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打扮好吃完飯就各自去上班了,鍾卿覺得這一天過得太快,而他們卻是覺得過得太慢了,一下班,夫妻倆匯合後——他們工作的地方離得不太遠,叫了輛出租就往遠山酒店而去。


    遠山酒店作為五星級的大酒店,是位於錦城中心的cbd商圈的,而寰宇大廈也在商圈,雖然離得不算特別遠,但到底是在下班的時間,路上車流多,所以傅少庸把車停在遠山酒店樓下的時候,據他們下班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兩人下了車,傅少庸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迴頭就看到鍾卿仰著頭看著麵前堪稱金碧輝煌的遠山大酒店。


    遠山酒店是一所五星級的大酒店,所接待的賓客非富即貴,但偶爾也有一些攢了很久工資來這裏搓一頓的,但這些人隻能到三樓,再往上就不能去了,餘下的67層樓,分別是餐廳、宴會廳、各種布局的房間、娛樂室和會議室。


    遠山酒店的曆史比鍾卿的歲數還要大,而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錦城人士,鍾卿卻也是第一次到這裏來,她站在樓下,仰著頭看著這棟比寰宇大廈還要高出十層的大樓,心裏一時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這棟大樓金碧輝煌,遠山酒店四個大大的漢字立在樓頂,構成錦城現代以來的名片之一。旋轉的玻璃門身著各種奢侈品牌的男男女女進進出出,看起來俗氣係極了的黃色霓虹燈也在這些衣著高貴的男女麵前變得高雅起來。


    鍾卿仰頭看著那玻璃門上方的招牌,眼睛被霓虹燈晃得有些迷惘。


    “怎麽了?”


    傅少庸帶著關切柔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扭頭看了看身旁的男人,這一刻突然覺得心髒跳動得無比的穩健,她對傅少庸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什麽。”


    傅少庸也笑了笑,“那我們就進去吧?”


    她點點頭,正要走,手卻被傅少庸給握住了,她抬頭看去,隻見傅少庸淡笑著順了順她的頭發,溫聲道:“什麽也不用擔心,你隻要吃飽就行。”


    鍾卿展顏一笑,順從地點了點頭。


    傅少庸牽著她的手進了大廳直奔前台。


    前台很明顯是認識他的,見他過來,連忙笑著道:“傅董您來了?”


    傅少庸淡淡地“嗯”了一聲,問道:“我前幾天的預訂安排好了房間了沒?”


    “安排好了,在五樓,我讓人帶您上去。”


    傅少庸點點頭,又掏出一張照片對前台吩咐道:“一會兒看到照片上的人,直接把他們帶我的房間。”


    照片上是一對中年夫妻,針對鍾安國夫妻。


    前台接過照片放好,笑著應了一聲。


    看清那張照片上的人是誰,鍾卿抿了抿唇,最終卻是什麽也沒說,一直注意著她的傅少庸見狀,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見她看向自己,對她點了點頭,鍾卿會意,把要說的話暫時按到了肚裏。


    被穿著白襯衣黑馬甲的侍應生引到五樓的一間房間裏,侍應生一邊引導著兩人坐下,一邊問道:“傅董,您訂的餐什麽時候送上來?”


    “等一會吧。”


    “好的。”少庸說著,對兩人微微躬了躬身,悄聲離開了。


    房間正中放著一張很大的圓桌,四角放著軟軟的沙發茶幾,還有一些盆栽,雖然隻是一間“包間”,但麵積卻比鍾卿住的房間還要大,鍾卿隻隨意地掃了一眼房間的擺設,就看向了傅少庸。


    兩人坐在了同一邊,中間的間隔也不大,落座後傅少庸就拿桌上的白瓷茶壺倒了兩杯水,他雖然沒有抬頭,但卻也感受到了鍾卿的視線,他把其中一杯推到鍾卿麵前,開口道:“我擅自讓人拍了他們的照片,你不介意吧?”


    鍾卿沉默了兩秒。她雖然有一些介意,但一想到鍾安國夫妻做的事,那一點點的介意也沒了,見她要搖了搖頭,傅少庸勾唇一笑,又從果盤裏拿了個橘子剝開,掰了一半遞給鍾卿,又一次囑咐道:“你今天隻負責填飽肚子,其他的事都交給我。”


    “我爸媽......”鍾卿遲疑著問,雖然她很厭惡鍾安國夫妻,但她也不想讓他們受到傷害,雖然她見到的傅少庸都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但他到底是一個掌握生殺大權的上位者,這樣的人都是有手段的,她不想讓鍾安國夫妻惹怒傅少庸,到那一刻,誰知道他們會受到什麽以供傅少庸發泄怒火呢?這也許是她多想了,但她還是先問一下為好。


