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林琪瑢,因你之故,虛皇內部差點打架,為避免諸皇反目……咳咳……不太對……是不是太通俗了點?”


    獵雲神子正在拿腔作勢練著架子,溪湘汀瀾和林琪瑢出現在龍雲舟頂,冷不妨見的就是他左右搖擺奇形怪狀的樣子。 `


    獵雲神子藍流光,明花褐衣,敞著胸口,極是清豔俊美,一身風流骨頭,到哪都是招蜂引蝶的種。


    這樣一個似乎自來就得天眷寵的家夥,突然想做個正經、嚴肅、甚或是居高臨下的作派,怎麽看怎麽別致,就是缺少了那種鐵血之氣……


    他看著對麵師徒二人,吧噠兩下嘴,雙肩一鬆,垮在兩邊,歪在寶座一邊,蔫蔫招唿二人:“你們快過來,本神子也不想著能扮成虛皇幾分了,這廂給你們直說得了!”


    溪湘汀瀾和林琪瑢上前齊道:“見過獵雲神子!”


    “嗯!起來吧。”他閉著兩目嘟嚷道:“虛皇得知八皇因為林琪瑢你的事,單獨吵了一天;眼見著日皇和星皇要直接下手搶人,特傳來暗諭,要你們得知。


    不可因你之事,令諸皇生隙。所以特命你到紫仙上宗,巡設尊儀院,傳授一應禮儀規範,半年之後送返下界。


    日後不論是溪湘汀瀾還是林琪瑢飛仙上界,需先至紫仙上宗稟明,作個內門不記名弟子,再行迴轉你們禦蒼總宗。”


    獵雲神子豔光雙目一睜,睨著二人道:“這個不記名弟子,可以讓你們得享紫仙上宗內門弟子的一應好處,卻不用你們出力;日後有所機緣,可自行脫身而去,投入他宗;虛皇此意你二人可明白?”


    說得這麽清楚,有什麽不明白的!


    不就是大虛皇知道一群惡狼在搶一塊骨頭,為了天下太平,將骨頭先叼到他的狼王窩裏;


    這樣一來,幾大皇尊都沒了脾氣,灰頭土臉各自散去。而林琪瑢這塊香噴噴的骨頭,大虛皇卻早就吃夠了,更有些膩歪,便甩在一邊放著,等到他不香了,再扔了,完事大吉……


    至於什麽尊儀院,林琪瑢認為大虛皇可能覺得,讓他白吃白喝太虧本,榨出點租子罷了!


    不過,這樣一來,繼大宿皇令牌,二人又打上了紫仙宗的記號。◎◎


    “不知以後,會不會說在下師徒腳踩兩隻船?後來,可能三隻?”溪湘汀瀾直接問了句大實話,獵雲神子怪物一樣看了他兩眼。


    “本神子來角山之後,已經覺著自己很沒學問,沒想到你更……坦率……”


    溪湘汀瀾猶如不知,哂笑迴道:“哪裏哪裏!溪湘隻是著急了點,神子還請不要計較。”


    獵雲神子一拍大腿,“計較個什麽!這樣最好了!這事有虛皇在,自不會有人敢生是非!”


    他扭頭對林琪瑢埋怨道:


    “這茫茫不盡的神域仙界,個個都是實力至上,拳頭硬才是道理,誰管禮儀是個鳥屁?


    你說你林琪瑢,來個角山你顯擺什麽不好,偏弄什麽禮儀詩書來!


    你這一來,虛皇無端想要教化萬界,這下可苦了本神子,那個什麽尊儀院,虛皇讓本神子第一個進去……”


    教、化、萬、界!


    林琪瑢心頭轟然巨震!


    自古以來,教化萬界都是師之責;萬般學識從凡到仙,無不遵師氏為蒙師;凡教化者也必以師稱己。


    既川神域最後一位神祖殤後,師氏不知如何就從既川神域消失了。


    大虛皇想萬界歸心,此舉大不尋常!


    林琪瑢輕言道:“此事在下卻不能貿然答應。”


    場麵頓時一寂,獵雲神子聲音低徊,泛出一絲不快,“你想違抗虛皇之意?”


    林琪瑢泰然道:“這倒不是什麽難事。隻是林某禮儀詩書,俱來自下界凡人國度,怎麽能成為上界諸多通天之輩所習範本?


    那些詩書更是凡人學問,教化凡間,自有民情國情所在,搬至上界,更不合適!”


    獵雲神子琢磨一番,才道:“你這麽一說,卻是重要;你二人先行下去,待本神子請示虛皇之後,再做結論!”


    *——*——*——*


    不過兩日,龍雲舟便飛迴虛皇域紫仙上宗。 ??


    獵雲神子到紫仙上宗上空的大虛皇城複命。


    十一人則由獵雲神子身邊的改山聖君,安置在一處名為昭然府的小洞天。


    昭然府比紫仙下宗輕盈府元氣充沛百倍。


    說是選擇法訣,其實是改山聖君送來了十一部不同的三賢境法訣,按情況不同,給他們一人下來一份。


    溪湘汀瀾是得了林琪瑢帶迴的玄南下宗最精華的一批功訣的;同時也早選定了三賢要修煉的空間與時間功()法;


    林琪瑢特別拿給自家師傅的時空功()法,雖不能與那日月經天河海籍相較,但在三賢境也是極為罕有的珍訣。更是複製於玄南上宗的精品功()法之一。


    此時,溪湘汀瀾拿著紫仙上宗過來的功訣一經對比,勉強算得上中品功()法而已……


    就是未有對比的牟崇九等人,也是有些皺眉。


    知音玩月道:“這些功()法做為輔助練一兩手可以,但做為我等上界後主修,卻是不夠的!”


