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亦珊,你怎麽又來了?”小六子說了句。

    小六子是和賀灃一起從北京來的,兩人一直相互照顧,即便賀灃成分不好,沒人肯跟他說話,下鄉做的也是最低賤的養豬工作,一年到頭發不到幾斤糧食,但兩人的感情還在,小六子經常往賀灃這裏跑。

    杭亦珊是賀灃在北京的高中同學,一直喜歡賀灃,杭亦珊家境不錯,又是家裏的寶貝疙瘩,當初家裏早給她安排好了地方,她偏不去,就要跟著賀灃來林家莊,沒辦法,家人隻好從了她,杭亦珊來了之後,也經常找賀灃,隻是賀灃對她態度淡淡,杭亦珊免不了經常讓小六子送信傳話啥的,兩人因此也熟悉,雖然同是下鄉,但人和人也是不一樣的,像小六子,家裏沒人,來這裏就是簡單地做活賺工分,年底領糧食,不夠吃的也沒人照顧,隻能自己去河裏偷偷逮點魚。

    但杭亦珊因為家境不錯,有人照顧,說是下鄉,其實就是下鄉鍍金的,聽說杭亦珊家裏正準備讓她走招農村幹部的路線,把她調迴北京,也因此,最近杭亦珊一直勸說賀灃和她一起迴去,若是賀灃答應了,那事情可就真不一樣了,迴去後賀灃定然是要跟杭亦珊在一起的。

    可問題就在於賀灃是個硬骨頭,看都不看杭亦珊一眼,以至於杭亦珊天天往這裏跑。

    賀灃把一旁的書收起來。

    杭亦珊進門,蹦蹦跳跳就來了賀灃邊上,她進了門笑道:

    “賀灃,馬上中秋節了,我們宣傳隊打算做個匯報演出,給鄉親們看,你來給我們配樂吧?”

    “不去!”賀灃轉過頭。

    “哎呀!賀灃!你就答應吧!吹首喜慶的曲子,或者拉拉二胡,沒人會說你是資本主義的!”

    賀灃皺眉,滿臉不耐:“說了不去!”

    賀灃轉身走開,留杭亦珊在原地,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六子,賀灃這是怎麽了?”杭亦珊嘟著嘴,有些鬱悶:“怎麽每次見到我都沒有好臉色?”

    “也許賀灃是心情不好吧?”小六子打哈哈。

    “心情不好,還能每天都心情不好?”杭亦珊嘟囔一句,有些不高興。

    另一邊,賀灃去地裏割豬菜,他割了一籃子正要背迴去,卻遠遠見到林楚瑜在地裏摘野果。

    “林楚瑜。”

    楚瑜一抬頭就見到一個瘦高的男生站在眼前,這個賀灃長得倒是很俊,

    有點後世小鮮肉的意思,偏偏氣質清貴,有種富家貴公子的範兒,楚瑜可以想象,他要是穿白襯衫,一定很適合。

    “賀灃?”

    楚瑜把果子放進網兜裏,擦了把汗才問:“怎麽了?”

    “聽說你被人告了。”賀灃薄唇緊抿。

    “哦,是這事啊,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你關心。”

    楚瑜說完,正要繼續摘果子,見他還沒走,不覺好奇地迴頭:“怎麽了?”

    賀灃眉頭緊鎖,沉聲說:“沒事!”

    楚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人有話要說,但人家都說沒事了,她也不會自找沒趣。

    次日,楚瑜到了學校,拿出自己準備的演講稿,找到了滕老師:

    “滕老師,我已經準備好了。”

    “真的?”滕老師高興壞了,“楚瑜啊!我們幾個英語老師一直在等你呢!”

