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明天便是雙休日,大家都興奮的不行,小梁在中午時已經打包好了行李,準備坐下午四點半的那趟車迴縣城,王科長與他同行。

    和昨天高強度的工作不同,今天在查資料的同時三人還時不時的聊聊天,許姐更是從兜裏掏出錢給小梁,讓他幫忙帶護膚品,完了還教育林夏薇:

    “小林啊,姐作為過來人跟你說,年輕的時候不保養,老了可有你後悔的。姐是沒趕上好時候,我像你這麽大那會兒,想保養都保養不起,買啥都得憑票。那時候我剛結婚,家裏用的上工業票的地方多了去了,想買舍不得買。國家政策允許了,家裏又缺錢,好容易什麽都不缺了吧,都老成這樣你了,眼角都起皺紋了。”許姐說著還將臉湊過來給林夏薇看。

    林夏薇看過去,許姐的眼周確實有些皺紋,卻並不嚴重。許姐的皮膚好不錯,細膩白皙,臉上也沒有明顯的痣與雀斑,也因此,那些皺紋長在臉上就顯得格外的刺目了。

    林夏薇忍不住道:“許姐,你迴家用雞蛋清兌黃瓜汁抹在臉,抹了以後不要笑,等個十五分鍾你再洗臉,對皮膚很好的。”重生前的林夏薇也很注重個人保養,她不缺錢,各種國際大品牌她都用過,有的很有效果,有的效果卻一般般,後來她因緣巧合之下關注了一個美妝博主,這個美妝博主分享的護膚品化妝品質量不差,平時也經常在微博上麵曬一些美容館小技巧,她試過,感覺不錯。

    許姐很驚喜,女人哪有不愛美的,她發現臉上長皺紋的時候差點愁死了,用了多久的護膚品都不管用,偏方秘方也沒少用,有次把自己的臉弄得又紅又腫以後她就不管亂用了。

    “真的管用嗎?抗皺效果好嗎?會不會又副作用?”想起上次的慘痛經曆,許姐心有餘悸,卻又怕出問題,忍不住再三猶豫。

    林夏薇笑了:“許姐,這兩樣東西我們經常都吃的,隻要不是壞的,都不會出問題。”

    許姐一想也是,隨後又發愁,“小林啊,現在是冬天啊,我上哪兒去弄黃瓜啊?”雞蛋倒是不愁,她家自己養了幾隻下蛋的老母雞,雞蛋供家裏吃是沒問題的。

    林夏薇想了想,“沒有黃瓜加點蜂蜜也行。”

    “那不難,我娘家就是養蜜蜂的,雖然現在冬天沒法養,但家裏留了不少蜂蜜。我問他們拿點就行。”許姐娘家世代養蜂,最艱難的那些年也沒餓著過他們家的任何一個人,後來國家政策不允許了,她爹娘就放棄了這個祖傳下來的營生。政策變了

    以後他爹娘兄弟也撿起來了這份手藝,她家姐妹四個嫁的都好,和兩個兄弟處的也不錯,每年娘家都沒少給她送東西。當然,她給娘家送的東西也不少。

    林夏薇心中一動,蜂蜜可是好東西,對女人特別好,還是天然的抑菌劑,後世想買真的蜂蜜都買不著,每想到許姐娘家就賣蜂蜜,“許姐,你娘家的蜂蜜都是什麽蜂蜜啊?”

    許姐想了一下,“家裏有槐花蜜和棗花蜜,這兩樣最多,剩下的還有桃花蜜和桂花蜜,百花蜜也有,但可能不多了。”

    蜂蜜價格貴,屬於奢侈品。買一斤蜂蜜的錢都能買好幾斤肉了,因此每年許家的蜂蜜都會剩下不少,好在蜂蜜這東西不會壞,放久了也沒關係。

    林夏薇心中盤算著,她每個月能給自己留下50塊錢,剩下的150塊錢得上交爹媽還債,她上班一年多,生上存的錢昨天已經數過了,超過300。

    三百塊錢在97年的購買力是驚人的。

    “許姐,給我來一斤槐花蜜吧。”林夏薇說著從棉襖裏兜裏掏出十塊錢遞給許姐。

    槐花蜜是一等蜜,因一年隻有十幾天的花期,所以價格略貴,林夏薇買過蜂蜜,後世好的蜂蜜花一百塊錢買一斤也不見得是真的,她給許姐十塊錢,買一斤差不離。

    都是同事,許姐哪兒能要,兩人就這麽推讓起來。

    “許姐,這錢你可不能不要啊,養蜂多幸苦啊,整天挑著蜂箱跟花跑的,一年下來產的蜂蜜也不多,你要是不要錢,那蜂蜜我也不要了。”

    林夏薇的一番話說得許姐猶豫了起來,養蜂人的幸苦沒人比她更清楚,一年四個季節,除了冬天她爹娘兄弟都不在家,幾人帶上一些糧食幾塊臘肉趕著裝滿蜂箱的馬車滿世界的找花,哪裏有花他們就去哪裏,風餐露宿,危險重重。

    最終,許姐一咬牙齒,“錢我收下了。”

    “謝謝許姐。”

