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訣別


    餘芊芊替朱瑪辯解道:“不不不,寒爵,你誤會朱瑪了。朱瑪其實很單純無邪的……”


    戰寒爵憤怒的堵住她的後話,“單純無邪?她若單純無邪,當日她就不會把錚翎讓出去做人質?她自私,狹隘。你欣賞她,隻不過是應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罷了。”


    餘芊芊臉色煞白,原來在戰寒爵眼裏,她才是如此不堪。


    她心裏不甘,她替自己辯解起來,“不,朱瑪做的這件事,我不知情啊。寒爵,你怎麽能說母親自私偏執呢?”


    戰寒爵眼睛血紅,道:“我說你自私狹隘,其實都是抬舉你了。我終歸是看在你是我母親的份上,對你諸多寬容和體諒。今日我才知道,我對你的寬容和體諒,將錚翎傷的多麽徹底。”


    餘芊芊崩潰大哭,“你就是偏心她。難道她沒有錯嗎?她一個晚輩,兩次出手打我,我沒有尊嚴的嗎?”


    戰寒爵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輕飄飄的,沒有生氣,沒有靈魂。


    “你們做土匪的,不是講究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嗎?你害她性命,她打你都是看在我的麵子上。若不是她顧念了情分,就憑你取她性命一次,毀她容一次,她殺你都不解恨。”


    餘芊芊道:“可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對她那麽好,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啊?”


    鳳仙望著不知悔改的餘芊芊,氣憤難當道:“錚翎姐當初,她是多麽想討好你。為此不惜偷偷拿出我哥送給她的玉髓首飾,甚至穿她最不喜歡的旗袍,就為了迎合你的心意。而你看不到她的好。


    你明知她身體不好,你還故意折磨她,讓她給你的朋友斟茶倒水,你明明有廚師,偏偏讓錚翎姐給你煮飯。害的我錚翎姐身體發燒……”


    戰寒爵聽著這些令人齒寒的內幕,驚得瞳子放大。“這些都是真的嗎?”


    餘芊芊道:“兒媳婦伺候母親,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戰寒爵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驟然收縮,疼得他每根神經都叫囂起來。


    “你憑什麽指派她?她是你兒媳婦,不是你的傭人。”戰寒爵失控的咆哮起來。


    “你知道她發燒了我有多擔心她嗎?原來都是你折磨出來的病?”


    戰寒爵捂著絞疼的心口。


    忽然絕望的笑起來,“罷了罷了。”


    他這副不做追究的模樣,不知為何讓餘芊芊的心搖搖欲墜。


    老太爺也知道戰寒爵此刻的心境異常難受,隻得好言好語的哄他,“寒爵,你媽媽知錯了。你就原諒她吧。”


    戰寒爵飄飄然的目光落到老太爺身上,聲音裏不複從前的溫度,“你們那麽多人,跑到青梅鎮來,攆走了錚翎。這是有多容不下她?”


    老太爺支支吾吾著,卻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他有錯,錯在偏袒他的女兒。看到餘芊芊肆無忌憚的欺負錚翎,他沒有阻止。


    戰寒爵道:“人,終歸得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我耳根子軟,把好好的媳婦給弄丟了。好不容易重聚的家庭又破裂了。這就是我的報應。”


    說到這兒,老太爺和餘芊芊都重重的歎口氣。他們今天也嚐到了苦頭。隻是,他們沒想到,老天對他們的懲罰不僅於此。


    戰寒爵忽然對孩子們道,“孩子們,跟爹地迴帝都。我們去把媽咪追迴來。”


    孩子們都發出雀躍的歡唿聲。


    餘芊芊忽然從輪椅上倒下來,她爬到戰寒爵麵前,拉著他的褲管,哀求道:“爵兒,你不能走。”


    戰寒爵道:“給我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母親在這裏啊!”餘芊芊哭訴道。


    戰寒爵輕輕提起腿,扯脫餘芊芊的手。黯然神傷道:“母親在哪裏,爸爸就在哪裏。這是你們的愛情。可對我而言,錚翎在哪裏,家就在哪裏。這是我的愛情。”


    餘芊芊流下絕望悔恨的淚水,“寒爵,母親錯了。母親知錯了。你留下來,再陪陪我,好不好?”


    “錚翎身體不好。今兒受這麽大的委屈,指不定會嚴重到什麽地步。我放心不下她。”戰寒爵道。


    “那……我這就叫人去幫你把她找迴來?”餘芊芊妥協得有些不情願。


    如果不是戰寒爵要離開她,她怎麽可能向嚴錚翎妥協。


    戰寒爵望著餘芊芊那狼狽的模樣,心如刀割。


    鳳仙知道戰寒爵重情重義,怕他被餘芊芊的苦肉計給迷惑,鳳仙再次跳出來指控餘芊芊的罪行,“你別假惺惺的了。你把我錚翎姐追迴來,好又欺負她是不是?我錚翎姐經過今天這一劫,指不定身體症狀又會加重!


    如果她癱軟無力,你就會指著她的臉罵她是廢物,罵她配不上你兒子,我錚翎姐那麽驕傲的人,怎麽可能願意活的那麽窩囊?”


    鳳仙的每次爆料,都要刷新戰寒爵對餘芊芊的認知。


    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想起錚翎那樣驕傲的女孩,母親這樣侮辱她的時候,她的心定然在泣血。


    難怪,她今日的火氣那麽大。


    她這是被母親親自喂的十級炸藥,她已經忍無可忍。所以才會對母親動手,甚至對他動手。


    戰寒爵的拳頭慢慢鬆開,他忽然覺得自己被惶恐包圍,一身鬥誌流逝。


    他還有何顏麵去追錚翎?


    他每次惹錚翎生氣,她都不曾如今天這般憤怒決絕。那是,一點餘地也沒有給他。


    戰寒爵害怕,錚翎這次是死心塌地的要和他決絕了。


    “走吧。”他虛弱的說了聲,腳步不輟的往前麵走去。


    “寒爵!”餘老太爺痛心疾首道:“難道你一輩子不願意原諒你母親了嗎?”


    戰寒爵沒有迴頭,隻是輕飄飄的說了句,“我此刻隻關心,錚翎會不會一輩子不理我?”


    官曉和葉楓帶著童寶,嚴錚從寒水苑出來後,鬼魅成員都等在路口。


    戰寒爵帶著十幾個孩子,浩浩蕩蕩的向路口走去。


    嚴錚沒有看到錚翎,急切的詢問道:“錚翎呢?大姐呢?”


    鳳仙就怕嚴錚鬧事,不敢說出實情。


    戰夙騙舅舅:“我媽咪和玉姨坐直升飛機先迴去了。”


    嚴錚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走呢?”


    眾人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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