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坐在書桌前,------“你猜的真的很準,但是,你隻猜到了開頭,無法猜到結局!”------司徒從小就是非常崇拜母親,從小就喜歡粘著母親。他的母親長得很漂亮也很溫柔,隻是他的母親有著嚴重的抑鬱症,在他7歲的時候,母親自殺死了。可年幼的司徒不懂得什麽叫做死亡,他相信母親每時每刻都在他的身邊,隻是看不見而已。一年一年又一年後,直到去年。對於柳希言的名字司徒一點都不陌生,但直到真正看到希言本人卻是他花了錢來觀看希言表演話劇。看到希言的那一刹那,司徒就像看到母親的樣子。所以,他無法自製的深深迷戀上了希言------“沒錯,就是迷戀!,記得那次和王靜她們討論被愛妄想症的事情嗎?”司徒哂笑著說,伊蕾當然記得。“知道我為什麽那麽了解嗎?我從來沒有看過什麽類似的電影,根本是因為是這種精神疾病的患者,曾經!我覺得,她就像我的母親那樣愛著我,所以每周我給她寫信,送她很多禮物,約會她。但是,她始終沒有給過我迴複。可是,我依舊癡迷在自己的幻想裏,無法自拔、無可救藥、無能為力。如果,她沒有死,我將永遠都無法擺脫這種虛幻的妄想中。你說得對!我進這所學校、進話劇社都是為了能夠可以接近她。但沒有想到她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自殺死了!奇怪的是,我卻沒有想像中的悲痛,雖然,我還是很傷心,卻開始清醒了!我愛的始終都是我的母親,由戀母情結演變成的被愛妄想症也是應該清醒了。至於,你說的岑小艾、魯斌、蕭鑰我根本不認識!我為什麽要殺他們?”

    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原來司徒對希言的那些所謂感情,完全是因為司徒的病態心理。希言的存在讓他沒法擺脫瘋狂的迷戀,希言的死亡卻讓他找迴了自己。這一切多像是荒謬的一出戲,卻又是多麽殘酷的現實。伊蕾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僅僅隻憑這種微小的細節還沒有得到證實就隨隨便便的懷疑別人!如果不是她,司徒的秘密永遠都不會被別人知道,現在她知道這些也沒有用處啊?!她明白被別人揭穿往事是多麽殘忍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向司徒道歉。“對不起,我太傻了,自以為是!”“你的心情我能夠明白!因為失去了很多所以,拚命想要抓住能夠抓住的東西!”伊蕾突然發現,原來司徒和自己也有著某種相同點,他也是個被過去所束縛的人!

    “那你怎麽會來希言家,而且你還跟蹤我?”伊蕾問司徒,此刻倆人正坐在出租車裏,司徒望著窗外,聲音輕輕地說:“雖然是妄想,但喜歡過的心情卻沒有忘記!我有時候是會來希言家,我隻是看著她家的房子,算是懷念吧!”------“其實,你還是有點喜歡希言的是吧?”伊蕾這樣覺得,“那你為什麽跟蹤我?”“其實,我沒想跟蹤你的。我隻是好奇為什麽你迴來希言家!想看看你幹什麽?原來,是把我當成兇手啦!”“對不起!”伊蕾再次向司徒道歉,司徒歎了口氣說:“也許是因為,我的表現太奇怪了!你說在希言的家沒有發現任何我以前寫的信?我想如果是你,你也不會留下如此奇怪的信件吧!她一定是看完就扔掉了!”“那麽,司徒你現在和王靜在一起是真心的嗎?”伊蕾猛然想到現在王靜是司徒的女朋友,“她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我隻能說我很感激她。在我最難的時候,她的出現幫助了我!”司徒說:“如果,你認為感激不是感情我也沒有辦法!”“司徒,如果可以,請你要一直感激王靜!”伊蕾不知為什麽要這麽說,但是如果讓王靜永遠不知情的快樂下去,未必是件壞事!如果讓王靜知道司徒隻是因為感激她才和她在一起的,那麽她要如何麵對呢?就像伊蕾,她,不要江一帆的同情!