    楚瑜笑笑,其實滕老師上英語課,很多知識點都會講錯,但她從不去糾正,因為她知道,像滕老師這樣的老師,是受時代所限,如果放在後世那樣開明的環境中,她未必會比自己差。

    “那我這演講稿……”

    “當然由你自己演講啦!我們幾個老師商量過,楚瑜你就在咱班做演講,每個英語老師都去聽講,再拉幾個半晌英語好的同學去旁聽,迴去以後師生共同傳授經驗!”滕老師笑道。

    其他老師在一旁直點頭,英語組長說:“是啊,林同學!咱們現在就去吧!我們都等急了,你趕緊給我們說說,你學習的秘訣是什麽。”

    楚瑜失笑:“但是下一節是語文課。”

    “……”

    等到了英語課,楚瑜上了個廁所,迴來後看著教室坐著的密密麻麻的人,被嚇了一跳:

    “這麽多人?”

    “是啊,不少人來聽講!”滕老師笑道:“大家對知識的渴求是一樣的,雖然他們都考幾十分,可不代表他們不想學習,他們隻是不知道方法,沒有學習的環境。”

    這倒是讓楚瑜很意外,她原以為英語在這時應該被禁止,畢竟這是資本主義的東西嘛,沒想到英語課照常上,也有很多人對英語感興趣,楚瑜深感於大家對知識的渴求,所有人眼裏都包含著激動,本班的學生更是激動壞了,大家都一臉崇拜地看向楚瑜這個英語滿分的人。

    楚瑜失笑,她前世都沒有在這麽多人麵前做過演

    講。

    這時,4班英語老師從後門進來,嚷嚷:

    “哎!大家給我讓個位置嘛!”

    然而沒人理他,開玩笑,誰不想占個好位置,好好聽講?

    楚瑜為防被人抓住把柄,惹禍上身,到講台上第一句先喊了句“主席萬歲!”

    先講了一堆慷慨激昂的大道理,宣揚自己對國對主席的忠誠:

    “同學們,正如偉大的馬克思所說,外國語是人生鬥爭的一種方式,偉大領袖毛-主席也說過,語言這東西,非下苦功不可!下麵我們來說說學英語的方法,首先,我們來看看初中兩年英語課本的總綱。”

    說完,林楚瑜在黑板上寫下自己列的大綱:

    “大家可以看到,初中的英語其實不難,主要分為這幾個模塊,其中基礎的基礎就是記字母表,很多同學連字母表都背不全,怎麽學好英語……”

    “其次,我要說說記單詞的方法,在學英語之初,為了提高趣味性,我們可以用趣味的方法來記憶,比如pest,是害蟲的意思,諧音拍死它,我們在記憶的時候就可以根據這點來記……”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學習英語方法,比如利用記憶曲線重複記憶……”

    記單詞的方法楚瑜前世試過很多種,她和大部分人一樣,最開始記單詞的時候,總是三分鍾熱度,買了一本紅寶書,買了一本六級詞匯,就從“abandon”開始記起,殊不知剛開始能堅持,一個星期之後,就已經興致缺缺,很多人都是這樣,總以為一天記10個單詞,一年就能記三千多個,已經夠考試詞匯量的要求了,可想堅持卻不是那麽容易,楚瑜後來上大學,為了考六級考各種口譯證書,試過一種短效方法,那就是在一天內記1000左右的單詞,隻看,很快翻過去,快速記憶,第二天再重複這樣的事情,並且越看越快,到了一個月左右,這些單詞奇怪地已經印在她的腦海中,這樣的方法比每天記30多個單詞來的更有效果。

    當然,這些暫時都沒法講給這些學生聽,因為此時初中課本知識少的可憐,大部分學生連字母都不會,說實在的,對於這種不會讀不會寫不會聽的學生,還不如先抄單詞來的有效,楚瑜這時講的方法也都是因時製宜,適合基礎差的學生。

    這些對後世大部分學生耳熟能詳的方法,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卻不知在七十年代的人眼中,這是多大的創新!記憶曲線?聯想記憶?趣味教學!天哪!英語

    從來沒有變得這麽有趣過,楚瑜還教他們唱英語字母表,這是老師都沒有講過的!

