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文喣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紀雲舒,嘴角勾勒出淡淡地笑意,然後說道:“難為你還記得我,咱們之間的事情還是坐下來再說吧。”


    紀雲舒看了一眼四周,心思沉沉,如今這麽多人,她勢單力薄,還是不要和他起正麵衝突了。


    “好,我倒是看看你能說出什麽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隨即便跟著一起過去了。


    蔚文喣在前麵走著,眸子有些複雜,他走出了房間以後,站在一棵柳樹下,眉目如玉。


    紀雲舒早在路上便覺得奇怪了,她扮成男人一下子就被認出來了,而暖意則根本沒有被認出來,而且最關鍵的他居然以女人的姿態在她身邊這麽久……


    蔚文喣麵容溫和透著冷意,沒有尋常男子那般棱角分明,同樣也不似女人這般小家子氣,所以倒是有點難辨雌雄。


    “以前對不起,看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紀雲舒是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她和北冥寒之間存在著這麽多的矛盾,這麽多的誤會,原來都是他在從中作梗。


    “那我倒要問問你,你化作女兒身潛伏在北冥寒身邊我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麽要用我的名義?”


    蔚文喣看了她一眼,眸色複雜地說道:“當初被暗殺,所以喬裝成舞女,而後來則被南懷玨帶到了你身邊。所以便想挑撥北冥寒和皇上的關係,北冥寒疑心重,不容易被騙,所以出此下策,可是他對姑娘卻是十分縱容,所以才想出這麽辦法,姑娘見諒。”


    紀雲舒可以說真想狠狠揍扁這個人,看著他一身男裝,眉眼溫潤的樣子,和之前截然相反,心中升起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暖意,你真行!”


    蔚文喣看著她氣唿唿的樣子,精致俏麗的小臉蛋更瘦削了,便忍不住說道:“現在我叫蔚文喣,九州國的太子。”


    他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麽來的?這裏風浪急,莫不是被海水衝上來的?”


    紀雲舒微微歎了口氣,抬頭說道:“還真是被你猜對了,反正你也是欠我的,給我一艘大船,食物,銀子,再來幾壺好酒,咱們得賬就一筆勾銷,怎麽樣?”


    蔚文喣向來是了解他的脾性的,一看到這種情況,心中也猜想了幾分,看了一眼便說道:“從海上漂流到這裏的人隻有死路一條,而且你發現了島上的秘密……”


    柳樹隨著風浮動著,輕輕的掃在了紀雲舒的臉上了,她嘴角勾勒出淡淡地笑容,對著蔚文喣便說道:“所以,是要殺人滅口是嗎?”


    她將手暗自放在了身後,抓住那長繩,隻等著翻臉的那一刻使出力氣,狠狠地抽這個白眼狼一鞭子。


    蔚文喣看了她一眼,聲音帶著磁性,然後說道:“留下來,陪我。北冥寒能給你的一切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都能給你!”


    她看著他的眸子,深情款款,忍不住後退一步。


    她的魅力不會這麽大,連這個白眼狼都喜歡自己!


    蔚文喣凝眸,看著她,似乎在認真地等一個答複。


    紀雲舒忍不住說道:“你之前可是男扮女裝的,你在我心裏就是個強悍的女人,是我的好姐妹,誰知道你什麽時候居然就變成了個男人了。別說什麽情呀愛呀的,在你我之間根本就不會存在的。”


    話已至此,可以說說什麽也沒用了。


    風吹柳樹,蔚文喣伸手掐了一段柳條來然後便開始編製,成了一個碧綠的頭圈來,然後便要放在紀雲舒的頭上,誰知道紀雲舒直接伸手來,猛得攔下了,然後說道:“別了,我頭上還不想有點綠色。”


    蔚文喣眸中閃爍著光澤,然後將手中的綠色頭圈直接扔掉了,眸色開始犯冷:“你若是不服從我,是出不去這裏的。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最好想清楚了。”


    兩人已經無話可談了。


    她冷笑一聲:“以前還沒發現你這麽不要臉,聽說你不是要娶徐容姑娘?我正是被徐容姑娘所救,你還想讓我和你在一起?”


    這種事情她還真是看不上眼!


    蔚文喣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那皮鞭,淡淡地說:“如今你離開了北冥寒,和南宮嘉也是對頭,南宮堡和北冥王府你都去不了,就在這裏是你最好的選擇!”


    這簡直就是威逼利誘呀!


    紀雲舒可沒工夫和他閑扯,打量了他一眼,然後輕笑了一聲,“我還真是瞧不上你!東西愛給不給,大不了我自己從海裏遊迴去!”


