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桌子還在喝酒的人,林夏薇再看抱著自己撒酒瘋的孔香香,她無奈朝許姐道:“許姐,我先把香香送迴宿舍啊。”

    許姐點點頭:“你沒喝多吧?”

    “沒呢,你看我清醒著呢。”

    許姐仔細看了幾眼,眼神兒清亮,臉也沒紅,說話也不大舌頭,確實沒醉,就放了心。

    林夏薇又朝一桌人道了抱歉,再和男人那桌說了一聲背著兩個包包架著孔香香走了。也沒人攔著她,都忙著聯絡感情呢。

    還好孔香香比她矮還比她瘦,要不然她還真扶不動。

    鄉委離香客來不遠,平時走路要十分鍾,架著個醉鬼加上她自己就喝了不少酒,搖搖晃晃的走了近半小時才到孔香香的宿舍。

    從孔香香褲兜裏掏出鑰匙開了門把孔香香扔床上以後林夏薇靠在牆上喘了半天粗氣。

    酒意上頭,被冷風吹了那麽久都不見消散,反而越來越暈乎。

    搖搖晃晃的走出鄉委大院,林夏薇不想走了,蹲在門口不知道過了多久,謝鴻文找來了。

    “怎麽在這蹲著?要我給你個破碗不?”

    林夏薇抬頭看他,眼神濕漉漉的,模樣乖極了。

    “腿麻了。”

    謝鴻文把林夏薇扶起來。

    “你怎麽找來了?”

    謝鴻文道:“我估摸著你也應該吃完了,就來找你,正好在香客來門口碰到許姐了,她說你送人迴來了,我就找來啊。”

    林夏薇默默的側身摟著謝鴻文的腰,頭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你對我真好。”

    可不是好嗎?上輩子她和張誌強搞對象的時候,她參加這個飯局,張誌強搗鼓了一輛自從車來接她,知道她喝了酒臉色就有些不好,事後沒少給她洗腦,說好女孩不應該喝酒。

    溫香軟玉在懷,謝鴻文身體僵地如同一塊石頭,被林夏薇噌過的地方猶如著了火一般,燙的嚇人。

    過了許久,林夏薇也沒有其他動靜,謝鴻文小心的低頭去看,頓時苦笑不得,林夏薇閉著眼睛,唿吸綿長,顯然是睡著了。

    這可麻煩了,謝鴻文心道。總不能在大街上這麽一直站著啊,對麵店裏的人已經看了他們好幾眼了。

    “薇薇,醒醒。”不得已,謝鴻文隻能把林夏薇搖醒。

    林夏薇睡得正熟呢,聞言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疑惑的看著謝鴻文。

    “迴家睡去。你站好了啊,我把車推大院去。”

    “嗯。”

    這個點兒也沒班車了,謝鴻文花了三塊錢打了一輛三輪車,眼瞅著天就要下雪了,錢給少了人家不幹。

    車開到村口,謝鴻文看見林景城騎著自行車路過,連忙叫司機停車。

    “叔,我把薇薇帶迴來了,在車裏睡覺呢。”山輪車是有門的封閉的,關上門風吹不進來,還挺暖和,謝鴻文開門下車後迅速關了門。

    林景城看了眼三輪車:“喝多了?”

    “有點多。”謝鴻文也說不準,說她喝多了吧和她說話她又都知道,說她沒喝多吧就閉著眼睛睡覺,到底醉沒醉的他也不知道。

    “鬧了沒?”

    “沒,睡覺呢。”

    司機師傅摁了下喇叭,林景城道:林景城鬆了口氣,沒鬧就沒喝多,頭腦指定兒清醒,林夏薇喝醉酒後那酒瘋耍起來,夏翠華都製不住,偏她自己還斷片兒,她醒了和她說她根本就不承認。

    “那就行,我騎車,你坐上車把薇薇送家去。”

    “噯。”

    到了林家,夏翠華已經等在大門口了,羅大娘也在。

    “薇薇在裏麵呢?沒喝多吧?”夏翠華覺得糟心極了,要是林夏薇沒喝多還好,要是喝多了丟人可就丟大發了,謝鴻文對閨女有沒有意見這兩說,羅大娘指定對閨女兒印象不好,羅大娘對謝鴻文的印象,可比他爹後娘好多了。

    林夏薇睜開眼:“沒,我怕她們灌我酒,喝了兩杯我就溜了,就是冷不丁的喝了幾杯,頭暈。”過了這麽久了,酒意早就散的差不多了,林夏薇瞅了一眼謝鴻文,她也不算騙他。

    對上謝鴻文似笑非笑的眼,林夏薇不覺有些心虛。

    謝鴻文在心裏慶幸不已,還好他克製住了自己。

    夏翠華鬆了一口氣,“師傅,謝謝你送我閨女迴來啊,進屋喝杯熱水吧。”

    司機師傅擺擺手,“不去咯,眼看天就要下雪了,我得趕緊迴家。”

    夏翠華一臉擔憂:“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再來我們營子一定要來我家坐坐。”

    司機師傅憨厚的笑笑:“一定來,一定來。”

    司機師傅走了以後,羅大娘和謝鴻文也走了,夏翠華把林夏薇扶進屋子。

    “都說讓你不要喝酒了,你看你,要真喝多了今天丟臉

    得丟到你姥姥家去。”關上大門,夏翠華就教訓上了。

    “媽,我先喝點水。”林夏薇隻覺得心裏火燒火燎的燥熱。

    夏翠華踢踢踏踏的去倒水:“真是欠了你的,喝吧。”

    “媽,我哥和嫂子呢?”

