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卿眼唇而笑,聲音清脆:“我看著國師你亂了心思,還想看一看能不能給誘你入局呢,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敏銳。”


    肆刹溫和地勾起唇角,目光溫和地看著柳卿卿:“感情這種東西,國師大人我不需要,自然不會入局。”


    “難怪你與季青墨是對手,感情這種東西,季青墨也沒有。若不是以前的情分,再加上我的癡情,我的琴音也侵入不了他的心思。”柳卿卿放下遮掩的手帕,粉嫩的唇角微微地勾起,輕咬著下唇。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總有例外!


    蘇涼笙就是那個意外!季青墨和肆刹就像那天上的仙人,都沒有情感而言。季青墨的熱情用來保家衛國去了,肆刹的熱情用來侵略別人的國家去了。


    她有時候想,若是季青墨和肆刹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夠皆大歡喜了呢。


    她柳卿卿本以為,這兩個沒有感情的人,也許能夠在她的琴音誘惑下,有那麽一瞬間喜歡上她也不一定。


    也許,她也曾經成功過。


    然而。出現了一個女人,她是例外。


    聽傳聞說,她就是一個妖女。


    但是柳卿卿接觸過蘇涼笙,她覺得蘇涼笙應該是那精靈,擾亂了神仙的愛。


    季青墨的心裏,有了一個人叫做蘇涼笙。


    柳卿卿自知沒有必要在糾纏了,便在肆刹的命令下退了出來。


    她本該是肆刹最倚重的女侍,因為她耐心而又沉穩,能夠潛伏在季青墨的身側,甚至見縫插針,亂了季青墨的心。


    然而,蘇涼笙改變了她的地位。


    因為蘇涼笙,肆刹對柳卿卿說——卿卿,蘇涼笙比你更能夠抓住季青墨的心。碰巧我妹妹蘇暈染在宮中碰到了麻煩,入宮來吧,幫我妹妹鞏固後位。


    柳卿卿又怎麽能夠拒絕呢。肆刹的話,從來就沒有人能夠拒絕。


    他想要一石二鳥,他要柳卿卿入宮來鏟除蘇暈染,他要柳卿卿入宮把季青墨誘來。


    柳卿卿覺得有些不甘心,陪在季青墨的身邊,不用失去自我,但是陪在皇上的身邊,那可是清白不保啊。


    可是,肆刹就是這麽狠的心,他輕易地就得到了很多女子的熱愛,然後利用她們在,這是多麽可怕的一個人,但是柳卿卿就是沒有辦法拒絕。


    她依言入宮,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換取肆刹的憐惜和青睞。


    然而,又是蘇涼笙。


    柳卿卿察覺到肆刹的心有些亂了,他剛剛甚至被自己的琴音誘惑,喊出了蘇涼笙的名字。


    為什麽,又偏偏是她呢。


    柳卿卿身為一個見過蘇涼笙的女子,她知道蘇涼笙的聰明和氣度,她從來不跟任何一個人臣服,永遠都驕傲極了。


    也許,就是她這一副不臣服的氣勢,和那氣勢下的實力,讓那兩個男人亂了心。


    旁邊有小廝來報:“皇上召見六王爺,請你去一趟。”


    “沒看到本國師在聽琴麽?告訴皇上,我在忙著國家大事,有空再將季青墨送去。”肆刹對皇上的命令,聽與不聽都是看心情的,一旦皇上心情不好,想要哄起來也是極其容易的一件事。


    那小廝正準備走。肆刹突然又抬起手來:“慢,六王妃會不會在場?”


    “據說正是在六王妃居住的宮殿召見。”


    肆刹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一下,終究站起來,任由旁邊的人給他整理衣服:“卿卿,我先去一趟了。”


    柳卿卿站起來相送,看著肆刹走遠,心底卻是湧起無盡的悲涼。他明明答應了今天來聽曲子的,聽曲的時候,心不在焉,想著別人也罷,最終卻因為別人走了。


    她這幾天來,背叛季青墨,用言語刺痛他;堅持入宮,為皇上彈琴,替皇後爭寵;對上蘇暈染,她第一次殺人……她為肆刹做了那麽多,最終那個人連頭都不迴,真是可笑至極。


    人啊,說到底不過是一種會對外界的刺激產生反應的一種生物而已,琴音亂耳,終日沉溺,難免陷入了琴聲編織的旖旎夢想。


    就連季青墨都入了局,而肆刹憑什麽沒有?


    肆刹本來不想理皇上的,他想要陪在自己的身邊聽琴,卻是因為那一個蘇涼笙,而離了自己!


    可笑!


    肆刹第一次抓不住一個女人的心思,若是他喜歡,女人都會對她傾慕。


    而蘇涼笙,這一個曾經傾慕他至此的女人,這一次再也不看他了。


    還是她隻是在生氣,又或者是被他欺騙過,所以如今清醒了?


    他不確定,也許是要多見一下,多了解一下,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錯。難道她已經傾慕了別的男人麽?


    是誰?季青墨麽?


