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瑞急切地催促著老婆孩子:“快點!又不是去逛商場,磨磨蹭蹭像什麽話!”

    “急什麽啊!你這麽大官去找她,她還能不聽你的?”

    “你懂什麽!”孫中瑞急了,指著老婆罵:“真是豬腦子,雖然人家是農村人,但家裏沒人在官場上混,我找人家人家未必會答應,你別什麽事都想的那麽簡單。”

    司金芳冷笑:“就她一個農村人,還能不同意?甩點錢給她她還不跪著求你!”

    孫中瑞跟她說不通,歎了口氣道:“你快上來!”

    等老婆上車,孫中瑞才開車,帶著老婆孩子去了林家莊。

    77年的小縣城,從新安到林家莊,一路人孫中瑞沒有遇到一輛轎車,道路通暢,任他馳騁。

    這也給了他一種人上人的錯覺,不,不是錯覺,在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小城市,能當個官,權利遠比別人想象中大,他確實是人上人,隻是,再厲害的人在孩子教育方麵,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孫中瑞看著前方,不由出神。

    要不是他在教育係統工作,統計今年考大學的學生名單時,都不知道林家莊這塊竟然考了那麽多知青,這事可不尋常,其他地方的知青能考上一個就不錯了,這林家莊到底是什麽風水寶地竟然考這麽多?後來他一打聽,原來是有個老師給他們教課,這就難怪了!一個很會教書的老師教出一幫出色的學生,百分百考上大學,這隻能證明這老師本身很優秀。

    孫中瑞還想打聽,卻隻打聽到給大家教課的老師姓林,據說水平很高,最近考上大學的人都去她家裏給她們家送糧食送水果的,每個都感恩戴德的,把林家門檻都要踏破了,這樣的人家,他肯定要親自去拜訪才行。臨近寒假,這位老師應該不忙吧?他兒子明年高考,孩子又不爭氣,他的官也沒大到能把孩子弄上去,隻能老老實實找個名師幫孩子補課。

    孫中瑞原以為這幫農村人沒見過車,肯定會很稀罕,圍著他的車指指點點,誰知,車到了林家門口,村民們看都不看,直接扭頭就走,好似經常看到這家來車似的。

    孫中瑞有些疑惑,下了車卻見傳說中的林家蓋著很氣派的瓦房,孫中瑞暗道不好,這家條件不錯,那林老師不知道能不能答應自己的請求。

    司金芳走下車,麵色嫌棄地看著農村的環境,農村就是農村,雞到處跑,地上有雞屎有垃圾,髒得很!這時,一個小姑娘端著盆水

    走到門口,司金芳見了,叫道:

    “哎!你認不認識林老師?把她叫出來一下!”

    “金芳!”孫中瑞皺眉道:“怎麽也該我們自己進去請,你有求於人怎麽這個態度!”

    “我什麽態度?老師教學生是天經地義的,再說了,她不能教我還可以找別人,我司家在新安可是響當當的人家,找什麽樣的名師找不到,我就搞不懂你,非得來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找什麽名師,這地方能找到?我看啊,還是去重點中學找經驗豐富的老教師才行。”

    楚瑜麵色淡淡,轉身要進屋。

    “喂!我問你話呢!把林老師叫出來!”司金芳插著腰,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

    說話間,卻見幾個知青模樣的人從林家出來,他們手裏拎著東西,顯然是林家人沒收又打算提迴去的,司金芳喊了聲:“哎!林老師在哪?把她叫出來一下!”

    “林老師?”周小芳愣了一下:“你找林老師?教書的林老師?”

    “是啊!叫她出來一些,別磨磨蹭蹭的。”

    孫中瑞在心裏歎了口氣,他老婆就是富貴眼,自小家庭好,頤指氣使慣了。

    幾個知青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視線落在一旁的楚瑜身上,見楚瑜沒說話,幾人抿抿唇,沒敢多嘴。

    孫中瑞很會察言觀色,心知這女孩肯定是林老師的家人,便對楚瑜說:

    “你是林老師的女兒吧?林老師在家嗎?能不能給我們引薦一下。”

    楚瑜掃了他一眼,淡聲問:“找她什麽事?”

    “是這樣,我兒子要高考了,我聽說她很會輔導學生,想讓她幫我兒子輔導一下,當然,價格好談,錢不是問題。”孫中瑞還算客氣。

    司金芳翻了個白眼,不知道老公為什麽對這群鄉巴佬這麽客氣,就憑他們的身份,這位林老師怎麽可能不同意,不上趕著巴結?

