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美好的星期日,岑小艾的心情似乎也平靜很多,迴到303寢室之後她隻是呆坐在自己的床上。蕭鑰和伊蕾都累壞了,她們也沒有說話彼此都保持安靜。突然門被誰踢開了?是趙雅婷和王幼敏風風火火地迴來了,一進門就問起昨天的事情,蕭鑰怕刺激到小艾就拉著她倆的手走到角落裏輕輕地說起昨天的經過。伊蕾看著呆坐著的小艾,別看她現在好像很平靜,實際上她的內心是暗流湧動,她很害怕,害怕得要命。每當她一閉上眼就看到柳希言吊在頂燈上的樣子:歪著腦袋,淩亂的頭發,白色的裙子,就像是乞求晴天的晴天娃娃。突然,很突然地,柳希言睜開了漂亮的大眼睛並且她張開了嘴,她說話了:“岑小艾,我一定會來找你的,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我不舍得你一個人留在世上,我一定會來帶你走------”岑小艾覺得渾身發冷。

    晚上303的五個女生準備去吃晚飯,走到樓下一個女生找到伊蕾說班主任找她。於是,伊蕾一個人來到教學大樓,班主任的辦公室,推門進去------

    ------辦公室裏,班主任十分嚴肅地看著伊蕾,忽然歎了口氣:“是這樣的,我剛剛接到你家裏麵的電話,說你爸爸過世了。”伊蕾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眨眨了眼睛,班主任繼續說:“我想你應該要請幾天假迴去一趟了。”吃完晚飯,伊蕾就帶著行李迴家了。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短短五天,她和蕭鑰就天人永隔了。這讓伊蕾沒有辦法承受。蕭鑰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伊蕾覺得很傷心。可是她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仔細想想,伊蕾已經有很久沒有流過淚了,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幹眼症或淚腺壞掉了。或許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流淚了。明天,伊蕾一定要迴學校。

    第二天,伊蕾早早地就離開那幢房子,她去了爸爸的墓地。看到他爸爸、媽媽的墓碑,她對他們說了很多話。------

    星期四中午,伊蕾迴到學校,303寢室是不能迴去了,現在它是十分重要的案發現場。被警方封鎖起來了。學校安排303的生者們住在學校東麵的高級旅社裏。伊蕾來到旅社,看見多日不見的、現在還活著的兩位室友趙雅婷和王幼敏。雅婷和幼敏一看到伊蕾便拉著她的手走進她們的房間,看到雅婷和幼敏紅紅的眼睛,伊蕾也很難過。不用伊蕾開口問,她們就自動述說起來:星期一那天,因為伊蕾迴家去了,蕭鑰的情緒不高,小艾也一樣萎靡不振,但是星期一的課程對小艾非常重要,所以她也隻能強打精神。雅婷和幼敏在晚上碰到蕭鑰和小艾,叫她們一起去吃飯,蕭鑰欣然同意。但小艾則說她胃口不好,不想吃東西。於是三人便去了食堂,小艾一個人待在寢室裏。這幾天,那個曾經千方百計奪過來的男朋友沒有來找她。因為柳希言死了,她的死亡讓他們都深受影響。------飯吃到一半,蕭鑰突然說:“我要迴寢室一趟。”“幹什麽?”雅婷說。“我們還要上晚自習耶?”幼敏也說。“我有本書沒拿,要迴去拿。”說著蕭鑰站起身走出食堂,“等等我們,我們和你一起迴去。”雅婷和幼敏也追了上去。------和星期六那天一樣,人們來來往往的誰都不注意誰。走上2樓的時候,突然有個高個子、長頭發的女生不小心撞了蕭鑰一下,那女生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就匆匆走掉了。走上3樓,走近寢室,“怎麽門沒有關好?”蕭鑰說:“我出來的時候關上的呀?”雅婷和幼敏都沒有說話,推開門之後,仿佛時光倒流一般------柳希言像晴天娃娃似的掛在頂燈上------不,不對,不是柳希言,是岑小艾。

    在小艾死了之後,那天夜裏,蕭鑰和趙雅婷、王幼敏被學校安排在了旅社休息,一夜三個人都無眠。星期二,大家在中午的時候被老師叫去,老師帶著她們去了新月市公安局,因為警察還沒有錄她們的口供。離開公安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晚上,迴到學校她們都已經累壞了。吃完飯後,蕭鑰說有點頭痛,藥在303寢室,要迴寢室拿藥。雅婷和幼敏去圖書館查幾本書。人已經死了,別人要怎麽生活還要怎麽生活。到了9點半的時候,雅婷和幼敏就帶著從圖書館借的書迴寢室了。她們其實很害怕303,但學校和警方都說沒問題的,她們也隻能硬著頭皮迴去了。在走近303的時候,她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聞到一種腥腥的味道,她們本來就對303心存恐懼,絕對不會想到這次的經曆會讓她們的恐懼升到極限------

    屋裏有兩個人,蕭鑰橫躺在椅子上,胸口血流如注,宛如盛開的玫瑰花。那樣美麗卻又那樣殘酷。而地上趴著一個男人,手裏拿著的那把匕首觸目驚心的滴著鮮紅的血液------

    新月市私立大學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件,讓校長十分的為難。他不知道要怎麽向學生和學生家長交代。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學校董事會交代。江一帆的爸爸也是校董事會成員之一,江爸爸也是焦頭爛額,他的兒子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暈,還被指控是殺人嫌犯。他自然是一百個不相信他的兒子會殺人。

    江一帆被送往醫院的時候,救護人員發現他是被鈍器擊中後腦勺正在昏迷中,但應該沒有性命之憂。可惜,昏迷中的江一帆沒有辦法向警方述說自己的經曆。警方在研究過現場後,覺得江一帆很可疑,便定他為犯罪嫌疑人。

    學校裏也因為這件事對江一帆議論紛紛。雅婷和幼敏也對江一帆謀殺蕭鑰的事深信不疑,她們說她們是親眼看到江一帆手握兇器倒在現場的。但伊蕾卻覺得江一帆未必是兇手,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伊蕾覺得蕭鑰的死和柳希言、岑小艾的死有關聯。那麽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的話,江一帆殺死蕭鑰算是有理由(他們最近在鬧分手。也許江一帆不願意分手,也許蕭鑰不願意分手。)但是,殺死柳希言和岑小艾有什麽理由呢?

