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老弱婦孺的拖累,這種純粹的行軍不知要輕鬆多少,更何況老羅這隻不需要補給隊伍的純騎兵,隻是經過一個下午和大半個晚上的常行進,兩千多人的戰鬥隊伍終於到了預設的地點,到達的時候甚至月亮掛在西邊的天空上,東方才開始泛起魚肚白。


    這次的駐營地同樣距離河邊沒多遠,隻不過不同於前日,四周都是起伏不大的緩坡,河水也要寬闊很多,附近的草皮也比前日寬闊太多,除此之外最大的不同是這裏有連成片的樹林,綿延開來至少有數十公裏長。


    老羅的隊伍選則安紮在了一個緩坡後麵的凹陷處,有上方的的樹木和土坡做遮擋,同時又遠離道路,這裏不是很好的紮營地點,卻是一處很不錯的藏兵地。東南十多裏處是最好的河流淺灘,這中間的路段足以容納至少十萬人的駐紮——推測伽色尼人的行進度和路線,這裏是毫無疑問最好的休息區,當然也是老羅預估的最好戰場地點。


    駐地的周圍說是樹林,灌木和矮喬木居多,那種原始森林樣的高大喬木卻也沒有多少,同時這裏的樹林地麵上可不是如同熱帶雨林那樣布滿了落葉和腐殖質,而是多為沙土的衝積平原地質,甚至沒有什麽大塊的石頭,老羅撿起地麵上一根幹燥的枯枝,用力戳了戳地麵,“這裏的土質看來非常適合騎兵突擊,看來我們選了一塊好地方。”


    “是的,將主。”這次戰鬥努拉爾曼被留在了主營,跟隨老羅身邊的是奧爾基率領的親兵隊,能夠答話的自然隻有這個曾經在老羅身邊存在最久的家夥,他也在四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些矮樹叢太多了,雖然對設置營地防禦很麻煩,對敵人的斥候卻是更大的麻煩。”


    “沒錯!所以這次紮營不必像以往一樣圈一圈防禦,樹林裏麵安營的最好辦法就是把自己混同在周圍的樹木裏,這些帶刺的樹枝做圍擋再適合不過了。??”老羅不禁想起自己最早到這個空間的時候,在東非那個山坡樹林裏也是這樣用灌木叢來製作環形陣地的,隻不過這裏根本不用自己動手,就有了天然的灌木圍牆。


    當然不好的缺點同樣存在,這種樹林絕不適合縱馬快穿梭,進出的時候必須慢繞行,必要的地段還要牽馬步行,還要注意一個更要命的缺陷——如果被敵人覺,這就是一個最佳的火場陷阱。


    不過老羅這種習慣主動攻擊的家夥,怎也不可能讓自己的人陷入那種被動的環境中的。


    “將主,士兵們的休息區都安排好了!”岡薩斯布置完手邊的事情,又跑了過來。


    “怎麽安排的?”老羅看了岡薩斯一眼,現這個家夥雖然麵色看著有些疲累,一雙眼睛卻明亮得很,看來聞戰則喜這種事情用來形容這些出身角鬥士的老人也是一點不錯的。


    “按將主說的,這次紮營不設帳篷,每人隻許合衣用毯子,以曲為單位分散紮營!”岡薩斯一板一眼的重複這次紮營的要點,“不許用火,不許喝生水,不許大聲喧嘩,馬匹不能距離身邊過五十步……”


    這家夥看來是真的熟練了很多,老羅聽著岡薩斯一五一十的如數家珍一樣敘述安營的情況,還真的沒什麽疏漏的,“阿爾克那邊怎麽樣?怎麽沒見到他過來?”


    “估計還在忙吧……”岡薩斯把頭盔摘了下來,抓了抓有些癢的頭皮,試探著問了一句,“將主,我們是不是距離林子外邊太遠了?”


    “隻有二裏(羅馬裏)怎麽會遠?距離路邊近了才會麻煩,伽色尼人的斥候哨探一下就能看到了,就現在這個距離我都擔心會有聲音傳出去……”還好這裏是空曠的半丘陵地形,如果有高山就麻煩了,隔著十幾裏的山脈迴響都有可能被人聽見。 ? 老羅從不怕手下問問題,就擔心他們不懂裝懂,那就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明白了,將主!”岡薩斯對別的東西都不上心,唯獨對於戰爭相關的東西,那是從不會有疏漏,而且悟性非常好,老羅選他做騎兵校的主將可不是看麵子的問題,盡管他是隊伍裏麵十幾個色雷斯人中間的核心人物。


    老羅看著天色已經大亮,想起一個關鍵的事情,馬上對岡薩斯說道:“有個關鍵的事情,必須馬上辦,剛才我們進林子之前的足跡必須掩飾一下。”


    “是要把那些痕跡抹掉嗎?我這就去!”岡薩斯聽到馬上就轉身要走。


    “別急,等我說完!”老羅趕緊叫住這個急脾氣的家夥,“你點兩曲人,找個精細的人帶著他們騎著馬出去跑一趟,路線是從我們入林子的地方開始一直到河邊淺灘那裏,跑的時候隊形要散開,有個兩個來迴就足夠了,然後迴來入林子的時候,把入口處的足跡用樹枝之類的東西打掃一下就成。”


