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大吼出聲,聲音鏗鏘有力,蔑視規則,挑釁法度,當真霸道。


    但其實,雲開隻是為了能早一點離開這裏,一場場打下去,一個個淘汰,實在太漫長了,他不想等,也不願等。


    雲韜牙齒咬得嘎吱響,瞪目欲裂,怒發衝冠,像雲韜這樣位高權重之人,最厭惡囂張跋扈、不守禮法的後輩。


    若是平常,雲韜非一巴掌將雲開扇得半死,然後直接取消他的比賽資格,但現在有雲麓給他撐腰,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不敢這麽做。


    雲韜認為,雲麓雖然給雲開撐腰,但雲開畢竟是丁城之人,在這裏出生、長大,理應遵守這裏的法度,可雲開公然挑釁比賽規則,我行我素,太囂張!


    人就是這樣奇怪,當雲開規規矩矩,所有人都不願原諒他,給他臉色看,似乎在心裏已經把他排除到丁城之外。


    而當雲開不再遵守這裏的規則,真正如他們所願,將自己當成外人,那他們所有人又不願接受這個事實,非要認為雲開就是這裏的人,這樣的做法是背祖忘典。


    反正不管是哪種態度,但他們就是要那種莫名其妙的高高在上,即便雲開的實力、地位已然淩駕在他們之上,但他們那種扭曲甚至變態的心理,就是蠻不講理、肮髒邪惡。


    明明不認同他,卻非要雲開在他們麵前愧疚、懊惱、自責,仗著自己是受欺負的一方,理直氣壯,理所應當,當真非常可笑。


    雲韜此刻,就是這種心態,他那雙宛如吃人的眼睛,死死的瞪著眼前的少年,他的靈魂在咆哮、責問雲開:為何要挑釁規則?


    雲開擺了他一眼,又朝四麵八方掃視一圈,清一色的,都是這種怨憎憤怒的眼神。


    這一刻,雲開的心情沒來由的一陣好,因為他看到了人性的卑劣,而這份卑劣,讓他的罪惡感微微降低,給了他一絲難得的安慰。


    雲開明白了,想要度過心理難關,靠的不是自責和反思,而是他人曝綻醜惡,盡顯卑劣。


    這就好比自己傷害了一個人,當得知這個人是個善人,那麽愧疚之心就會增重。


    相反,若證明被傷害者是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那麽自己對他傷害,就無罪甚至是替天行道了。


    這是雲開在極度悲絕的情況下,由人性的惡,領悟出來的一個真理,很自私,卻很管用。


    有了新的目標,雲開心安理得了,她雙手叉腰,極為蠻橫道:“有沒有人上來?都聾了嗎?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沒膽啊?”


    雲開大聲咆哮,朝四麵八方一陣怒吼,丁城的所有人聽見他囂張的話,都氣到肝疼,恨得牙癢,一個個目眥欲裂,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哄而上,將雲開撕成碎片。


    但,他們能得逞嗎?


    自然不能!


    雲開有雲麓罩著,他們就是再不甘心,也要憋著、忍著,不過,雲開的話,卻透明了一次契機,那就是可以群毆。


    一群少年,都是天才,誰願意臣服彼此?


    雲開的囂張,徹底激發了他們的血性,必須要打,還要狠狠打,如他所願,所有人一起撲上去,就不信打不過他。


    反正話是他說的,單挑群毆隨便選。


    那就群毆吧,打到他滿地找牙,打到他直噴酸水,打到他哭爹喊娘,打到他懷疑人生,這樣麵子裏子,才都能找迴來。


    一個個天才,全一哄而上,很快,本來寬敞的賽場,一下被一群天才擠滿,密密麻麻,好家夥,簡單一數竟有數百人,還真是不客氣。


    雲開瞥了一眼遠處,雲劍一沒有上台,這教雲開有些意外。


    這家夥也忒沒種了,一群本來沒有什麽實力的人都上來了,而他,居然還苟在下方,真不知該說他靈敏機智,還是膽小怕事呢?


    雲開嘿嘿一笑,唇紅齒白,看向眾天才的目光,挑釁中帶著蔑視。


    雲開抬起了右手,如喚狗仔般朝他們招了招,然後,但是在所有人咬牙欲碎的瞪視之下,比了個中指。


    眾天才氣得兩個鼻孔唿唿噴氣,太混賬了,太欠揍了啊!


    “操!兄弟們上呀,這混蛋太囂張了,簡直無法無天了,今日我便要讓他看看,在我們這上百天才的圍攻之下,他如何能獨善其身?”


    一個天才大吼,他也是囂張之人,也最見不得別人在他麵前囂張,雲開的做法,徹底激發了他的血性。


    “是啊,一起上,打他個鼻青臉腫,打他個哭爹喊娘,打他個落花流水、滿地找牙、跪地哭嚎偏不繞,讓他明白花兒為何這樣紅?”