    警察來醫院找江一帆的主治醫生,醫生說江一帆已經醒了,不過還不能接受訊問,警察問醫生關於江一帆的傷勢,醫生笑笑說:“我想沒有人會在自己後腦勺砸出一個坑的。”------“看來在案發現場還有一個人存在。”在離開醫院的路上一個警察對另一個說。“但,那個人是誰呢?而且就算有人,也不能排除江一帆的嫌疑,我們手上的線索不夠啊!”另一個警察說道。

    在案發後一個星期,警方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公開了新月市私立大學三名女生的死因:柳希言被確定為自殺,雖然她沒有留遺書。但種種跡象表明她的確是自殺身亡的。岑小艾的情況就要複雜得多了,在岑小艾體內化驗出安眠藥的成分,一個自殺的人還吃安眠藥幹什麽?所以,最後被判定為是偽裝成自殺的謀殺案。不過有件事要說一下,在岑小艾的衣服口袋裏發現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對不起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紙條上的筆跡經過技術鑒定,確定是岑小艾的無疑。而蕭鑰就是被利器刺穿心髒。------一想像起蕭鑰慘死的場景,伊蕾就決得沒有辦法唿吸,就好像她的心髒也被匕首刺穿似的。伊蕾覺得岑小艾口袋裏的字條很能說明問題,她相信小艾說的“她”指的是希言。小艾覺得對不起希言,希望能夠被原諒。就是說小艾做了什麽對不起希言的事情。那小艾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希言的事情呢?

    案發兩個星期後,學校安排了新的寢室給她們,本來的303沒有人敢住,人們都說那是個“兇宅”,女生們大驚小怪得連路過都要躲著、繞著走。學校也隻能把303封鎖起來。好在女寢室樓多得是房間。不會因為關閉一間就不夠住。伊蕾她們的新寢室在1樓的111號房,新室友是何娜、王靜和陳婕妤,都是一年級的新生。看上去也都是活潑、可愛的機靈鬼。果然,她們住進去之後,便和這三個學妹打成一片。不過,這其中不包括伊蕾(伊蕾一向不合群)。她一直生活在孤獨中,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友情也不相信親情。情感上的缺失讓伊蕾冰冷,沒有人情味,難以接近。這樣的她以為她的一生都隻有自己一個人,卻沒有想到能夠碰到蕭鑰這樣的朋友,蕭鑰的熱情、開朗、活潑讓冷冰冰的伊蕾覺得溫暖。她還沒被誰這樣溫暖過。和蕭鑰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很開心很安心。伊蕾在想她分辨不出到底從沒得到過和得到再失去哪個更糟糕?

    有一天,伊蕾一個人在寢室看書的時候,趙雅婷和王幼敏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我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把江一帆給放迴來了!”雅婷一邊說一邊跺腳,看來是氣得不清。“那是肯定的,我早說過啦,他爸爸可是認得很多高官的。還認識公安局的局長嘞。”王幼敏有種知道很多內幕消息的得意。“你們說江一帆迴來了?”伊蕾抬起頭來問道。“對啊,我剛才看到他從他家的車裏下來,頭上還包著紗布呢?不知道真的假的?”雅婷稍稍安靜了些。“他們太不負責任了,怎麽把兇手放迴來的呢?這還不亂了套啊?”沉默了會兒後,伊蕾平靜地說:“你們真的相信江一帆是兇手嗎?”“什麽意思啊?”幼敏問道:“是啊,難道你不相信我們親眼所見嗎?”雅婷又有些激動了:“當時,我和幼敏看到就是他倒在地上手裏拿著那把刀,那刀還在滴血呢!”“不是,我當然相信你和幼敏親眼所見。隻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是被陷害、被嫁禍的?”雅婷和幼敏麵麵相覷。但,伊蕾問的這個問題她們確實沒有想過!

    午間,伊蕾和雅婷、幼敏去食堂吃飯。飯才剛開始吃,伊蕾發現所有人的眼光都盯著食堂門口。伊蕾看到人們的表情:有的是一臉憤怒、有的則是有點害怕、還有些人早已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不用猜伊蕾就想到是誰來了?一定是殺人嫌犯江一帆嘛!果然!------當江一帆看到食堂裏的人們的目光時,他無奈地苦笑了下。現在他,是個殘忍的殺人嫌犯。有99%的人都相信他就是真兇。但是,他為什麽可以逃脫的呢?那一定是因為他有個勢力影響很大的父親。他的父親是新月市鼎鼎大名的人物,沒有人會懷疑他的父親不是有金錢或其他什麽手段把他保出來的!人們總是這樣主觀的!------迴頭的瞬間,江一帆的眼角看到一雙銳利,冰冷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感情。那是蕭鑰生前最好的朋友——伊蕾的眼睛。江一帆認識伊蕾,他覺得伊蕾是個非常特別的人,就好像現在,一個殺死她好朋友的“兇手”站在麵前,她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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