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在耳邊唿嘯,淒厲之音似乎要將人的心魂撕碎,雲開本來剛好的傷,本雲波一拳震得傷口翻卷,鮮血狂噴。


    雖然有恆宇劍萬化出了鐵球,但那突如其來的迅猛攻擊,比閃電還要迅速,光是暗勁就將雲開震得死去活來,身受重傷。


    恆宇球滾進了黑暗風暴中,被反複橫砸,雲開隻感覺天旋地轉,大腦昏脹。


    鐵球不斷被狂風卷著朝山壁上亂砸,每砸一次,雲開的傷勢就慘重一分,一口口鮮血不要錢似的噴出,他的麵色,也越發慘白虛弱。


    雲開不斷輸出源氣,來維持著恆宇球持續的防禦狀態,丹田內的源氣,也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枯竭。


    直到半個時辰後,雲開幾乎耗盡丹田內所有的源氣,本以為就要死翹翹的時候,在雲開丹田內始終作壁上觀的白老,總算願意出手了。


    白老的手段也很簡單,抬手一壓,空氣爆炸,被狂風不斷拍打蹂躪的鐵球,在白老一手控製之下,穿碎了風暴,直達穀底。


    而此刻,雲開也徹底耗幹了丹田中最後一絲源氣,恆宇球變成萬化前衣服的形態,重新穿在了雲開的身上。


    他從不知多高的地方狠狠栽下,要不是白老暗中出手相助,在源氣盡失、身陷昏迷的情況下,不摔成一團肉泥才見了鬼。


    墜落地麵的一刹,雲開從昏迷狀態又摔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全身炸開,身體多處皮肉翻卷,鮮血迸濺,是十分嚴重的外傷。


    雲開想掙紮,卻無能為力,他非常疲倦,眼皮有千斤重,壓到他窒息,陣陣昏沉從腦海中傳來,模糊了視線,昏亂了精神。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雲開恍惚間瞥見了一件彩衣,朝他步步移近,一陣清香撲鼻,隨即,便再也沒有了任何印象和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雲開才逐漸有了反應,他努力睜開雙眼,觸目所及,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黑。


    在這個黑暗的小空間裏,很安靜,雲開甚至聽見了自己的唿吸和心跳聲,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唿吸和心跳聲,不過更加的平穩有力,不像他,顯得病態的微弱。


