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也不願意多問。


    她合攏折扇,輕輕叩擊掌心,“我與薑家,已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你與薑貴妃,同樣如此。我有一計,可以令薑家元氣大傷。之後,你後宮獨寵,我二哥哥獨步朝堂,南家也能趁機做大。”


    南胭歪頭,笑容意味深長:“巧得很,我也有一計。”


    姐妹對視。


    良久,南胭隔著織花衣袖,拉起南寶衣的手。


    兩人同時在對方手掌心,寫下了同樣的兩個字。


    南寶衣笑出了聲。


    兩人轉身,各自離開。


    蕭弈倚在扶欄邊,瞧見這兩姐妹在轉身的刹那,心有靈犀般同時從袖袋裏抽出手帕,將對方碰過的掌心擦拭幹淨,又嫌棄地丟掉手帕。


    他嘖了聲。


    南寶衣登樓。


    蕭弈懶洋洋地朝她張開雙臂:“我們南家的小鬥雞,今日出征大吉。過來給哥哥抱抱?”


    南寶衣:“……”


    神情有些微妙。


    權臣大人從前總喚她南家小嬌娘,如今居然喚她小鬥雞。


    有點氣。


    她橫一眼蕭弈,抬步朝走廊盡頭的雅座而去,“我去找我四哥。劉珍心他們今日設宴玉樓春,不定怎麽欺負我四哥呢。”


    蕭弈眯了眯丹鳳眼。


    小媳婦隻愛親哥不愛他,怎麽辦?


    他撚了撚腕間紅繩。


    小姑娘十二歲時戴在發髻上的紅繩,如今已有些殘舊褪色。


    紅繩上串著一枚壓勝錢,正是號令天樞的信物。


    嫁妝都提前收下了,還能怎麽辦?


    寵著唄。


    他勾了勾薄唇,慢悠悠跟上。


    南寶衣從路過侍女的手裏,端過一盤糕果。


    行至南承書他們所在的雅座門前,正巧聽見裏麵傳來嫌棄聲:


    “誰家的狗,髒死了,快滾!”


    她望去。


    一隻大黃狗搖頭擺尾地坐在南承書腳邊,正仰頭盯著他。


    可不正是程姑娘的狗。


    南承書歉意道:“大概是來找我討吃食的。不過它經常洗澡,不髒的,我這就帶它出去——”


    “帶出去做什麽?”劉珍心得意,“它來得正好,今日李公子過壽,我瞧著還缺一道狗肉鍋,不如把它宰了,叫廚房做一道狗肉鍋?”


    “這個提議好!”油頭粉麵的李公子,立刻應下,“來人啊,給我捉住這畜生,把它拖去廚房,宰了吃肉!”


    南承書急了。


    他立刻站起身,“別吃它!”


    雅座裏響起哄笑。


    劉珍心把玩著手絹,譏諷:“為何不能吃?莫非南公子認識狗主人?這狗長得醜了吧唧的,它主人不是賣菜的老阿婆,就是種地的農婦。一隻畜生而已,我們吃了也就吃了,它主人還敢找我們麻煩不成?”


    四麵八方都是附和聲。


    南承書急得咬牙。


    眼見著小廝要上來拖狗,他急忙把大黃狗抱在懷裏。


    那李公子不耐煩。


    他重重扔掉碗筷,沉聲道:“姓南的,我們看在珍心的麵子上,才帶你出來玩。就玉樓春這種檔次的戲樓,你一輩子都沒福氣進來享受!沾了我們的光,你還敢妨礙我們殺狗?!”


    南承書抱著大黃狗。


    他不擅長解釋,更不喜歡炫耀。


    半晌,他牽住大黃狗脖頸上的繩子,認真道:“夏蟲不可語冰。我今日並非是專門來吃你過壽的喜酒,我來這裏,是為了告訴你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今後都不會再跟你們玩。”


    說完,寒著臉欲要離開。


    “誒!”


    那李公子伸出折扇,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撩起袍裾,一隻腳踩到凳子上,抬起下巴,笑容油膩而囂張,“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李某人是什麽?!不想我們吃這條狗,倒也可以,隻是……嘿嘿,你得邊學狗叫,邊從我李某人的胯下鑽過去!”


    他洋洋得意地搖著折扇。


    雅座裏的紈絝們,瞬間來了興致,跟著起哄。


    劉珍心笑得花枝亂顫,喊道:“南公子,你倒是鑽一個啊!平時憨裏憨氣地跟在本小姐身後,像狗一樣討好我們,與這畜生也沒什麽區別。鑽吧,若是鑽得漂亮,我們不僅不吃這條狗,我還叫我爹不收你束脩錢!”


    “若是狗叫聲學得像,我們今後吃香喝辣,都帶著你呀!哈哈哈!”


    “……”


    四麵八方都是羞辱和嘲笑。


    南承書那張白皙清秀的麵頰,逐漸漲得通紅。


    他緊緊捏住拳頭,眼睛裏盛滿了憤怒。


    他嘴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雅座外麵傳來溫溫柔柔的一聲輕喚:


    “四哥。”


    眾人尋聲望去。


    少女娉娉嫋嫋地站在門檻外。


    珍珠步搖,襖裙馬麵,肌膚呈現出象牙般的白膩通透,順著細頸銷魂的探進衣領深處,五官嬌豔的像是小仙女。


    她手持合攏的紫竹骨銷金折扇,細腕凝白,指尖丹蔻酥紅入骨。


    她是個從頭發絲兒,精致到鞋尖兒的姑娘。


    她也是聖上親封的寶儀郡主。


    而她……


    在叫四哥。


    她在叫誰四哥?


    雅座寂靜。


    南寶衣踏進門檻,把糕果盤子放在桌案上。


    她親自替南承書理了理衣襟和寬袖,“四哥真是,總穿這身舊衣裳做什麽?家裏又不是沒銀子給你花,何故惹那些個有眼無珠的人笑話輕賤?”


    劉珍心:“……”


    李公子:“……”


    總覺得,寶儀郡主好像在罵他們。


    而他們漸漸迴過味兒來。


    寶衣郡主姓南,南承書也姓南。


    他們是堂兄妹啊!


    合著被他們欺負了一整個冬天的窮書生,居然是蜀郡首富的嫡孫,寶儀郡主的堂兄,靖王世子的舅哥?!


    眾人表情微妙。


    那些紈絝們,一張張臉青紫交加。


    他們這個冬天,可沒有少在南承書麵前炫富。


    結果,這貨居然是蜀郡首富的嫡孫?!


    家裏那麽有錢,幹嘛總穿破衣裳?


    生怕他們敲他竹杠占他便宜,還是生怕他們綁架他敲詐勒索?


    李公子臉紅如滴血。


    虧他剛剛還嘲諷南承書來玉樓春吃飯,是沾他們的光,合著玉樓春就是他家裏人開的啊!


    劉珍心更是死死揪著手絹。


    她萬萬沒想到,原來南承書才是父親所有門生裏麵,最有前途背景的一位!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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