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笙立刻看向五長老,她已經拔出了匕首,任由傷口肆意,死命地吹著笛子,似乎要孤擲一注。蘇涼笙是第一次恨自己,剛才怎麽就沒有了結她呢!


    蘇涼笙想要再來一擊,如果在這樣下去,九天遲早會死的!


    如果九天因為保護她死掉了,蘇涼笙會內疚一輩子的。


    她有些惶恐,甚至害怕!


    但是,她還來不及思考為什麽。


    九天意識到蘇涼笙又想擋在他的麵前,便狠狠一扯,將她拉住:“你不能過去。”


    蘇涼笙想要掰開九天的手:“你已經受傷了,能不能安分點讓我來?你不是一個人啊。”


    “對,我還有一個累贅。”九天若有所思地點頭。蘇涼笙倒是從來沒有給他添麻煩,還總是衝鋒陷陣,到底有沒有女人的樣子!


    這樣子下去,九天忍不住會想,自己早晚會把她當成一個男人用的。


    蘇涼笙噎了一下,很想撕了他的嘴,明明都那麽緊急了,還有時間調侃她!


    真的死了也是活該!


    九天知道有人要來了。他從來都信著自己的人,估摸著時間,也快到了。


    現在,唯一棘手的,就是自己肚子裏的蠱蟲了。


    要不……咱們餓死它吧。


    九天聽到有人破門而入的聲音,眼前一片恍惚,他……要暈了!


    春水和寒鴉帶人來收拾爛攤子。


    蘇涼笙一時無法承襲九天的重力,猛的倒了下來,然而九天枕在她的腿上。


    寒鴉知道春水可以處理好五長老,便走到九天麵前,狠狠地瞪了一眼,遲早都要死的!但是要不要那麽作啊!


    他氣惱地伸手替九天把脈,內心漸漸蹙起:“估計活不了。”說完,就鬆開了九天的手,一臉默哀地看著他。


    然後,蘇涼笙一臉懵逼,寒鴉,你戀愛之後就變了啊,你之前不是很關心九天的嗎?


    現在,九天要死了,他怎麽那麽漫不經心啊……蘇涼笙抬起頭看寒鴉,也許這隻是寒鴉這種嚴肅人無聊的冷幽默。


    蘇涼笙卻發現寒鴉一臉隱忍,似乎有憤怒,也有悲傷。


    所以,剛才那一句不是誤診嗎?九天真的要死了嗎?


    雖然無數次地這麽詛咒過,但是蘇涼笙一點都不希望九天死。


    他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死了?為了一條蟲子那麽可笑的原因?


    蘇涼笙眼淚怔怔地掉了下來,落在九天的手背。


    她為什麽要哭?為什麽要為他掉眼淚,這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在地牢裏,蘇涼笙以為他必死無疑,然後……他就光明正大地越獄出來了。


    這一次呢?


    是不是也是九天的玩笑?


    蘇涼笙低下頭,眼淚就是一顆又一顆地砸下來。


    她方才也中了蠱蟲,她方才也經曆了那痛,她知道人體的內裏是非常脆弱的。


    而發瘋起來、到處破壞的蠱蟲,就像安置在人體內的炸彈,會讓人從內癱瘓。


    所以說,九天死了,蘇涼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她感同身受這份痛苦和危險。


    九天伸手抹了一下蘇涼笙下巴的眼淚,聲音頗為無奈,聽起來也脆弱極了:“還沒死,先別哭!”


    蘇涼笙:“……”又!白!哭!了!正想罵一句,你怎麽不去死呢。


    最終,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現在沒有死,不代表等一下不死啊。


    隻要那蠱蟲一天沒有死,九天就會受到折磨。


    九天默默地扯了扯寒鴉的衣衫:“我不裝死了。你倒是救救我啊!”


    寒鴉:“……”他跟了這種主子,真的很累!


    平日裏雷厲風行,受傷之後也不好好聽話。


    如今,為了逃避他的責備,居然直接就裝暈!裝什麽裝!他遲早要醒來的,醒來了之後,照樣要聽醫囑和嘮叨!


    患者和大夫不溝通,怎麽出治療方針?


    如果不是打不過,真想揍他一頓!


    寒鴉俯身下來,一把將九天拎起來,抗在肩上:“春水,我先走。”


    春水的軟劍劈開眼前的包圍圈:“交給我吧。”


    於是,蘇涼笙就無所事事的坐在地上,寒鴉走得又快又急,她知道自己此刻跟不上。


    花兮花默默地飄到蘇涼笙身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花兮花是跟著大部隊過來的,本來念著自己是跟蹤人員,便不下去戰鬥了,各司其職很美!


    她尋了一顆樹,正準備坐下,卻發現樹上纏著一堆蛇,然後她就跑進來了。


    然後,不小心就看到了蘇涼笙掉眼淚。倒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姑娘哭,由於洗澡的時候被擼來的,五長老給她換上了白色的聖女服,三千青絲沒有一絲墜物,看起來蒼白又空靈。


    衣服染了血,眼睛掉著淚。


    看起來,我見猶憐啊。


    蘇涼笙真的覺得很難受,她隱忍地想要收住了眼淚,卻是越掉越多,剛才九天自己也說了,他危在旦夕。


    花兮花牽起蘇涼笙的手,帶她走出去,帶她下山,她如今精神恍惚,實在不適合待在這裏。


    主要是,花兮花真的不是戰鬥人員,所以。


    滾了!