    在這普天之下,能夠讓肆刹多看一眼的,也隻有季青墨和季南骨而已。


    他當初是被蘇涼笙糾纏得煩惱,才將蘇涼笙許入皇家,後來蘇涼笙失了憶,他也不想找不想救,便順從皇上的心意給了季青墨。


    原本以為蘇涼笙活不了幾天,季青墨這個人疑心雖然不重,也不濫殺無辜,但是那蘇府可是跟肆刹關係匪淺的,而那女人又是皇上看上的,以為蘇涼笙必死無疑。


    他對蘇涼笙早已經失去了耐心。


    然而,誰又曾想,蘇涼笙居然在季青墨那裏,一步一步地站穩腳跟,甚至擾亂了季青墨的心尖。


    死了一迴的蘇涼笙,當真是讓肆刹刮目相看啊。


    她不僅征服了季青墨,這次入宮甚至搞定了皇上,而且還弄死了蘇暈染。


    肆刹決定了,這個人一定要要迴來,她必須站在自己的這一邊。他當然有手段讓蘇涼笙迴來,但是他希望蘇涼笙是心甘情願的。


    而且,他還需要確定一下,蘇涼笙到底知道了季青墨多少東西。


    他真害怕,若是蘇涼笙迷戀了他,便會忘了在季青墨的麵前演戲,功虧一簣。


    所以,他才忍著。


    但是,他有忍不住想要刺探,到底是為什麽再次見麵,蘇涼笙對他麵無表情,心無波瀾?


    要知道,她曾經是那一群女人裏,最熱烈,最有手段的一個。


    她本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但是……最終這個作品對自己伸出了獠牙,於是他想把她送出去,送給皇上。


    最後,這個女人失憶了,陰差陽錯的,卻在季青墨的身邊站穩腳跟,這是他最喜歡的了。


    但是,不知道為何,他既然有些害怕,也許是因為對手是季青墨吧。他擔心蘇涼笙也對季青墨有情,他需要好好的試探一番。


    無情自是最好,有情的話,也能抹殺幹淨。


    肆刹帶人去到的時候,依舊是鼓聲震天,蘇涼笙的精神似乎有些萎靡,眼底黑眼圈有些濃重,據說這震天的鼓聲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了,擾得皇宮不得安寧。


    但是,皇上就是不願意停下來,說是要喝著鼓聲和蘇涼笙玩遊戲。


    一想到這個,肆刹就忍不住在蘇涼笙的身上逡巡,她說不定早就是皇上的囊中之物了。


    突然間,肆刹覺得有一種不美妙的感覺湧上心頭,這種感覺陌生極了,讓他忍不住想要忽略。


    折服於他的女子,都是用來送給達官貴人的,幫助他收集信息,拉攏人脈。


    什麽時候需要心疼過她們是否是清白之軀,被誰糟蹋了嗎?


    蘇涼笙也不應該有例外的,她隻是一個比其他人做得好的女侍而已!


    玉麵郎君真的覺得這股聲震天,實在吵雜極了。


    蘇涼笙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季青墨,即使是備受折磨,他依舊坐得挺直,這氣度一直都是蘇涼笙喜歡的,她覺得人類能夠在磨難裏站起來真的是特別的震撼和美。


    肆刹對皇上行禮:“微臣已將季青墨帶來,不知道皇上想要如何?”


    皇上看向蘇涼笙,寵溺一笑:“六王妃說她有個法子,一直都想找人試一試的呢。”


    蘇涼笙點點頭,走到季青墨的麵前,在震天的鼓聲中,與季青墨輕言細語。


    肆刹覺得眼前的一幕既然分外礙眼,他握住拳頭,將季青墨的輪椅拉開,目光微微恫嚇地看著蘇涼笙:“六王妃請小心,六王爺武功深厚,他若是一個不小心傷了你,臣下可是罪該萬死。”


    蘇涼笙跟季青墨的話正交流到一半,就這麽被掐斷了,讓人很惱怒啊:“我既然是六王妃,與六王爺處了那麽就都沒有死。所以請國師大人寬心,這是我與他的事情,他向來舍不得傷我,你又何必鹹吃蘿卜淡操心呢?”


    她的話不大不小,但是分外有力度。


    肆刹的溫潤的臉色似乎黑了:“六王妃似乎忘了,今天你們喚季青墨來,是為了虐他。我看六王妃這輕言細語的,莫不是在跟本國師開玩笑。”


    “語言的刀子是插在心上的,國師大人難道連這也不懂麽?”蘇涼笙恨恨地抬頭看著肆刹,她哪裏敢虐季青墨啊,萬一季青墨記仇了,肆刹負責麽?


    肆刹微微地挑眉,順勢給了蘇涼笙一個台階,讓蘇涼笙都不知道怎麽下去才好,這台階真是太惡毒了:“既然是一些讓六王爺不開心的話,何不說出來讓我們一起開心一下呢。”


    蘇涼笙忽而勾起嘴角:“我不要,因為我並不想國師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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