    一人躲在人群中,沒什麽名氣,這會跑出來起哄,配合他奇異的腔調,眾人的士氣,一下子就被調動起來了。


    一百多個天才齊齊大吼,催動功法,噴放源氣,五顏六色的,強悍的威壓越積越重,伴隨一聲叱吒,所有人如群狼出擊,狂奔著殺向雲開。


    雲開怡然不懼,他發絲飄舞,眼神冰冷,嘴角噙著淺笑,彎出冰冷的弧度,恆宇劍閃現在手,變成一個鐵棍,釋放恐怖威壓。


    雲開戰意衝霄,運轉不朽神戰訣,釋放光明源氣,喃喃自語道:“今天,好好做個了斷吧,算是對過去告個別,我的無敵之路,自今日開始。”


    一個天才衝在最前方,他也算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了,名叫雲東,年少成名,絲毫不弱於雲劍一和雲飛羽。


    他十四星的天賦,已經達到核心弟子標準,三星武師修為,很耀眼,也很強大。


    他手執一把戰刀,長六尺,重千斤,上麵火紅的血焰熊熊灼燒,釋放出可怕的威力,眾人以他為首,嘶吼著撲向雲開。


    雲東大喝:“血焰戰刀,劈山斷嶽,刀芒一出,千裏浮屍血橫流,看我一刀,盡顯風騷。”


    另一個天才也不甘示弱,少年名叫雲城,也是十四星的天賦,恐怖如斯,手執雕龍黑金搶,身披墨羽凡靈甲,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威嚴天成,驚詫眾人。


    他高聲喝道:“降龍槍,斬天驕,黑金紋,滅生路,神槍出世屠龍鳳,橫掃千軍任我狂!殺——”


    兩人攻勢兇猛,衝在最前方,嘶吼著,相互攀比,不知是真的看不慣雲開的作風,想教訓他,還是想在雲開的絕世鋒芒之下,給前來選才的雲麓,留下稍深一點印象?


    雖然目的未知,但他們的攻勢卻真的兇猛,倆人左右夾擊,成犄角之勢,不給雲開一點退路。


    兩人全是三星武師的修為,這樣的修為在眾天才中亮眼拔尖,就是雲劍一四星武師的修為,同時對上這兩個人,也要手忙腳亂,難以招架,更不要說身後還有一百多號人,手持戰兵,氣勢洶洶殺向雲開。


    這攻勢,這殺氣,這牛逼轟轟的一群如狼似虎的人,一般人對上了,被嚇得尿褲子絕對不丟臉。


    雲開麵對眾人,絲毫不畏懼,一點不慌亂,很隨意,笑容平和。


    他手中的恆宇棍一打而出,強悍的威能勃然爆發,堪稱可怕的毀滅力,與雲東、雲城的攻勢轟然對撞。


    轟!


    一刹那,強光遮眼,兩道慘唿聲同時響起,比雲開修為高出兩星的二人,在雲開絕對實力碾壓之下,毫無還手之力,他們醞釀已久的殺招,宛如笑話般不堪一擊,被雲開一棍打滅。


    本來想著出彩,現在卻成了出醜,是謂槍打出頭鳥,還真不假。


    二人衝在最前方,被一棍撂倒,但還不僅如此,他們的兵器,被雲開的鐵棍擊碎,刀斷槍折,他們驚駭欲死,瞠目結舌。


    這一幕,比噩夢還荒謬,那可是堅不可摧的靈兵啊,殺傷力可怕,硬度驚人,削鐵如泥,武王強者使出吃奶力也別想弄斷。


    但,為何在雲開的鐵棍之下,這堅兵利器卻如此不堪一擊呢?


    “這……這……這怎麽可能?”


    雲東大唿,聲音驚恐、顫抖,仿若夢囈。


    雲開自然懶得迴他,一掌出擊,轟在他的胸口,雲東慘唿出聲,胸骨被擊碎,雖沒死,但卻難逃重傷臥床幾個月的下場。


    雲城也好不到哪去,雲開踢了他一腳,將他胯骨踢碎,疼得他嗷嗷怪叫,還好雲開控製了角度和力度,否則他肯定難逃斷子絕孫的下場。


    眾天才的兩位領袖,出手未捷身先敗,尚未釋招人先嚎,慘不忍睹,可笑可笑。


    兵敗如牆倒,雲開衝進人堆中,見人就打,甭管是誰,在他的鐵棍之下,絕對扛不住一擊,就被打得捂胸滾地,眼淚嘩啦啦的流,再不敢放肆。


    雲開攻勢兇猛,如猛虎撲進羊群,摧枯拉朽,無一人是其對手,這還怎麽打?誰願意衝上去?衝上去做什麽?挨揍嗎?