    楚瑜掃了這夫妻倆一眼,聲音淡漠:“你們走吧,她沒空!”

    “什麽?”司金芳氣不打一處來,他們開車跑過來,這麽有誠意,這人什麽意思,開口就沒空。“喂,你誰啊!你問都沒問怎麽知道她沒空?”

    楚瑜掃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說了沒空就沒空!”

    她轉身就走,可把司金芳氣壞了,她指著林楚瑜的背影說:

    “老公你看看,從這人身上就能看出你說的那林老師沒什麽素質,你看她什

    麽態度!我看啊,咱們還是迴去吧!這林老師就是徒有虛名!”

    “誰說的!”周小芳氣道:“林老師可厲害了,你們不懂就別瞎說!”

    “厲害?厲害連麵都不露,這人到底什麽意思!”司金芳還是氣不過。

    誰知,其他人聽了這話,卻一臉怪異的表情,最終,周小芳忍不住,指著楚瑜的背影道:

    “你們要找林老師,林老師不是來了嗎?”

    “來了?在哪?”孫中瑞激動地看過去,他這次來是抱著必須請到林老師的決心,隻要對方能讓他兒子上大學,就是讓他傾家蕩產都可以。“林老師人呢?”

    “剛才走的那個就是林老師啊。”

    “……”等他倆意識到這話的意思,他們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震驚。

    什麽?林老師不是中年人,不是老頭子,而是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怎麽可能!

    林老師避而不見,孫中瑞吃了閉門羹,等次日再去,卻見林家門口排滿了小轎車,他下車一看,隻見自己單位的同事都來了,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家裏都有考生,來這裏的目的不用多說,孫中瑞不覺皺眉,這麽多人都知道了消息,這林老師還不更難請?

    “中瑞,你也來了?”

    “是啊,王明,你也沒見到人?”

    王明歎息一聲:“沒呢,剛才隻有一個小姑娘背著書包去上學了,至今沒看到像老師的人出來,你說這林老師架子是不是太大了?隻是讓她補個課而已,又不是不給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沒有師德的老師呢!”

    “什麽?”孫中瑞眉頭緊鎖:“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第一次遇到這樣沒有師德的老師。”

    “不是,前麵那句,你說剛才有個小姑娘出去了?”

    “是啊!”

    孫中瑞苦笑,他要不是見過一次,肯定不相信林老師年紀那麽小,“你們啊!你們都被騙了!看來今天是沒戲了!”

    “什麽?怎麽可能?這話咋說?”

    “你們嘴裏那個小女孩,就是林老師!”

    這次驚訝的輪到別人了。

    這樣的事情天天在楚瑜家門口上演,楚瑜教的所有學生都考上大學,教育係統工作的人都有耳聞,學校也傳遍了,現在吳校長天天讓楚瑜做升旗演講,讓她說說學習經驗,還讓全校所有學生拿本子記,同年級其他

    老師,更是每節課都拿本子去他們班蹭課,聽楚瑜是怎樣講課的,讓楚瑜哭笑不得。

    當然,最爽的還屬楚瑜的《通關寶典》賣的特別火爆!

    第一年高考太倉促,全國幾乎沒有適用的題目,隻有上海出版的一套習題,被很多人引人經典,楚瑜看過那套題目,雖然比自己的寶典差點,但在這時,能達到這種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問題是上海這套題目很厚,不好拿,全國印刷有限,大部分學生就是出高價也買不到,他們學校圖書館有三套,全校學生一起看,可想而知有多麽供不應求。

    資料少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還是因為楚瑜的名氣在外,說起來楚瑜算是很低調了,可她越是低調,外麵傳得越玄乎,傳著傳著,全縣人都知道林家莊有個很厲害的老師,說她掐指一算就能算出考題,簡直是神人!

    楚瑜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名氣大為她帶來一個好處——書賣得很快,供不應求!

    “楚瑜,我預定一本!這是15塊錢!”

    “楚瑜,我預定2本。”

    楚瑜抬頭:“2本?”

    “是啊,我表姐也要一本,她去年冬天沒考上,今年還想再考一次。”同學說。

    “好!你預定的要等到下個月,目前正在想辦法印刷!”

