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神輦朱門大開,三個相貌不俗、青雲為衣的年青人露了出來。`


    三位公子,一人居中端坐,頭頂碧海繁星繚繞的鳳翅冠,朱唇玉麵,三十許麵目,氣宇軒昂;另外兩人,一個眉清目秀、二十左右;另一個眉目如畫,十五六歲,活脫脫是個小美人!


    “咄!”正中年青人清喝一聲,“前麵賊人,識相的快些將北宮一族二長老的遺體送還!”


    大日皇將頭一轉,意外的麵賽珠粉,眉如赤鳳,唇如蔻丹,眼神卻如鷹隼般,倏地盯住了厄神!


    “你說什麽?”


    毫無預兆,三十六神光山內,厄神輦忽地就被一圈烈火包圍!


    厄神輦廂壁上僅剩不多的各色神紋飛快浮出,轉動起來,車內三人雖是無恙,臉色卻騰地煞白!


    那個出聲的年青人強自吞咽一下,道:“本座是角山祭殿祭王北宮一族,現任大王子北宮彥,閣下是哪一位?為何無故殺我北宮氏二長老?”


    大月皇“嘿嘿”道:“區區北宮,還敢稱王?找死麽?”


    黑光中驚魄輦車門慢慢升起,中央正坐一位六十許老頭。老頭雜白的頭束在星羽冠內,胸口飄浮著一套色呈灰藍,如星砂鑄就、完整的祀王司南!


    祀王司南一現,五大皇尊眉峰一動,轉瞬即逝。


    任氏這位老者笑嗬嗬道:“老朽任氏現任族長任百川;五位想必是五大皇尊,恕老朽眼拙,不知是哪五位?”


    大宿皇扭頭打量著任百川,其麵目很是英偉;


    他不急不徐道:“本皇為宿皇,其它幾位分別是日皇、月皇、星皇、風皇。今時不同往日,北宮氏與任氏言行還是注意些,我等五大皇尊,還沒人敢當麵指摘半句!”


    話聲剛落,兩座神光山內剛才還一個個氣憤填膺的幾百人,突如被掐住了喉嚨,瞠目結舌起來!


    任百川也是一震!


    他隨即兩掌輕拍,便騰雲駕霧飛出驚魄輦,朝五大皇尊拱手道:“原來是五大虛皇在此,老朽這廂有禮了!”


    北宮彥也飛了出來,對五皇一禮道:“不過,本族二長老為何會斃命在各位手底,還請五位皇尊明示!”


    任百川道:“老朽被北宮賢侄請來做個證人,並不知中間到底如何。??”


    北宮彥色變,“任族長……”


    大風皇橫插一言道:“北宮二長老遺體,是我等合力打通通道時,自己飄出來的……”


    大風皇言語未畢,厄神輦中突然傳出女子“嚶嚶”哭泣之音,“五大皇尊合擊……主上你死得好慘啊!”


    “哪來的女人,也敢在此挑撥離間!”


    大風皇向著厄神所在東北方一點,一點精光一閃而逝。


    兩座三十六神光山向一處一合,祀王司南驀然浮在當空輕輕一動!


    那一點精光竟然詭異的在龍雲寶舟前一現!


    大日皇千均一左手向後一引!那點精光才定在龍雲舟前,竟隻差一絲絲,便會中了龍雲寶舟!


    大日皇赤眉倒豎,怒極而笑!


    “哈哈哈……好個祀王司南,倒轉乾坤,方向一改,所有攻擊無所能中!”


    林琪瑢同樣倒吸一口涼氣!


    祀王司南剛才平平淡淡一動,竟然將天地萬向短暫錯位!


    那精光本來走向為厄神輦所在的東北;方向一變之下,二族人馬根本未動,所在卻由東北變成了正北;本來龍雲寶舟所在的正東,一下子化為東北。


    如此一調,那點精光隻認方向,不認人,龍雲寶舟便差點當了替死鬼,來個舟毀人亡!


    有祀王司南在,北宮氏與任氏不必有多麽通天的其它手段,當即立於不敗之地!


    乾坤一轉,錯位的方向恢複如常,剛才一瞬仿佛曇花一現。??


    大月皇冷哼一聲,“帶著個烏龜殼上路,北宮氏和任氏也就這點出息!屍體你們可以領迴去,但也不要夾纏不清,以為有了祀王司南就可以不知進退!這司南好用不假,但你們兩族人才凋零,能用這祀王司南做多少次防護,都是有數的。


    祀王司南在你等手中能揮一成威力便不錯了!不用多,我等五人中隻一人,兩大()法則共行,便足夠你們顧得東顧不了西!屆時二則中餘下一則,對付你們這裏來人,也就差不多了……嘿嘿……還是見好就收吧。”


    他轉頭對大日皇道:“日皇將屍體還給他們吧。”


    大日皇一哂,“咱們也不稀罕這種老骨頭,星皇既然出言,便給了他們吧。大事為重!”


