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應不複打擾。


    她似乎錯入了另一個人的生活,所以才覺得生活的每一步都走得尤其艱難。


    可一切無所謂了,她總算用她的一生陪他走了一程,盡管短暫,可那是她的一生。他會懷念她麽?當他再想起她的時候,誰因為什麽。她摸了摸耳邊的頭發,還散發著淡淡的散沫草的味道。常說彈指華年,應當說的是她這樣吧,來不及為青春做個了斷,就已經老去了。每一天,以是別人幾倍的速度在衰老。她在格勒城已經呆不下去了,瞞不住了,眼角的細紋開始向臉的其他地方擴散,恐怕遲早會被人看出來,然後成為誰的把柄。


    她習慣了戒備,離開了格勒宮似乎竟有些太適應。她笑了笑,笑自己天生就是勞碌的命。


    她終究沒有食言,愛一個人用盡了一生一世。在生命最後的時光裏,她突然渴望有人來好好愛她,就如同,她愛過格勒長宇一樣。


    不可能了。沒有人會站在原地等一個人。格勒長宇如此,孟燁也走了,而她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以重新愛上一個人,不,也許,連忘記一個人的時間,都不夠了。但無論如何,時間再短暫,都要確保你的出生。她撫摸隆起的肚皮,心律有些加快。曼娜開始擔憂,她感覺得到自己衰老的速度比孩子長大的速度要快得多。尤其是她將所有的靈力都給了靈獸之後,更為明顯。她倚靠在車窗口,閉上眼睛,最後一次,聞一聞格勒城的味道。


    途中,馬車在一僻靜的林間停下了下來,一大著肚子的婦人,裹著黑色的長袍走下馬車,由從林間冒出來的一批人護著換乘了另外一輛馬車。兩輛馬車分別走上不同的道路。果然不出所料,沒走多久,一批黑衣人悄悄地尾隨著那輛請換乘了馬車.......


    幾日尋人未果,格勒長平好像突然人間蒸發,正當所有人的心懸在半空時,艾雯卻意外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怪不得最近她一沾床就睡得糊塗。聽到這個喜訊,最高興的莫過於格勒長宇。格勒長平帶給他的憂慮似乎從得知左翼有身孕那一刻起,一掃而光。他大宴群臣,慶賀了三天三夜。猶記得,曼娜懷孕的時候,他的歡喜卻不動聲色。


    熱鬧並不屬於邪女,為了證實有第二個血魔人的猜想,她再一次重新開始梳理宮中仕女被咬傷的案件。從案卷中記載,死者卻是是因為某種“動物”咬傷失血過多而死,邪女發現,死者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在昏迷之後才被咬死的。比如二夫人是仕女香兒是被擊暈之後出了事,膳房的仕女發現時,打碎在地上的杯子中有殘留的迷藥。


    就算是邪女或者是有武藝的侍衛,都不是血魔人的對手,更何況是區區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們呢?這個血魔人為什麽要在迷昏他們之後才動手?是對自己能力的不自信?還是要確保萬無一失?還是他本身出了什麽問題?


    一個巨大的問號橫亙在邪女的心中。


    “你還在調查血魔人的事?”


    邪女剛走出卷宗房,就遇上了為了一個女人幾乎毀掉自己前程的布禪,他左手懷中莫名其妙地抱著一盆花。邪女瞟了他一眼,心想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她迴答道:“你該感激我,我在證明你不是''壞蛋''。”


    “嗬嗬。”他假假地笑了兩聲,道:“哪還需要什麽證據,南郡大人不就是最好的證人麽?”


    “你手裏的,那是什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徐徐而來,邪女問道。


    布禪迴避邪女的眼神,問道:“有頭緒麽?”


    “你手裏的是什麽?”邪女不願意迴答而借故一再轉移話題。她走近仔細一看,平靜的笑容突然消失,向來伶牙俐齒的她結巴地道:“這......這是千媒花?”瞪大了眼睛,詫異地望著布禪。


    “千媒花?我不認識,怎麽了?”布禪也循著望了望手中的花,反問道。


    邪女認真地問道:“這花你哪來的?”


    “在靈兒去世的刑台上,撿到的一顆種子。”


    “靈兒,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姑娘?”


    “嗯。”


    “她是格勒城的人?”


    “不,她和你們一樣,來自斯捷城。”


    “果然如此。”邪女呢喃念叨,深情有些不大對勁。


    布禪問道:“有什麽問題麽?”


    “沒事。”她低下頭若有所思。


    “這花到底有何玄機?”或許因為與靈兒有關,布禪變得極為敏感。


    “與你並無關係。”


    “這跟靈兒有關麽?”布禪截止想要離開的邪女。


    邪女推開他,一副阻我者,必倒黴的架勢。


    “我拿個信息跟你換。”布禪道。


    “什麽信息?”


    “城外名仕居連日來,遭受襲擊,已有數人被害,而他們的死法,正你調查的,極為相似。”


    這個信息確實引起了邪女的極大興趣,她暗忖,名仕居據說不正是相國公豢養江湖術士的地方麽?嗬嗬,什麽名流異仕,恐怕也是些酒囊飯袋。這迴相國公可是被打臉了。不過,自從格勒長平蹤跡全無之後,格勒宮內似乎恢複了平靜,沒有人知道格勒長平去了哪裏?是否還在宮中,還是離開了格勒宮。


    而邪女猜想的另外一隻“血魔人”似乎也隨著格勒長平的消失也消停了,沒在犯案。難道是邪女猜錯了?難道至始至終都隻有格勒長平一隻“血魔人”?那格勒長平並未飲血有如何解釋?難道是格勒長平和童玥都在撒謊?並不存在血魔人的轉化期,一直一來,真正的血魔人就是格勒長平?


    又或者,那另外一隻“血魔人”也隨著格勒長平離開了格勒宮?名仕居的血案會是他們所為麽?


    邪女道:“你在這裏等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麽?”


    “千媒花和靈兒有什麽關係?”


    “我可沒答應要告訴你什麽。”


    “你......”女人是不可信的,布禪還是沒有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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