    “楚瑜,我也幫人預定一本。”

    楚瑜笑了笑:“你自己那本呢?與其等一個多月,不如讓她抄你那本。”

    “啊?”第一次見到有錢不賺的,同學笑笑:“她就想要印刷的,怕抄寫會有錯誤。”

    這倒是真的,隻可惜白紙不好找,印刷也很難辦,成本高倒是一迴事,主要是資源少,楚瑜為了弄印刷,天天跑,也沒弄到多少名額,加上訂書的人多,導致書供不應求,已經排到明年了。

    為了這事,她愁壞了,計劃經濟年代,印個東西都要票,印多了還要介紹信,她去哪弄這麽多資源來?去找陸戰,陸戰肯定能幫忙,可她不想給陸戰添亂拖後腿。

    楚瑜書包裏裝著滿滿一袋錢,迴了家,正要進門,卻見孫中瑞忽然從邊上跑出來,他很客氣地笑:“林老師,很抱歉我妻子態度不好,我這是來賠罪的!”

    說話間,司金芳本人也從車裏下來,她拎著罐頭、麥乳精、雞蛋等,一臉歉意,很低調地說:

    “林老師,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人就是嘴不好,並沒什麽惡意。”

    司金芳第一次對別人這樣,她也不想,可孫中瑞給她上了一課,她才知道這個林老師有多牛,一開始她還不信,知道去學校問了才知道這個小姑娘,天天給全校人上課,比老師還厲害,牛的很!

    為了孩子能考上大學,司金芳隻好低聲下氣的。

    楚瑜倒不至於跟她一般見識,她勾了勾唇角,語氣有些淡:

    “別提那些有的沒的,我還是那句話,我沒空!”

    “沒空?”孫中瑞看得出她不是故意找理由拒絕,他疑惑道:“您忙什麽呢?馬上要放寒假了,我這孩子不需要一對一,隻要跟別人一起學就行了。”

    楚瑜眉頭微蹙:“我也不瞞你,我要印資料,找了很久沒找到資源,寒假我得跑這事。”

    孫中瑞一聽,竟喜道:“哎呦!這算什麽事!林老師你有困難就直說,這種事難不倒我,你要多少套資料,我去給你印,保證給你裝幀成書,做好了給你送來!”

    楚瑜這才想起來,這人應該是教育係統的,認識出版社的人也很正常,她沒有急著拒絕,等價交換這種事不是隻有孫中瑞玩的溜,既然她寒假總要給人補課,帶著孫中瑞的孩子也不是難事,如果對方能幫她解決印刷的大問題,那就更好了。

    “好!如果你真能幫我印刷,你家小孩我收!但醜話說在前麵,不認真學習的人我不收!”

    “林老師您放心,這孩子就是底子差,態度是蠻好的!”司金芳激動壞了,忙把孫寒拉到楚瑜麵前,孫寒是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長得算舒服,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沉默,楚瑜點頭算是收下了。

    迴到家,楚瑜掏出紙看了下今天預定資料的人,一數,竟有50本,按照一本資料15塊錢算,光是賣資料就賺了750塊錢。

    “真是瘋了!一本資料這麽多錢竟然有人買!”楚青看得肉疼,她是舍不得花這麽多錢買資料的。“不過,要是說有本資料能讓我上大學的幾率提升,就是花15塊一本,我也舍得買!”

    楚瑜笑著點好錢,她把錢一張張理好,又用皮筋捆起來。

    一疊疊毛票,理好後有二十厘米高!楚瑜又有資金入賬,心情不要太好!

    “我這可不僅是書錢,還有後續的講解費用,他們遇到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我會為他們解答,所以,真正貴的地方是後續服務。”

    有了高考,培訓行業便會萌芽,一本書15塊算貴了,真正貴的是人

    力成本,林楚青肯定想象不到,後世的家長會花多少錢在孩子的培訓上。

    楚青真是服了她的,賺錢跟玩似的,張張嘴,賣賣書就能賺這麽多錢。

    “這段時間你賺了不少錢吧?2000有嗎?”

    楚瑜沒迴答,她看向窗外,不覺笑了,這點錢算什麽?林家莊這個地方畢竟太小,她迫不及待想去外麵看世界。

    天越來越冷,不知不覺,又到了春節,1978年這個特殊的年份來了。

    1978年12月,小平同誌便會宣布改革開放,中國將進入新紀元。

    後世的人們總有一種十分羨慕的語氣說起從前,說起七十年代的機遇,八十年代的繁榮,九十年代的淘金,好似他們如果生在這個年代,就一定能賺大錢,然而即便讓他們生在這個年代,能賺到錢的依舊是少部分人,那些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要麽賺了錢,要麽死得很慘。

