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下得沒心沒肺。依儂換了一身艾雯的衣裙,在某一瞬間,看起來倒是和左翼有幾分相似。艾雯許依儂同桌用膳,三人席間少語,依儂偶奉承地誇讚大夫人,而艾雯隻是笑笑禮貌迴應。雨勢漸弱,依儂知趣離席,天晴時,終於有了隻屬於他們兩人的時光。


    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想要對格勒長宇說的艾雯,腦海裏卻滿是依儂酷似左翼的側臉。她脫口問出道:“你有多位夫人,你都愛過她們麽?”


    格勒長宇有些詫異,將嘴裏的食物咀嚼吞咽之後,說道:“你今天忙了些什麽?”


    “在想你。”她溫言軟語,帶著些許委屈。


    格勒長宇靠近她,摸著她的頭埋進自己的懷中。


    “我知道你生我氣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再生我氣了好嗎?”艾雯道。


    他不想她難過,撫摸著她的背,安慰著艾雯。在長宇心中裏,對孩子太愧疚,他太渴望這個孩子的降臨。


    艾雯偷偷踮起腳,憑著自己熟悉的感覺,吻上長宇的唇,這是她長大以來,第一次主動吻一個男生。顯得生澀,可又飽滿感情。


    格勒長宇顯得有些意外,向來都是他主動,這小妮子今天是開竅了麽?還沒想明白,已經被艾雯的吻吞噬了他的冷靜,可尚存一息的理性提醒他,她的嬌妻身體還在恢複,他隻能小心翼翼地迴應她,點到為止。


    一雙纖細的小手在他背後遊走,找不到腰帶的位置。格勒長宇停下來,捧著她的臉,情不自禁地吻了一口,道:“今天不行,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艾雯沒搭腔,又徑直吻上去。


    格勒長宇拒絕了艾雯,他道:“左翼聽話,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養好身體。”


    艾雯的身上飄來淡淡的花香,她咬著唇,手指搭在唇上,思量著自己為今天靜心準備的一切都搞砸了,有些沮喪。她一聲不吭地退出了格勒長宇的懷抱。


    “你今天是怎麽了?好像變了一個人?”格勒長宇問道。


    艾雯心一陣,睜圓了眼睛望了一眼格勒長宇,又馬上轉移視線,生怕格勒長宇發現蛛絲馬跡,她還沒做好和格勒長宇攤牌的準備,可此刻她心裏既失落又淩亂,她不自禁地眼淚打轉。


    “你到底怎麽了?”格勒長宇欲靠近。


    艾雯一退,離格勒長宇,隻顧著掉眼淚,不說話。


    格勒長宇伸手去拉她,卻被拒絕,艾雯道:“我沒事,不用管我。”


    格勒長宇擰不過她的小情緒,一把將她抱起,朝床榻而去,他輕吻她的脖頸直至耳垂,說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你不生氣了,對麽?”艾雯細聲細語地問。


    “當然還在生氣!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想好了他的名字,想等他長大一點,教他習武射箭,還要把格勒城交給他......”


    蜻蜓點水般的吻止住格勒長宇的抱怨,艾雯道:“我知道,小寶寶也知道你對他的疼愛。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他。”


    格勒長宇擦拭她眼眶的淚水,既生氣,又心疼,說道:“別難過了,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已解開了艾雯的外衣,他又道:“你願意為我生一窩小公子麽?”


    眉頭微鎖,艾雯道:“我們把二夫人接迴來吧。”


    格勒長宇雖有吃驚,可他並沒有停下將吻遍布她全身。艾雯捧起他的臉對著自己認真地說道:“童玥說,我三年內不能有身孕,可我知道,現在小公子對你來說很重要,曼娜一個人在外不容易,更何況她還懷有龍子,應該是重點保護對象才是。長宇,我不介意我們的孩子是不是未來的王,我隻要在你身邊,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傻丫頭,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我希望我們的孩子足夠強大,能夠保護你。”


    眼一紅,淚水將從眼眶裏淌出,艾雯將格勒長宇緊緊抱著,低聲哽咽。她道:“不要輕易和我說離別好麽?如果有一天再見不到你,我該怎麽辦呢?”


    “好。”長宇感覺左翼就像是長在他身上的一部分,他最不能割舍的部分,他想把左翼牢牢的拴在身旁。


    他吻她,熱烈而炙誠。他們屬於彼此,毫無保留……


    微風拂過紗幔,落在她嬌紅的臉頰,格勒長宇道:“左翼,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


    “我其實不.......”艾雯的話到了嘴邊,卻被屋外著急的腳步聲打斷。


    “王,有要事稟告。”


    “說。”


    “貴郡不知道遭了什麽蟲子咬,全身發紅,還發燒,她一直疼得哭鬧,嚷著要見您才肯吃藥,醫官和夫人都勸不住。”門外道。


    “行了,我知道。”格勒長宇坐起身子,換上衣服,道:“孩子鬧,我得去看看。”


    艾雯欲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


    想到重兒對艾雯有些生分,對艾雯有些害怕,格勒長宇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下就行。”


    “哦,也行,有什麽情況再和我說。”


    “嗯,有醫官在不會大問題,大概是孩子想我了。”


    “嗯。”


    自長宇走後,艾雯理了淩亂理衣裳爬起來,呆坐在床沿半響,風進來,屋子裏空蕩蕩的。初晴的窗外,濕潤清新。她聽見一陣紮實的腳步越來越近,竟兀自生出一種預感:布禪應該有好消息帶給她。


    果不其然,布禪告訴艾雯,她要找的人,約她在書閣見麵。


    在書閣別院的一間破舊的書房裏,他就站在靠窗的位置,陽光從他身邊擦肩,在地上留下他的影子。艾雯還記得那個初醒時的夢,有一個男孩帶著一個小女孩躲在一個角落裏,突然好像有人來了,小男孩立馬拉著小女孩的手跑起來,跑著跑著男孩突然長大了,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夢裏,她看不清楚他的臉,隻有一個模糊的背影,和眼前這個人,是那麽相似。


    “你是蘇哲哥哥麽?”艾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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