    說著,兩人對著各種蜂蜜的功效討論了起來,隔壁統計科的小張過來了,她比林夏薇要大兩歲,已經結婚了,聽許姐說,對象是個開運輸車的,常年不在家,平時就住在鄉委後院,她和許姐倒是十分要好。

    小張是個長相很平凡的姑娘,身高也不高,在北方女人當中屬於比較矮的那一撥,不到一米六。梳著長長的辮子,臉上時常掛著笑容,看起來十分討喜。

    四點二十分,王科長和小梁結伴去坐車,同行的人並不少,王科長走後,林夏薇

    與許姐無心工作,兩人對視一眼,收拾收拾東西鎖上辦公室的門下班迴家。

    和許姐兩人揮手告別,林夏薇騎上了她自己的自行車,她的自行車是女士26寸黑紅圓點花紋的,騎著特別舒服,她深知張誌強那人,指定是不會輕易罷休,再者,她寧願吹風也不願意做班車了,味道太銷魂。

    果然不出林夏薇所料,在班車停靠點,林夏薇又看見了穿著一身青色棉襖的張誌強,她翻個白眼,右手拉拉頭上的帽子,麵不改色的騎車從他身邊過。

    周六恰逢臘月二十三。臘月二十三糖瓜粘,一大早吃過飯,夏翠華便領著林夏薇和何桂平做糖瓜粘,糖瓜粘是用黃米和麥芽熬製出來的一種粘性十分大的糖,熬糖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小了不夠粘,火大了容易糊。

    夏翠華灶上功夫十分不錯,熬出來的湯色呈琥珀色,晶瑩透亮,稍微量一些,搓成圓球放到院子裏,冬天天氣寒冷,凝固後便有些細小的氣泡,吃在嘴裏即脆且甜。

    今年何桂平從她娘家拿了兩斤白芝麻迴來,夏翠華把搓出來的糖瓜放在芝麻碗裏一滾,香氣四溢。

    “薇薇,好好學著點吧,就你做飯那手藝,我都不想吃第二迴。”夏翠華一臉嫌棄。

    林夏薇不在乎她娘說的話,她做飯手藝還行,後來有錢了也沒少研究吃的。林夏薇伸手從簸箕裏拿了一個糖瓜粘放在嘴裏,又甜又脆又香,她熱淚盈眶,有多少年沒有再吃到她娘做的糖瓜粘了?

    “媽你可不能這麽講,我看小妹有你的三分真傳呢,就是不常做,以後要是常做了手藝肯定不差。”何桂平道。

    何桂平的話令夏翠華高興不已,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再沒有比誇獎她的孩子更能讓她開心的事情了。

    “還是平兒會說話,哪像這個死丫頭就知道偷吃,行了行了你別吃了,一會兒你小侄子睡醒了該笑話你了。”林夏薇吃完了一個,伸手去拿第二個,被夏翠華拍了一巴掌。

    林夏薇被拍了也不收手,撿了一個最大的擱嘴裏,咬的嘎嘣脆,“我小侄子多乖啊,才不會嫌棄她姑姑呢,是吧嫂子。”

    何桂平在旁邊看得直樂嗬,不住點頭。

    林夏薇母女三人做完糖瓜粘全部放到簸箕裏以後,林夏薇出去找她爹,她爹和她哥吃完飯就和村裏的人去了河邊,河在村頭的東邊,從東邊的山腳繞過,河很寬,水很深,如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塊。

    林夏薇到的時候河麵上聚集了

    很多人,在河邊鑿了一個冰凍,她爹和村裏的一個叔叔往裏撒網。

    “今年入冬以後就沒打過魚,也不知道收獲怎麽樣。”來看熱鬧的大多是男人和小孩,女人都在家忙著做糖瓜粘呢。

    “指定差不了。”

    不多時,可以起網了,四五個大男人拉著漁網一點一點往上拽,嘴裏還喊著號子,隨著漁網一點一點的被拉出冰麵,魚兒也見著了,休養生息了一個冬天,魚個大肥美,有的調皮的還蹦出了漁網,在冰麵上蹦躂,小孩子玩心重,便跟過去要去撿起來。

    大營子村人家不多,也就三十戶左右,打撈上來的魚足足有兩百百多斤,便由村長主持分了,林夏薇家分了兩條三斤重的鯉魚和三條巴掌大小的鯽魚。

    “今晚讓你媽做一挑鯉魚,剩下的魚那條留著過三十吃,鯽魚也養著,二十五號燉肉吃。”路上,林景城如此說道。

    林夏英和林夏薇自然沒有不答應的。說完這個事兒,林景城又問起了林夏英明年的打算。

    林夏英的工作十年如一日,他和何桂平帶的都是畢業班,壓力大任務重,開學以後更是沒有時間帶孩子。

    “爸,我想著讓你們再幫我看一年孩子,等他到歲數上幼兒園我們再接去縣裏。”

    林景城點點頭,兒女大了,女兒再過一年也該嫁人了,孫子在他們身邊也好不至於讓他們那麽孤單。

    林夏薇看了眼林景城,他背脊依舊挺直,隻是頭發已經由黑轉為白了。

    林夏薇再次認識到,上輩子的她究竟多麽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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