    楚瑜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她野心不小,打算吃下全國的教育培訓行業。

    然而,這事還得慢慢計劃。

    眼下的1978年春節,林家的條件好了很多,除去喬紅梅外,家裏還添了個沒出生的小寶寶,剛結婚不久的喬紅梅懷孕了。

    她懷孕,秦美麗要抱孫子,自然高興,秦美麗每天都給喬紅梅煮雞蛋做營養餐,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迴娘家時,喬家父母還說喬紅梅在婆家過了好日子,養得跟白麵饅頭似的。

    楚瑜也高興,還沒過年就買了不少零嘴在家給嫂子吃,怕她半夜餓著,年夜飯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吃完晚飯,家家戶戶都響起炮竹聲,楚瑜剛走到家門口,卻見陸戰開著車過來了。

    楚瑜沒想到他迴來,更沒想到陸戰沒迴家,她迎上去,不掩驚訝:“你沒迴北京?”

    “沒!”

    “為什麽?”陸戰曾說過,他的假還有很多沒休。

    “北京。”頓了頓:“沒你!”

    “……”

    被撩隻是一瞬間,林楚瑜笑了,不由伸手撫摸著他的薄唇:“嘴上抹蜜了?”

    “抹沒抹蜜,你親一下就知道!”陸戰倚在車上,雙腿交疊,勾唇淡笑。

    要不是在家門口,楚瑜真想親上去,她笑:“不用親我就知道。”

    陸戰笑了,伸手摟著她,“上車,哥帶你看個東西!”

    陸戰帶著

    楚瑜去了田邊,下車後冷風吹過,楚瑜縮著身子,冷得直跺腳。

    陸戰打開後備箱,搬出一箱東西,把這些東西一排排放好,又一個個點燃,沒多久,煙花砰地一聲綻放,在空中留下短暫瞬間,楚瑜看顧不上看煙花,視線卻留在陸戰身上。

    微弱的火光照射在他臉上,襯得陸戰的神色稍顯柔和,他依舊和她初見時一樣,板寸,頭發短的不能再短,別人要是剪這樣的頭發肯定撐不起來,偏偏他不一樣,他臉型和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以至於剪個半寸都像是挑釁——剪再爛的頭發都無法削減老子的顏值!視線落在他的身材上,陸戰筆直修長的腿、挺翹緊實的臀部、很有線條的腰肢無一不讓楚瑜看得入神。

    他穿著寬鬆軍裝,乍看下很瘦,可楚瑜知道,在軍裝包裹下的身材有多誘人。

    嗯……臉和身材實在好到無可挑剔,這男人是她的,這種感覺也不錯!

    陸戰忽然湊過來,滿臉興味:“口水流下來了!”

    “什麽?”楚瑜下意識擦口水,等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她勾唇,望進陸戰眼眸裏,失笑:“逗我?找打!”

    粉拳打過去,卻被陸戰寬大的手陡然握住,璀璨的煙火綻放,陸戰隻覺得自己的心口也有一種東西在慢慢溢出來,他揚起唇角,揶揄:“你舍得打你老公?把我打壞了,誰親你,誰抱你,誰給你幸福?”

    “打壞了我再找一個!”楚瑜笑。

    “你死了這條心!”陸戰忽然板著臉,極其霸道地說:“林楚瑜,你聽好了!你這輩子到死都是我的人,我遲早在你名字前麵冠上我的姓!陸林氏!”

    “你怎麽不說讓你冠我的姓?”

    “行啊!”陸戰正等這句話,他笑道:“別說冠你的姓,就是當你的人都行,林老師,我等著你辦了我,讓我成為你的人!”

    “……”得!論不要臉,沒人能跟他比,楚瑜認輸。

    楚瑜縮著身子覺得冷,陸戰張開衣服,把她摟到自己的懷裏來。

    “楚瑜。”

    “嗯?”

    “新年快樂!”倆人雙手緊緊牽起,心從未有過的靠近。

    初一照例憶苦思甜,隻可惜林家的經濟條件已經好了不少,不再需要去大隊吃豆餅飯。

    翻過年的2月27日,是楚青報道的日子,從臨淮坐火車去北京要一天一夜,楚青打算提前一周過去熟悉下環境。

    這是林家第一次有人出遠門,秦美麗和林保國很擔心,生怕女兒應付不來,可去北京的火車票不便宜,他們舍不得花這個錢送楚青過去,秦美麗愁的幾天沒睡著,楚瑜安慰道:

    “媽,姐是去上學,學校很安全,你別擔心。”

    “我怎麽不擔心?你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臨淮,現下去北京這麽遠的地方,我真擔心她適應不了,再說了,北京是大城市,有錢人多,你姐過去會不會過不習慣?”