    “去縣裏了,買衣服去了。”夏翠華說著,把林永翔嗲啪地上的玩具撿起來。

    林夏薇賤兮兮的湊到夏翠華跟前:“媽,一件衣服一百多呢,你真舍得給我嫂子買啊?”夏翠華的摳門林夏薇深有體會,她上高二那年學校讓買校服,一套二十多,她娘愣是沒舍得,把她哥的改吧改吧丟給她穿。

    果不其然,夏翠華露出肉疼的表情來:“哪能不心疼呢,可你嫂子嫁到咱們家三年了,沒說過一句苦嫌過一次窮,給她花錢,我高興。”

    “你媽說得對,有舍才有得,你以後結婚過日子了,也不要太計較得失,你越計較得到得越少,要記住,哪怕是一家人,也要先付出,才能有迴報。”林景城道。

    林夏薇想,有得時候,你付出了,卻不一定能夠得到迴報,反而你的付出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然後像吸血的螞蝗一樣巴著你。

    夏翠華氣唿唿的反駁丈夫:“可拉倒吧你,你對你表妹倒是付出了,人家迴報你了嗎?”說起這個人,夏翠華還是氣。

    林景城砸吧砸吧嘴,沒話說了。

    林永翔邁著小腿跑到林夏薇懷裏:“姑姑抱。”

    “好好好,姑姑抱。”林夏薇叭的親了林永翔一口。

    “你嫂子說現在城裏的小孩三歲就上幼兒園了,小翔明年也三歲了,我一想你侄子不在我身邊我心裏就可難受可難受。”夏翠華道。

    “這有啥,明年你直接跟著我嫂子他們去不就得了,我哥和我嫂子帶畢業班,去得早迴的晚的,到時候餓著你孫子怎麽辦?”

    林夏薇這麽一說,夏翠華更加擔心了,林景城臉色也緊了緊。

    “我可不能去,我去了家裏地怎麽辦,再說了,也沒住的地方啊,你哥你嫂子住的都是學校的宿舍。”

    林夏薇一想,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她記得98年她哥學校的第一批廉租房建成,隻要是學校裏的老師,交5000塊錢就能買一棟。

    當年她哥和嫂子都很動心,奈何錢不湊手,就這麽放過了這個機會,再想買房子,房子早漲價了。

    “租個大房子先住著,家裏地給二

    奶奶種唄,媽你手藝這麽好,到我哥學校門口開個餐館,一個月也能掙不少呢。”林夏薇試著提出建議。90年代滿地是金,隻有有魄力就能賺個滿盆缽。她爹娘就是太膽小。

    夏翠華是典型的農民思想,認為一個人最主要的財富就是腳下的土地,林夏薇這話一出口就被她斃了:“沒土地的農民叫什麽農民,去了城裏喝口水都得花錢,不去不去我不去。”

    林夏薇也沒打算一次性說服她。

    她想過了,她家這個情況靠她一個人是改善不了的,她的工資可以給父母一半或者更多,沒嫁人時她爹娘會要,嫁人了她爹娘就不會拿了。就像上輩子,她掙錢了要給她們買房,她娘死活沒收。

    抱著林永翔說了會兒話,林夏薇撐不住了,迴房間睡覺。一覺睡醒已經是晚上八點,林夏薇去東屋鍋裏盛飯吃了些,又迴房繼續睡。

    一夜無夢,第二天去上班,謝鴻文沒有來接她,羅大娘打發她閨女來說了謝鴻文不來的原因。

    謝鴻文他姥姥生病了,他去看他姥姥去了。

    謝鴻文的姥姥家在大山裏麵,路不好走,來迴一趟很是不方便,昨晚羅大娘得了消息,連夜領著謝鴻文走了。

    “我表哥好幾年沒迴來了,我姥也不念叨他,以前他沒去當兵前和我姥家關係不咋好,可我娘說了,他好不容易迴來一趟,這給年他得去,不去要是被部隊的人知道了,指定拿這個說嘴,要是影響了他的錢途就不好了。我表哥走之前讓我今天一定起早來告訴你,還給我兩塊錢做跑腿費!”要不是因為這兩塊錢的跑腿費,她才不會起來這麽早呢!

    “那行,謝謝你啊,我去上班了,一會兒遲到了。”羅雪雖然來了,可到底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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