    這片空間很黑,黑到什麽也看不見,但是有聲音,有清香撲鼻,這種清香,有花木草香,但更多是來源於女孩身上獨有而吸引人的體香。


    雲開摔下來的時候,落在平地,摔一身血,濺得滿地都是,在昏迷前,他看見一件彩衣向他走近。


    雲開一想,那時的大致情況頓時了然於胸,應該是一個身穿彩衣的姑娘,偶遇了瀕死的他,並將他救迴了這個山洞。


    雲開昏迷了許久,現在已經是夜晚,山洞內黑壓壓的一片,洞口被草簾封住,看不見洞外的星光。


    此處狹小黑暗,唯餘他和這個救他性命的姑娘此起彼伏的唿吸和心跳。


    夜深人靜,姑娘已經睡著了,細微的鼾聲很平穩、很自然,山洞裏迷人的清香,暗示這個女孩,相貌定然不差。


    雲開絕不願相信,一個醜陋的女人,會有如此誘人的體香。


    雲開在不停胡思亂想,以打發枯燥的時間。


    他自然不能將女孩喚醒,人家睡得正香,還是他的救命恩人,雲開斷不會做這樣沒有禮貌的事。


    他張口一吸,希望能吸納一些靈氣,煉化為本源,來恢複傷勢,不過,雲開吸了半天,除了吸了一肚子涼風,啥也沒吸到。


    這就奇了怪了,要知道,天地靈氣飄蕩在世間的每一個角落,上至九霄蒼穹,下到九幽地府,靈氣無處不在。


    可為什麽……他會吸納不到靈氣呢?這就見了鬼了,雲開不信邪,掙紮著半坐起來,催動體內的不朽神戰訣,來吸納和煉化天地靈氣。


    不過,雲開又失望了,他就像拿掉特效之後演仙俠劇出招的演員,一陣得了羊癲瘋似的瞎比劃,毛個反應都沒有。


    不朽神戰訣不穩如老狗,任憑雲開怎麽摧動,都不給一點反應。


    雲開搞了半天才大致了解,他的丹田內沒有一絲一毫的源氣儲備,自然無法摧動不朽神戰訣,就像手機沒了電,這很尷尬。


    雲開拚命地吸,就是一點靈氣都沒有,不管怎麽操作,使出渾身解數都沒卵用。


    良久以後,雲開大致猜明白了,他跌進了一個“世外桃源”,一個鳥不拉屎的貧瘠之地,天地靈氣被裂穀上方的黑暗風暴給生生隔絕了。


    雲開欲哭無淚,這踏馬叫什麽事啊?運氣也太背了,沒有靈氣,他怎麽恢複修為?怎麽殺迴去報仇?


    翌日。


    幾道刺目的陽光,照在雲開的臉上,其中一道射在他眉心的不朽神紋之上,微微的刺痛使得雲開立刻蘇醒。


    雲開醒來,發現山洞內無人,有淡淡的清香馥鬱身心。


    山洞內擺放了一個石鍋,底下卻沒有炭火焚燒的痕跡。洞內還放置了一些艾葉,不知是用來熏香的,還是驅蚊的。


    家具很簡單,一個簡易竹桶做成的竹杯,還有一根相對光滑的木棍,樹皮被撕了,色澤暗黃,斜靠在牆上,一頭成呈焦糊色,想來是炊具。


    山洞內隻有一個簡單的床榻,雲開正在上麵躺著,昨晚那個女人應該是坐著睡的。


    雲開將這裏仔細打量了一番,觀察細致敏銳的他,自然發現了不正常。


    這個女孩住在這山洞應該隻有一段時間,大概是幾十天左右,不可能太長,這裏沒有長期生活留下來的煙火氣。


    雲開正想著呢,突然山洞前草簾被掀開了,一道曼妙的倩影,浮現在雲開眼前。


    雲開看見她的第一秒,就被深深迷住了,兩眼發直,目瞪口呆。


    女孩穿著一襲彩衣,很樸素,也很自然,但依然被她絕妙的身姿,襯托得玲瓏精致,豐腴曼妙的曲線,比黃金分割還要令人心悅誠服。


    柔順絲滑的金發披至腰間,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明的氣息,剪水雙瞳也是燦爛的金色,澄澈透明,如水一般純淨。


    精致的臉頰,充滿著無盡的魅力,你不能說在這張臉上挑不出任何瑕疵,因為不會有任何人在看到這張臉後,會想著去挑她臉上的瑕疵。


    雲開絕對相信,這張臉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能,所謂傾國傾城之貌,都遠遠配不上這張臉,唯有風華絕代、豔壓萬古這類詞才能微微襯托出這臉的極致完美。


    世間再美的文筆、再好的畫師,窮其畢生所能,也不能將這張臉上萬分之一的神韻,撰寫勾勒出來。


    這張臉就是完美的,完美到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她這張臉都會深深被吸引,並且心甘情願地為她去死、去做一切甚至拋卻原則的事情。


    女孩放迴了草簾,溫暖的陽光從她身上撤去,她整個人也進入了山洞,不過雲開再看這個女孩,卻是另一幅景象了。


    女孩還是她,美貌至少減了九乘,雖依然花容月貌、如花似玉,但與剛才相比,差了太多太多。


    如果現在看到的是美女,那麽剛才看到的就是仙女!


    女孩坐在他旁邊,遞給他一把洗得幹幹淨淨的野果,溫柔道:“你醒了,一定餓了吧,吃點果子吧。”


    雲開有些呆滯地接過果子,他依舊神思恍惚,瞪著大眼不斷盯著眼前的少女看。


    這很唐突,沒禮貌,對方卻笑而不語,很柔和、很溫柔,簡直就是聖母一般的人物,似乎不和他一般見識。


    雲開心頭疑惑,不對呀,剛才看到的明明是個仙女,怎麽一轉眼就……變得俗氣了?


