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為試探道:“滿分?”

    “你可以值得驕傲。”宋問道,“因為你可能會保持著這個記錄直到結課。”

    孟為懷揣著試探道:“當……真?”

    武舉科的學子還在恍惚中。

    他們這個班真是……太刺激了!

    宋問揉揉胸口,問道:“你們怎麽來的?”

    馮文述道:“學生見先生不在茶寮,便出來找。好在有人看見了,我們一路問來的。”

    宋問點點頭。

    這群人倒是很警醒。

    梁仲彥問:“先生,他沒有將您怎麽樣吧?”

    宋問道:“你們都能找到這裏來,他能將我怎麽樣?隻是想嚇唬嚇唬我罷了。”

    “他本意是嚇唬。”馮文述糾正到,還是止不住心驚:“我以為先生不是那樣衝動的人,怎麽會和國師鬧成這樣?”

    “他若有心殺我,多的是名目,盡可以正大光明。卻絕不會在此刻下手。”宋問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總之他不會想我活,我又何必與他客氣?”

    馮文述搖搖頭:“先生,就算不殺人,那也是很危險的。”

    宋問自然知道。也心有餘悸道:“我現在知道,藺相如將刀,架在秦王脖子上的時候,是種什麽感受。”

    孟為提醒道:“先生,您是被架的那個。”

    宋問歎道:“那是因為我,先將刀架在他兒子的脖子上。”

    “太危險了。”馮文述道,“先生,您還是小心些。林少俠不是一直跟著您的嗎?人呢?”

    “命運。”宋問沉痛道,“這就是命運!”

    一行人出得庭院,重新迴到外麵的茶寮。

    林唯衍正坐在桌邊,捧著碗吃麵。

    “林唯衍!”宋問大喝一聲,急急跑過去,見著救世主般的激動喊道:“你終於來了!”

    林唯衍懵懵抬起頭:“嗯。你們去哪兒了?”

    宋問控訴道:“看見我不在你為什麽不來找我?你身為護衛的尊嚴呢?”

    林唯衍道:“你年紀比我大。”

    宋問:“……然後呢?”

    林唯衍:“你走丟的可能比我要小。”

    宋問:“……”

    宋問一揮手,覺得這些不重要了。搭著他的肩道

    :“林唯衍啊,從即日起,你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明白嗎?”

    林唯衍眉毛一挑:“嗯??”

    宋問:“別忘了我是付過你銀子的。還包了你的食宿。”

    林唯衍:“……”

    人真的是好善變啊。

    之前還很是嫌棄他的。

    宋問感慨道:“李洵說的果然是對的。”

    可李洵到底特娘的去哪兒了?!

    宋問坐上椅子,對著一眾學子招招手:“給我批個功課,先壓壓驚。”

    梁仲彥道:“先生不迴去休息一下嗎?”

    “不。迴去也靜不下心。”宋問道,“給我看看。”

    “並未查出什麽。”馮文述道,“剛走不久,便發現先生不見了。”

    馮文述將手中的幾張紙,放到她麵前,說道:“隻是,問得清楚一些,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案件罷了。隻是他們覺著奇怪,衙門也不會受理,所以無人報案,便越傳越玄乎了。”

    宋問拿起看了一遍。其餘幾位學子也將手上記錄過的紙遞過來。

    宋問摸摸鼻子,又去看另外一封。

    趙恆同旁邊人道:“不過百姓有時是真奇怪啊。剛開好的田,說不要便不要了,連句話也沒留下,逃命般的帶著家人都走了。”

    武舉科學子道:“這必然是得罪了什麽人吧?”

    另一武舉科學子道:“這尋常人,想得罪什麽了不得的權貴,怕也是不容易吧?也得有那個氣魄才成。”

    “說到這個,你們進士科的人,也未免太大膽了。”黃世謙抱拳道,“不得不佩服。先前說你們貪生怕死,是我們淺見了。”

    趙恆:“哪裏哪裏。先前說你們薄情寡義,也是我們淺見了。”

    雙方終於其樂融融的握手言和了。

    宋問覺得趙恆說的略微有些耳熟,去翻了他的那張出來。

    “說到人去樓空,前戶部尚書也很是奇怪的。老尚書辭世,王家便忙著遣散下人,舉家搬遷。後事也辦得寥寥草草。”馮文述道,“憑王尚書的交情,留在京中,子輩也是有人照拂的呀。”

    趙恆道:“怕是不想再入仕了吧?王家幾名子弟,都沒有科考之心。”

    馮文述:“但不得不說,王家世代忠君愛民,體恤百姓。著實叫人敬佩。尚書去得太突然了。”

    宋

    問抖著紙站起來,抓住趙恆問道:“這人是不是王尚書的仆人?”

    “可能是吧,學生也不清楚。但他家離王家還挺近的。”趙恆道,“那幾間宅子,如今都還空著呢。”

    宋問:“叫什麽?”

    “寧豐?還是馬豐?”趙恆想了想,“哦哦哦!蔣豐!不錯,他姓蔣。”

    宋問想起縣誌上記載的,王粲後人遣散仆人,以田產贈之。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分明是來不及處置,又怕走的太匆忙叫人看出端倪來,才給隨意分了。

    可他們走歸走,那蔣豐又跑什麽?

