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我選擇……我……我……我……”


    雲開喃喃低語,不斷結巴重複,他在做著非常激烈的心裏鬥爭。


    他真的不想也不願背叛愛情,他今天上午才許諾的啊,雖然沒有當著顧妍的麵說,但那就是雲開的承諾,對自己的承諾,對他們之間未來的一個態度。


    雲開看著雲瀾和柳英那張醜惡的嘴臉,哪怕多看一秒都令他惡心,他終究站在了理智上,道:


    “我……我欠你們的,這次算還清了,你們生育了我,給予了我生命,我現在救你們一次,算就扯平了。以後你們別出去說你們是我雲開的父母,否則,我也隻有把你們請到沒有人的地方讓你們孤獨終老。”


    雲開徹底崩潰了,他恨極了這對父母,連逢場作戲都不願,對他們已經沒有一絲懷念了,道:“雲麓,你既然你要做我的妻子,那麽他們,不是你的父母。”


    雲開一手指向雲瀾夫婦,態度極為冷漠。


    “混賬,逆子,你在說什麽呢?我不是你父親,那誰才是你父親?你石頭裏蹦出來的啊?早知道你這幅德行,必在你出生那日將你一把摜死,豈能容你這孽畜活到今日?”


    雲瀾修為恢複,又是當著外人的麵,他若低聲咽下這口氣,那豈不顏麵掃地?而且隻要雲開能認下他們,那就是無數的榮譽和財富,反之,則萬劫不複。


    “開兒啊,你怎麽能說出如此良心盡喪的話來,我是你娘啊,生你養你的娘,你現在出息了,就棄我們於不顧了,天哪,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怎麽生了你這個白眼狼,哇哇哇!!!”


    柳英竟也自貶賣慘,對自己的過失一概不提,對雲開的“罪行”大肆揭露,聲嘶力竭,句句誅心,仿佛雲開隻要不認下他們,他們就一副要雲開身敗名裂的架勢。


    “嗬嗬……”


    對於他們這種惡心人的方式,雲開站在一旁冷笑不止,哪怕連一絲的動怒都不屑於,因為這兩個家夥究竟什麽德性,他早就了然於胸了。


    雲開道:“你這毒婦還在我麵前賣慘,伶柔,你還認識這個女人嗎?你逼死她的孩子,毀掉了她的人生,就你也自稱大家閨秀,溫柔淑良,我呸!!!嗬嗬,我告訴你,以後她就是我母親,我會好好服侍她,讓她盡享天倫之樂,你這個毒婦,就杵在一旁羨慕吧。”


    “畜生,雲開,你這個狗日的畜生,伶柔她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賤人、騷貨,你居然敢認她做娘?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我殺了你!”


    柳英徹底暴怒,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她更討厭伶柔了,她做夢都想讓伶柔不得好死,現在自己的麒麟兒雲開,居然認了她最討厭的人做母親,她生的兒子居然要給仇人養老送終,然後棄她於不顧,無盡的殺意和妒忌徹底崩潰了她的意誌,她直接朝雲開撲殺而來。


    雲麓和可莉都驚訝地瞪大了眼,雲開的母親居然要殺了他,那淩厲的殺氣一點都沒有掩飾,充血的雙眸滿是暴戾。


    這……真的是母親的形象嗎?


    可莉無法將這個瘋癲的女人與青霓劃上等號,這時,可莉突然想起來雲開經常會對她投去羨慕的眼光,當時她以為雲開是羨慕她的出身,這是她才明白,雲開隻是羨慕她有一個疼她愛她的父母。


    雲麓及時出手,如一堵牆橫在雲開的麵前,她此刻算是雲開的妻子了,自然不能看見自己的夫君被這個女人給殺了,就算柳英沒這個能耐殺了雲開,雲麓也不能視而不見。


    柳英什麽實力?六星武師,在一位尊者麵前,任憑她再怎麽蹦躂,也翻不起什麽浪花。


    柳英眉頭一皺,看著眼前的女子,道:“公主殿下,既然你要嫁給我兒子,那我就是你的婆婆,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嗎?是不是太放肆了?”


    雲麓揚手一抽,一聲脆響炸開,柳英的身體飛出六米遠,臉上多出了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柳英摸著臉,麵色呆滯,雙眼失神。


    柳英這話真的可笑了,雲麓隻在意雲開,雲開都說不認這個爹娘,她難道還會在討沒趣,非要多一個刻薄惡心的公公婆婆?笑話!


    而且,雲麓是誰?雲族聖女,身份何等高貴,從來隻有她說別人放肆,什麽時候這事反過來了?


    雲開一把抓住雲麓的手,本能反應地嗬斥道:“誰讓你打她的?”


    雲開剛說出來,就後悔了,幹嘛要心疼?打就打了唄,活該被打,他瞎操什麽心?


    雲開有些不自然,將捏著的雲麓手腕的手放了下去,雲麓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大袖一揮,源氣噴湧而出,直接將這群人卷出了門外,道:“這是我們的二人世界,他們就不要來湊熱鬧了吧。”


    雲開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這裏,換個地方吧。”


    雲麓沒有說話,雲開邁步走去,此時房間裏隻剩下雲麓一人了,這時,一個黑衣人從虛空中浮現,半跪在地,恭敬道:


    “小姐,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可是,您真的要……”


    雲麓螓首輕點,道:“辦好了就可以了,別的你不要操心,今天的事,是絕密,要是泄露分毫,你懂?”