    二長老屍身一動,飄飄飛到北宮一族三十六神光山外,厄神輦一引,便入了三十六神光山。


    北宮彥並未抱屍痛哭,反而先是將手探到屍體的胸口一陣摸索。


    不一會他嘴唇哆嗦,繼而青,斷斷續續道:“沒有……怎麽沒有了?沒了……”


    任百川急忙上前,同是一陣摸身,最後甚至還化出兩道術法;


    一會後,他慢慢站起身來,朝五大皇尊拱手道:“五位是當世皇尊,祭王司南地盤失了勺體,對我二族之外的人等,並無大用,不若我二族不追究二長老之死,還同意無條件助各位入角山一行,以換迴祭王司南那塊地盤如何?”


    這種條件,如不知內情,任誰也是覺著極為寬厚。北宮氏與任氏兩族,已屬打落牙齒和血吞。


    但是隻有林琪瑢知道,北宮氏與任氏這種委屈求全,搞錯了對象,已經嚴重冒犯了五大皇尊的威嚴!


    想硬逼著五大皇尊承認一件從來沒做過的事,還要交出一塊從未見過的祭王司南地盤,這種冤大頭,沒人願做!何況還是五大皇尊!


    大風皇麵色陰晦,“這事你們找錯債主了,快滾!”


    北宮彥大吼:“找錯了?哈哈哈!五大皇尊合擊下,不說是具屍骨,就是天地山川日月也無能抵擋,偏偏這具屍體留了下來……誰信!”


    大日皇仰天長笑,點指任百川和北宮彥道:“說你們胖,還喘上了!識相的趕快帶著屍骨迴轉,不然今天就是你們死期!”


    龍雲飛舟驀然消失,下一刻竟被挪至神環隧道之內,出口被五大皇尊五層法光封閉,外麵登時隻剩下五大皇尊與北宮氏、任氏二族對壘!


    任百川和北宮彥見大日皇此舉,均是牙關咬緊!


    祭王司南也好,還是祀王司南也罷,角山祭殿是其老巢,想用司南進行攻伐根本妄想!


    龍雲寶舟一船的各大仙宗精英,是眼前五大皇尊唯一軟肋;大日皇這一手,已將他們送到必保之地。無所顧忌之下,五大皇尊要真出手,即便有祀王司南全力抵擋,二族來此人馬,也要全軍覆沒!就是祀王司南,也不能再是他們的了……


    北宮氏失了祭王司南,如果隻是眼前的草包北宮彥,他們任氏一族倒不放在眼裏;但北宮族中還有一個神奧莫測的大長老北宮海濤,與手段狠辣的族長北宮虹坐陣……


    他當即有所決斷,上前按住暴躁的北宮彥,對五大皇尊道:“此事關係重大!不知可否說明,為何諸位合擊之下,天地不存,二長老屍身卻存了下來?


    老朽實在猜不出,在各位皇尊合擊之下,一具屍體還能完好的根由。也不由懷疑其是各位合擊後,又動手除去的可能更大。


    但是這些都是猜測,畢竟不曾親眼見過,聞聽各位時間逆溯甚為強大,不知可否費力逆溯一迴?”


    大月皇與大宿皇譏嘲的看著二族搖搖頭。


    大宿皇道:“月皇可見過這種荒唐事?”


    大月皇道:“敢當麵指使五大皇尊的,也隻有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廢話幹嘛?還是動手來得實在。”


    大宿皇道:“原來不覺如何,聽他們一說,倒對這祀王司南感興趣了呢……”


    同時對陣五大皇尊,那是蠢貨才會幹的事!


    “走!”任百川當機立斷,一催驚魄輦帶著猶自不甘的北宮氏族人沒入空中……


    五大皇尊臉色陰晴不定,終是沒有追去。


    但是至此以後,北宮氏與任氏已經徹底和十大虛皇撕破了臉!


    二族為上古陰陽宗主之族,底蘊如何深不可知,被其纏上,雖然不懼,卻必然棘手得很!


    這是兩條輕易打不死的毒蛇……


    *——*


    龍雲飛舟重新挪移出來,五大皇尊與兩大()陰陽宗族間的對峙,短短百息驚心動魄,看得一船人等心旌搖動!


    一行人靜靜等待角山祭殿中的進展。


    大星皇與大宿皇合力現出一片漆黑的鏡麵,進去三人一應行程,全在其中一覽無遺。


    五大皇尊監視所有進展,日子一天天過去。


    龍雲舟上漸漸恢複了走動,人聲也多了起來。


    西川玩月拉了林琪瑢問東問西。


    林琪瑢被問的頭大,無奈道:“鶴水神子想必看得更透,聖君不如去問神子。”


    “我問過啦!哥哥說你是大()陰陽宗師,更清楚!”


    原來這是踢了一輪的問題……


    西川玩月眼巴巴盯住林琪瑢,央求道:“就講講那個什麽祀王司南的事!”


    林琪瑢道:“林某所知也不多,這些都是上古之事,各大皇城應有記載。”


    “可是我沒看過!你給我講講,就不用費事了……”


    林琪瑢忖道:講是不難!關鍵皇城記載多少,與他講的有沒有出入。講少了沒什麽,要是說得比皇城記載的還細還深,甚至無意透露出各大皇城仙宗也沒有的東西,可能還要有麻煩!


    要知道,他所知的不是司南,就是泯所說的極深內情;這些內情就是在上古也不是人人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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