    張曦雲當年能放王粲的族人走,想必是沒搜到什麽東西的。

    王粲的奏狀被老友藏起,那其中所說的證據,是不是有可能轉交到蔣豐手中?

    宋問拍手“哎呀”了一聲,抓了林唯衍道:“跟我走。”

    幾位學子疑惑道:“先生?”

    “你們慢慢查啊!”宋問迴頭道,“我現在去休息一下!”

    宋問拖著人來到轉角的牆後,離了學子的視線。

    “你現在去縣衙,找趙主簿,讓他查一查蔣豐是搬去了哪裏,大約是兩年前搬遷的。”宋問鄭重叮囑道,“務必要快!”

    “又要去?”林唯衍搖頭道,“我要寸步不離的保護你。”

    宋問急道:“這次就不用了,快去。我先迴家。”

    林唯衍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紅痕,搖頭道:“不成。我是收了銀子的。還包的食宿。”

    宋問道:“順便再去三殿下哪裏,幫我借匹馬。”

    “你要出城?”林唯衍道,“我也要去。”

    宋問拍手:“所以你去借馬,我去收拾行禮。”

    林唯衍斟酌片刻道:“那你等我。”

    宋問在他背後提醒:“縣衙!縣衙不要忘了!”

    宋問迴到家中,小五小六在打掃院子。

    小五抬起頭,整個人懵了,喊道:“少爺!您的脖子給人抹了?”

    “這是怎麽了?不是去上課的嗎?難道同學生打起來了?”小六衝過來道,“少爺,您有時候就是太衝動!”

    宋問推開兩人:“幫我整理一下東西。隨意兩件衣服即可,重要的是銀子。”

    小五道:“這便迴去了?那這宅子怎麽辦呀?這仇怎麽報呀?”

    宋問攔住他躁動的手:“隻收拾我的,你們留這兒看家啊。哦,還有林唯衍的。”

    小五:“……”

    小五萬分悲痛道:“少爺!您逃命帶著新來的那個不帶我們!您怎能這樣!”

    “去去去!”宋問道,“我馬上就迴來了的。”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林唯衍終於迴來。

    帶迴來一個人。

    唐毅坐在馬上策著韁繩,道:“走,我同你一道去。”

    宋問驚道:“你也去?方便嗎?”

    唐毅這樣敏感的身份,無論參與哪件事情,都是不大好的。

    偷偷摸摸來點場外幫助也便罷了,親身上陣,怕是免不了被罰。

    “他們不會輕易相信你的,但是與我見過幾麵,還能說上兩句。”唐毅道,“時間不多了,待人察覺出來,再想出城就難了。”

    也是趕時間,怕刑部提前下了文書。

    他收到後,便立即讓人將奏狀上表,此時多半已到了陛下手中。

    可唐毅隻有兩匹馬,而宋問隻有一匹錢塘帶來的老馬。

    宋問拍拍馬屁股,對林唯衍道:“這馬就交給你了。你來墊後。如若有人追上來,能攔則攔,不能攔便跑。注意安全。”

    林唯衍點頭,將記著地址的紙條交予她。

    三人便上了馬,往城門趕去。

    唐清遠坐在馬車中,從窗口的縫隙中見一熟悉的身影跑了過去。推開小窗,喊道:“宋先……”

    緊跟著旁邊又一匹馬跑了過去,上麵坐著唐毅。

    頓時半句話噎在喉嚨裏。

    又收迴了視線,重新放下垂簾。

    “初九。”唐清遠道,“你去打聽一下,他們是要去哪裏。”

    外麵人應了聲,而後把韁繩交予旁邊人,跳下車轅,跟了過去。

    張曦雲迴到府中,便聽聞陛下請他進宮議事。

    換上官服,直接往宮中去了。

    勤政務本樓。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禦史大夫,太子,以及太傅太保。朝中一幹重臣,聚於下首。

    見他進來,稍往兩側退了些許。

    一封有些褶皺的奏狀,丟到他的麵前。

    唐贄沉聲道:“自己看看。”

    張曦雲打開,仔細

    掃了一遍,又小心合上,道:“陛下。臣問心無愧,何懼彈劾?”

    “何況,若真是臣所謂。這奏狀,怕早已不在了。”張曦雲兩手呈過頭頂,“陛下,這究竟是從何處所得?真假未知,怕是有人要陷害微臣!請陛下明察!”

    “明察?有問題便去問羽林郎。”唐贄道,“太傅也已作證,這正是王尚書的字跡。”

    張曦雲扭過頭,望向許繼行。

    許繼行旁站著的許賀白,冷冷掃來一個眼神。

    父子兩人站在一起,偏襯得許繼行少了兩分霸氣,多了一分痞氣。

    張曦雲對著許賀白的眼神,兩道人影似有重疊,忽而豁然大悟。

    作者有話要說:暫時不用深究人物關係,我還沒寫出來。你們可以隨便猜。看著看著就懂了。

    出場人物眾多。也不用記。知道都是大官就行。

    也不用很用力的去看劇情,其實到後麵伏筆都寫出來,就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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