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蘇涼笙並沒有醒來。


    看來應是睡著了。


    “雀奴,幫我去拿一外袍過來。”季青墨看蘇涼笙睡得很熟的樣子,有些無奈地揉著額頭。


    千雀奴以為季青墨冷,奇怪,我家爺也會冷。他還是乖乖去拿外袍。


    季青墨想要去幫蘇涼笙看看一些擾人的資料。


    正準備走下去,卻發現他家藏經閣貌似有階梯,總不能滾下去吧?!


    季青墨將束縛著腿部的器械打開了之後,季青墨就站起來了,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當個殘廢真是不容易啊。


    他一隻手就拎起了旁邊的輪椅,坐到蘇涼笙的身邊,抽出她手臂壓著的資料,仔細地看起來,然後把重點事件標注起來。


    千雀奴尋了毛毯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家爺一條腿搭在桌子上,懶懶地翻著資料。


    他立刻跑過去,拍了一下季青墨的腿:“趕緊裝迴去!”


    “一會兒再說。”


    千雀奴一副乖寶寶的嚴肅模樣:“爺,是你說讓我管著你的,是你說要時時刻刻戒備的。你要是再不把器械打開了,你信不信我打你。”


    季青墨覺得千雀奴就是太較真了,他的確很認真地吩咐了千雀奴,要好好的監視他,別讓他那麽瀟灑放浪!然後千雀奴就真的把他監視得嚴嚴實實的,不讓做這。不讓做那,他都累了!


    幹脆,無視了千雀奴。


    千雀奴咬咬牙,還真一掌直接落在了季青墨的腿上:“爺,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曾經的命令。”


    千雀奴向來較真。季青墨是不會忘記,自己當初說了,若是自己不聽千雀奴的勸告,千雀奴可以……撓他腳心的。


    每一次一想到千雀奴撓他腳心,季青墨就頭發發麻,就算千般萬般不可以,也會乖的。


    季青墨覺得自己當初對自己也是很狠的。


    千雀奴對他一直都是很狠的。


    季青墨把腿放下,開了器械,瞬間就覺得移動困難了,好端端的一個人,居然要裝殘廢,也是非常心疼自己。


    千雀奴非常滿意季青墨的聽話,笑眯眯的樣子:“爺真棒。”


    “不棒怎麽是你們爺呢?”季青墨在心裏默念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


    真是苦死他的筋骨了。


    蘇涼笙突然嘟囔地說了一句:“你們好吵。”


    千雀奴一下子就不敢動了,爺沒殘這件事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兩個剛才你來我往之間的談話居然全部都被蘇涼笙聽見了。


    要怎麽辦?


    殺人滅口嗎?


    千雀奴立刻看向季青墨,請求爺的指示啊!


    季青墨白了千雀奴一眼,估計這貨就是這麽缺心眼,就進來到現在就沒有好好的看蘇涼笙一眼。現在好了吧,出事了又指望他收尾。


    收尾就收尾吧,誰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找了這樣一個人,從此黏上手,甩不掉。


    季青墨扯過千雀奴手裏的外袍,又關了器械,直接站起來給蘇涼笙蓋上衣服,然後淡定地坐下:“怕什麽?她又沒醒。”


    千雀奴默默地擦汗,我爺就是分外淡定啊。都沒有看一眼就知道六王妃不會醒。


    “爺,你最近對六王妃是不是太放心了?”千雀奴說得有些控訴。


    “這不是好事嗎?”季青墨拿出筆墨圈出重點,側目看了一眼蘇涼笙,一開始的傷害隻是源於不熟。她一開始的傳說,跟她這個人分外對不上啊。


    他想不通,也不準備問。能問什麽,難道問她,你是不是嫁入我六王府之後,就變得賢良淑德起來了?


    有時候,甚至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影響了她?


    不然,一個人為什麽有轉變?


    當然不排除一種可能性,她……有目的地改變自己,就是為了接近他。


    至於到底是不是故意接近,季青墨持有保留意見。


    他憑著直覺信了蘇涼笙,也全方位的對她進行了監視,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圈養身側,好好調教。


    他想要培養她啊。


    蘇涼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受到一種壓力,她默默地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夢裏好像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千雀奴被蘇涼笙的又一個響動嚇到,戰戰兢兢地看向季青墨:“還是沒有醒吧?”


    “她睡了,很難醒。”季青墨側目看千雀奴,你倒是淡定一點啊!跟了他那麽多年,不求你學的十成十,但是你別連一點皮毛都沒有學到啊。


    “我知道爺你準備將蘇涼笙收入囊中,可是她身上還是有謎點啊。”千雀奴都覺得蘇涼笙有詭異之處。


    不說別的,就說她不怕我六王爺這件事好了,就非常厲害了。


    而且,據說她會識別古文,會下墓,會功夫,會勾引男人……


    這種女人本能讓人覺得危險,她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有一種違和感。但是她又偏生拚出了一條路,抓住了爺的眼。


    又或者,爺注意到她。


    但是,就連身上的氣息都不一樣,讓人類的本能裏生出了警惕,總覺得這個人有所隱瞞。


    季青墨不在意地一笑:“連千雀奴你都察覺的東西,本王又怎麽會沒有留意呢?隻是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有秘密。本王問過她,她不說,我還能怎麽辦?咬她麽?”


