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突然想到孟子《魚我所欲也》中的這段話,雷籽漾不覺“撲哧”笑出聲。自己有那麽偉大嗎?還“舍生取義”呢!再說隻是出嫁,又不是上戰場。

    不過,話說迴來,那皇家的水深著呢,是另類戰場。

    五天轉眼即過。本來皇上選的日子是七天後,因為路上需要兩天的時間,所以七月十八日,這天就是雷籽漾出嫁的日子。

    天還沒亮,雞還沒叫,雷籽漾就被紅鸞從被窩裏拽起來,喝了一碗甜湯,然後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任二伯母楊秀秀和紅鸞在她臉上和頭上搗鼓著。

    當鏡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就在雷籽漾快睡著時,一個丫環急匆匆的跑進來,邊跑邊叫:“小姐,小姐,快,快,姑爺來了,姑爺來了。”這一咋唿,驚醒了雷籽漾。

    籽漾睜開眼睛,就看見娘親手裏拿著火紅的嫁衣越過門檻進到房裏。王霧桐臉上帶笑,眼眶卻是微紅。

    王霧桐和紅鸞一起幫雷籽漾穿上嫁衣。王霧桐在做嫁衣之前並沒有給女兒量過尺寸,火紅的嫁衣卻緊貼著女兒的身軀,分毫不差。

    這件嫁衣用雷家最好的布料裁成,上麵僅繡著一朵初放的梅花。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出自王霧桐對女兒的疼愛。

    看著二伯母拿起鳳冠,雷籽漾不禁皺起小眉頭:開玩笑,那是兩位伯母及姨娘們新手製作,那上麵可是鑲嵌著一百九十九顆珍珠,小的如米粒,大的如碗豆,每一顆都晶瑩剔透,夠份量啊!雷籽漾摸摸自己纖細的脖子,不知道會不會被這鳳冠壓折?

    喜娘拿著一個蘋果進來,催促道:“雷夫人,雷小姐,吉時快到了。”

    戴上鳳冠,就在紅鸞欲幫小姐覆上喜帕時,王霧桐突然出聲:

    “等等……”

    王霧桐走近女兒,凝神注視著她的臉,抬起手,顫抖著細細的描著女兒的輪廓。微笑著,珍珠般的淚珠已然滑落。

    雷籽漾抬起手,幫娘親拭去眼淚。叫她別哭,可自己的眼睛卻泛酸。

    幾位夫人在一旁不覺都掉下淚來。

    楊秀秀將喜娘手中的蘋果塞到雷籽漾手中,叫她拿好,一邊對王霧桐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漾兒出嫁是喜事,應該笑。”一邊示意紅鸞給籽漾蓋上喜帕。

    雷家除了來不及趕迴來的雷超騰外全都在大廳裏。七王爺東方冰墨並沒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雷一嗚的下首,看來這墨王並沒有想象中的趾高氣昂,這讓雷家人放緩了臉色。

    可是細看之下,不難看出雷家眾人的眉頭都是輕蹙著。心裏頭都在嘀咕著:這墨王長得也芯好看了,刀削般的輪廓,劍眉入雲鬢,郞目如深泓,挺鼻,薄唇……。如此俊俏的兒郎怎麽可能會對漾兒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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