    “我不會對他們怎麽樣,頂多也就把他們送出國,遠遠地把他們丟到一個異國小鎮上讓他們迴不來就是。”


    聽到他這麽說,鍾卿露出一個坦然的笑容,她應道:“好。”


    既可以讓他們安生,不會仗著傅家耀武揚威給傅家帶來什麽麻煩,又不會受到什麽傷害,這個法子,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安下心來,鍾卿專心吃著傅少庸剝的橘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出自傅少庸之手的緣故,鍾卿隻覺得這個橘子格外的甜。


    **********


    出租車停在遠山酒店不遠處,付了錢,鍾安國夫妻倆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衣著昂頭挺胸的走了進去。


    傅少庸把鍾安國和徐雲芳夫妻倆的照片放在了前台,一個前台看著照片裏夫妻撇了撇嘴,對另一個前台說道:“真不知道傅董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還在咱們這兒請他們吃飯。”


    “行了你,傅董清什麽人吃飯,跟我們小前台有什麽關係?要是被領導聽到了,有你的好兒。”她說著,餘光瞥到進來的那對夫妻上,連忙低頭對了眼照片,確認就是照片上的人,連忙走了過去。


    “先生您好,請問是傅董請的客人嗎?”


    鍾安國夫妻對視一眼,聽到“傅董”這兩個字,鍾安國微微抬高了下巴,用一種高傲的姿態對前台說道:“嗯,我們就是。”


    前台在心裏對鍾安國的態度翻了個白眼,笑著說道:“我讓人帶您過去。”說著,她叫住了一個侍應生,對他說道:“你帶這兩位去找傅董。”


    “哎。”侍應生應了一聲,對鍾安國說道:“這位先生您跟我來。”


    鍾安國從鼻孔裏“嗯”了一聲,神態高傲地跟在侍應生身後。


    前台迴去之後,就聽另一個女孩說道:“你還說我,這兩個人姿態可真討厭。”


    前台沒說什麽,但卻深感同意地點了點頭。


    鍾安國夫妻並不知道前台對他們心生厭惡,他們就是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因為在他們心裏,他們可是要做傅少庸嶽父嶽母的人,怎麽會和一個小小的前台計較呢?


    被侍應生帶到五樓的一間房間前停下,侍應生敲了敲門,聽到裏麵出來傅少庸應允的聲音,他打開門,等鍾安國夫妻進去才又關上了門,“傅董,您請的客人到了。”


    傅少庸點點頭,目光並沒有在鍾安國夫妻兩人身上停留一瞬,而是直接對侍應生道:“上菜吧。”


    侍應生應了一聲,關上房門離開了。


    房間內,鍾安國看到穿著白色西裝的傅少庸笑著走了過去:“哎呀,這位就是傅董了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傅少庸半抬著眼皮掃了鍾安國一眼,“鍾先生坐吧。”他指了指對麵,又從果盤裏給鍾卿拿了一塊削成塊兒的蘋果。


    順著傅少庸的動作,鍾安國終於看到了坐在傅少庸身邊吃著他遞來的蘋果的鍾卿,頓時板起了臉對鍾卿說道:“還有沒有眼力見兒?居然讓傅董給你拿吃的?!”


    傅少庸涼涼的瞥了他一眼,“怎麽,不行?”


    被他那一眼瞥過,鍾安國隻覺得一瞬間壓力巨大,他賠笑道:“行行行,當然行。”


    傅少庸收迴視線,沒再理會鍾安國,又給鍾卿拿了幾個小小的西紅柿。


    被傅少庸說過一次,鍾安國也沒有再說鍾卿,和徐雲芳老老實實地在鍾卿和傅少庸對麵坐下了,他看了看鍾卿,對身邊的徐雲芳使眼色。


    徐雲芳接收到鍾安國的眼神,對鍾卿說道:“我和你爸來了也不叫一聲兒。”


    鍾卿沒說話,甚至連眼神都吝嗇給徐雲芳一個,徐雲芳被她的態度激得火起,她高聲道:“你這是什麽態度!”


    鍾卿正想開口,卻被傅少庸一個小西紅柿塞到了嘴裏,他一邊用餐巾紙擦著手,一邊慢悠悠地對徐雲芳說道:“徐女士對卿卿有意見?”


    “當然......”徐雲芳正想承認,被鍾安國拉了拉衣袖,僵硬的把說了半截的話拐了個彎兒:“不是了,我就是......就是有點傷心,對,有點傷心,鍾卿看到我這個當媽的都不叫一聲兒。”徐雲芳說著,還戲很多的用手擦了擦有眼淚的眼角。


    鍾卿冷眼看著徐雲芳裝模作樣,心裏冷笑: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找我的那兩次都有少庸在場?這一會兒裝的這副樣子他會信?


    ......就是之前傅少庸不在場,他也不會信的,畢竟他什麽樣兒的人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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