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靈霞淚眼婆娑:“你是我兒子,是我的小六,我的!”


    林琪瑢抹去錢靈霞淚水:“我是你們的兒子,永遠都是,沒人能夠搶走。我隻是多了一個父親、一個名字和另一重責任。父親並不強求我告訴你們真相,他也沒想過把我搶走。是我不想讓他被所有人遺忘,才說了出來。”


    “他是誰?”林宸鷟艱難開口。


    他根本不想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強人是誰。這個家夥是強盜,以不容拒絕之態把兒子的心強行占據。可是,他又不能不問,他不是懦夫!


    “他是既川神域最後一代師氏主王師雲。靈台原本的主人就是他唯一的兒子師弓。”


    林宸鷟忽道:“他想借我兒子肉身複活他的兒子,是不是?”


    錢靈霞眼神怔忡,旋即嚇得目瞪口呆。


    麵對這麽強大的主王,他們無可抵禦……兒子的意識戰勝外來意識,才讓他們得到這個小兒子。


    一個胎兒,在肚子裏就經過這麽一場惡戰,錢靈霞想想就後怕,死死抓住林琪瑢再不敢放鬆。


    不管靈台怎麽樣,這就是她的兒子!


    林琪瑢歎了一聲,然後掐頭去尾、避重就輕將事情緩緩道明。


    林宸鷟、錢靈霞對師雲、師弓從最初的恐懼提防,最後隻化做一聲悲歎和一陣悵然。


    錢靈霞更為師雲、整個師氏王族的結局再哭一場。


    “他們就那麽死了?”錢靈霞不敢相信。


    “嗯。”


    搶兒子的“強盜”沒了,危險解除,林宸鷟和錢靈霞終於開始正常思考突如其來的“真相”。


    半晌,錢靈霞吞吞吐吐道:“好像是我們占的便宜最大……”


    死兒子變成活兒子,當然是天大便宜。


    林宸鷟眨眨眼睛:“我和你娘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是個好父親,雖然我不想承認。何況他賦予你生命之後,這次又舍命救你……我和你娘無法做到。”


    林宸鷟垂眼看向懷中錢靈霞:“如果不是他,就算小六全是我們的,這次也沒辦法活著迴來。我們生育小六,卻是師雲在一直保護他……他很好對不對……”


    錢靈霞心裏一酸,雖然很不情願還是誠實道:“何止很好……比我們強多啦……”


    “是啊。他已經走了,以後換我們了。”林宸鷟悠悠道。


    林琪瑢剛放下的心忽地又懸起來。


    “爹、娘,隨心所欲最適合你們的修煉,千萬不能打亂步調。”


    “去去,好好為你父親守孝……害我們虛驚一場,我和你爹自有打算。”


    幾句話,林琪瑢就被錢靈霞打出來。


    林琪瑢望門興歎。


    林宸鷟、錢靈霞這是較上勁了……


    *——*——*——*


    肖一南的症候,一是喪子之痛,二是心病。


    自責、懊悔、自暴自棄,這是一個無法保護孩子的母親的最大心病,足以摧毀肖一南生命。


    林琪瑢與肖一南相仿,但是死過一次再次重新麵對這一切,他不但是一個失子的父親,還是一個背負龐大王族命運的終決者。


    一林一師,九洲界與師氏全族,全是他的責任,一切都不允許他再自怨自艾下去,他必須改變必須向前。


    為了隨時看顧肖一南,林琪瑢把她送進咽喉地葬珠。泯更是乖巧地在地葬珠裏又建了一座與林琪瑢空間一模一樣的住處,希望肖一南盡快好轉。


    林琪瑢認真考慮再要的一個孩子的可能。


    卜卜是獨一無二的,他不會忘記,但如果另一個孩子降生可以激勵肖一南生誌,林琪瑢願意嚐試,盡管再有一個孩子的可能微乎其微。


    ……


    靖泉人才濟濟,單是林琪瑢自己的私衛、弟子、兵團還有罪人城就亟待整合。


    此外還有從天甲宮時期就追隨他的玉丹竹、追風、羅玉昊、何明遠及玄月和春風明月槍這柄皇尊境的寶皇需要考慮去處。


    玉丹竹四人如今都是十七階聖尊,玄月與春風明月早是林琪瑢心腹,這五人一槍護衛靖泉,一度是林琪瑢手邊最大的幫手。


    世林堂暫停,從上千分堂撤入靖泉的人馬足有五六萬,與罪人城安置在一空間,這些全是投效林琪瑢而來,平日全由長安、長遠、長川、長生四人督管,千年繁衍已經形成一座泉下之城。


    而林琪瑢原來的一百多個私衛,經過世林堂的曆練,哪一個也是獨擋一麵的好手,甚至一人手下還有一支人數百人的護衛。這些人在蘇勇統領下,已然脫變成一支無法忽視的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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