    人們都不傻,先前眾人怒火攻心,氣憤蓋過了理智,現在雲開以強悍的實力,將他們所有的怒火強行打滅,眾人如被涼水灌頂,打也不是,逃也不是,一時間都犯了難。


    上去打,那肯定打不過,要被雲開狠狠收拾,那一棍下去,不在床上“養老”幾個月,決計對不起那斷七八根骨頭的重傷了。


    如果直接跑,那也太丟人了,畢竟剛才嚷著吵著,叫囂著要讓雲開付出代價,現在抱頭鼠竄,丟盔棄甲,甚至直接裝死趴著,肯定要顏麵掃地,要被人扣一頂膽小鬼的帽子,以後媳婦都娶不到。


    雲開看著麵前的小胖子,他滿臉惶恐,手足無措,雲開也不心疼他,一悶棍打得他捂臀狂跳,跳兩下就繃直了身子摔倒在地,站都站不起來。


    一個妹子也很惶恐,她長得靚麗,清新脫俗,本以為雲開會玲香惜玉,哪料雲開根本不買賬,一棍子夯在她的腹部,打得她一口酸水噴出,一滾老遠,披頭散發,斜眉歪嘴,眼淚飆濺,美麗善睞的形象全崩了。


    雲開其實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他可是有逆戰四星的水準的,在場唯一可能對他造成一點威脅的天驕,隻有雲劍一,可是後者居然破膽裂魂,不敢上台與他對弈。


    那麽剩餘人,在雲開麵前,就宛如土雞瓦狗一般,分分鍾教他們做人。


    雲開將恆宇劍萬化成恆宇棍,其實就是不想傷害他們,否則,現在就不是遍地哀嚎,而是遍地斷肢殘臂了。


    一百多號人,全被放倒了,嗚唿哀哉,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了。


    雲開掃了一圈,又看向雲韜,後者麵色陰沉,非常震驚,也非常憤怒。


    雲韜感覺這些平時趾高氣揚的天驕,現在就如廢物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被打得滾地爬,這也太丟人了,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雲開嘿嘿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傲然,道:“雲韜長老,我贏了,我把他們全打趴下了,怎麽樣,我牛逼吧?生生不息果可以給我了吧?”


    雲韜長老麵色鐵青,顯然極為憤怒,甚至想把這個笑得燦爛的小崽子的嘴給撕了,但懾服雲麓之淫威,不敢動手。


    從雲開目前的實力來看,他的確是冠軍的不二人選,眾天才中,再無一人能對雲開造成威脅,冠軍頒發給他,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但雲韜氣就氣在雲開明明有實力走正規的路線拿到冠軍,嘿,他偏不,他非要這麽胡來,那麽丟臉的是誰?


    難道是雲開?開玩笑,他分明是出風頭出盡,真正備受詬病的人,隻能是雲韜本人。


    雲韜作為主持人,理應維持秩序,可雲開強勢打破規則,而他屁都不敢放一個,如何能不被他人嘲笑?


    雲韜沒法子,現在眾目睽睽,他已然顏麵掃地了,實在沒必要再和雲開唱反調。


    雲韜取出作為冠軍獎品的生生不息果,雲開總算來了興致,將其一把奪到手中,喜滋滋看了幾眼,頗為滿意。


    生生不息果,碧綠色澤,幽香沁人,蘊含強大的生機之力,是療傷和延年益壽的上品靈藥。


    雲開將其捧在手上,就宛如捧著一顆還在跳動的碧綠心髒,他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將饑渴與貪婪之意強行壓下,這東西吃下去,絕對爽快,不過,他可不能這麽任性,這是拿來給雲瀾續命用的。


    剛走下台,一個彩衣侍女攔住雲開,將一個長條的盒子交給他,她有些害怕,不敢湊太近,生怕雲開也給她來一棍。


    雲開眉梢一動,靈識一掃,心神一顫,他查知出來了,盒子中是雲瀾的破雷槍,現在其中的血脈印記被抹掉了,被送到雲開的麵前,再一想雲劍一剛才的那副模樣,也大致將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


    雲劍一顯然是畏懼崛起的雲開,不願與之為敵,所以將當初搶來的東西,再次奉還。


    雲開現在也很疲憊,既然他如此識相,能血不兵刃解決問題,他也省了很多事。


    侍女怯生生道:“我家公子說,他希望能當著楚小姐的麵,親自解除婚約。”


    “但……楚小姐至今未歸,這也讓我家公子格外難辦,他鄭重承諾,隻要楚小姐一迴來,立刻登門退婚,還她自由身。”


    “在這裏知會開公子一聲,我家公子,還是非常希望能和您結為朋友,若是您有意,我們隨時歡迎。”


    雲開的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楚靈還沒有迴來?那她去哪了?難道是被自己一席話傷了身心,徹底離家出走了?


    雲開沒有理會侍女代表雲劍一投放的善意,朝狩獵堂快步趕去,他要去問一下情況,同時,清算一下被雲波一掌打下風暴峽穀的總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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