丫果然上套了,毫不猶豫的說道:“小姐要我怎麽做。”

    嘿,果然上當了,我立馬轉過身來好姐妹的抱了抱小丫,詳細的和她講了我的計劃,若是娘問起呢,就說我睡覺,萬一闖進來,就說後麵去佛堂了,想在這佛門裏為家裏祈福,還請娘親不要打擾我。這樣子應該萬無一失了。

    交代完後,仗著我的自信,大搖大擺的從禪房裏走出去了,出祈鄴寺的時候,還專門的去殿前擺了擺神,象征性的交了幾兩功德銀。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臉色,一直是那種冷冷的神色,高不可攀,拒人千裏,因為嘛,這個比較符合我的著裝,想當年……

    畢竟這種神色做出來並不是太難的,以前我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雙重人格,一方麵,我很喜歡交朋友,及其愛好群體生活,廢話也非常多;另一方麵,我又喜歡哲學,樂於獨自探索那些晦澀難懂的東西,在無人認識的地方,和生活完全兩樣的環境裏與別人探討嘴巴裏從不會說出來的哲學乃至心理學。

    這就是反差強烈的兩個我,因為有時候,我也是個學究。

    我給自己假想了一個高度,這讓我這個女扮男裝的真偽度更高,我大概,是一個來曆不明的,恃才傲物的學子,你也可以想象我身懷絕世武功但卻不顯山露水。

    事實是,我有點得意忘形了,對於我第一次直麵陽光的臉,除了麵對人類生物,沒有很好的掩飾對其他一些事物的喜愛與好奇,這是一個大破綻,而我不自知。

    前殿,地藏佛黃金塑體,悲天憫人。跪於地藏佛前,我極度虔誠的祝福著我的家人,我的親人。

    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

    這是地藏菩薩的來的緣由,對於這個地藏節,我之前幾乎沒有聽說過,但在這裏我不得好好的了解一番。關於她的孝,她的大誌,她的才能,她的地位,我都沒有多大的感覺,唯一讓我虔誠的跪下身來祭拜的緣由,是她對於理想的執著。

    都說,

    失人身者如大地土,得人生者如爪上塵。

    她依舊執著著渡盡眾生,方證菩提。無疑她的信念是高尚的,行動是規範的。但是,這裏麵最不可忽視是那無窮無盡的悲,無時無刻不在接觸著的惡,一直藏於心間的善。她每一刻都在引導著度脫眾生,並且幾乎看不到盡頭。

    說這些都是很感性的看法,因為我從不信佛法,那裏太悲觀。但是這些佛,卻無一不是讓人震撼的人物,不得不伏著身子去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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