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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宗政初陽隻是四處隨意看看,目光也掃過那些舞女,卻從未在她們身上多做停留。臉色依然溫潤,隻是隱隱透著一絲不耐煩。視線不小心與琉璃碰撞在一起時,隻是目光微微柔了柔,便又緩緩錯開,不留一絲眷戀。


    好吧,宗政初陽確實是不喜歡她,卻也至少沒有被那些女人勾去了心魂。這四個男人,勉強還算得上及格吧。


    想了想,她又忽然捏起一塊點心,送到淩霄唇邊,笑:“這個好吃。”


    還是她的小霄霄最可愛,所以,她也該對他最好。


    淩霄沒說什麽,很自然地張嘴把她送上的點心含在嘴裏,咬了兩口便咽進肚子去。她就說是她的小霄霄最乖,果然就是這樣。


    迴頭時正對上楚寒不滿的視線,她嚇了一跳,趕緊捏上另一塊點心送到他的唇邊,討好地說:“這個……這個更好吃,你吃吧。”


    楚寒張嘴把點心含住,嘴唇從她的指尖滑過,含著她的玉指,忽然用力吮了吮。琉璃嚇了一跳,慌忙把手指從他口中抽出,一張小臉羞得頓時通紅。


    這麽曖昧的動作,讓她不自覺想起自己躺下在他身下,被他這張嘴肆意愛撫的情形……一顆心頓時淩亂不堪。


    楚寒看著她臉上的紅暈,眸光柔了柔,對她的表現總算滿意,這才端起杯子,默默喝了一口清茶,不再為難她。


    不遠處,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琉璃,視線從未在她那張小臉上移開過半分。


    “怎麽現在才發現我們琉璃公主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麽?”賓步淇雲為他倒上一杯酒,送到他麵前,之後又為自己倒上一杯,淺淺嚐了一口。


    許世江山把杯子捏在手中,舉杯湊近薄唇,仰首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殿裏沒有姬妾也沒有美人,所以不像其他公主皇子一樣帶著家眷出席。而同樣是孤家寡人的賓步淇雲自然而然和他坐在一起。


    賓步淇雲淡淡瞟了她一眼,淺笑道:“淡出你選擇許世明月,也不過因為她那張臉還能勉強入你眼而已,如今才發現原來琉璃的臉比你的明月美上太多,如今後悔了麽?”


    許世江山收迴落在琉璃臉上的視線,看著賓步淇雲,淺淺一笑,又自古倒上一杯酒,向她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其實賓步淇雲也知道他並不是那種會被美色迷了心智的人,隻是,從前他對琉璃如此厭惡,如今看起來卻對她戀戀不舍,這般,卻不知是為了什麽。


    當然,許世江山也不可能會迴答他的問題,他隻是喝完這杯酒後,再次倒上一杯,這次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淺淺嚐了起來。


    視線再次飄向那一方,看著她和她的夫君們嬉笑胡鬧,眼裏淺淺升起了一絲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妒忌的光芒。


    “聽說璃王已經下了旨讓你和琉璃數日之後下洛西,這次,正好給了你一個親近她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賓步淇雲也學著他那樣為自己倒上一杯酒,細細嚐了兩口。


    迴頭看了琉璃一眼,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比起從前的七公主,現在的琉璃活得自然灑脫多了,你不覺得麽?”


    許世江山依然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琉璃。


    她確實長得比許世明月漂亮很多,但,他又豈是一個會貪圖美色的男人?


    “你這次去千日城,是父皇授意的吧?”他忽然問。


    “正是。”這些事情沒必要隱瞞,畢竟他的耳目眾多,她就是有心要隱瞞,也必定瞞不過他。“既然知道是陛下的旨意,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的目的?”


    “不知道。”他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廣場中正在起舞的那群女子身上。


    看著那一具具妙曼的身軀,腦中卻閃過那個穿著薄紗睡衣沉睡在床上的絕色女子。當時他就那樣安安靜靜看著她,而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甚至,他動手去撫摸她姣好的臉,她的眼簾她小巧的鼻子她柔軟的嘴唇,她也完全沒有意識。


    那時,多想把她擁在懷裏,好好親一親,狠狠與他溫存,隻是她那時病得奄奄一息,他做不來那禽獸的事,也不想在她醒來後恨自己。他或許不介意她是不是恨自己,隻是,不想看到她一雙含恨帶痛的目光。


    就像現在這般,歡聲笑語縈繞在她身邊,這樣的琉璃,才是活得自由自在,寬心快意。


    他從桌上的盤子裏抓來一個月餅,學著琉璃那樣把月餅一分為二。


    “你從前可是最討厭這些點心的。”賓步淇雲看著他手裏的月餅,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怎麽,你想學她那樣把月餅抓爛然後給別人吃麽?”


    許世江山薄唇勾了勾,想著她把月餅抓得稀巴爛在裏麵尋找東西的模樣,那認真的勁兒,心中不由得微微軟了軟,不知道她在尋找什麽。


    他隻是學著她那樣,把月餅掰了又掰,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事實上除了果仁和麵粉做成的肉餡,他實在不知道這裏麵有什麽奇特的東西。


    或許她也沒找到她需要的東西,要不,她也不會一個一個抓爛然後扔給她那些夫君。


    忽然他想著,如果她也把抓爛的月餅扔給自己,他或許也會像淩霄那樣一口一口把它咽下去,不管自己喜不喜歡。


    看著自己手裏被捏碎的月餅,眼底不自覺閃過一絲黯淡。


    從前他是厭惡她,可自從那次看到她不要命地保護楚寒後,不知為何,心中對她越來越牽掛,越來越放不下。他總是想,若是當日有危險的是自己,她會不會也像保護楚寒那樣不要命地去保護他?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表麵如此柔弱,內心卻如此強大,她甚至已經不是過去的琉璃了。那一身功力不知是何時散去的,那日殿前考核他扣著她的手腕為她查探內息的時候,確實發現她完全不會武功。


    而她就用這樣一副柔弱的身軀去保護一個比任何人都強大的男人,這一份情,這一份真,這世上,難得一見,可遇而不可求。


    他妒忌,也羨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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