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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是在一陣劇痛中醒來的,醒來時,慕容雲飛那一張亂人心魄的臉就在眼前,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可咽喉處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聲帶好像壞掉一樣,不管怎麽使勁還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開不了口,說不出話,她小嘴一癟,直接抱著慕容雲飛哭了起來。


    這一刻她還能迴到這裏,而雲飛就在自己麵前,忽然就覺得很感動,感動於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後,還能看到心裏牽掛著的人。


    她最終還是失敗了,鬼穀子沒有被她說服,若他願意救雲飛這會也早該動手了。


    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知道霽陽被鬼穀子一掌拍飛了出去,而她也在他的掌下因為窒息而暈了過去。


    如今醒來能迴到雲飛身旁,便是說她和霽陽都安然無恙,可是,鬼穀子最終還是沒有接受一命換一命的懇求,那……雲飛怎麽辦?


    想到這裏,她便更用力摟著雲飛的脖子,失聲痛哭。


    鬼穀子是她最後的希望,當這一絲希望變成了絕望,整個人便頓時失去了方向,完全找不到出路。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慕容雲飛緊緊摟著她,知道她受了委屈,也知道她心理難過著,可他什麽都沒說,隻是這樣抱著她。


    對她今夜的行為,心裏是氣悶的,氣她不聽自己的勸說自作主張,卻也為她對自己那一顆心而憐惜著,疼著。


    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沒命了!如果不是師父還念著過去那點舊情,如今她早已經去地府裏陪師娘去了。


    這女人做事為何總是如此衝動?他知道她是為了他,可她有沒有想過,若是她因此有任何閃失,他如何可以獨自一人活下去?


    “好了,不要再哭了,已經過去了。”他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哄著。


    哭了好一會,琉璃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慕容雲飛輕輕放開她,以長指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手指拭不幹淨,便抓起自己的衣袖為她小心翼翼地拭擦著。


    看到她的眼淚,心裏就算有再多責怪的話這時候也說完全說不出口,這小女人做事總是太欠考慮,這樣的性子,讓他怎麽放得下?“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知道麽?”


    琉璃隻是搖著頭,眼角的淚再次滑下,以後,他們還有以後嗎?


    她處心積慮就是為了要打探到鬼穀子的下落,可如今明知道他就在這山穀中,卻沒想到他那顆心可以做到如此冷如此硬!他們哪裏還有什麽以後?


    她動了動唇,很困難才溢出了幾個字:“我們……再去找他。”


    慕容雲飛在她鼻尖上輕輕彈了下,隻是淺笑:“你已經找到他也與他說了我的事,若是他願意救我,如今他已經在這裏了。不要再去想這些無謂的事情,璃兒,我們隻剩下一日的時間,不如好好……”


    “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絕不僅僅是一日。”她用力打斷他,雖然心裏很絕望,可是在他麵前無論如何不能把自己的泄氣表現出來。


    他們都要勇敢,她要勇敢地支持他,而他要勇敢地活下去。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唿吸。


    最終,還是琉璃忍不住打破了僵局:“現在什麽時辰了?”


    透過窗台看了看天色,夜色依然深沉,房內一點燭光在微弱的風中跳躍著,一晃一晃,讓她一張臉更晃出一股淒迷的光澤。


    慕容雲飛的長指落在她細嫩的脖子上,那上麵還殘留著五個深褐色的指印。


    想著當時他師父手下可怕的勁力和她瀕臨死亡時的絕望與無助,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


    那個時候她該有多害怕?可他卻不在她的身邊,沒有守護著她。


    他輕歎了一聲,再次把她納入懷中,把臉埋入她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吐出。“你讓我的心好痛,璃兒,你脆弱如斯,在危險麵前毫無自保的能力,如此,我怎麽舍得離開?”


    他閉上眼,隱去眼角的霧色,心狠狠揪著,心情沉重。


    將來,她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而她的身邊究竟誰可以依靠誰能夠相信,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如此,他怎能走得安心?


    琉璃用力迴抱著他:“不舍得離開那便不要離開,永遠留在我的身邊,我需要你,雲飛,不要放棄。”


    從不知道心裏對她是那樣的不舍,當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心裏想著的是過去所有的事情,而那些事情裏有著他一張臉,他唇邊的那一抹笑。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把他植入自己的心中,可是當她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在那了。


    她說過她是一個軟到骨子裏的人,是多情也是無情,如果不是他們都寵她,慣著她,告訴她可以接受這樣的一種命運,她是絕對不可能把一顆心分成那麽多瓣,讓那麽多人住進自己的心裏。


    可是,如今已經這樣了,她還能怎麽辦?


    房外的風仍然一股一股吹送著,甚至有越來越猛烈的趨勢。


    深秋了,就算是在穀底也能感受到那一陣寒意,可屋內的溫度卻陡然提升,因著兩個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人,兩顆相依相偎的心。


    他的唇無意識地滑過她的耳際,落在她的耳垂邊,輕輕含了一下。


    就這麽一下,兩人都同時如遭電擊一般,兩顆心狠狠顫抖了起來。


    琉璃的手不自覺落在他的胸前,輕輕推了一把,無聲抗拒:“很晚了,我們……我們該上床歇息了。”


    她這話本來隻是想提醒他該休息,可是此時此刻說出來卻另有一番讓人誤解的曖昧氣息,本來兩個人就已經在床上,這番“歇息”指的又是什麽?


    “好,我們早點歇息。”他這麽說著,身體往前傾去,本來隻是想抱著她好好睡一覺,可是不知怎的,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整個身軀已經壓在她的身上,把她壓在柔軟的床褥中。


    他的唇離她粉嫩的薄唇不到半寸的距離,唿出的氣息燙得她小臉一陣暈紅。


    她不自覺吞了口口水,薄唇輕顫:“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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