    ------“那,那本書《最新法律條文大全》你是從哪來的?”這是伊蕾懷疑司徒的開始也是最重要的依據,一定要問清楚。“那本書,不是我的。是我別人借的!”伊蕾和司徒走在學校的街道上,“是誰借給你的?”伊蕾問,“是齊岩峰!”什麽?是齊岩峰?天哪,竟然是他!伊蕾一直都是很信任他的,從沒有想過和他有關?!“你現在不會懷疑他吧?”司徒有些擔憂地問。“竟然是他?”伊蕾喃喃自語,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值得相信?“喂,你不會真的懷疑他吧?”司徒有些著急了。------“沒有,我隻是覺得他有事瞞著我!”伊蕾迴答:“這件事,我要問清楚!”

    星期天早上,魯晴迴寢室了。其他幾個人都不在,伊蕾給開的門。她的頭上還纏著雪白的紗布,魯晴雖然任性但不會裝腔作勢,她在醫院呆了很短的時間,就受不了了,死活要出院。醫院裏的護士都怕了她了,她總算是成功脫身。其實,看上去會以為她傷得很重,但事實上並不太嚴重,再加上她的自愈力似乎特別強,所以很快就生龍活虎了。伊蕾看到江一帆陪她迴來,禮貌性的對他們點頭微笑。江一帆輕輕推了推魯晴,魯晴難得的心平氣和的,難得的不冷眉以對,難得的竟然同伊蕾說話,“對不起,之前是我誤會你了,希望你別介意!”伊蕾對魯晴向來寬容,她說:“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伊蕾和他們在寢室裏說了會兒話後,就打算出去了。江一帆也向魯晴告辭,魯晴看著伊蕾和江一帆一同出去竟然沒有發作?!

    走出寢室樓時,江一帆問道:“星期天,你也不出去玩嗎?”“我一向不出去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明知故問?”伊蕾說話的口氣有點像是賭氣,意識到了馬上改變了語氣:“為什麽總要對你說謝謝呢?魯晴能夠做到這樣,一定是你對她說了什麽吧!”“她是比較任性,但不是不明事理。”江一帆笑笑說:“我知道你大度,不會介意她孩子氣的行為的!”“其實,有點時候,我還真希望我也能夠像她這樣呢!敢愛敢恨、敢怒敢言、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怎麽樣就這麽樣,這樣活著可以輕鬆一點!”------“那你現在有什麽事嗎?”江一帆突然停下了腳步認真的問道。伊蕾沒有看他的眼睛,說:“是,我有事要找齊岩峰。”“是嗎?現在你有任何事都會找他,是嗎?”江一帆用一種以前從沒有的生硬口氣說:“我碰到雅婷和幼敏,她們告訴我,你最近又在調查什麽,是嗎?”伊蕾沉默著,江一帆繼續說:“是查阿鑰的案子嗎?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對,我之前是又查到了一些事情!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因為我,搞錯了!”伊蕾沮喪地說道。“以後,不論你查到了什麽,懷疑什麽都告訴我,行嗎?我幫你一起尋找事實!”江一帆期待的對伊蕾說,伊蕾抬起頭看到他的神情,便不由自主的點頭同意。

    看到齊岩峰在湖心亭踱步,伊蕾繃著臉向湖心亭走去。齊岩峰第一次看到伊蕾露出她慣用的冰冷麵孔很是震驚。伊蕾用力瞪著他的眼睛,如果可能她真希望可以窺視到他的內心。“你認識蕭鑰,對不對?”伊蕾咄咄逼人地問道:“你為什麽要隱瞞?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齊岩峰嚇了一跳,然後臉色有點發白,他小心翼翼地說:“唉,這件事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我隱瞞隻是不希望你對我有不同的看法,我害怕你會以為我和她的死有關係!”“你就是那時的那個曆史係男生?”伊蕾的腦子轉得很快,“那時候,阿鑰和江一帆在鬧矛盾,阿鑰找了個曆史係男生交往想和江一帆賭氣。原來,那個人說你?”齊岩峰有點臉紅,然後點點頭。伊蕾的神情柔和下來了:“那,那本《最新法律條文大全》是阿鑰借你的?”齊岩峰又點點頭,他的樣子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對不起,我知道我應該告訴你,我認識阿鑰,但是我擔心------”“齊岩峰,你是應該告訴我,你和阿鑰認識這件事,這樣我就不會亂懷疑司徒。”“對不起!”他又說了一遍,“算了,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伊蕾懶洋洋地說。她的力氣被慢慢的消磨光了,覺得懷疑別人真的是一件很費心力的事情!蕭鑰的死是伊蕾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情,伊蕾多麽希望她能夠活著,活得好好的!她願意看到蕭鑰和江一帆能夠在一起,願意看到他們將來結婚生子,她會願意認他們的孩子為幹女兒、幹兒子,她願意永遠不知自己對江一帆懷有愛意。她,伊蕾,恥辱的過去,迷失的現在,沒有光芒的未來,說不定還是沒有未來的未來。當別人的時間在迫不及待的往前走的時候,伊蕾的時間卻被牢牢禁錮在慘烈的過去,她沒有辦法跨越這條鴻溝,她沒有辦法前進。即使,有一天她可以越過了,以後的路又要怎麽走呢?

