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雪已經停了,不過將近過膝的積雪鋪滿了整個君士坦丁堡,不過這個時代很少有人欣賞眼前的雪景,老羅也是同樣。 ?


    給了旅館人員小費幫忙把他房間的禮物之類都裝箱搬上了碼頭,急於開船迴家的雅典籍船長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當然所有箱子免不了要被急於抓住偷竊賊的士兵和官員搜查一遍。可惜的是,直到所有的東西都上船,也沒有任何的疑點供他們立個功勞。


    李湛一行三人,後麵又帶了五個侍從出現在了碼頭的船前。剛一碰麵,李姌就熱情的指著眼前的船對老羅說道:“羅三兄,碼頭上的船太多了,好在人不多,找你還是不費力氣的,我們就乘這艘船嗎?”


    “沒錯,四娘喜歡坐船嗎?”老羅喜歡這丫頭的直爽脾氣,不同於蒙巴薩島上崔範幾家的女人,沒給他留下一點印象。


    “是啊,坐船多好,可以不用走路就能到很遠的地方。”李姌有些興奮地迴答老羅,她身後跟著一個明顯是侍女的也是同樣的表情。


    “嗯,那就快點上船吧,”老羅隨口接著招唿李湛和張盧兩人,“湛叔你們的動作很快嘛,咱們這就上船,船長已經等著急了。”


    “好啊,羅三郎,後麵的行程可就聽你的了,”李湛爽朗的笑著答複老羅,然後指著身後幫忙搬運行禮的隨從,說道,“估計到那個什麽雅典需要多久?這幾個小子對坐船還有些不適應,從東麵過海峽來的時候就暈得厲害。”


    “按照船長的估計頂多六七天就可以到達雅典了,”老羅扶著對方的肩膀說道,“暈船不怕,我這裏有防治的辦法。”


    招唿眾人抓緊時間登船,然後要盡早通過港口的水道,稍晚的話忙碌的船隻太多,很容易會因為堵船耽誤時間的,這也算這個這個時代唯一的擁堵現象了吧?


    忙忙碌碌的登船,忙忙碌碌的出港,接下來的是平靜的海上旅途,這個季節基本不會有什麽海上的風暴之類,何況地中海基本算是比較平靜的,後世即使小型的汽艇都可以穿越海麵。??? ◎№ ?


    船上的人並不多,除了幾個暈船的李湛手下,李姌這個漂亮的姑娘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膽大並不代表冒失,她經常追著老羅身邊問來問去,包括船長在內的水手們都對她投以關注的目光,當然老羅的學識也得以展露出一部分,後世關於海洋的常識可不是這個時代的大6居民可以了解的。


    連同常年跑船的船長也不例外,在他們的概念裏,巨大鯨魚掀起的波浪成了海神的怒火,而海豚這種親近人類的生物則變成了海神的信使,當然也有把海豚的叫聲說成是塞壬的歌聲的說法。這類的話題在李姌的好奇心之下,變成了整個旅途的關注點,當然也使得行程好像變得輕鬆而又愉快。


    事實上這段海上的旅途沒有那麽長,時間也沒有用一周那麽久,在冬季北風的吹拂下,掛著高帆的船隻行進得很快,在第四天的午後就到達了雅典海港。


    看著6地遠方矗立的巴特農神廟遺址,還有到處白色牆壁紅色屋頂的房子,對大海意猶未盡的李姌興奮的問老羅:“羅三兄,這就是雅典了嗎?真漂亮。”


    “沒錯,千多年前,這裏曾經是個偉大的王國都城,”老羅看著眼前的雅典隨口迴答著,然後轉頭對驚詫不已的張盧說道:“隆平叔,那時候的中原恰好是周朝末年春秋百家爭鳴時期,出現了老子孔子莊子一些大賢,而這裏同樣有柏拉圖,亞裏士多德,歐幾裏德等一眾賢人。”


    張盧眼中的驚異絲毫不見消減,因為這些是他從沒聽到過的,“倒是我淺薄了,家學畢竟是家學,隻是一家之言啊。”


    “我住處有一個友人,是法諾瑪王國的阿拉伯人,名字叫艾爾黑絲恩,是一位了不起的學者,你們倒是可以多做一些溝通。¤ ?”老羅順便介紹自己身邊的人給對方,“隆平叔自然會阿拉伯語吧?那樣應該不會有語言的障礙。”


    “沒問題,西秦人的語言我也會,都沒什麽。”張盧高興的說著,他這種依靠家傳學問的人,又在異域長大,就沒受多少儒家思想的影響,反而是因為隸屬於工匠營,受墨家的影響較深。


    領著諸人一起迴老羅在距離海港不遠的住處,那裏的地方足夠寬大,本來就是老羅不想被外人打擾租住的一套獨立建築,所以別說李湛他們這一行才八個人,就是再來十六人也住得下。


    這個時代的華人可是對自己民族有著十足的信心,很少會有人改變自己的衣冠,包括頭飾胡須之類,是謂之身體膚授之父母,損失有愧。路上李湛和張盧以及手下人的裝束受到了雅典城市居民的關注,畢竟把頭挽在頭頂是這個時候華人所獨有的特征。