    學生和老師都聽得入迷,大家眼巴巴看著黑板,還拿出本子,楚瑜說一句,他們就記一句,連講得笑話都記。

    楚瑜失笑:“這些廢話就不用記啦!”

    “那不行,楚瑜,你說的廢話聽起來都好有道理,天哪!你怎麽這麽厲害?”周素芳說道。

    楚瑜笑笑:“我在家的時候一直堅持自學,後來就悟出來了,是偉大的主席一直指引我探索知識的真諦!”

    同學們差點聽哭了,主席就是厲害,對楚瑜的影響這麽深。

    滕老師也聽得認真,她一向嚴厲的麵孔上多了些笑容。

    “楚瑜,要麽你順手幫同學們把初一初二的英語知識都複習一下?”

    “啊?”楚瑜傻眼,下意識拒絕:“不,老師,還是你來講吧!您講的大家都願意聽!”

    “嗨,你沒看出來嗎?大家都喜歡聽你講課,不信你看……”

    楚瑜放眼一看,果然見大家都忙不迭點頭,他們更希望楚瑜上課,楚瑜失笑,不過考慮到大家30分不到的平均分,楚瑜倒覺得不妨可以一試。

    “行吧!如果大家不嫌棄……”

    鼓掌聲傳來,所有人都激動地看向楚瑜,於是,楚瑜隻好拎起這個重任,每天先帶著同學們上上政治課,聊聊主席對自己的影響,後麵就開始教大家寫字母學英語。

    當晚,周素芳迴家難得拿出英語書學習,哥哥周強走過來,皺眉問:

    “素芳,聽說你們班最近有點事情?”

    周素芳一愣,周家的成分很好,在鎮上有些影響力,加上周強喜歡鬥,革命剛開始時他就加入了陣營,成了紅衛兵的頭頭,以至於周家的思想覺悟都很高,周素芳平時一直是跟隨毛思想,迴家寫標語,做宣傳,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學習。

    周素芳以有楚瑜這樣的同桌為豪,便護著楚瑜:“哥,楚瑜是響應主席的號召,教農民子弟的孩子學習,教無產階級同胞拿起語言的武器,對抗資產階級,做的是好事情!”

    周強愣了一下,革命十年,很少有學校考試,現在鎮中學初中部搞了個小考,他就覺得不對。

    “學生都去學習考試,哪來的時間讓思想進步?”

    “哥,話不是這樣說的!好比我們班,平時學習,課餘就去學思想,上課時,楚瑜也

    會教大家解毒主席思想,也是領導我們進步呢,今天楚瑜還教我們正確讀‘我們都愛毛-主席’這句話呢!”

    周強一聽,警戒心頓時消除:“是嗎?她上課時還給你們上主席思想?”

    “可不是!楚瑜可會教了!她也很敬仰領袖的!”

    “嗯!按照你這麽說,這小姑娘的思想是比較進步的!”

    “所以,哥,你可別聽別人胡說,我們班是在革命中求進步!”

    周強聞言,終於打消了要去初二年級,找楚瑜談談的心思。

    楚瑜也不知道,周素芳在無意中替她化解了一個不小的危機。

    楚瑜和陳玉梅的鬥爭不知不覺就傳遍了村子裏,然而大家對陳玉梅印象本就不好,這事確實是陳玉梅先告楚瑜的,陳玉梅這事做的不厚道,大家都覺得一個長輩這樣對晚輩實在有點缺德,所有人都站在楚瑜一邊。

    想當然,這事很快傳到了王秀娥耳朵裏,王秀娥氣壞了,和林壽全一起去了大隊,然而陳玉梅最初為了鬥倒林楚瑜,找了太多人去觀戰,就是鄭長衛有心報下林保衛,也沒辦法,最後在大家的逼供下,林保衛招供,他確實每次賣菜都會少記賬,比方說,菜稱重的時候就少記,這樣多餘的菜最後自己出售,賺點錢,還從公賬裏扣錢下來,據說每個月多的時候,能貪三十多塊錢!天哪,一個月三十,一年就有三四百呢!難怪陳玉梅不賺工分就有錢花。