    ------“其實,我知道蕭鑰和我一起是用來向江一帆報複的手段,她並不喜歡我。和我見麵通常也隻是在湖心亭,這一點你和她很相似!”說到這裏齊岩峰衝伊蕾笑了笑:“他對我說,她有很多重要的記憶在這裏。現在我明白,她重要的記憶裏有你!”“我最重要的記憶也隻有阿鑰,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每次,伊蕾都要確定這個事實。“齊岩峰,你為什麽要擔心我懷疑你?我不覺得你和阿鑰認識有什麽問題,我隻是生氣你隱瞞這件事!”齊岩峰的臉色煞白:“我不要再被牽扯進命案了!”“什麽意思?”伊蕾疑惑地問,“還記得我跟你講過小時候的事情嗎?!”伊蕾點點頭。“6年前,我堂弟死了。其實,他是被我害死的!”齊岩峰說這件事的時候,很緊張。額頭上滲出了汗珠,伊蕾靜靜的聽他說下去:從小寄人籬下的齊岩峰,受過多少的屈辱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而堂弟衣食無憂,就算叔叔家並不富裕,但溺愛孩子的嬸嬸還是會讓他得到一切。嬌縱任性,也從不把堂哥放在眼裏。齊岩峰學習好,堂弟卻不愛讀書。------那一年那一天的下午,天快黑了,堂弟還被老師留堂,齊岩峰先迴家了,卻被嬸嬸嗬斥迴學校接堂弟。齊岩峰接到堂弟後,便因為一點口角發生衝突,堂弟出言不遜,齊岩峰壓抑在心裏的憤怒全爆發出來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就一把,堂弟被腳下的石頭絆倒,摔倒在馬路上,正巧這時一輛開得東倒西歪的汽車飛馳而來------“結果,堂弟被酒後駕駛者的車撞死了。“齊岩峰艱難地說完了。伊蕾歎息道:“這是一場意外,不能怪你的!”可是,他卻可是無法自製的顫抖起來了:“其實,我當時是可以救他的,隻要我衝上去拉他起來,他或許就不會死!”“如果,你衝上去,是可以救他,也更有可能你們倆都會死的!”伊蕾理性的說道:“這個世界沒有如果這種說法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的眼神,他恨我,一定恨我!”齊岩峰仿佛又迴到了當時的故事現場------汽車撞上肉體的聲音,鮮血,刹車聲------伊蕾走到齊岩峰的身邊,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你這麽想是因為你內疚,其實很多過去的事,該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你堂弟的死就是場不幸的意外!”“是不是意外,隻有我最清楚!”齊岩峰冷冷的吐出這句話。這場因他而起的意外,就像是個毒瘤,會根深蒂固的紮種在他的有生之年。

    迴到寢室,雅婷、幼敏。何娜、王靜、魯晴全部都在,就好像一屋子的人都在等她迴來似的。當然,並不是這樣的,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隻有魯晴一個人躺坐在床鋪上,看著伊蕾走進寢室,走到屬於她自己的位子,魯晴的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麽呢?伊蕾的心裏又想著什麽?伊蕾覺得好累,今天一天都覺得很累,她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讓自己不要這麽累?

