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徐寶兒並不得寵,可她出入龍潛宮的次數,卻並不比從前少,相反的,似乎真的是聽進去了白容正的話,徐寶兒如今對顧容息越發殷勤起來,就算是得了顧容息的冷眼,她也並不如何在意。


    隻是不巧的是,任我行那日也在禦書房。


    徐寶兒正好去送了滋補身體的雞湯去,走近任我行的時候,任我行不禁蹙起眉頭來,“寶妃娘娘,您今兒個可是用了什麽頭油,味道奇怪得很。”


    “本宮用的乃是桂花油,並不如何出眾,可惜神醫沒有女兒,否則的話,本宮倒是可以送給她一些。”


    提及任碧芊來,任我行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一些,徐寶兒入宮晚,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是正常,隻不過任碧芊的事兒到底是任我行心裏麵的痛,是以他看著徐寶兒的眼神,也就更加淡了一些。


    如果他沒有聞錯的話,那味道並不是桂花油,而是寒脈散。


    所謂寒脈散,是一種慢性毒藥,用了寒脈散的人並不覺得如何,隻是日積月累之下,會覺得整個人萎靡了很多,而且經脈也會被慢慢地凍住,要人性命的話,也要十年八年的時間。


    “多謝寶妃娘娘的好意。”


    任我行微微地垂了眸子,而顧容息卻看出了不對勁兒來,雖然不知道任我行之所以問了那麽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不過以他對任我行的了解,任我行斷然不會無的放矢,想來,也是徐寶兒有了什麽不妥當的地方才是。


    “皇上,這是臣妾細細熬了幾個小時的雞湯,皇上趁熱喝。”


    顧容息微微頷首,算是知道了徐寶兒的心思,而最近徐寶兒學的很乖,所以她並不糾纏,隻是微微地福了福身子,就這般退了下去。


    待徐寶兒離開之後,顧容息方才道,“神醫,可是有什麽不妥?”


    “微臣不敢隱瞞,實在是寶妃娘娘身上並不是桂花油的味道,雖然說微臣並不如何肯定,可微臣以為,那是寒脈散。”


    寒脈散?


    隻聽這名字,顧容息就知道一定是一種毒藥,隻不過是誰會在徐寶兒的身上下毒,顧容息卻並不確定。


    陸綰自然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以她的聰慧,也不會用如此手段,隻不過,是誰要和徐寶兒過不去呢?


    就算是顧容息並不寵愛徐寶兒,可既然徐寶兒乃是自己後宮裏麵的嬪妃,若是就讓她這樣中毒致死的話,恐怕戶部侍郎那裏也是說不過去的,所以,顧容息叩了叩桌子,“神醫,你可有什麽想法?”


    “迴皇上的話,寒脈散乃是一種慢性毒藥,所以不會立刻要了寶妃娘娘的性命,隻不過寒脈散會慢慢地侵蝕了一個人的經脈,終究這個人會因為經脈之中的血液都被凍結之後而死去,看起來並不像中毒,反倒是因為身子虛弱而死一般。”


    “而這種寒脈散之所以讓微臣覺得可怕,是因為還有一個特殊的功效。”任我行目光灼灼,如果真的如同他所想的那般,那麽這件事情就太可怕了。


    “寒脈散可以通過攜帶這種毒素的人進行傳播,換句話說,寶妃娘娘如今中了寒脈散,那麽她給皇上燉的雞湯,就是萬萬喝不得的,否則的話,皇上很有可能也會因此中了寒脈散。”


    竟然有這種事情!


    顧容息一驚,顯然沒有想到寒脈散竟然有這樣大的威力,單單是一個人中毒還不算,竟然會因為接觸了徐寶兒之後也會中了寒脈散。


    “神醫,適才寶妃進了禦書房,這般可要緊?”


    任我行微微搖了搖頭,“並不打緊,隻不過時間長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微臣鬥膽,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借著寶妃娘娘的手,進而除掉皇上呢。”


    若是換了旁人,自然是不敢這樣說的,不過任我行不是一般人,更何況,他也不過是推測而已,在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誰也不敢說這件事情就是徐寶兒所為。


    “這等心機,倒不是寶妃能有的。”


    聽了任我行的分析之後,顧容息的眼睛眯了起來,透露出一股子危險的氣息來,有人要暗算他,這倒不是什麽新鮮的事兒,左右在龍椅上坐的時間久了,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不過,想要朕性命的人多了,又有哪個成功了呢?”