    村子裏的人都氣壞了,說是平均,說是社會主義,結果還有這種蛀蟲,大家都吃糠餓肚子,就你林保衛家還喝麥乳精,怎麽能忍!於是,所有人都氣炸了,要求一定要批-鬥林保衛,最後鄭長衛也熬不過民怨,就開了大會,把林保衛和陳玉梅逮上去,還給帶去坐牢勞教!

    陳大彪急壞了,找了不少關係,最後才把兩人保下,但是勞教是少不了的,鄭長衛給二人劃了個山上的荒地,讓他們墾荒,要是不把這地給弄出來,以後別想迴村子賺工分!

    林保衛和陳玉梅都被鬥得不成人形了,聽了這話都忙不迭點頭,然而眼前這山上的地,就是開墾到明年,都墾不出來啊。

    陳玉梅哭道:“保衛,你說我們的命咋這麽苦呢?”

    林保衛氣得一直低著頭,半晌才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陳玉梅被打得半邊臉腫起,半晌沒迴過神。“你……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賤婆娘!我早告訴過你別想著去整林保國家,你

    非不聽!現在好了,你沒告倒別人,還被別人告了,我告訴你,你趕緊迴去找你爹找關係,要不然,看我不打死你!”說完,林保衛拿起旱煙塞嘴裏,連吸好幾口。

    陳玉梅心裏不是滋味,想到林保國家那縫紉機,心裏更是妒恨。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整垮林保國家,就是現在不成,以後也一定會有機會!

    在陳玉梅授意下,王秀娥果真來林家鬧了,楚瑜也不慌,隻笑眯眯看著蹲在地上的老太太,涼聲問:

    “奶,你這樣護著我三叔家,該不會跟他們家是同夥的吧?三叔偷錢有沒有跟你商量過?你給林翠霞買的縫紉機,有沒有貪來的錢?”

    “什麽?”王秀娥臉都氣白了,然而,林楚瑜的話卻讓她一句不敢搭嘴。

    “奶,我可提醒你,三叔是犯罪,你要是再來鬧,也就是跟三叔是一頭的。”

    王秀娥氣得腿直哆嗦,還是林壽全過來把她領迴去。

    “走吧!秀娥!這事不是小事,不是你鬧鬧就能解決的!”

    王秀娥氣瘋了,第一次發覺,很多事不是她躺地一鬧就能解決的。

    解決了陳玉梅和林保衛,讓他們沒日沒夜去開墾荒山,倒給了楚瑜一個機會,以前楚瑜總擔心自己做生意被人盯著,現在陳玉梅這個障礙去掉了,學校馬上就放暑假又到了她可以賺錢的時候。

    原本楚瑜隻記得這時沒有高考,但現在看來連中考都沒有,既然這樣,她也就不會在學校多浪費時間,隻每天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自學。

    “楚瑜。”林楚青抱著一堆東西迴來了。

    “姐,這些東西是……”

    “我跟老師說了,以後不去他那邊做學徒了,我打算聽你的話,自己賺錢!”

    楚瑜很高興楚青能邁出這一步,她笑道:“姐,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女人有點錢,以後在婆家腰杆子也挺得直。”

    “楚瑜你說的沒錯,窮得都是老實人,你都不知道我老師一天賺多少錢,現在他已經不怎麽接村裏的單子了,雖然表麵上還是在大隊裏賺工分做衣服,但他經常去縣裏市裏,偷偷幫家屬區的夫人小姐們做衣服褲子,大家都很喜歡找他,他一個月都能賺幾百上千塊!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楚瑜點頭,楚青的老師真是有遠見,革命很快就要結束了,到那時,雖然還沒有改革開放,但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嚴,大家便能做點小生意了。

    楚青又道:“楚瑜,這次咱們合夥做吧!機器是你買的,沒道理我一個人賺這個錢,你看這樣行嗎?衣服全部我來做,你負責接單子,咱們四六分,我四你六!”

