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刀劍相加的對抗,甚至沒有什麽意誌的對抗和冷兵器戰場特有的豪言壯語的戰場對罵,這場一麵倒的戰鬥其實描述起來很無趣,對於守候在山麓兩旁的戰士也同樣感覺如此,“不過癮”這種概念其是一種很無聊的話題。§ ? 、


    隻是看著往昔耀武揚威的高高在上的突厥人變成了落在套網中的困獸,沒有人會手下留情,困獸畢竟是困獸,一時的落魄並不能說明什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樸素道理每個人都知道。


    一時之間,被陷馬坑折斷了馬腿的坐騎倒地,騎在馬背上的所謂突厥人精銳變成了滾地的土狼,即使是僥幸沒被陷馬坑陷住,突然拉起來的絆馬索變成了最後一道死亡套索,倒地的騎士麵臨的是刁鑽詭異的冷箭,馬嘶還有,人聲卻由惱怒的喝罵變得成了嘶啞的哀嚎。


    倒黴的丟失了自己馬匹跟在後麵奔跑的突厥人反而成了能夠有還手之力的幸運兒,隻是這種幸運同樣沒能維持很久,跑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他們根本持不穩弓箭,拿起弓箭的他們成了埋伏在兩側的弓手們的第一選擇。


    伴隨著己方的弓手紛紛倒地,驚弓之鳥的突厥人徹底混亂了。


    幾個被特意提示保留了性命的突厥人頭目再無戰心,慌不擇路的他們有的選擇衝向兩側的穿著黃黑色鎧甲的弓手,有的選擇亡命飛奔,甚至還有的開始倒轉腳步,跑向了自己逃來的方向。


    這一刻,再不需要仁慈與憐憫。


    那噶率領的五百人騎士衝入了戰場,他們揮舞的長兵器或砍或刺瞄住了所有站立的人,作為新任都尉的那噶更是如一頭黑色的犀牛一樣揮舞著長柄狼牙錘拱翻了所有還直立在他前進方向上的完整人形,留在他們身後的不是破碎的像布娃娃一樣的碎塊就是分不清前後的木樁一樣的屍體。


    一次衝鋒就已經足夠,這些家夥開始繼續追殺所有四散奔逃的突厥人。?¤◎?◎


    “這頭該死的阿非利加黑野牛!”岡薩斯作為主導,自然不能帶隊衝殺,伏擊場的灰塵開始平息的時候,他才一邊用手摘下遮在臉上紗巾,一邊又愛又恨的咒罵著,愛自然是喜愛手下有這樣一個足夠蠻勇的強力戰士,恨則是這家夥太蠻橫,隻要這個黑家夥上場,他在後麵就變成了無事可做的閑人。


    就象現在,因為手下的伍長什長曲長因為頭一次全殲這麽多敵人而太過於興奮得不知所措,岡薩斯隻能有些無聊的做著他平時比較討厭的指手劃腳的吆喝。


    “該死的,別弄死他們,把那幾個穿著華麗袍子的家夥捆起來!”


    “混蛋,拿著彎刀看什麽?帶著你的人先把能喘氣的都弄死!”


    “薩菲爾,別盯著那幾匹馬!該死的!你能不能先把手下人管起來!”


    “…………”


    到底是組建時間沒多久的騎兵校,每一次都是新的勝利,每一次都是不同於以往的戰鬥,因為人員變動得快,雖然他們基本的戰鬥能力進步很快,很多人都卻還沒能適應新的位置,所以岡薩斯不得不像個大管家一樣到處吆喝,每次到了這個時候,他就分外思念西德克諾德那張冷臉,隻要那個家夥在場,即使那噶那頭黑野牛也不敢過於放肆。


    “嘿,毛熊,別那麽暴躁,我們逮到大魚了。”閔猴子笑嘻嘻的帶著幾個手下人趕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三五個被困得比木樁還要老實的家夥。


    “混蛋閔猴子,大魚隻有一條?後麵就沒有了?後麵如果還有大魚怎麽抓?等著被魚吃掉嗎?還有這亂亂的樣子,被將主看到,肯定會叫人抽你十鞭子!”審問俘虜不關他的事,岡薩斯有些惱火,打了勝仗自然應該高興,但眼前這有點亂糟糟的感覺實在讓他高興不起來。


    閔猴子瞬間打了個冷戰,自從他被程守如派到老羅這邊,連續的兩個月已經挨了三次鞭子,還好他向來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即使挨鞭子也沒多少。不過鞭子不比軍棍,挨了軍棍之後可以休息,挨了鞭子之後該做什麽還要做,炎熱的夏季,汗水浸入傷口那種酸爽就別提了。


    “你別嚇我,將主還遠在山穀南麵呢,再說了,我們跟著的就是最大的敵人了……”閔猴子對著遠處張望了一下,才有點縮頭縮腦的說道。


    “別嘴硬,將主的耳朵可是靈敏得很,估計都能聽到五百步外的蟲子叫聲。”岡薩斯說這話當然有點誇張的意思,不過他可是對老羅的手段畏懼的很,眼前這個唐人還是沒有吃夠苦頭,“山上的敵人你知道有多少?快點管好你的人,待會兒再來大魚如果抓不到,看你怎麽和將主解釋!”