    這種東西不用詳細解釋,幾個要點一提,手下人自然有獵戶出身的家夥,說不準比老羅自己帶人去做都要好。


    沒辦法,想要埋伏別人,先要掩藏好自己的形跡,還要計劃好麵對各種情況的應變辦法,否則像在達姆甘那個帕薩爾那樣,那就隻能身死名敗,變成別人桌邊的閑談笑話。更何況對於老羅來說,眼下的情況不隻是個人的生命與名望問題,而是數萬人的命運,東歸這隻隊伍輸不起,出征的騎兵校同樣輸不起。


    派了手下人去忙碌,老羅自己也不得空閑。


    攀爬到一顆高大喬木上麵,用望遠鏡四處觀瞄周圍的地形,同時也憑借著精神力的感知,不停地細察營地周邊的各種狀況,沒辦法,在手下這隻騎兵隊伍真正具備獨立作戰能力之前,麵對各種磨礪,些許作弊手段也隻能當作工具用了。


    盡管老羅有著儲物空間,盡管他的戰力常而且還有精神力這種同樣屬於傳說的東西,老羅並不經常對手下的軍隊團體使用,畢竟考慮到展問題,將來免不了有他不在場的戰事,那個時候習慣了參與後勤與示警的手下很可能變得不適應戰爭。所以他還是要求所有士兵隨身攜帶自身裝備和補給,並且培養了專門的斥候隊伍,這並不是單純為了掩人耳目。


    至於針對他本人,他已經把精神力感應鍛煉得像自己的五感一樣熟練,很有些身體本能的味道了,而隨身的儲物空間也得到了充分利用,雖然從安卡拉那次變化之後沒有再次擴大,但是在使用的度和技巧上也有了足夠的提高。就像他在後世熟練各種交通工具趕路、熟練使用各種軍械殺戮一個道理。


    正當老羅不停的掃視河對岸的風景時,精神感應裏河邊淺灘的方向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變動,他忙把望遠鏡調轉過去,精神感應的距離隻有一千米半徑,他手裏的望遠鏡雖然隻是標準七倍的簡易式折疊軍用望遠鏡,但是有效觀瞄距離還是遠遠過了精神感應的範疇。


    七八個穿著斥候皮甲的戰士向營地這邊縱馬急馳,他們保持著一個半圓弧形,中間環狀護持著四個一副突厥人打扮的家夥,可以看到斥候們一邊縱馬,一邊還在迴頭唿喊著什麽,中間被護持的家夥有兩個明顯是體力不支或者受傷趴伏在馬背上,這一隊人的正前方幾百米處就是老羅命令岡薩斯派出去遮掩痕跡的兩曲戰士。


    而在這個小隊伍的後方三四百米的距離外,是一夥同樣縱馬急馳的騎士,他們的人數同樣不多,隻有三十多人,這些人的衣著就沒那麽整齊了,尖頂帽子、桶形帽子、圓頂帽子之類是最顯著的區別,餘下的有的披甲有的是突厥式樣的短袍子,相同的是他們手裏都拿著兵器大聲唿喊著什麽,持弓箭的人還在試圖在顛簸的馬背上開弓放箭,隻是他們的對手即使在逃路的時候也沒有失去警惕,左右晃動身軀已經是最基本的動作,有的馬匹靈活順從的甚至跑出了沒有規律的變線。


    三十幾個追兵正在執著的追殺逃命的家夥的時候,他們在匆忙中沒有來得及關注的商道兩側突然冒出幾個弓著身的怪異樹幹,然後那些“樹幹”如同荒野裏的怪物一樣噴射了它們枝幹上的“樹枝”。


    十幾個來不及提防的追兵短瞬間被迫變了姿勢,再也難以保持前伏的提衝擊騎姿,幾個倒黴的家夥遲鈍了幾秒中,然後突然從馬背上側翻了下去,然後就看見他們的身體在地上不規則的滾動,像被丟棄的破爛布娃娃,也有的被箭支射中的家夥直接無力的趴伏在了馬背上,前一刻還在持在手中的兵刃不受控製的掉落在塵土飛揚的土路上。


    幾匹戰馬莫名其妙的突然間前蹄踏空,然後身體前栽,馬背上還在唿喝的騎士瞬息間頭向下栽了出去,等栽倒的馬匹躺在地上掙紮的時候,有兩個倒黴鬼的脖子不正常的扭曲著,四肢雖然看著正常,卻明顯已經連抽搐的動作都沒有了……


    因為距離比較遠,攀在樹上觀察的老羅就像看到了一場後世西部的默片,雖然沒有聲息,但這種靜謐的畫麵上掩藏著的卻是冷酷的肅殺。


    老羅在半匆忙中期待著的第一場正式的冷兵器戰爭就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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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補昨日欠更的一章,稍晚還有一章,多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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