    那人將頭壓得很低,看不清麵容,但能看得出他的謙恭,他道:“小姐放心,我保證絕不泄密,否則定自裁謝罪。”


    說完,他的身體化為一陣黑煙,原地消失了,再看不出任何痕跡。


    雲麓邁步朝雲開追去,靈識一掃就發現了他正要朝門外走去,她眉頭一皺,身體一閃就瞬移在雲開麵前,問道:“這麽晚了,去哪呢?”


    雲開道:“你不是要與我成婚拜堂進洞房嗎?我自然要找伶姨,請她來做見證人了。”


    雲麓綻妍一笑,道:“我們今晚簽婚書,入洞房就可以了,婚禮之事,日後等你變強了,我們在雲族辦理,普天同慶,萬民同福,豈不美哉?就算你不在意,我還在意呢,我好歹也是月派公主,怎麽能和你這麽草率就將婚禮辦了呢?”


    “對了,我們去你房間吧,你將婚書簽了,還有一份簡單的協議,簽完了就洞房吧,放心,我會好好伺候你的,保管你欲罷不能。”


    雲麓笑容甜兮兮,牽著雲開的手,雲開眉頭微皺,但還是任由她拉著,三步兩下就迴到雲開的房間裏。


    但,這裏暗黑一片,到處都堆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居然已經是一個雜貨倉了,看來雲開“死了”後,雲瀾夫婦是這麽對待他的居住的房間的,真是令人心寒。


    雲開自嘲一笑,道:“我們還是出去找個客棧將事情辦了吧,這裏太髒亂了,看著礙眼。”


    雲麓抱著雲開的手臂,道:“夫君這話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哪有人家洞房是在客棧完事的,不過一些雜碎之物罷了,小事一樁,看我的。”


    說完,雲麓素手一揮,一縷紫色的源氣從她的指尖飛出,化為一小簇火焰,見物就焚,很快就將房間裏所有的雜物全部燒成灰燼。


    雲麓纖手一招,紅色的源氣飛出,將所有的白綾全部染成紅色,玉手一揮,幾百顆夜明珠飛出,鑲嵌在牆上,將這裏照亮,短短三十秒的時間,讓本來幽暗陰森的雜貨間,變成了一間喜氣洋洋的婚房。


    雲開看的眼花繚亂,雲麓從儲物戒內取出一件男士婚衣,朝雲開身上一按,然後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雲開原來身上穿著的衣服自然脫落,而那件婚衣居然毫無預兆地穿在了雲開的身上。


    雲開用靈識掃了一下自己的新造型,麵色一僵,將頭頂戴著的帽子取了下來,問道:“這是什麽?綠帽子?你居然在洞房之日給我戴一頂綠帽子,這真的好嗎?”


    雲開即便對這場婚事千不願萬不願,但看到頭上的這頂綠帽子,他還是一陣頭皮發麻、麵皮抽搐,雲麓見狀掩嘴噗嗤一笑,笑容嫣然,道:“這可不是你眼中所謂的綠帽子,而是聖品晶石打造的帽子,你可不要被一些民間的謠言帶偏了思想。”


    “上位強者結婚時戴聖品晶石鑄造的固有的綠色玉冠,俗稱綠帽子,下等賤民看見了羨慕,但羨慕歸羨慕,他們還是沒有能耐戴得起綠帽子,於是就出現戴綠帽子是婚後另一半出軌的表現的謠言,實在可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應該不會信了那群沒品的賤民的話吧。”


    雲開啞口無言,呆呆地看著手上這頂綠帽子,戴著不是,扔了也不是,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雲麓見狀露齒輕笑一聲,眼神溫柔,伸出纖纖玉手將那頂綠帽子拿到手上,然後扔了,笑道:“夫君,既然你覺得為難,那便不戴,為了與你般配,妾身這碧玉鳳冠也一並扔了,你看如此可好。”


    雲麓將頭上最為亮眼的鳳冠取下扔了出去,她本來威嚴的妝容,沒了這尊鳳冠,嫵媚多了三分,也更加令人感覺親切,雲開心頭一暖,這時才總算願意抽神好好看看眼前的佳人。


    雲麓是毫無疑問的傾城仙子,丹鳳眼,柳葉眉,玉瓊鼻,天鵝頸,粉麵朱唇,榴齒含香,若隱若現的銷魂鎖骨,極致完美的玲瓏身段,前凸後翹,曲線完美,每一個細節都妙不可言,是渾然天成的美女典範。


    雙眸紫意高貴,黑發如瀑流淌。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她身穿大紅嫁衣,上有聖蠶金絲繡成一隻振翅欲飛的金鳳凰,群雀環飛,是為百鳥朝凰。


    赤色的抹胸,用金線繡出百花盛放、皓月高懸的美景,有月派聖女花容月貌之寓意。耳墜是七彩色的神秘彩鑽,熠熠亮閃。


    右耳邊插了一支白色茉莉花,妖豔之中可見一抹聖潔,對美的把握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了,不愧是一位聖女,這姿容,怕是沒幾個女人能不羨慕吧。


    雲開看到如此賞心悅目的女子,按理來說應該很熱切才對,可是一想到顧妍,他所有的熱切就徹底寂滅了。


    雲麓牽著他來到一個桌子前,從儲物戒取出兩本紅麵金邊的婚書,還有張用不知什麽妖獸皮質製成的協議書,照雲麓所說,隻要簽了這封婚書和協議書,他們就能共度良宵了。


    雲開掃了一眼那協議書,放鬆的身體瞬間繃直,本來古井無波的麵色瞬間慘變,臉上漠然無趣的神情一瞬也被怒色取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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