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涼笙若是被六王府休了,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季南骨不禁問道:“涼笙,你可曾考慮過,到那時,蘇府定然沒落,而你是一個被人休棄的女子,你可曾想過你的未來?”


    這個季南骨,居然不小心關心起自己了,蘇涼笙覺得溫暖:“我蘇涼笙從來不在意他人的閑言碎語,再加上,我也信六王爺不是什麽狠厲之人,若我真助六王爺成就大業,我必是功臣,至少衣食無憂是必定的。這種未來不是很好了嗎?”


    季青墨扔了個眼神給季南骨:“吃飽了沒有?”


    季南骨知道這廝又要趕自己出門了,季南骨放下筷子:“我就是來看看你,既然你這麽不歡迎我,送我出門吧。”


    季青墨給了千雀奴一個眼神,千雀奴交給蘇涼笙一個小包袱。


    蘇涼笙接過,看向季青墨。


    季青墨把玩著折扇的流蘇:“你慢慢破譯吧。”


    季青墨與季南骨沉默無語地走著。


    季南骨突兀地冒出一句話:“她不簡單。”


    “我知道。”季青墨當然知道蘇涼笙不簡單,不然也不會讓花兮花去盯著她。


    “青墨,我們現在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請你務必小心。”季南骨幽幽一歎,天下,這個詞到底換了多少人不要命。


    “你也一樣。”季青墨抬起頭看他這個哥哥,我天朝的江山,當然要繁榮昌盛下去,怎可讓那些外族人覬覦去了呢?


    本來嘛,江山易主是常有的事,但是那人拿去踐踏蹂躪就是那人的不對了。


    季青墨在藏書閣看書,而蘇涼笙則完全陷入了另一個世界裏不可自拔。


    所以,後來季青墨直接轉移目標盯著蘇涼笙很久很久,蘇涼笙既然絲毫沒有察覺。


    蘇涼笙看起來很威風,很漂亮,她一手抱著古老的竹筒書,另一隻手拿著破布,誇張地偏著頭,似乎要將腦袋給掰過來,她隨意地坐在地上,背靠著書架。


    當一個女人全心投入手邊的工作,那種“誰也不能打擾我”的氣場,她認真的眼神表現了她對這件事情的在乎。在那個瞬間,眼睛正發亮的她,能量是飽滿的她,是非常迷人的。這是季青墨盯了蘇涼笙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得出來的精辟結論。


    季青墨並不乏奇女子,他是一個從地獄歸來的人啊,他是一個涉足江湖的人啊,他永遠不乏孤獨和酒,還有故事。


    他覺得柳卿卿刺繡的時候很美,也欣賞春水舞劍時的柔美,也喜歡花兮花冰寒放肆的氣場。


    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如同蘇涼笙一般那麽專注,下一秒世界顛覆她都不會動搖。


    她那麽驕傲,那麽威風,在她的世界裏運籌帷幄,那是她的地盤她是王。


    好像什麽都難不住她,嘴角偶爾勾起一絲笑容,懊惱的,不屑的,驚喜的。


    對待這一切,她似乎充滿了愛惜,眼睛裏都是一汪暖陽,照耀著她的世界。輕手輕腳,唯恐手裏的書遭到一絲絲破損。


    她……真的愛這些東西吧。季青墨如是的想。


    她真是不簡單呢。


    季青墨讓空中閣樓調來了蘇涼笙的全部詳細資料,詳細到她發生的大小事件,按照每一件事的蛛絲馬跡,她不應該會古字,也不應該會武學。


    蘇涼笙的行為讓季青墨很困惑呢。


    毫不猶豫地入嫁過門。


    毫不猶豫地厭惡皇上。


    毫不猶豫地對付蘇府。


    毫不猶豫地暴露本事。


    毫不猶豫地承認女扮男裝。


    這些看起來都是為了親近他。


    但是。


    毫不猶豫地立下協定。


    毫不猶豫地逃離囚禁。


    毫不猶豫地收拾包袱。


    這些都是為了遠離他呢。


    季青墨可以猜測人的目的,從而推理他們的心思,但是,這個蘇涼笙,到底想幹嘛?跟傳說中的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季青墨能做的,就是讓人盯著蘇涼笙,花兮花帶著影暗衛輪班監視,春水寒鴉不定時抽查,她就不信蘇涼笙還能長出了翅膀。


    蘇涼笙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書,似乎晚膳的時間到了,來到這個世界,日日按照時間來按時吃飯,生理鍾已經養成,到了飯點自然餓。


    一抬頭,就是季青墨毫不掩飾的探究的目光。


    蘇涼笙假裝嬌羞地低下頭。


    “你是誰?”季青墨忍不住問出聲來。


    蘇涼笙眨巴眼睛:“你希望我是誰。”


    我希望?這個世界能過讓跟著他的希望走嗎?