    陽玄道:“反正半年而已,當成參悟法則適應而用,挑著練兩手不無不可。”


    眾人點頭稱是,便決定了這些法訣的命運。


    溪湘汀瀾如今修煉潛在的危機,俱已解決,又有上等功()法在手,卻是要真正開始三賢修煉,參悟法則了。


    林琪瑢幾經考慮,暗地裏,還是將日月經天河海籍中到聖王的第一卷日月蹉跎,至聖君的第二卷日月江河,與到聖尊的第三卷日月河海,一起給了溪湘汀瀾。


    溪湘汀瀾本來主修就定好的,小弟子突然在他魂海中送過來這三卷功訣,立馬就將他所有打算給攪得粉碎!


    這是小弟子明顯藏了後手啊……


    可是,師傅榨徒弟油水,怎麽也不是什麽添彩的事。但溪湘汀瀾心頭無端還是……老大不爽!


    “你好好留著說不定還能孵出幾部小的來……”


    林琪瑢嬉皮笑臉“嘿嘿”樂了樂,“這原是弟子給林家做家傳的。


    以前一直以為禦蒼總宗小歸小,怎麽也得有幾部鎮宗功訣,通靈秘寶之流多少也應有的,哪裏想到會這般觸目驚心……”


    溪湘汀瀾攏著手,腦中邊查看三卷寶訣,邊讚歎其神異不凡,嘴裏還不耽誤對小弟子道:“修煉麵前,師傅就不要臉麵笑納了!林家家傳,就傳吧!不算在禦蒼功()法就是。你還傳給誰了?”


    “我大哥,還是高大哥各隻給了日月蹉跎;別人就沒了!”


    “行了,以後這二人,為師看著他們的修煉。收你這個徒弟,師傅算是賺了!”


    “怎麽感覺有些酸味?”


    “滾去弄你的尊儀府,師傅要閉關參悟法則!收斂些,莫弄丟了小命!”


    林琪瑢被溪湘汀瀾攆了出來;


    林琪環和高紳羽雖都是最好的日月之體,按理說聖王指日可期。但是林琪瑢還真不了解,二人資質以外的悟性如何?


    這事他又不能去問,更不便去考察一番,如今得了溪湘汀瀾看顧之言,總算是真正安心下來!


    林琪瑢有時會想,如果他與溪湘汀瀾在同一體質起點開始修煉,雖然他自負本身悟性已是罕有,但是想過眾多可能,自覺也是拍馬不及自家師傅修煉高明!


    溪湘汀瀾就是那種什麽都不必多好,就能生生成就傳奇的人物!


    這件事不服也不行!


    別看他現在能反助師傅一把,實力似乎也高過不少。但林琪瑢早有明悟,溪湘汀瀾修煉之上不及他,就差在他的那道陰則之上;


    有朝一日溪湘汀瀾成就皇尊,跨過了陰陽則缺失這一關口,與林琪瑢處於一條線上,林琪瑢八成不是對手!


    什麽是真本事?林琪瑢在自家師傅身上真正領教了!


    林琪瑢有時會自我安慰道:他還是大()陰陽宗師呢!也算傳奇人物吧?


    不過,事後怎麽咋磨,也覺著這種想法有些示弱,極不上檔次。


    可是,自家師傅,他不幫誰幫?這想法一出,林琪瑢立馬就覺得自己高大許多!


    人還是要有點陽光,照耀一下心靈的!


    想到如此,他高高興興飛出昭然府。


    林琪瑢如今,也隻在溪湘汀瀾麵前還有些活潑的少年心態;可見他對溪湘汀瀾是何等的喜歡。


    要知道,在他的父母麵前,他也早是老實持重,成為被六族眾多子弟晚輩,仰望敬慕的典範;


    他早看清本身這一點,所以即便本事再大,在溪湘汀瀾麵前從來還是小弟子的身段。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就是他們相處之道!


    林琪瑢翻過幾個山頭,與往來認識的弟子和氣打著招唿,不多時就見到山林野花間,一座有幾十間大室的軒敞大殿!


    殿外山山水水俱全,曲徑通幽,亭台小樓雅致,一塊上刻“尊儀府”三字的九丈石碑樸素地立在路旁!


    林琪瑢自入了紫仙宗,少風少雨著實過了幾天好日子。


    大虛皇通過獵雲神子傳下意思,讓他將凡人君臣之說去掉,分門別類歸納出各種行止的通用禮儀,要活學活用,最大限度適應各種大小場合,還要有既川特色。


    俺地娘……林琪瑢被這事煩得愁,天天執筆製卷,完全進入了書海之中……


    他先要編製以大虛皇要求為準的禮儀叢書,還要來了兩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與美少女,做禮儀示範。以備以後正式開學,以少帶多。


    第一次行教學禮儀之則,林琪瑢的一切需求都有支援,事情雖然極為疲累,卻進展迅,不過一個月,既川上界第一座尊儀府就開學了!


    而第一個學生,真的就是獵雲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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