    楚瑜笑了笑:“姐,咱們姐妹倆計較這麽多幹啥?就五五分!”

    “行!”楚青也不含糊,當即就同意了。

    當晚,姐妹倆研究了一下衣服的款式,到了夏天,做裙子做褲子做襯衫的女人都多,尤其是城裏家屬區的職工家屬,他們每年都有很多布票發,也舍得花錢。

    楚瑜想了想後世的一些款式,試著畫了一些複古風格的衣裙出來。

    楚青看著她畫的圖,雖然簡單,卻能看出來還挺時尚的。

    “楚瑜,我看你這幾件設計的不錯,扣子兩邊做成花邊,還有這件,領口下麵又做了一層花邊設計,這件袖口處做成燈籠狀的也很有新意。”楚青又說:“很多比較大膽的款式不適合現在做,大家都喜歡普通中添點點綴的,這樣的衣服能穿得出去,否則太愛美的話,要被抓去的!”

    楚瑜忙點頭:“姐,你是專業的,就由你來挑選吧!”

    “行!”

    楚瑜又畫了幾件,楚青從中挑選出她認為合適的,姐妹倆準備就從這些款式開始做起。

    “姐,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去市裏接單子吧!去市裏賣衣服接單子安全一些!”

    “可是去市裏的話,怎麽給大家量體裁衣?而且布這麽寶貴,人家也不可能把布交給我們帶迴來做!我們就更不可能在市裏租房子了!”楚青說出一個現實的問題。

    楚瑜一想,確實是這麽迴事,她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一個解決方法:

    “姐,你有沒有想過,把衣服做成均碼?”

    “均碼?這是什麽意思?”楚青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楚瑜想想,楚青不理解實在是太正常的,但在後世人眼裏,買均碼的衣服實在太過尋常,很多商家為了不囤那麽多貨,便隻製作均碼的衣服,一般的均碼,大部分客人身形都能穿,在後世,大部分人隻買成衣的年代,均碼是一種都能理解的事情,可在這時不一樣,這個年代,大家的衣服都靠量體裁衣,成衣尚且沒有流行,百貨大樓賣的更多的是布,而不是現成的衣服,在他們看來,衣服必須要裁縫去做,否則無法穿。

    楚瑜給楚青解釋了均碼的意思,楚青聽完,當下有些拿不準:

    “楚瑜,我覺得你這想法蠻好的,把衣服做成大家都能穿的尺碼,比方說我們姐妹倆,雖然我比你高比你胖點,但我的一副其實你也能穿,再大不了,如果不能穿也可以用自家縫紉機修改一下,但是,我能接受不代表別人可以接受啊!”

    楚瑜點頭,認同她的想法,她從櫃子裏拿出幾張特供券來,這幾張是布券,聽田信芳說,陸家特供券太多,根本用不完,陸戰平時發的券也多,知道楚瑜家很缺券,才想起來給她一些。

    楚瑜拿著布券說:“姐,咱們先試試吧!我明天用這些特供券去買一些好布迴來,到時候你就用這些布做成成衣!”

    “行,那我先去量一下咱們村子裏大部分女生的尺寸。”

    “啊?”

    “到時候取個中間值做你所說的均碼啊!”楚青理所當然。

    楚瑜笑了,看來她這個姐姐不僅不笨,反而精得很。

    姐妹倆說好了,次日,楚瑜正巧星期天,她拿著特供券去買布料,誰知剛到商店門口,卻見一輛軍車停在那,陸戰從車裏走出來。

    見了楚瑜,他心裏微怔,隨即眯著眼,滿臉壞笑道:“楚瑜妹妹,你來了?”

    老天!楚瑜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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