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命來!”


    陸綰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適才還慈眉善目的老者竟然這會兒就掏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來,她不會武功,可是基本的閃躲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她朝著外麵躲閃了一下,正好避開了老者的匕首,步敏步搖也馬上趕了過來,將老者製服。


    “帶迴去。”


    薑霈一聲令下,可是他很快發現,事情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簡單,因為偌大的集市上麵不隻是老者,還有很多人如同老者一般對他和陸綰懷有敵意。


    就不應該來這裏!


    此刻薑霈十分後悔,若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話,那麽他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現在還有陸綰,雖然說步敏步搖的武功不弱,然而帶著陸綰的話,他們想要對付這些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步敏步搖,你們保護好姐姐,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薑霈自然不是一個人出來,而自打成為雁門關的守城將軍之後,薑霈的性子也沉穩了許多,眼下雖然麵對著數量不少的敵人,薑霈也沒有任何慌張,而是指揮著手底下的人將其一一擊退。


    “我們走!”


    得了一個空兒,薑霈立刻道,而步敏步搖也是身經百戰之人,聽了薑霈這樣說,他們立刻將陸綰帶到了安全的地方,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擺脫了敵人的追擊,進而躲到了雁門關之中。


    唿。


    陸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實在是太過於危險了,如果不是今天步敏步搖都在,而薑霈也及時發現有不對勁兒的話,也許自己就死了。


    而陸綰覺得很奇怪的是,就在自己剛才就要死了的時候,想到的人居然是顧容息,她甚至還想著,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的話,那麽就沒有機會對顧容息解釋了,他們之間所做的一切,也就隨著自己的死而煙消雲散。


    她不甘心!


    在那一刻,陸綰甚至無比希望顧容息就在自己的身邊,隻可惜,顧容息卻不在。


    “姐姐,你沒事兒吧。”


    薑霈十分擔心道,“今兒個是我的疏忽,如果我可以一直陪在姐姐的身邊,姐姐就不會受到驚嚇。”


    “無妨。”


    陸綰搖了搖頭,“我又不是小孩子,沒有那麽脆弱,隻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這件事情發生得太過於突然,所以我也沒有抓到活的人質,否則的話,或許我還可以問出來。”


    “將軍。”


    外麵有人迴稟,“將軍,我們抓到了一個女子,在剛才的混戰之中,這個女子也在。”


    女子?


    薑霈迴憶了一番,卻發現在自己的記憶裏麵,他並沒有記得有什麽女子的存在,不過既然剛才這個女子也在混戰當中,那麽就和這件事情有著莫大的關係,所以薑霈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走,本將軍親自去審問她。”


    “是,將軍。”


    那名將士畢恭畢敬地說道,而陸綰則是十分欣慰地看著薑霈離開,她雖然不懂軍中生活,可是看到底下的將士們對於薑霈這樣恭敬,就說明薑霈已經收服了他們的心,在軍中,這可是最為重要的。


    就如同當時的肆家軍一樣!


    提及肆家軍,陸綰的心裏麵再次滴血,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肆家軍也不會損失那般慘重,或許就是因為肆家軍,顧容息才一直不願意原諒自己,不願意接受自己就是薑菀的這個事實。


    也是,如果換做了自己是顧容息的話,或許也不可能接受。


    陸綰歎了一聲,終究還是沒有跟著薑霈前往,畢竟這裏是雁門關,是薑霈的地盤,而自己雖然是東楚的皇後娘娘,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應該過問的。


    此刻,薑霈已經到了適才手下說的那名女子的麵前,薑霈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這名女子,發現她的麵容姣好,白淨的臉上還帶著一絲血跡,可見是因為剛才的混戰所致。


    “你是誰?”


    女子呸了一聲,“你不配知道我是誰。”


    “如果你不願意配合的話,那麽本將軍就隻能殺了你,你知道,本將軍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反正你們東楚的人一向都是心狠手辣,自然也就不可能將我這麽一個小女子的小命放在眼裏麵,如果你願意殺了我的話,就殺了我就是,不必這麽多廢話!”


    還真是有意思。


    薑霈反而對這個女子產生了一絲絲的興趣,在他看來,既然她已經成為了俘虜,那麽至少應該十分害怕才是,可是她非但沒有害怕,卻還視死如歸,如果不是因為十分必要的理由,想必,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本將軍隻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你願意告訴本將軍的話,本將軍就放了你。”


    “你——說話算數?”