    “對我而言,無妨。”季青墨轉動輪椅的方向,千雀奴立刻上來幫忙。


    是啊,對他來說,自己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還有價值。


    蘇涼笙立刻跟上去,吃飯這種事,我自是熱情。


    季青墨淡淡地開口:“雀奴,將那些破布收好吧,由六王妃推我就好。”


    蘇涼笙愣了愣,很快平複裏心裏的疙瘩,季青墨不信任她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有必要長疙瘩嗎?蘇涼笙想通了,也就上去推著季青墨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一路沉默,但是二人不覺得尷尬。


    蘇涼笙突然開口說:“謝謝。刺客也好,解毒也罷,還有畫扇,全部謝謝。”


    季青墨想了想,眉目突然變得別扭起來,聲音一樣的清冷,帶著幾分欲蓋彌彰的尷尬:“對不起。”


    哈?


    蘇涼笙的腦子突然爆炸了,然後平靜的重啟。


    道個歉都還有拽!


    真是!夠了!


    蘇涼笙很受用,畢竟,季青墨這種人道歉是很難得的吧。


    不過,接受不代表原諒,蘇涼笙俯身靠近季青墨,很直觀的表現出她的求知欲和焦急度:“既然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告訴我,你到底派了幾十個人監視我?”


    蘇涼笙的直覺很準的,她隱隱約約察覺有人觀察她,但是無論怎麽試探都尋不到蛛絲馬跡,以至於她都以為自己的感覺係統崩潰了。


    但是,季青墨知道她在默默收拾包袱出逃,這件事蘇涼笙進行的極其周密,並且特意避開了寒鴉和畫扇的注視,可是沒有想到還是被發現了。所以蘇涼笙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直覺,看來不止一個人在監視自己呢。


    季青墨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睛裏閃過精光:“你是第一個敢這麽直接地問我的人。”


    蘇涼笙聳聳肩,毫不猶豫地迴了一句:“你是第一個需要我這麽問的人。”


    “三個。兩個業餘,一個專業。”季青墨也真誠地迴答……撒謊了。


    蘇涼笙緩緩地推著季青墨,語氣裏有些俏皮也有些暗火:“我蘇涼笙何德何能啊。代我與那三位說一聲辛苦了。”


    “我會轉達的。”


    兩個業餘的應該是指春水和寒鴉,那麽那個專業的是誰?男的女的?每天十二個時辰貼身跟蹤嗎?如此想想,蘇涼笙倒很懷念現代的攝像頭了。蘇涼笙的眼眸微微眯起,朗聲道:“我給你一個建議吧。”


    “說。”


    “要不,你給我引見引見,如果本姑娘看得順眼,我便讓她貼身監視怎麽樣?”蘇涼笙試探地問,要做到悄無聲息的監視,真心辛苦,蘇涼笙從來不喜歡為難人。


    “你倒是很有勇氣。”季青墨拍拍手:“出來見見吧。”


    蘇涼笙等待著,突然覺得背後有人,蘇涼笙直接迴身,犀利地出拳擊向花兮花的腹部。


    花兮花伸手握住蘇涼笙的手,用力往後一拉。


    蘇涼笙順勢被她拉過去,站穩之後,借力將花兮花往後一摔。


    季青墨漫不經心地聽著身後的打鬥,看著雜草叢生裏麵的野花。


    花兮花擁有極好的隱藏能力,輕功也很好,但是花兮花不適合近戰,也不適合長時間搏鬥。


    但蘇涼笙不同,她沒有強悍的內力,但是她的攻擊迅猛有力,招數準確野蠻,你很難想象一個女子具有那樣的爆發力。


    蘇涼笙雖然同樣熱愛中國功夫,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中國的功夫很多失去了味道,而蘇涼笙盜墓,需要絕對的力量。所以,她沒有修習中國的古武功夫,選擇了現代化經過設計之後,具有致命殺傷力的拳術。


    畢竟在中國,刀槍都是管製品,那麽拳頭總不歸你國家管了吧。


    蘇涼笙與花兮花過了幾招之後,便假裝不敵收迴了手。花兮花的硬戰能力絕對沒有她強,得到這個結果,蘇涼笙很滿意。


    花兮花倒也不在意,她的功夫自然有她的長處,取長補短她花兮花還是懂的,但是這個蘇涼笙的速度與力度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一個看起來如此安靜的女子,居然又如此強大的爆發力。


    她與蘇涼笙過招,也就是過過虛招,蘇涼笙的本事還沒有全部展現,她花兮花也藏著掖著。


    蘇涼笙屈身盈盈一笑:“不知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監視我呢?”


    花兮花一身緊身黑衣,頭發爽朗地紮成馬尾,筆直的站在那裏:“自從六王爺知道你是梁笙之後,我便一直在旁監視。”


    蘇涼笙打量著花兮花,又漂亮有帥氣,你是吃什麽長的?雖然不能說眉目如畫,也沒有傾國傾城,隻是一副普通的皮囊,但是卻硬生生的被她的氣場充盈起來,蘇涼笙心中有些歡喜,比起美人,她更喜歡那些也許長的不美,氣質卻獨特的人,蘇涼笙的聲音不自覺染上一份誇獎:“如此說來,你已經監視我近十天了,我居然沒有發現。厲害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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