    白老的聲音在他的心海中響起,道:“別糾結了,現在這張臉才是她的本尊,你剛才看到她那副樣貌,是在不朽神紋的幫助下,窺見到的靈魂本質。”


    雲開皺眉沉思,在揣摩這句話,白老見狀,又補充道:


    “換個說法或許你能理解,你剛才看到的,是她的內在美,現在看到的,是她的外在美,這太難得了,說句實話,我也被震驚了,我修道這麽多年了,也是頭一次看見如此純粹幹淨的女孩。”


    說到這裏,白老語氣一變,道:“雲開,我萬分鄭重奉勸你,千萬不要跟她談戀愛,你配不上她,給不了她幸福,她跟著你隻會不斷吃苦,甚至不得好死……”


    “不要覺得我是危言聳聽,就算你拚盡一切,她孤獨終老也是最好的結局了,你身上肩負的使命,是一個人的遠征,你不可能實現對一個人的長相廝守,除非這個女人短命。”


    雲開沉默不語,輕輕嚼著口中的野果,他仍在懷念剛才那張美到極致的臉,對白老的話,幾乎置若罔聞。


    禁欲,又是禁欲,去他媽的禁欲!這個女人我要定了,我偏偏要證明給你這個老小子、老頑固看,她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這時候的雲開,根本沒有吃到不聽白老言所釀成的苦果,麵對這樣人美心更美的女人,還是他的救命恩人,雲開有一萬個理由動心。


    而且,雲開也有足夠信心能守護自己所愛之人,他天賦這麽高,底蘊這麽雄厚,怎麽可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


    白老分明就是見不得他好,不願他風流瀟灑快活,或者是羨慕嫉妒恨,哼哼哼,我偏偏不如你所意,讓你抓心撓肝,看得到吃不到。


    白老也意識到了雲開的滿不在意甚至有些叛逆,於是開口又道:


    “小子,我告訴你呀,這個女孩一旦動情,此生非你不可,不管多強的外力,都改變不了他的初心。”


    “如果哪天你捅了馬蜂窩,世間皆敵,人人喊殺,這個女人哪怕放棄神仙般金尊玉貴的生活,也要拋下一切和你浪跡天涯,即便被人褻瀆一千遍一萬遍,她也依然不變對你的初心。”


    “這樣的女人你配不上!你有點自知之明吧。”


    雲開這時也些驚訝了,不是對白老的話感到驚訝,而是對他的表現感到驚訝。


    白老不想雲開和這個金發美女發生關係,完全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但是他僅僅隻停留在口頭勸說,任何有效的措施都沒有采取。


    果然呢,危言聳聽。


    雲開懶得理會他,將注意力集到少女的身上,笑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可知我們身在何地?”


    女孩搖了搖頭,開口道:“我是不久前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才跌落這個地方,這裏沒有靈氣,修為無法恢複,對這裏的感知有限。”


    女孩的聲音非常柔美,如三月的春風暖人心扉,看著女孩精致的麵頰、曼妙的曲線、澄澈的瞳孔和誘人的粉唇,雲開就一陣心跳加速。


    對於這個女孩,雲開想占有卻又不願褻瀆,想擁有她,守護她,將最好的都給她,卻又心存卑微,就像惡魔看見了美麗的天使,隨便心生愛慕,也不敢染指分毫。


    女孩美麗的眸子,停留在雲開的臉上,然後笑道:“我在大荒中見過你,你是一個獵手吧?”


    雲開很驚訝,再次仔細看了看女孩的臉,說實話,他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便道:


    “恕我愚鈍,對此毫無印象,姑娘姓甚名什,不妨告知於我,方便你我稱唿交流。我叫雲開,白雲的雲,開心的開。”


    女孩燦爛一笑,道:“不是你愚鈍,你當然不認識我了,我叫顧妍,來自千萬裏外之遙的黃金戰族,我們沒有對麵相識,但你一定記得那道直入大荒深處的金虹吧,那就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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