    薑霈肯定地點了點頭,“自然,本將軍乃是雁門關的守城將軍,我的話,自然是算數的。”


    女子方才小心翼翼地看了薑霈一眼,“我的名字是耶律雅兒。”


    “你是南濱人?”


    耶律乃是南濱的國姓,而耶律雅兒說出了自己的姓氏,這就已經足夠說明了問題。


    耶律雅兒微微頷首,“不錯,我乃是南濱人,隻不過南濱早已經被北疆所吞並,而今北疆又被東楚所吞並,所以我找不到北疆的人,自然是要找東楚的人報仇。”


    這是什麽理論?


    薑霈不由得好笑,“耶律雅兒,難道不是我們東楚的人替你報仇,所以你應該感激東楚麽?”


    “我——”


    耶律雅兒半晌說不出話來,似乎薑霈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因為她一直痛恨的是北疆之人,如今唿倫夢娜死了,而北疆也滅了,所以耶律雅兒一時之間找不到人來報仇,這才將矛頭對準了東楚。


    “那些人都是你們南濱的人?”


    耶律雅兒再次點頭,“沒錯,我們都是南濱人。”


    “你叫做耶律雅兒,也就是說,你是皇室的人,既然是皇室的人,當初又怎麽能夠躲得過唿倫夢娜呢?以唿倫夢娜的性子,她定是會將皇家的人都趕盡殺絕才是。”


    耶律雅兒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當時父王和母後都死了,就連我的幾個兄長都沒能逃脫,因為我是個女子,並不如何顯眼,所以我才偽裝成了宮女的模樣逃了出來,和我一起逃出來的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宮女太監,我們一直想要複國,可是卻一直沒有成功。”


    複國?


    薑霈似乎聽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一般,“耶律雅兒,我是要說你天真,還是要說你傻呢,就連當時的西岐國力如何強大,他們也未曾複國,更何況,你們隻有這麽幾個可憐巴巴的人。”


    “你不要小看我們!”


    “我並不是小看你們,而是你們的力量的確不足,而且耶律雅兒,你要看清楚現在的情勢,如今四國統一,再也沒有了南濱,甚至連當時吞並你們的北疆都已經被滅,難道你以為,你們還有機會麽?”


    “更何況,你們現在過得不好麽?在皇上的治理之下,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們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難道你們真的想要生靈塗炭才好麽?”


    被薑霈這樣一說,耶律雅兒也有些被觸動,是了,薑霈說的不錯,現在的生活的確很好,甚至比起他們當時在南濱的日子還要強,隻不過是她自己太過於看不清形勢而已。


    “那麽這位將軍,我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我叫薑霈。”


    薑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現在就老老實實地在家裏麵待著,哪兒都不要去,如果你願意留下來的話,那麽雁門關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真的可以留下來麽?”


    耶律雅兒眨巴著大眼睛,“當時唿倫夢娜殺了我的家人,我早已經無家可歸了,如果你願意收留我的話,那麽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那些宮女太監也跟隨了我很長時間,所以如果你這樣好心的話,不如送佛送到西,把她們也一起接進來。”


    薑霈真真是服了耶律雅兒,也許是因為好些時日沒有和女人打過交道的原因,薑霈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應付耶律雅兒,所以也就點點頭,左右雁門關也不缺她們幾個人的糧食,所以薑霈也就答應了下來。


    “多謝將軍!”


    耶律雅兒樂開了花兒,而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耶律雅兒笑得這樣開心的時候,薑霈心裏麵的一根弦也被輕輕地彈動,癢癢的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而事實上,薑霈也對陸綰說了這件事情,尤其是在他見到耶律雅兒的那種感覺,樂得陸綰前仰後合,“我的傻弟弟,看來姐姐的到來倒是給你帶來了桃花運,你這不是得病了,而是因為喜歡上了耶律雅兒!”


    喜歡?


    薑霈連忙搖頭,“不可能,就算是我已經放下了林妃娘娘,可是這麽快就喜歡上一個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耶律雅兒還是南濱的人。”


    “你也知道如今四國統一,哪兒還有什麽南濱的人?真是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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