    千雀奴有些無奈地歎息,爺就是這個性子,急死了個人。


    不過,他這謎之自信,一般都沒有什麽出錯的情況,他對有用之人,用有一種敏銳的感覺。也許是那麽多年的曆練,他形成了獨特的獵物嗅覺,總之他有一種可以掌控萬物的氣場,也許他是那龍子龍孫,天都保佑吧。


    換蘇涼笙的話來說,他也許有主角光環吧。


    季青墨倒是很稀奇,忍不住認真地看著千雀奴:“倒是很少聽見你有如此有見地,你就給我說一說吧。你為什麽覺得她有問題?”


    蘇涼笙忍不住又蹙眉,無意識地嘟囔一句,隱約帶上怒氣:“你們好吵。”


    千雀奴看了蘇涼笙一眼,掰著手指數著蘇涼笙的缺點:“爺,你也不瞧一瞧,這尋常的人家的女子,哪有睡著了還能說話的。還有啊。你瞧著她,她這簡直是不把你放在眼裏,她居然敢瞪你。她是你的妻子,你這夫綱說不定會碎成渣!還有……她在外麵還穿著什麽你知道嗎?上次的淫賊事件你可知道外麵傳成什麽樣了嗎?世人都說她勾三搭四,我的爺,你知不知道你頭上有一片綠色的草原啊……”


    千雀奴喋喋不休地說著,完全不當蘇涼笙剛才的那一句你們好吵當成一迴事。


    雀奴啊,我有沒有告訴你,一般說了兩次之後,她都會醒。季青墨在心裏默默地問,然後事實告訴了他答案。


    他沒有跟千雀奴說過這破事兒。


    蘇涼笙默默地睜開眼睛,涼涼地看著千雀奴,一把扯下外袍:“是不是要打架?”


    千雀奴默默地擦汗:“爺,我需要去收衣服。”


    “撤吧。”季青墨懶懶地揮手,讓千雀奴出去了。


    千雀奴立刻奪門而出。六王妃是女人,身份還比他尊貴,不跑就隻能唉訓斥。


    季青墨覺得,蘇涼笙真是一樣危險的東西,居然能把千雀奴嚇成這樣子。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千雀奴的話,比如立夫綱什麽的……可是,蘇涼笙現在針對的是千雀奴,王妃怎麽會沒有權利管教下人呢?如此說來,季青墨果斷覺得這個事情不要管了。


    蘇涼笙也沒有準備去追,便繼續拿起旁邊的資料看,卻發現這些人的資料都被整理了,標誌出了重要的部分。


    季青墨則是一副淡定的模樣,好像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般。


    蘇涼笙又怎麽可能放過季青墨呢,她把蒙塵的資料堆到季青墨麵前:“接下來也麻煩你了。”


    季青墨覺得蘇涼笙使喚人真的很順手啊,他掃了一眼:“你倒是很不認生啊。”


    “那是你皇祖母,使喚你是必然。”蘇涼笙也不管他,反正知道他會幫忙就好了。


    季青墨認了,他也沒事做,那便幫著蘇涼笙看一看好了。


    下午,風兒微熏。


    兩個人靜靜地翻閱著封塵的資料。


    蘇涼笙一邊看一邊翻白眼,皇家這種東西,屁事就是多。現在想一想,研究皇家屁事的他們,也是有點毛病的。


    千雀奴準備了一些冰鎮的水果過來,似乎想要很蘇涼笙道歉。


    他並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隻是心直口快的抱怨而已。


    其實,說起蘇涼笙,她還是有很多優點的,比如辨識古字,能下墓,會武功……


    蘇涼笙看了一眼那新鮮的水果,順手給千雀奴順順毛:“很貼心哦。下次說我壞話別讓我聽見就好。”


    “不敢!”千雀奴立刻惶恐地低頭,畢竟是女主人,也許不會久,但是現在就是名義上的女主人。


    界限和尊重,千雀奴懂,季青墨教的好。


    蘇涼笙扯了一顆葡萄,嗯……真的很新鮮,季青墨其實很會默默地享受,別人看不見的時候,他燒錢。


    季青墨默默地拋著扇子,千雀奴雖然說著不喜歡蘇涼笙,卻還是表現得很尊重。


    而蘇涼笙也有容人氣度,不會輕易地作弄千雀奴。


    相處得還是分外和諧啊。


    蘇涼笙點點頭,拿起一串葡萄,遞給季青墨麵前:“誒,這葡萄不錯啊。你也試一試。”


    季青墨看到眼前一晃而過的葡萄,忍不住張嘴去咬它,然後就直接扯了一顆葡萄下來,腮幫子一鼓,他點點頭:“這最高的土地種出來的水果,果然不同凡響,如同接受了神的恩賜一般。”


    季青墨那理所當然的態度,讓蘇涼笙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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