    “不會!你要相信姐。”

    秦美麗還是不放心,楚瑜見狀,隻好說:

    “這樣吧,我讓陸戰幫忙照顧一下,如果有事能幫一把!”

    秦美麗點頭:“這樣最好,你說這家裏沒有電話,接電報寫信也不方便,有個北京本地人照顧一下,我也放心些。”

    楚瑜走進屋裏,楚青正在收拾行李,她看起來有些忐忑,楚瑜明白她的心思,前世她去外地上大學,麵對未知未來的心情也和楚青一樣,隻是,路總要自己走才行,沒人能替代。

    楚瑜笑說:“姐,介紹信帶好了麽?沒有介紹信也進不了北京。”

    “帶了!”楚青又檢查了一遍。

    秦美麗借了驢車,一家人都請假沒去上工,送楚青去車站。

    驢車晃悠悠出了村子。

    “楚青,你去上大學啊?可別上了幾年大學把我們這些老鄰居給忘了。”

    “不會的,嬸子。”楚青笑笑。

    “好好照顧自己,你去外麵上大學,你媽可擔心了!”

    “我會的。”

    說話間,車子路過王西平家門口,林楚香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王西平坐在她邊上,見了林楚青,倆人有片刻的驚訝,隨後麵色變得很不好,林楚香站起來,啪的一聲,關了大門。

    楚瑜瞥了眼楚青,卻見楚青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應該是放下了吧?時間是個好東西,再深的感情迴憶起來,也隻是不過如此。

    火車進站,楚青拎著包一步三迴頭,滿臉不舍。

    全家人笑著揮揮手。

    “姐!認真上學,等我暑假去北京找你!”楚瑜笑道。

    “好!楚瑜,家裏就靠你照顧了,你們多保重!”

    汽笛聲響起,車最終還是走了,車的重點不僅是北京,還有楚青的未來。

    孫中瑞的書果然印好了

    ,比楚瑜想象中還好,乍看之下像是很正規的出版社發行物,不像她之前那本書,因為是自己印刷的,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孫中瑞供給楚瑜印了200本書,刨去已經預定的百本,還剩下百本,根本不夠賣,這批書讓她賺得荷包滿滿,夠她收購很多古董了。

    帶好孫寒,楚瑜沒有再帶其他學生,天氣漸暖,離六月高考僅剩三個月時間,她沒那麽聖母,隻顧著別人的考試成績,卻不去提高自己,錢固然是好的,可再好都沒有高考重要,高考是她闖北京的基礎,她必須取得一個極其優異的成績,才能一鳴驚人。

    開學後,楚瑜全身心投入考試,買書的小夥伴有問題都會請叫她,楚瑜從不吝嗇,從不藏私,給同學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大家都服她,不知不覺就到了四月。

    這日楚瑜剛放學,卻聽班上的同學竊竊私語:

    “你們也看到了?媽呀!好帥啊!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帥的軍官!”

    “確實很帥!比我們的校草帥多了。”

    “校草和他哪能比啊?你沒看他的身材,一看就很健壯。”

    楚瑜一愣,“你們在說誰?”

    “楚瑜,你不知道?”周素芳笑著湊過來:“在說校門口那個軍官呢,他好像在等人,站在越野車旁,別提多帥了!”

    楚瑜微愣,皺眉問:“他長什麽樣?”

    “個子很高,五官好看,皮膚有點黑,對了,留著半寸!”周素芳道。

    楚瑜聽完,忙不迭往學校外跑,出了門,卻見陸戰正雙腿交疊,站在校門口等她。

    正是放學時間,人來人往,大家第一次看到這麽帥的軍官,都指著陸戰議論紛紛,尤其是女生,差點炸開鍋。

    “他在等誰?該不會是等女朋友吧?”

    “不知道,他女朋友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還是學生?”

    “誰這麽幸運?”

    楚瑜硬著頭皮走過去,周圍的人頓時呆住了。

    林楚瑜可是學校的名人,愛八卦的學生頓時議論開來。

    楚瑜咳了咳,很不自然地說:“你怎麽來了?”

    “上車!我找你有事!”陸戰開了車,很快離開學校,直到把楚瑜送迴家,他才正色道:“楚瑜,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嗯?”

    “上頭下了調令,我必須馬上迴北京!”陸戰直視楚瑜,聲音低沉:“楚瑜,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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