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過後的周末,就是情、人節。


    還沒到情人節,街上的店鋪就掛出了打折優惠的牌子,拉上了活動促銷的橫幅,這段時間,生意最好的店鋪,大概是花店和賣巧克力的店鋪了。


    即使工作繁忙,也沒能澆滅大家對於情、人節的熱情。


    鍾卿在if裏,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大家詢問“情、人節怎麽過”之類的問題,工作室裏結婚的人不少,但既沒結婚又沒對象的也不在少數,看著這些非單身人士談論著情、人節的話題,工作之餘的休息時間裏,就有人開玩笑說要舉起火把燒了這些人。


    猜到了鍾卿在和傅少庸交往,林之晴也好奇的湊到了鍾卿身邊,“鍾卿,情、人節......你跟那位怎麽過啊?”


    鍾卿愣了愣,隨後說道:“不知道啊,我這也是才想起來快到情、人節了。”


    林之晴驚訝地看著她,“不是吧,你連情、人節都不記得了啊?”


    “之前不是單身習慣了嘛。”鍾卿笑道。


    聞言,林之晴讚同地點了點頭,她跟鍾卿開玩笑道:“我就是這樣,每年情、人節的樂趣就是拿著火把燒你們這些異端。”


    鍾卿笑著討饒,看著鍾卿,林之晴突然覺得傅少庸有點兒可憐。


    別人家的女朋友都是盼望著過情、人節、滿心期待地計劃著當天的約會計劃,然而鍾卿卻是並不記得情、人節是什麽時候。


    林之晴覺得傅少庸有點兒可憐,傅董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可憐。


    眼看著就快到情、人節了,然而自己的女朋友一次都沒有提到過這三個字,而沒眼力見兒的秘書齊南還經常有意無意地說他女朋友計劃幹什麽,傅少庸覺得自己就跟地裏的小白菜似的,賊拉讓人心疼了。


    不過,鍾卿不記得情、人節,也是有那麽一點兒好處的,比如說,傅少庸可以計劃那天的行程。


    對於那天要做什麽,他已經列了兩張單子,篩選合適的地方也用了很長時間,畢竟,那天肯定是有很多約會的情侶的,他可不想每去一個地方就哪兒哪兒都是人。


    隻不過傅少庸做準備工作都是偷偷地背著人做的,他做準備主要的時間一個是在中午下班後到上班前的這段時間,另一個是鍾卿睡著後,當鍾卿睡著後,他再從被窩裏出來,就靠在床頭拿著手機做攻略,床頭櫃的抽屜裏還放著他做攻略用的紙筆,小本子上記了很多東西。


    上午的時候被林之晴問了情、人節怎麽過,鍾卿頓時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好像有點忽略傅少庸了,於是她心裏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內疚感,吃午飯的時候,她把自己的飯打包,然後跟傅風雅和林之晴說了一聲,就踏上了去60樓的電梯。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傅少庸一邊查攻略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鞋跟敲擊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隻是來人卻一直沒有出聲,傅少庸皺了皺眉,一邊抬頭一邊問:“有事......”


    他的話沒說完,在看到看人的瞬間就斷掉了,他一邊不經意似的將網頁關掉,隨後把小本本合上,一邊問鍾卿:“你今天怎麽想起上來了?”


    鍾卿湊到他的辦公桌前,彎下腰笑著說:“突然想起來很久沒有一起吃午飯了,就上來了,你在忙什麽?”


    “沒什麽,你還沒吃飯?”


    “嗯。”鍾卿點著頭,抬了抬手,把手上的方便袋舉給傅少庸看,“我打包帶上來了,你怎麽吃啊?還是讓齊秘書給你帶上來嗎?”


    “嗯。”


    鍾卿感歎了一聲,“齊秘書真累啊。”


    傅少庸笑著站起身,和鍾卿一起往茶幾走去。


    他的飯齊南還沒有帶上來,鍾卿也沒有急著先吃,白天難得有和傅少庸在一起的機會,很久沒有聊過天兒的兩個人一邊喝著茶一邊閑聊著。


    聊了一會兒別的東西,鍾卿終於開始進入正題了:“我今天聽很多人都在討論情、人節怎麽過,你有什麽想法嗎?”


    傅少庸看了鍾卿一眼,很容易就在她眼裏看到了緊張,他勾唇笑道:“你有什麽好提議嗎?”


    “呃......”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先反問自己,鍾卿卡殼了一瞬,隨後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沒,沒有。”


    傅少庸嘴角揚起的弧度多了幾分使壞得逞的小得意,隻是他的聲音還是充滿了冷靜淡然,“我也沒有,要不我們現在就想?”


    鍾卿連連擺手,“你想吧,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傅少庸勾勾唇,應了一聲“好”,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再說話,但氣氛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尷尬。


    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傅少庸抬高音量應道:“進來吧!”


