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夾了一塊排骨,放到了小允子的碗裏。


    “什麽新店?”沈念問到。


    “叫惠藝館來著。”小允子想了一下說道,似乎對這個名字覺得很別扭。


    沈念挑眉,“哦,他們怎麽議論?”


    “說那個地方叫清樓,清澈的清,男人女人都可以進去的,還說,是有新戲的地方,和大家看到的戲不一樣。”小允子琢磨了一會兒說道。


    沈念滿意的點點頭,當初讓傅瑞柏入股,真的是入對了,他的宣傳能力還是很厲害的。


    畢竟他人脈廣,如今,大半個京城的貴公子都知道了這個惠藝館。


    而且,越傳越神。


    “小允子,想不想去。”沈念這次發現小允子有些走神。


    誰知,沈念話一出,小允子立刻紅了臉,“聽說那個地方亂,我怎麽能去呢。”


    “那個地方不亂,姐帶你去。”沈念揮手說道。


    小允子驚訝的長大了嘴,看來他姐姐也未免太縱容他了。


    不知道是新戲的噱頭還是傅瑞柏宣傳的好,反正是知道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似乎都在等著惠藝館開業。


    四月初八,是個大吉的日子。


    隨著鞭炮聲和舞獅聲,引來的人越來越多。


    沈念帶著小允子站在角落裏看著。


    能一番喧鬧結束,小二出門來迎接客人。


    一樓的大廳裏,已經做滿了人。


    基本上,如果想要姑娘陪著喝酒唱曲,隻有二樓包間裏的客人才有這個待遇。


    一樓的散台,是絕對不可以出現有男女摟抱什麽的情況發生。


    若是想請唱曲的姑娘喝酒去,一樓散台是沒這個待遇的,除非螚爭取到包間。


    沈念給自己留的包間是正對戲台子的。


    她拉著小允子走了進去,小允子嘖嘖稱奇。


    “姐,這包間我聽說千金難求,你這怎麽這麽容易就找了個最好的包間?”小允子打開窗戶,看著戲台子。


    沈念淡笑,“看戲吧。”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傅瑞柏一身酒氣的走了進來,“你倒是會享受,給自己留了個這麽好的位置。”


    “噓,看戲。”沈念伸出手指說道。


    隨著樂曲聲,那耳熟能詳的青城山下白素貞的曲調漸漸地響了起來。


    子灰的嗓音特別好聽,唱得動人心弦。


    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聚精會神的聽著歌曲。


    這樣的曲調,大家還是第一次聽到,不懂於戲曲的方言,不同於江南的軟糯小調。


    這樣的歌,別具一格,卻通俗易懂。


    “姐姐,等等我。”


    “小青,你快些,嗬嗬,讓你不努力修煉。”


    歌曲之後,就上來兩個妙齡女子,一人穿白衣,一人穿青衣。


    如同拍電視劇一般,台上的姑娘說的都是普通的話語,讓眾人聽得入神。


    “法海,你放了小青!”白素貞怒斥。


    緊張的劇情到這裏戛然而止。


    所有演員紛紛站到了台前謝幕,緊接著,就開始了簡單的音樂聲音。


    那些個姑娘,大都被請進了包間,當然,其中扮為白素貞的子赤最為受歡迎。


    半晌,傅瑞柏才迴過神來,“這法海老禿瓢。”


    “嗬嗬。”沈念輕笑出聲。


    小允子也笑了起來,不過卻也點點頭說道,“演的真好,看得我意猶未盡的。”


    “這樣的演戲方式,可還滿意?”沈念看向傅瑞柏。


    傅瑞柏的眼神漸漸從舞台轉到了沈念身上,“看不出來,有兩把刷子啊,我看,我那單純的大哥根本就不是你對手啊。”


    “哪有你這麽誇人的。”沈念無奈的搖頭。


    “那你透露一下,那法海抓住白素貞沒有。”傅瑞柏問到。


    小允子也目光如炬的看著沈念。


    沈念緩緩說道,“這個段子,會演上五天,五天之後,就開始第二段,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痛快的說出來,沒勁,喝酒去了。”傅瑞柏揮了揮衣袖,走出了包間。


    沈念喝了一口茶,“吃點心。”


    小允子接過沈念遞過來的點心,“姐,這是你編的?”他很聰明,從傅瑞柏的談話之中就聽出來了。


    不能沈念說話,就有人敲門。


    “進來吧。”沈念說道。


    扮演白素貞的子赤走了進來,衝著沈念行禮,“大小姐。”然後美目看向小允子。


    “這是小少爺。”沈念說道。


    子赤又道了個萬福,然後看向沈念。


    沈念明白她的意思,“但說無妨。”


    “是。”子赤點點頭,“劉大人克扣軍餉,與傅將軍作對,好在傅將軍應付過去了,如今安好。”


    沈念點點頭,“五十兩。”


    子赤眼睛一亮,“那子赤先行告退。”


    “嗯。”沈念說道。


    小允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這是……”


    “這是外人不知道的,咱們家的產業,表麵演戲,實際上就是竊取消息。”沈念壓低了聲音說道。


    小允子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這……”


    “我之所以沒瞞著你,是因為這個產業,以後是要留給你的,你二姐,經營不了,而你以後要走仕途,這個館,會讓你仕途坦蕩。”沈念笑著說道。


    小允子到底是個聰明的孩子,很快就適應了。


    “可是姐,一樣消息就五十兩,您豈不是虧死了。”小允子道。


    沈念摸了摸他的頭發,“果然是我弟,聰明,這個消息,我轉手就能賣一百兩。”


    小允子瞪大了眼睛,“姐,這是犯法的,而且,你怎麽賣啊,萬一一個不留神,被抓了。”


    像這種竊取機密的事情,可是犯了大忌諱的。


    “我是專門有人把情報給乞丐的,然後由乞丐傳遞,很有把握的。”沈念說道,“而且,隻要能知道瑞良哥的消息,我犯法又算什麽。”


    這個店,就是為傅瑞良開的。


    “可是……”小雲子又想起來了一件事,“如果有人在這裏,背著人說呢,你們都進不去,怎麽聽?”


    沈念笑得神秘,打開了身後的一幅畫。


    “張大人,覺得這白素貞如何?”


    “不錯,不如買下來?哈哈哈。”


    沈念放下了畫,房間瞬間靜了下來。


    小允子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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