    齊岩峰坐在書桌前,看著司徒還給他的《最新法律條文大全》,他翻開書的封麵在裏麵的書頁上有用紫色顏料的筆寫下的兩個字“蕭鑰”。伊蕾就是看到這本書,還有這兩個字開始起疑的。不知為何?齊岩峰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星期一早上,天還蒙蒙亮,伊蕾就醒來了。她悄悄來的水房刷牙洗臉。正低著頭吐牙膏沫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一雙腿向她這邊走來。她一下子抬起頭,看到這雙腿的主人是魯晴,魯晴的頭上還纏著紗布,已經穿著整齊,她的精神狀態很好,一點也沒有睡眼惺忪的樣子,她一直怔怔的看著伊蕾。伊蕾覺得她現在很像陰魂不散的幽魂,盤旋在自己的身邊,“你,有事嗎?”伊蕾覺得有點緊張地問。魯晴的嘴角微微上揚:“沒事啊!就是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好,當然可以!”“那好,聽說你喜歡湖心亭?!那,十分鍾後,湖心亭見。”說完她就離開了水房,留伊蕾詫異的看著水龍頭裏流出的清淩淩的自來水------

    就照魯晴的說法,十分鍾後,伊蕾匆匆趕到湖心亭,魯晴已在了。她一動不動的站在湖心亭的中央,就像一尊現代雕塑。伊蕾跨進湖心亭,“你想談什麽?”伊蕾問道,其實心裏有數。魯晴能跟自己談什麽?隻可能是江一帆啊!------“你知道嗎?我和一帆哥哥很早就認識了,我們是青梅竹馬!你知道他在我心裏有多麽的重要嗎?我的父母在我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還去了國外。我失去了我的媽媽,失去了母愛!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孤獨、很悲傷。不過,每次當我難過、傷心的時候,一帆哥哥總會陪在我身邊,逗我開心、鼓勵我、安慰我。他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好哥哥。我希望他能夠永遠在我身邊!可自從他上了大學後,認識了你的朋友蕭鑰並開始交往。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此時,魯晴的表情很憂傷,她對江一帆的感情裏有愛情還夾雜著親人般的感情,父母離異後缺失的親情。“後來,被我找到一個機會,我故意在蕭鑰的麵前表現得和一帆哥哥親密無間,把蕭鑰給氣跑了。但是,沒有想到一帆哥哥心裏麵都想著那個蕭鑰。知道我有多討厭蕭鑰嗎?一帆哥哥從來不會不理我的,可是為了蕭鑰,他竟然和我生氣還不理我了!”說到這裏,魯晴眼裏冒出的怒火還是很灼人。“學期末,我媽媽生病了,我就到法國去看媽媽,到放完七日長假的時候才迴來,迴來後聽說蕭鑰死了,一帆哥哥成了殺人嫌犯。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殺人的,尤其是殺蕭鑰!本來,我還有一點小小的開心,因為蕭鑰死了,一帆哥哥的心裏不會再想著她了。但,我怎麽也不會想到,還有你!你利用你朋友的死故意接近一帆哥哥!”伊蕾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要插嘴:“我和江一帆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我好朋友的死來故意接近任何人!我是因為相信他不是兇手才會幫他的。因為,我不希望警察把懷疑都放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而忽略真正的兇手,我不想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哼,真沒有想到,你們兩個連說的話都一樣!”魯晴酸酸的說:“他也是這樣說的,還說你們沒有關係嗎?”“你根本不相信我們,無論我怎麽說你都不會相信的!”魯晴突然又笑了起來:“我可以相信你,隻要你當著他的麵說出你剛才說的話,我就相信你!”伊蕾迴頭,看到江一帆出現在她們的身後。

    江一帆看到魯晴和伊蕾在一起很驚訝,然後,他像是恍然大悟,說道:“魯晴,你到底想幹什麽?”江一帆真的很頭疼。“沒幹什麽呀!”魯晴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接著她又對伊蕾說:“伊蕾,你說呀!隻要你敢說,我就相信!”伊蕾早已經死心了,但要當著江一帆麵說出剛才的話,還真是難,但是------“我和江一帆沒有任何的關係,根本連朋友都不能算!”伊蕾看著江一帆的眼睛冷冷的說道,江一帆看到和聽到伊蕾這樣說心裏麵的感覺也很複雜,魯晴倒是很滿意。“魯晴,你真的非要這樣才能夠得到信心嗎?”伊蕾在她離開之前對魯晴說道。說完,拔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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