    花兮花帶蘇涼笙到了他們落腳的私有院子。


    九天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寒鴉嚐試了用各種方法,想法設法要引誘那條蠱蟲出來,比如食物誘惑,灌酒,灌藥。


    就差沒有灌毒藥了!


    然而,那條蠱蟲就是沒有動靜,反而惹得九天又連噴了幾口血。


    寒鴉覺得,真是報應來了,他們以前用蠱蟲去逼供的時候,覺得真是得心應手,如今報應到自己身上了,真是椎心棘手!


    蘇涼笙敲了敲門,麵無表情地走進來,在旁邊怔怔地看著寒鴉鼓搗九天。


    九天也實在不想說話了,累得沒有力氣了。雖然,他是很想安慰蘇涼笙。


    寒鴉束手無策,真的在想最後一局怎麽走了,比如……灌毒藥。


    九天的體質特殊,也許說不定可以承受劇毒啊。


    隻是,目前也不知道內髒到底有沒有被那蠱蟲破壞。


    寒鴉真的覺得,九天很愛給他出難題啊!一個又一個,都是在用生命跟他出題!


    蘇涼笙閉目,她的手心都是濡濕的汗,她很少有這種情緒。


    害怕!


    就像自己麵臨死亡的瞬間一般!


    不是瞬間,是漫長而又痛苦的淩遲。


    她想要平靜下來,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隻要認真想,辦法一定有。


    但是。她就是無法冷靜下來。


    蘇涼笙即使是自己麵臨死亡,她都是冷靜的,想著怎麽樣會有最大的生存可能。但是,此時此刻,她引以為傲的冷靜和淡漠,不複存在。


    寒鴉在等,他在等春水的審問結果——到底有沒有辦法解決這蠱蟲。


    蘇涼笙頭腦一片紛雜,她走到九天床前,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想看一看他。


    寒鴉下意識地退開了,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他越發地覺得蘇涼笙有女主人的感覺了。


    九天有些費盡地睜開眼,然後又懶懶地閉上,有氣無力地說:“別擔心。”


    蘇涼笙怔怔地看著他,從來沒有見過九天這樣子,即使在地牢,即使傷痕累累,他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一點都不像階下囚,然而現在卻是那麽無力。


    而這一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因為蘇涼笙。


    本來應該遭受此罪的,是蘇涼笙。


    怎麽最近那麽多男人替她受過?難道穿越到蘇小姐身上,還得到了她的桃花體質?


    ……


    九天,是她的桃花?


    好驚悚!


    “九天,我有一些事情還沒有想清楚,如果你活下來,我就告訴你。”蘇涼笙喃喃地說,眸色恍惚。


    隱隱約約感覺到的,張狂著生長出來的感覺,有些疼,有些欣喜。


    她不自知,且不自信。


    九天聽得迷迷糊糊的,畢竟蘇涼笙說得那麽小聲,大概是希望他活下來之類的吧:“我不會是死的。”


    九天想,曾經千難萬難他都堅持了下來,如今被一條蟲打敗,那簡直是人生敗筆啊。


    蘇涼笙盯了九天許久,她的確被他的話震撼到,如此堅定麽?這裏麵包含著九天的意誌,蘇涼笙雖然清楚,閻王爺要帶走的人,人間是留不到五更的。


    但是,九天都沒有放棄,九天那麽辛苦都沒有放棄,蘇涼笙又怎麽能夠覺得他死定了呢:“你為什麽要救我?”九天多麽聰明,他一定知道,要救蘇涼笙,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九天揉了揉肚子,火辣辣地疼啊:“別說話好不好?”


    讓他安靜地承受一下,如今他真的沒有一絲精力去思考了。


    蘇涼笙便安靜了下來。


    九天迷迷糊糊地想著,真是稀奇,蘇涼笙也會聽話啊。


    嗯。乖。


    蘇涼笙聽到寒鴉春水氣急敗壞的聲音,大概是因為五長老很嘴硬吧。


    她悄悄地握住了九天的手,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九天在堅持著,蘇涼笙也不應該慌起來的,她所做的一切,就應該為了救九天,或者減輕他的痛苦。


    而不是慌亂,這無濟於事!


    如今,就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就是從蟲下手,切開肚子,切開胃和腸子,把蠱蟲找出來。


    對於這個做法,蘇涼笙惡寒了一下。技術要求估計也做不到吧……


    第二,還是隻能從五長老入手。


    蘇涼笙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的迷茫已經消失了。


    寒鴉著急地走進來,滿臉不知所措。


    蘇涼笙很淡定,她本就是淡漠的人,如今更加是想通了,九天在苦苦的掙紮著,她必然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挽迴他。


    “寒鴉,他還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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