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林夏薇把今天迴來時順手買上的100瓦燈泡給小屋子換上,洗幹淨手在縫紉機上刺繡,這件衣服的繡花,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了,兩套嫁衣她得趕在六月份之前給做完。

    白天要上班沒時間,晚上的時間她再不加加班可不行。

    做到九點半,林夏薇關燈鎖門迴家休息,才洗完腳,天空就發生一聲轟鳴,打雷了。雷聲過後沒多久,一個閃電隔空劈來,空中黑雲翻滾,林夏薇嚇了一跳,把洗腳水往院裏一倒,跑迴臥室躺在床上。

    沒過多久,傾盆大雨如期而至,打在院子裏劈啪作響,風唿唿的吹著,林夏薇打開燈,睡不著,擔心謝鴻文。

    謝鴻文很快就迴來了,冒著大雨迴來的,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快把衣服換下來,我去給你煮點薑湯。”林夏薇抓起外套就要湖區。

    謝鴻文抓住林夏薇的手腕,“外麵下那麽大的雨,不用去,我喝杯熱水就行。”喝熱水不用出屋,林夏薇每天做飯時都會順便燒一大鍋開水,灌到暖壺裏,暖壺就放在客廳。

    “行。”林夏薇倒水迴來,謝鴻文已經躺在床上了,林夏薇把水放在床頭櫃上晾著,也爬上床,她睡覺睡裏測,跨過謝鴻文時,被謝鴻文抱住腰了。

    “幹嘛呢?”林夏薇不用想都知道泰迪想幹什麽。

    “幹你呢!”

    “呸。幹你還差不多。”

    謝鴻文往床上一趟,朝林夏薇拋個媚眼,“來吧。”

    林夏薇暴笑出聲。

    “來啊。”

    林夏薇拍了他一下,“快睡吧,別玩了。”

    謝鴻文無比遺憾,但他確實累了,也就沒鬧。

    “你說咱家會不會漏雨?”林夏薇聽著外麵的雨聲,問謝鴻文。

    “放心吧,家屬院的房子都是新翻修過的,絕對不會有漏雨這種事情發生。”

    林夏薇放了心,和謝鴻文相擁而眠。

    第二天起床時天已放晴,下了一夜的雨,地麵還沒幹,碧藍的天空如被水洗過一樣,空氣也格外的清新。

    林夏薇吃了剪了個雞蛋蒸了饅頭,把謝鴻文訂的牛奶加了點茶葉擱鍋裏煮開放點白糖,叫謝鴻文起床吃早餐。

    謝鴻文苦著臉喝完一杯牛奶,夾起桌子上的鹹菜幹就往嘴裏送,連著吃了好幾口他才停下來。

    一係列動作吧林夏薇

    逗笑了,“那麽難喝嗎?”

    謝鴻文學著林夏薇的樣子掰開饅頭夾荷包蛋,放了點鹹菜進去,一臉嫌棄的道:“又腥又膻的,一股子怪味兒,難喝死了。”

    “那你還讓我喝。”

    謝鴻文立馬變臉,一臉壞笑,“你喝就沒事兒,這點腥膻都受不了再來個更腥的怎麽辦?”

    林夏薇想到前幾天晚上謝鴻文哄她吃下的某樣東西,從桌子上抓起一個饅頭扔像謝鴻文,“滾!”

    謝鴻文一把抓住饅頭,一本正經驚訝的道:“我說的是坐月子的時候吃的羊肉湯,你想啥呢?”

    林夏薇想現在換個老公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吃完早餐出門,林夏薇在路口遇見牛二妞,牛二妞一臉頹色的抱著一個小包,見到林夏薇,她局促的朝林夏薇笑了笑,林夏薇停下車。

    “二妞,要去鎮上嗎?”

    牛二妞點頭。

    “上來吧,我搭你一程。”這段時間,林夏薇聽說了很多牛二妞的傳聞,她在10號的時候離婚了,現在在牛家住著,牛政委媳婦兒那個脾氣在那擺著,她過得並不好,林夏薇有時候去上廁所總是能聽到牛政委媳婦兒的細細碎碎咒罵聲。

    因此,哪怕和牛政委媳婦兒有恩怨她也同情牛二妞。

    牛二妞看樣子是有急事,也顧不上她娘和林夏薇的恩怨了,坐上了林夏薇的車後座。

    林夏薇把她帶到了鎮上,就去上班了,牛二妞媳婦兒看著林夏薇的背影,看了許久許久。

    今天的工作和前幾天差不多,和科室裏的同事相處的也還行,技術員還是下鄉沒有迴來。

    終於吃飯時遇到了招商辦的胡青和她的跟班,林夏薇笑著和她們點點頭就被馮春柳拉走了。

    上了三天班,終於到了周末。

    吃過早餐賴了會兒床,她起來幹活,沒幹多久呢,周團長夫人來了。

    周團長夫人前幾天去了她小閨女周彤彤那兒和她親家商量結婚事宜,昨晚才迴的家。

    “小林,我一迴來就聽說你和老牛家的打架了?”團長夫人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好奇。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林夏薇也沒否認,“是啊,也不知道她抽什麽風,搬個磚都能礙她眼。”林夏薇一直沒搞懂奇葩的腦迴路。

    團長夫人哈哈直笑,“她這人就這樣,你習慣就好。咱們院裏的軍嫂就沒有沒被她懟

    過的。”可是敢明目張膽的懟迴去的也就隻有林夏薇一個,團長夫人很欣賞她這一點。

    “何姐,我也是沒辦法了,當時那個情況你是不知道,我都不計較迴家來了,她還拿個小凳子坐在門口罵。”