    門被打開,走進來西裝革履的秘書齊南。


    齊南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和傅董麵對麵坐著的、背對著自己的女人,即使隻能看到一顆腦袋,但齊南也猜到了對方是誰,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一邊往傅少庸這裏走一邊說道:“傅董,飯我帶上來了。”


    “嗯,辛苦你了。”傅少庸矜持地點點頭。


    齊南頷首,又對旁邊的鍾卿頷首,轉身出了辦公室。


    齊南走後,傅少庸就開始拆包裝,“吃飯吧。”


    “嗯。”鍾卿點著頭,把怕涼傅少庸給放到了暖氣片上的飯盒拿了過來,和傅少庸一起吃起了午飯。


    **********


    隨著時間一點點靠近,傅少庸小本子上記錄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就等著周末情、人節的到來,他好帶著鍾卿一起出門約會。


    隻不過......


    突然,天不遂人意。


    或者說,在另一方麵順了傅少庸的意。


    因為情、人節當天,下雪了。


    一早醒來,傅少庸下床去拉窗簾,剛拉開了一條縫兒,他就愣住了,隔著玻璃,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下來,地上已經有了厚厚一層。


    傅少庸一愣。


    昨天的時候天隻是有些陰,並沒有要下雪的跡象,就連天氣預報也沒說今天會下雪。


    傅少庸迴過神來,暗罵了一聲天氣預報不靠譜,隨後放開窗簾在室內來迴踱著步。


    去年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他問過鍾卿,明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就答應他的求婚好不好,鍾卿答應了,激動之下,兩人的接觸從接吻又有了一個巨大的飛躍,從那之後,他就在盼著下雪了,他讓簡韻設計的戒指也已經在身上揣了很長時間,就等著下雪的時候,把它送出去。


    他等過了春節,在農曆的一月快要結束的時候,在這個節氣上已經到了春天的時候,終於等到了下雪。


    雖然這場雪來的很意外,打亂了他和鍾卿出門約會過情、人節的計劃,但總算是來了,他不至於等過春天,再等過整整一個夏天一個秋天。


    傅少庸很高興。


    隻是他的高興中又夾雜著焦慮。


    下雪了,今天就要跟鍾卿求婚,隻是用什麽樣的方式把戒指交到鍾卿手上,他還沒有想好。


    他踱著步,往床上的人看了一眼,見她還是熟睡的樣子,他又鬆了一口氣,他停止了沒頭沒腦的踱步,又迴到了床上,小心地把鍾卿攬進懷裏,睜著眼瞪著天花板陷入了思考。


    鍾卿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八點的時候。


    昨天為了方便今天出去玩兒,傅少庸並沒有拉著她親親抱抱磨磨蹭蹭,隻來了一發深吻之後就抱著她睡了。


    鍾卿醒過來,在傅少庸下巴上蹭了蹭,問他:“幾點了?”


    傅少庸從思考中迴過神來,他拿過手機看了眼,迴答道:“剛八點,要起床嗎?”


    “嗯,今天不是還要出去玩兒嗎?”


    鍾卿說完,傅少庸卻沉默了,她疑惑地抬高了臉去看傅少庸,隻見傅少庸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怎麽了?”她問。


    “卿卿,我們今天不出去了,外麵......下雪了。”


    “???”


    “!!!”


    鍾卿瞬間彈坐起來。


    傅少庸歎了口氣,把被子扯起來圍住鍾卿,這才問她:“怎麽了?”


    “下雪了?”鍾卿問。


    “嗯。”傅少庸點頭。


    鍾卿沉默著,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下雪了。


    她先前雖然答應了傅少庸第一場雪就答應他的求婚,但卻沒有想到過第一場雪會這麽早,她以為還是會在冬天的。


    然而她卻沒有辦法拒絕,先不說她也不打算拒絕,就是她要拒絕,也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不管是陰曆還是陽曆,這都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場雪,新年的第一場雪答應傅少庸的求婚,這是她自己明確確定了的。


    傅少庸看著她的表情,問:“卿卿,怎麽了?”


    鍾卿迴過神來,對傅少庸笑了笑,“沒什麽,那咱們就在家待著嗎?”


    傅少庸點頭,“那我起床洗漱,一會兒去做飯。”


    傅少庸應著,在鍾卿臉頰上親了親。


    **********


    傅家老宅。


    起床後發現了外麵在下雪,傅夫人興奮的把傅國維叫了起來,“國維下雪了!”


    下雪就意味著傅少庸可以求婚了,鍾卿就算是他們是家的媳婦兒了。


    傅國維應著,目光看向了屋外白茫茫的世界,在心裏祝福傅少庸:兒子,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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