    “攔截敵人又不是我的任務……憑甚叫我解釋?”閔猴子嘟嘟囔囔的報怨,卻不敢真的影響岡薩斯整隊打掃戰場。


    忙著快恢複狀態,岡薩斯才懶得理會這個多嘴多舌的家夥,真的出了意外把敵人漏了,即使閔猴子不是騎兵校的人,眼下他和岡薩斯是一個線上的螞蚱,兩個人誰也跑不了作戰失利的責任。


    好在戰場實在不是很大,騎兵校的人也不是真的沒有紀律,不過是一時高興過了頭,在岡薩斯帶頭幾個都尉曲長的配合下快整飭隊伍,把死人死馬的屍體扔到了上路兩側,砂土掩蓋住血跡,碩果僅存的幾個俘虜也被塞住了口舌,捆起來扔到一邊。


    空氣中雖然還彌漫著血腥味,但是遠處傳來的煙火味和烤肉味還是掩蓋了這一切,相信短時間瞞住匆忙逃路的敵人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好像岡薩斯和閔猴子的擔心有些白費了,直到太陽開始充分散他滿溢的熱量的時候,也沒見有更多的突厥人從就在不遠處的山巒逃出來,直到他們以為砂土掩蓋下的已經開始幹涸的時候,能夠再次抵達這裏的也不過時小貓兩三隻。


    白天的埋伏變得越來越令人煩惱,能量充足的太陽似乎要把地麵上的一切都烤熟,戰士們似乎現不遠處的屍體或者屍塊開始有些燒烤氣味的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不會再有敵對的突厥人再次來到這裏了,因為沒有人會願意在這樣炎熱的太陽下奔跑,即使是逃命。


    幾匹穿著黑黃色鎧甲的騎士從山穀中騎行徑直奔了過來,直到他們在一箭之地的地方駐留下來。


    “是阿爾克,我看出來了!”岡薩斯從地麵上站起來,衝著遠在後方的樹林後麵張望的那噶做了個收隊的手勢,“起來吧,閔猴子,不會再有敵人逃過來了,看來他們應該都被將主帶人收割了。”


    “是啊。”閔猴子也有些沮喪的應付道,有一個強勢而又強力的將主統領,好像很多事情都變得沒什麽挑戰性。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了過來,然後是黑黃相間的鎧甲和阿爾克那張布滿汗水的臉,“夥計們,戰事看來結束了,好像你們的收獲還可以?”


    “都是狗屎,阿爾克。”岡薩斯順手扔給對方一條汗巾,示意西哥特人擦擦臉上的汗水,“能過來這裏的隻是一群體魄稍好的膽小鬼,一群連弓箭都拿不穩的敗類,讓人連砍殺的想法都欠缺。”


    “嗯嗯,猜就是,我看到路兩邊的屍體了,諸神在上,他們看起來好像是要熟了。”阿爾克畢竟是斥候,早在過來的時候就現了路邊和地麵的異樣,所以才會停留在可能的箭支的射程之外,直到看見岡薩斯的身影。


    “是啊,天氣熱死了,不過還好,除了一大群膽小鬼,我們還抓了幾個看起來有些價值的家夥,閔猴子說是大魚。”岡薩斯一臉索然的陳述道。


    “沒錯,確實是大魚,一個是曾經被將主教訓過的突厥人帕薩爾,另一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謀劃襲擊我們的家夥。”閔猴子從旁邊擠了進來。


    “真的?”由不得阿爾克不懷疑,在他過來之前,老羅派他過來探查的就是這次敵人的主謀,沒那麽湊巧就被抓住吧?


    “或許是大魚,阿爾克你知道我可不擅長審訊這種事情,那幾個家夥都在那邊捆著呢。”岡薩斯殺人很利落,讓他審訊人,估計話沒問出來,人就會被弄死了。


    “算了,岡薩斯老兄你還是紮營休息吧,派人和我還有閔猴子一起把俘虜帶迴去。閔猴子天亮前你沒有迴去集合,還以為你們在火場遇到意外了。”從老羅天亮前集合清查人數的時候,阿爾克就沒為這個家夥擔心過,這個猴子混蛋從來都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絕無可能輕易吃虧。


    “校尉,天亮前清點人數了?我沒迴去,不會再次挨鞭子吧?”閔猴子試探性的問著自己的直屬上級阿爾克。


    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家夥,阿爾克也不知道該說他幸運還是倒黴。遵守規定當然不會犯錯,但是違反了軍規卻同時又立功了,卻是有些難說了,“應該不會,晚上將主的命令是安全第一,沒有迴去的也許是被大火拖住了,不過你想升職估計難了。”


    “嘿,我就沒在乎升職,隻要不挨鞭子有事做就成。”閔猴子稍微放下了心裏的石頭,“不過,毛熊,你答應過為我說情的!可別食言!”


    “毛熊?”阿爾克被閔猴子的稱唿弄得一愣,還沒等岡薩斯說話就問了出來。


    “毛熊怎麽了?你們不覺得熊的力量很強大嗎?”岡薩斯有點惱羞成怒的說道。


    “毛熊的力量確實算得上強大,不過有些笨……”阿爾克轉身招唿了閔猴子還有他帶著的人就準備押著俘虜離開。


    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岡薩斯惱火的在原地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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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補更星期日漏更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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