    團長婦人拍拍林夏薇的手,“你這還是好的了,沒挨打,當年我可是挨了一頓打的。”

    兩人對視一眼,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

    兩人又說了些話,團長夫人說出了今天過來的目的,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大紅色的請帖,“我親家給你準備的請帖,請你到時候務必參加。”

    林夏薇接過請帖,“好,到時候一定去。”

    周彤彤的婚禮是在下個月月中,陽曆的六月十八。

    “那我迴家了,好幾天不在家,我們家裏被我愛人弄得和豬窩一樣,我得迴去掃掃豬圈。”團長夫人的話讓林夏薇瞬間就笑噴了。

    中午,牛政委家傳出一聲嚎啕,林夏薇嚇得一個哆嗦,手裏炒菜的鍋鏟都要掉了,也不知道這牛政委媳婦兒哪裏來的那麽多戲,沒人理她她都要每天來一出。

    過了好一會兒了牛政委媳婦兒的嚎聲不止沒停還越來越大了,林夏薇把菜盛出來,把火一關出門看熱鬧。

    她家門口已經圍了好多人,牛政委媳婦兒趴在地上哭,林夏薇愣了,這是被打了?不能啊,牛政委應該還沒迴家呢啊。

    她拍拍離她最近的一個軍嫂詢問怎麽迴事,那個軍嫂應該是在這裏看熱鬧看好久了,聞言立馬道:“二妞啊,喝藥了!”

    林夏薇震驚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叫人去通知牛政委沒啊?”喝藥了要不及時處理可會出人命的。

    “周嫂子叫人去了。”她嘴裏的周嫂子就是團長夫人了。

    林夏薇沒學過這方麵的急救,她隻知道吃錯東西的,但她知道催吐肯定能行。

    “催吐了沒啊?”

    “催了,周嫂子給灌了一肚子水了,也吐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催了吐就好,林夏薇鬆了口氣。

    “還年紀輕輕的,你說有什麽想不開的呢?這年頭離婚的人是少,但也不是沒有啊。”那個軍嫂唏噓不已。

    林夏薇沉默無言。牛二妞確實年輕,都不到三十歲,林夏薇心裏挺不好受。

    正說著,牛政委的警衛員攙扶著牛政委小跑而來。

    牛政委見到他媳婦兒,甩開警衛員的手,上前抓住他媳婦的衣領把她從地上提起來,雙眼赤紅,“王梅花,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死也不會放過你。”說完就像丟破布麻袋一樣把她丟在地上,越過她進了屋。

    牛政委家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子敵敵畏的味道,牛政委直接去了牛二妞的屋子,牛二妞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裳躺在床上,嘴裏不停的往外冒白沫眼神已經渙散。

    聽見腳步聲,她眼無焦距的看向門口,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爸…是…是…你嗎?”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伴隨著無數的白沫出來。

    牛政委淚流滿麵,一把把牛二妞從床上抱起來往外走,梗咽著迴答,“是我,爸爸迴來了,二妞不要睡啊,爸爸這就帶你去醫院。”

    牛二妞將頭依偎在牛政委的胸膛裏,這是她長這麽大,有記憶以來,第二次離她爸這麽近。

    “爸…爸,…大…家都說…你…你…你是…大英雄,可…你…怎麽…不來…救救我…我啊?我媽…打我好…疼啊。”

    牛政委哭著說,“二妞你別說了,爸爸來了,爸爸以後都不讓人欺負你了,你別睡。”

    “爸…,我媽…說,我是…掃把…星,因為我…家裏…被罰錢了,…你恨不…不…恨我…我?”

    “不恨,不恨。爸爸不恨你。”牛政委在這一刻,對王三梅的恨意到達了頂點,今天他出門前,他的閨女還笑盈盈的把他送到門口,這才過去了多久,就喝了藥。

    一輛吉普車已經被汽車班的人開到了牛政委家的門口,見到牛政委出來,圍觀的軍嫂自主的分出一條道來,牛政委小跑把他閨女抱進車裏,牛政委媳婦兒從地上爬起來也要跟著上車,被牛政委一腳踹出車外。

    車絕城而去,牛政委媳婦兒趴在地上,不哭不嚎,像是丟了魂一樣。

    在場的軍嫂都不急著迴去了,聚在一起討論八卦。

    “你說二妞這孩子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

    “誰說不是呢,早上我上廁所還見到她了呢,那會兒還好好的朝我笑呢。”

    有幾個感性的軍嫂已經哭了出來。

    大家說了幾句以後就各自散了,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去關注躺在地上的牛政委媳婦兒。

    牛二妞離婚在家也有小半個月了,要喝藥早就喝了,現在才喝要說這幾年沒有牛政委媳婦兒的事兒還真沒人信!

    林夏薇前腳到家,後

    腳謝鴻文就迴來了,有人去通知牛政委牛二妞喝藥的時候,他們也在場,今天他們在團部機關開碰頭會,可以說,上到團長,下到班長,都知道這件事了。

    吃飯時,林夏薇和謝鴻文討論這個話題,不勝唏噓,“昨天二妞要去鎮上,還是我搭她去的呢。”

    謝鴻文沉默的扒飯,許久,他抬頭對林夏薇說:“薇薇,你以後要好好對我們的孩子,不打她,不罵她。”

    林夏薇一怔,然後鄭重許諾,“我一定會好好待他的。”

    她多期盼孩子,謝鴻文不會知道。

    她曾經說過,若是上天賜給她一個孩子,無論男女,必將他(她)當作掌中寶,心中肉,把她所擁有的東西都給他(她)。

    平生隻一願,願他一生平安喜樂。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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