    這會兒半山宅院裏那噶諸人正在場地中訓練,中間休息的時候十八郎向下麵港口的方向觀看,“三叔也該迴來了,都去了那麽久了。”


    那噶和姆納奇還有努拉爾曼沒人理會他,人手一杯茶在那裏補充水分,最後是姆納奇忍不住了,“十八郎,你還是休息一下吧,省得一會兒你又牢騷。”


    “哎,那是什麽?”十八郎雙手架在矮圍欄上,不一會兒注意到了碼頭過來的隊伍,“三叔迴來了,真的迴來了,你們大家快來看。”


    “真的迴來了!”猛然竄到圍欄觀望的眾人都現了。


    “出去迎接一下,好像老板買了很多東西。”說話的是姆納奇。於是四個小子都開始往外跑,聲響驚動了艾爾黑絲恩和管家麥斯歐德。


    “應該是巴托爾先生迴來了,”麥斯歐德對眾小比較熟悉,一看到他們的反應就知道會是什麽事情了。


    “那個家夥,自己跑去君士坦丁堡,早就該迴來了。”艾爾黑絲恩有些埋怨的嘮叨著,“那個亞曆山德羅·帝凡諾每次跑來的時候都要問一次,然後我就要解釋一次。”


    “嗯,那個船長墨索斯也來過好幾次了。”麥斯歐德補充道。


    “沒錯,估計這次巴托爾迴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去東方了。”艾爾黑絲恩有些感慨的說著,他沒希望麥斯歐德說什麽,隻是在陳述,對眼前的平靜生活有些留戀,但是對未來的神秘東方又有些向往。


    四個年輕的小子往外跑,但是最先接應到老羅的卻不是他們,而是好久沒見到老羅的藪貓花彪,這個小家夥的體型現在長得越大了,與其說是藪貓,不如說是一隻雲豹。


    從君士坦丁堡跟隨過來的眾人可沒見過它,隻是一不留神,就看到老羅肩膀上蹲了一隻體型碩大的“花貓”,花彪一邊用腦袋在老羅的脖子和腦袋上蹭著,一邊“喵嗚”的叫個不停,老羅用一隻手扶著它的身體,一邊嘮叨,“花彪,你長大了,還是那麽調皮。”


    旁邊一直關注老羅的李姌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羅三兄,這是花貓嗎?”說完就要伸手去摸那個小家夥。


    “別碰它,它還不熟悉你,這個小家夥脾氣可不好,小心它撓你。”老羅趕忙阻擋李姌的舉動,姆納奇和那噶幾個人都被它鋒利的爪子抓過,“它是藪貓,名字叫花彪,是從阿非利加草原收養的。”


    花彪就趴在老羅肩膀上,傲嬌的挺立著胸膛,那個模樣弄得李姌也眼睛一直的盯著它。


    “唿唿……三叔,你迴來了,”最快跑到的十八郎過來了,看看老羅,又看看他身後的人,居然還有個年輕女人跟著老羅那麽近?“三叔,這是三嬸娘嗎?”


    老羅領著眾人前行,正好看到對麵來的四個小子,兩個黑小子那噶和姆納奇明顯又變強壯了,十八郎都快和兩個黑小子一樣黑了,努拉爾曼也變得不那麽瘦弱了,猛然聽到十八郎來了這麽一句。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就聽見旁邊李姌說道:“羅三兄,這個小子是做什麽的?”


    還沒等老羅迴答,對麵的十八郎叫開了,“我不叫小子,三嬸娘,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不許叫我小子。”


    隨後來到的那噶和姆納奇站在旁邊看起了熱鬧,還有剛學會點漢語的努拉爾曼也隨著不做聲的盯著老羅,不過三人的眼睛都在老羅和李姌之間打轉。後麵李姌的阿叔李湛和張盧也在默不作聲的看戲,連同四個手下還有李姌的侍女也不例外。


    再一句的三嬸娘,令李姌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一下子紅了起來,老羅趕忙插言:“十八閉嘴,我身邊的諸位是我在君士坦丁堡結識的唐人後裔,清河郡李家的後人,還有範陽張家的後人。”


    不得不說老羅接應的算是快,這個沒法解釋,怎麽說都不好,幹脆就是轉移話題。別說,這個法子確實有效,十八郎祖上是博陵郡崔氏的後人,雖然和清河崔氏隔得比較遠,畢竟也曾經是一個家族,唐初的五姓七家中就包含崔氏,所以十八郎也愣住了。


    老羅隨手招唿眾人,先不忙著見禮,都迴去再說,這在路上說這種事情,算是怎麽迴事兒啊。於是一群人都彼此友好的招唿著往住處行去。


    姆納奇抽了個空檔,看老羅有餘暇的時候,靠近說了一句:“老板,墨索斯船長來過幾次,艾爾黑絲恩先生接待的他,說是找你,不過沒說是什麽事情。”


    “嗯,知道了,”老羅拍拍姆納奇的肩膀,鼓勵一下,不過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什麽事情?”


    “半個月前,偶爾去雅典城北,我好像看到了上次那個胖子皮貨商了。”姆納奇低聲對老羅說道。


    “索拉提諾克?他來做什麽?”老羅覺得有點頭大,那個老家夥可不好惹,麻煩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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