    她轉身便離去了,餘光瞄到了另外有人走過去跟他說了什麽話,他的神色複雜,似乎有猶豫之態,紀雲舒立刻飛身上了房頂上,不等其他,便立刻飛奔離去了。


    “哎呀呀,你看看她居然逃走了!”


    蔚煦文抬頭一看,果然看見了她飛身離去的身影,然後看了一眼天際處,風雲變化,濃雲密集,看起來倒像是有大雨降臨一般。


    紀雲舒也不管其他的,直接便出去了,還好她記性好,能夠記清楚來時候的路,這才找到了迴去的地方。


    不過片刻,天際處便落雨了,淅淅瀝瀝的,連綿不絕。


    暮色時分,細雨霏霏地落下,房間內早已經點起了小火爐,嗶嗶剝剝地作響,如今天氣愈發地寒冷,倒有些寒秋的跡象,杜鵑花迴來了,趕緊準備初冬的物什,唯恐姑娘凍著了。


    紀雲舒看她忙作一團也是好笑,從景德藍製作的花碟中摘下幾個新鮮的龍眼,輕輕撥開黃色的外皮,裏麵鮮嫩多汁的湯水破了,滴在她的手上。


    放在嘴裏吃了一顆,味道甘甜,倒是挺不錯的,這裏還真不錯,海上的小島居然還有這麽多的好吃的。


    “這龍眼的味道著實新鮮,你也甭忙活,過來吃些。”紀雲舒睜著清澈圓潤的眼睛,看著忙活的眾人。


    “好嘞,多謝姑娘賞賜!”杜鵑花歡喜地跑了過去,坐在小板凳上,拿起新鮮的龍眼就往嘴裏送。


    許是下雨的緣故,空氣之中還殘存著海水的味道。


    紀雲舒困意襲來,半睜著眼睛便睡了,耳邊是稀稀落落的雨聲,格外清涼。


    睡到半夜,突然感覺一個重物壓在了身上,紀雲舒不得不睜開眼睛,卻發現竟然是北冥寒!


    天,是她花眼了嗎?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紀雲舒試探性地將手伸了過去,指尖剛碰到臉蛋,清涼柔滑的感覺讓人顫栗,然後她揉了揉,狠狠地掐了一把。


    啪,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將她的手打落,隨即抬起了眸子來,清冷肆意,殺氣盛行,沉重的身子壓在紀雲舒身上。


    紀雲舒猛地驚醒,這人是北冥寒,還是發了瘋的北冥寒!


    “等等,你怎麽了?”紀雲舒無法躲閃,小小的身子被圈住,沉重的感覺讓她有些窒息。


    還沒來得及反應,冰冷細膩的感覺充斥了櫻唇,軟軟的,清涼甜滑……


    像是……像是一個男人的吻!


    天,北冥寒在吻她,他竟然在吻她!


    紀雲舒唿吸局促,察覺到身上有一隻不老實的手在遊動,一狠心,掙紮著,小手抓到了床板上,扣出一枚銀針來,瞬時間刺入北冥寒的脖頸處。


    “舒兒……”北冥寒悶哼了一聲,一張俊顏便倒在了紀雲舒的身上,害得她臉色羞紅,一生氣將他的腦袋推開,勉強找了個縫鑽了出來。


    紀雲舒下床,穿上珍珠底繡鞋,到桌子前點燃燈火,一時間燈光影影綽綽,在雨夜中更加迷離,小火爐中的炭火也早已經熄滅了,寒氣愈發地重了。


    本想看看北冥寒這個混蛋怎麽樣了,然而,紀雲舒赫然發現繡鞋邊上竟然有一個人的影子,格外壯碩,像是個成年男子的身影。


    天,這個人正在房梁頂上盯著她!


    一陣心驚,紀雲舒不敢遲疑,就怕那房梁上的人發現,趕緊往前走去,來到木架邊上,拿起降香色百褶長棉袍,“哼,你這個浪蕩子,竟然敢鑽進本小姐的房中,看本小姐不收拾你!”


    紀雲舒一步一步往北冥寒身邊靠過去,卻是心驚肉跳,穩了穩心神,摸索著北冥寒的身子,從脖頸處將銀針猛地拔出。


    北冥寒也比房梁上的男人安全!


    北冥寒似乎是醒了,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睛,強壯有力的手臂卻是將紀雲舒抱個滿懷,下巴放在紀雲舒的肩膀上,炙熱的氣息灑在紀雲舒敏感的皮膚上。


    天,她要被這個妖孽的男人折磨瘋了!房梁上依舊沒什麽聲響,難道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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