    顧容息驀地微微一笑,“朕的身邊有神醫這樣的人物,自然是不愁的。”


    “多謝皇上抬愛。”


    任我行略微欠身,想起陸綰曾經說過的話來,他細細地想了想,到底是什麽都沒有說,如果可能的話,他是不願意將這件事情同白容正聯係起來的,畢竟,自己是那般地看重他。


    可是,萬一呢?


    任我行的眸子淡了淡,又想起徐寶兒曾經說過任碧芊的事情來,所以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一些,“微臣適才看過皇上的氣色,寒脈散還不足以威脅到皇上,不過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皇上還是不見寶妃娘娘比較好。”


    顧容息微微頷首,“不錯,也不要讓寶妃接觸到綰兒,免得綰兒深受其害。”


    任我行感歎顧容息時時處處都想著陸綰,在任碧芊活著的時候,也不曾對她好上一點兒,心裏麵不禁更加難過,所以也就退出了禦書房。


    而待任我行離開之後,顧容息的臉色變得更差了起來。


    是誰想要害自己,竟然還要通過這等媒介,要悄無聲息地害死他?


    若是普通的刺客,那麽大可以在自己的食物中下毒,或者是暗殺,可是很顯然,想要殺死自己的這個人很有耐心,甚至擔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所以才用了徐寶兒當作媒介。


    也可憐了徐寶兒,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或者說,徐寶兒可能知道這件事情呢?


    顧容息搖了搖頭,按說這是不可能的,徐寶兒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來害自己,畢竟中了寒脈散,對徐寶兒來說並沒有任何一點兒好處。


    “木簡。”


    木簡立刻站了出來,“主子,可是要屬下去查清楚寶妃娘娘的事情?”


    顧容息微微頷首,“不錯,誰在寶妃的身上下了毒,朕要知道這件事情,記得,這件事情一定不要聲張,而且不要告訴綰兒,免得她擔心,至於鳳潛宮那邊,朕會讓寶妃不要接近。”


    “是,主子。”


    木簡依言去了,而徐寶兒也莫名其妙地被半禁足,不管是她去了哪兒,似乎都沒有辦法見到顧容息,更加沒有辦法見到陸綰,這使得徐寶兒十分不開心,按說她沒有做什麽對不起顧容息的事情,怎麽就會被拒之門外呢?


    寶華宮。


    徐寶兒的心情十分不好,這已經是她第五次被拒絕了,李德勝的態度雖然和善,可是明裏暗裏的都是在阻攔,偏生他乃是顧容息身邊的紅人,即便是徐寶兒,都不敢得罪了這位公公。


    “一個閹人而已,竟也敢攔住本宮的去路,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徐寶兒隨手摔碎了一個上好的瓷瓶,似乎更為暴躁了一些,“本宮好歹也是後宮裏麵的主子,區區一個奴才,也敢這樣對待本宮!”


    “寶妃娘娘息怒,李公公代表的好歹是皇上,寶妃娘娘的話若是傳了出去,皇上是要怪罪的,還請寶妃娘娘慎言!”


    碧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徐寶兒的臉色,徐寶兒雖說暴躁了一些,可她乃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否則的話,她的下場早就如同任碧芊一般了。


    哼。


    徐寶兒冷哼一聲,“本宮自然知道這是皇上的意思,否則就憑區區一個奴才,自然是不敢攔著本宮的,隻是本宮想知道,皇上為何不肯見本宮?”


    “奴婢這就去問清楚。”


    碧落趁此機會離開了寶華宮,再待下去的話,恐怕她就要成為出氣筒了。


    隻可惜龍潛宮和鳳潛宮的口風都嚴得很,是以就算是花了銀子,碧落也隻打聽出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消息來,徐寶兒更是好一通發作,認定是陸綰吹了枕頭風,所以顧容息才不肯理會自己。


    “虧得她還是皇後娘娘,如今皇上尚且沒有寵幸本宮,若是寵幸了本宮,還不知道皇後娘娘要如何對待本宮!”


    徐寶兒越想越生氣,“本宮不過是送了幾次雞湯過去,就不許本宮出入禦書房,還真以為後宮就是她的天下了麽?”


    碧落不敢說話,心道如今後宮可不就是陸綰的天下麽?可就算是借給她一百個膽子,碧落也是斷然不敢將這話說出來的,否則的話,她就沒法活了。


    “寶妃娘娘息怒,許是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也未可知,寶妃娘娘且歇息吧。”


    “本宮如何睡得著!”


    徐寶兒十分無奈,“如今本宮不得寵,就算是想要接近皇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趕緊派人將白太醫請過來,本宮的身子不適,請白太醫來開幾副藥方。”


    又是白容正!


    碧落暗自歎氣,如今自家主子已經和白容正走得太近了,真真是好說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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